第九章
“别激动,小美人。不过话说回来……好像在哪见过你呢……”
罗伯特走来,用手托起克利斯的脸孔仔细观察。莎夏暗叫不好,对身后的男人跨下使力——踢,男人发出悲鸣后松开手,然后她推开罗伯特,伸出长指甲往箝制克利斯的男人的男人脸上—刮,拉起克利斯的壬止刻逃离现场。
“追!把那两个贱货给我追回来—”
四个人在人群和摊子间穿梭,引起不少骚动。幸运的是,对罗伯特仗著自己是市长儿于而为非作歹的行为看不过去的人不在少数:有人顺利让克利斯和莎夏通过后阻挡在狐假虎威的两个手下前,百般阻扰他们的去路;当克利斯和莎夏终于停下脚步来休息时,早把他们远远抛在后头,找也找不到了。
“哈!想上本姑娘,你还早了八百万年呢!”
听到莎夏还有体力在旁边叫嚣,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克利斯靠著墙壁往下滑,也不在乎地板多脏就坐了下去。
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自己已经好久没这么跑,连接义肢的腿在隐隐作痛。
为甚么我这么倒楣……明明就不关我的事……“克莉丝你还好吧?脚在痛吗?”莎夏终于察觉他的异状,低头担心地问。
我以前的运动就是吃喝玩乐,要我跑,门都没有!最激烈的也只有床上运动而已……——这无非是在提醒自己逃出来以前的床上运动。
回想到自己曾担任被压的一方,在亚伦身下痛苦呻吟的模样,克利斯恼怒又羞耻地涨红了脸。
“克莉丝你没事吧?怎么脸一会白一会红?”
他对莎夏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刚才那男人到底是谁?”
“你说罗伯特那个笨蛋?以前他想用钱包下我,可是我不要,所以来处处找我麻烦。”说时,还一脸不层。“那个大色胚根本就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他身边那两个白痴跟班也是,都捡他剩下或丢掉的还那么神气!”
克利斯只是点头,不敢多附和。
过去的自己虽然还没恶劣到做这种下三滥的事,但总觉得相差也不远了……自己里见是美男子一个,想要女人根本不用抢,对方就会自己贴上来了。
“上次那家伙要逼我就范,就是你救我的。有印象吗?”
上次?啊……“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变态?”
“就是他了!莎夏难得表情严肃地发出警告。“克莉丝你以后最好小心点,要是被他发现你就是那个打到他哭天喊地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克利斯很乾脆地点头——就算他想起来了,自己也足不出户,要打也要他找得到才行。
好不容易恢复呼吸,克利斯站起身,只想赶快回家。再走下去,他不知道自己的脚还支不支持得住。
“不过,他搞不好看上你了,所以应该不会揍你了事那么简单吧……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莎夏突来的话让克利斯一怔。
别开玩笑了!我为何要被那只猪看上!
他对莎夏嗯心地皱了皱眉头,不等她回应便独自往家的方向走。
看他如此反应的莎夏面带高兴的微笑,冲上去紧紧环住他的手臂。
“我们一起回家吧!”
面对莎夏天真的笑容,克利斯只有苦笑,继续任她环著自己的手臂慢慢走回家。
——面包和自尊,你会选择哪样?
这是克利斯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当莎夏告诉他典当三个首饰所得来的钱以所剩无几的时候,他顿时醒悟到自己离真正的贫困已不远。
把最后的戒指交给莎夏是甚么时候的事?两个月以前?还是一个多月以前?他一直以为稀世的高级粉红钻戒可以养活自己好一段时间的,可是事实看来并非如此。
克利斯虽然食欲不大,但是食物却非要中等以上才可入口。穿的衣服虽然并非最好,和莎夏身上的一比,似乎又高级了那么些,更别提自己在冬天时候成天到晚开著的新买暖气,耗去的电费似乎据说似乎足够一家三口一个月的生活费。
可是这些和过去的他比,又确实是节约了很多很多。毕竟鲁特斯家在贵族间也算是富甲一方,无论是吃或用,都是品质最好的上上级,
要一个过惯奢侈的人忽然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质和花钱习惯,对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克利斯又环视自己身在的房间一周,顿时感到自己的处境凄凉。
事实上,有一个栖身之所他就应该感到万幸,也无权要求更多了。在贫民区生活了一段时间,克利斯可以想像到如果不是遇到莎夏,自己大概会被人洗劫一空,然后饿死或冶死街头吧!
也因为终日无所事事地坐在窗户边向外看,看的事物多了,所以开始思考。
从小至今,他就不是一个多用脑的人。总是靠自己的本能和欲望过活。
然而,想归想,却没付诸行动去解决问题。
现在的他过的犹如小白脸,整天愣在家里,却让莎夏出去继续卖身赚钱!
然而他能做甚么呢?肩不能提手不能挑,不但断腿还是个哑巴,贫民区多的是找不到工作的健全人,他能找到甚么工作?
想要不靠劳力换来舒适的生活,唯一的选择似乎就是屈服……向那个恶魔屈服。
单是想像便让他不寒而栗。
回去求他原谅,然后成为他的禁区,从此受尽屈辱的过非人生活……他忍受得了吗?自己当初不就是因为无法忍受才干方百计逃离?
“如果接受那家伙,你就不用继续卖身,日子也轻松多了。为何不要?”
自己曾经这么问莎夏。
“现在的我是靠自己的能力过活,虽然可能会有一餐没一餐,但是至少活得自在,不用被人污辱。这是自尊心作崇吧!她不假思索便回答了,可见她亦对同样的问题挣扎过,也做出了一个选择。
那他呢?他是否有像莎夏那么坚强的意志力,选择自尊而抛弃衣食无忧的生活?
一阵风声在耳边响起,吹动他额前的发丝。经过四个月,不经打理的黄金色头发如今已快长到腰际了。
他蓦地站起,决定到外面去找莎夏也好过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
——在经历到真正的饥饿以前,想甚么都没用。
唯一能做的,就是过一天算一天了。
虽然是大白天,但是以卖身过活的流莺根本没所谓的白天黑夜之分,只晓得要尽量招揽客人,多赚分钱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走人红灯区,克利斯开始后悔自己贸然跑来的行为——第五次被寻芳客搭hb的他连瞪人都懒了,直接无视地快速走过。
“啧!神气甚么嘛!不过是个卖身的!”
你才卖身!难道出现在这里的只能有买或卖,不能来找人吗:然而,注意到他的不只是男人,连站在街旁的女人也对他留意了很久。
一个看来并非同行的女人为何会在这儿出现?虽然衣服质料不怎么好,可是人与生俱有的气质是无法掩盖的。就算她不是来卖的,男人也会把目光放到她身上,要是把自己拿来跟她比的话,自己还用做生意吗?
“怎么了,看你们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似的。”莎夏注意到同伴的异状,好奇地探头出去。
“没甚么,在看一个迷路的小妞罢了。”看她四处张望的模样!
“咦,好像碰上麻烦了。另一名女子以有些看好戏的心情笑著说。
二人的身子忽然被莎夏推开,撞到身后的墙壁不禁叫痛。
“你们放开她!”莎夏一看是克利斯,二话不说地冲到站在道路中央,伸手拉罗伯特苴币一名跟班的头发。
“我们找她玩关你甚么事了?滚开!”
“你们敢动她我就跟你们势不两立!”
“你能怎么样,来打我吗——哇啊!!”维伯特讪笑,下一秒立刻尝到莎夏的爪子,痛得他大叫,愤而用力掴莎夏一掌。
趁著箝制自己的男人呆愣的时候,克利斯使力挣脱他的手,一拳打在他脸上。
虽然瘦弱,但毕竟是个男人,该有的力道还是有的,而且还是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揍下去。那一拳打得对方跌倒在地,引起周围人的鼓掌欢呼。
“你们这两个臭婊子……给我抓住她们……”
为甚么我这么倒楣:在心里诅咒一声,但还是不得不逃走。凭自己的力量要对付两个男人根本不可能。
克利斯迅速拉著莎夏往街头跑,眼看就要抵达,罗伯特的第二个跟班却适时现身,挡住了二人的去路。克利斯一时停不住脚直扑他怀里,对方不费吹灰之力便把他捉住,无论他如何挣扎都不放开。
“你这贱人放开她!”
莎夏举手又想伸出爪子,不过这次他早有预防,将克利斯用一手箝制住后空出另一手抓住迎面而来的爪,顺利逮到二人。
随后赶上的罗伯特和另一名跟班见到这情景,即使跑得气喘连连仍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终于把你们弄到手了。”
看著慢慢向自己伸来的手,克利斯只觉得自己的体温顿时下降至冰点。
莎夏今年才二十出头,胜在年轻,吉普塞血统增添了她的野性美。不过,她终究还是比不上金发蓝眼的克利斯。稍棺比较一下,罗伯堕止即将注意力都转到克利斯身上去,将垂涎多时的莎夏抛到脑后。
“真奇怪,我以前怎么都没注意到你呢?你该不会是新来的吧?”他以极近的距离望著克利斯,手玩弄著克利斯胸前的头发。“不过你放心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要碰她!”被缚绑在一旁的莎夏粗暴地踢著双脚,用尽力气大声叫嚷。
“让那女人住嘴,真是吵死了。要是把人引来了怎么办?”
“是!”
从浴室里拿了条毛巾来便塞人莎夏的嘴,房间瞬间变得钮i声。
他们现在所在之处位于镇外一家三星级旅馆。从三个男人之前的对话可听出,罗伯特的父亲要是知道他想收妓女为情妇一定会大发雷霆,更别说是掳人的行为了,所以只好把两人暂时带来这儿。
莎夏和克利斯二人的双手都被反绑在后,可是莎夏坐在沙发上,克利斯却被放到床上去,这意图已再明显不过。
“话说回来,我还没听过你的声音呢。说一两句话来让我听听吧。”
我要是有声音,现在还不把你这笨蛋骂得狗血淋头吗?
“不说话吗?还真倔强呢,不过我喜欢——啊啊……”
“罗、罗伯特先生!你这女人快放开他!”
在两个男人连续的殴打下,克利斯不得已张开了口,沾血的嘴唇诡异地红艳。
“你……你这贱女人!居然咬我!”罗伯特痛得大叫。他护著颤抖的右手,食指上的伤口不停地流血。“把这臭婊子上了!我要玩死她后把她卖到外国去当性奴”
两个男人一接型父般扑向克利斯。动弹不得的克利斯被他们压倒在床,尚自由的双腿樊叩反抗但无济于事。
男人们被色欲薰昏了头,喷在克利斯脸上的热气让克利斯觉得嘿心钮比,更让他联想到自己的过去:被挑起的欲望、近乎肆虐的触摸、被贯穿的恐惧——你还要折磨我到甚么地步?亚伦·鲁丝特斯忽然,抚摸自己的手停止了。
经过一段沉默,他奇怪地睁开眼,看到的是不知何时挣脱绳子的莎夏手执沾血水果刀,背部受伤的其中一名跟班和罗伯特倒在地上……“杀……杀人了……”剩下了一位吓得连忙逃出房间,叫喊声回响整个走廊。
莎夏……你……这不是真的吧:莎夏仿佛现在才回过神,冲冲扔下水果刀跪到克利斯面前,一脸担心。
“克莉丝你没事吧?有没有被他们怎样?”
她的手碰到他裸露的大腿,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裙摆早已被掀起,从夏莎的角度绝对看得见自己的男性身分:如果不是被眼前的惨状吓到,相信刚那男人早会脱口而出他是男人的事实吧!
莎夏帮他解开绳子后,他立刻拉下裙子遮掩,脸因羞怒而涨红。
“克莉丝……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男人的身分了……”
克利斯露出讶异的表情,对上她害怕的眼神——可是她在害怕甚么?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可是我不想你离开我,所以一直没戳破你……我喜欢你啊!希望永远和你在一起!”
“你……在胡说甚么……”“我不在乎你不能走,也不在乎你哑!我可以养你,就像现在这样!”她激动得捉住克利斯的手臂,泪水夺眶而出。
“你冷静点……”莎夏的变化让克利斯感到害怕。就算她打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男人身分,但是自己哪点值得她喜欢?甚至还愿意养活自己一辈子!
眼睛瞥向地上的不知是死是活的身体,对眼前的女子更是萌生恐惧感,下意识地要避开她而往后退。
察觉到他的躲避,莎夏露出错愕的神情。
为何?你真的那么讨厌女人吗?就算只是要求你和我在一起,甚么都不用做你都不愿意吗?”
“不是这样的……”“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地做一个假女人被男人包养吗?”
此话一出,克利斯反射性地推开抓著自己的莎夏,踉脍著夺门而出。中途一群被之前的骚动引出来的人,但因为尚未搞清楚发生了甚么事而没阻止克利斯的去路,只是望著他逃离现场。
跑出旅馆,往警车声的反方向没命地跑去,不敢受到更多牵连。
那两个人死了吗?他们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一丝声音都没有,会是死了吗?无论如何,这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没有动手,也没叫莎夏动手,就算人死了,也跟他一点睡保都没有。脚步忽然一个不稳而摔倒在地,这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已累得连站都站下起来了—下,也有可能是吓得站不起来也说不定。
这一切都是惩罚吗?都是对我之“的惩罚吗?难道亚伦对我所做的一切还不够偿还吗:——已经够了……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泪水,却是第一次因感到疲倦和无奈而流。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能力去追求生存了……“……茱丽安?”
听到而不自觉地回头,看到的是一位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儿的年轻男子。
“你是茱丽安没错吧?”
他记得那张脸,他曾经想利用这个人逃离亚伦,结果失败了……当他回过神时,自己已被对方抱个满怀。
“我终于找到你了……”
不……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茱丽安,你放开我!
“茱丽安,是我!我是莱斯里,莱斯里·福尔!你忘了我吗?”
我不认识你!你走开!不要再骚扰我了!你们都放过我吧……眼前忽然一黑,克利斯犹如断了线的木偶,倒人莱斯里的怀中。
“少爷,鲁丝特斯先生又打电话来问您……”看到少爷回来,管即跟在他身后向他报止口。
“别理他,你随便应付一下就好了。”对方却不理会他地继续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可是……”
莱斯里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那位从他回家后就老跟著他屁股后面跑的年轻管家。
“总之,继续跟他说我们没那个人就是了。”
管家顿时哑口无言——要付来电的人不是他,他才说得出这种话吧!他如果听到鲁丝特斯先生电话里的声音,还敢这么悠闲吗?
想奉劝年龄和自己相仿的主人几句,一抬头却见他早巳消失在二楼。
莱斯里来到最角落的房间,看到头靠著沙发把手而坐的克利斯,脸上立刻露出高兴的笑容。
“茱丽安,你觉得怎样?”他快步来到克利斯身边坐下,无论是语气或眼神都充满关爱。
“你需要甚么吗?”
克利斯眉头轻拧地看他一眼,别过头去继续将头枕在把手上。
“茱丽安,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斯里依旧不死心地问。
自从带茱丽安回来后,她一直都无精打采,终日闷在房里足不出户,每天端来的食物几乎毫无减少地端出去。看著她逐渐消瘦的脸蛋,莱斯里担心她是否生了病或有烦恼,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不,其实他知道茱丽安想要的是甚么,但是他不愿相信!
他要如何去相信曾经说过要和自己私奔的茱丽安如今却坚持要离开?她不可能回到那变态至极的丈夫身边,难道要沦落街头吗?他说甚么都不会允许的!
几个月前,得知茱丽安消失的消息时,莱斯里只觉得青天霹雳,久久不肯接受事实。下久,亚伦·鲁丝特斯大肆搜寻茱丽安的事传遍整个社父界,于此同时莱斯里也偷偷用自己的方式寻找,盼望可以比亚伦更早一步找到茱丽安的下落。
只能说上帝是比较眷顾他的。原本得到的消息是茱丽安应该在下游的贫民区,亚伦和他两帮人马花费了将近四个月的时间翻遍那儿,结果居然让他在贫民区对岸的中产阶级地方碰到!
他还是在乎茱丽安的!即使去年最后一次见面时,他没能从亚伦的暴力中救出茱丽安,反而相信的亚伦的挑拨,狼狈而逃。也因此,事后他后悔不已,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无比羞耻。
“你还在怪我吗?”他地捉著克利斯的手问道。“你还在怪我当时弃你而去吗?”
弃我而去?不……他挣开莱斯里的手,略带哀怨的眼神不满地看著莱斯里。
老实说,克利斯压根不晓得他在说些甚么。诱惑莱斯里失败的那天,他因亚伦当众侵犯他而惊吓过度,根本没察觉莱斯里逃离。
我要甚么,你还不清楚吗?我要你放我自由!让我离开这里!
从踏人这栋房子的第一天起他就告诉莱斯里他要离开,只是莱斯里不允许!
“你为何想要离开?丛他眼神中探出、尘忌的莱斯里无法忍受地大叫。“跟我在一起难道不好吗?当初你不就是要跟我在一起才会……!难道你真是骗我的吗?”
见克利斯从头到尾不做任何解释,莱斯里心里只觉得焦急,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然察觉到茱丽安对自己的爱是假的,对茱丽安而言只是个逃脱那个变态丈夫的工具,但他还是爱著她!如今看到茱丽安坐在触手可及的前方,他几乎感动得不能自己,只希望茱丽安真的属他所有!
终于,他控制不住地将克利斯拥人怀里,强势地占有渴望已久的双唇。
那是一个连莱斯里自己都觉得笨拙的吻。因为过于著急,他险些撞上克利斯的牙齿,所谓的亲吻只是吸吮著克利斯的嘴唇,毫无技术可言。
忽然,脸颊啪!地一声。即使脸颊隐隐作痛,莱斯里还是过了好一会才错愕地发现自己被打了。
“……你讨厌我?讨厌到不让我碰你吗?”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打过!连打架都没有!
虽然因为愤怒而想用同样的方法回礼,但是举起的手始终没有打下去的勇气。毕竟打女人是不光彩的事,更何况还是他深爱的女人……一他一辈子都会栽在这女人手上吧!
莱斯里收回手,充满歉意地看著别过头,缩起肩膀的茱丽安,顿时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耻无比。
“对不起,我不是……我不是有心的,请你原谅我……”
原先还有些害怕的克利斯一旦看到对方示弱,马上恢复过去高傲蛮横的姿态。想到自己被无理的对待,他气得拿起手下的垫子便往莱斯里身上扔。
这招对亚伦没用,但是对莱斯里却起了不得了的效用。垫子结实地打在他胸口,令预料不到会有如此待遇的他瞬间呆愣。被第二个垫子打到后,他才慌张地站起身,节节向门口退去。
“茱、茱丽安!你先别扔……!”
垫子终于不再飞来,他放下遮挡的手一看,原来是克利斯已没垫子可扔。但是这并不代表克利斯已原谅他。
看到他愤怒至极的表情,莱斯里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自讨苦吃,唯有拉好自己的衣服,放弃地离开。
“希望下次来的时候你的气已消……我对你是认真的。”
认真的又如何?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才敢说这种话!当你发现我的真正身分后,你还会要我吗?到时候你还会信誓旦旦地说你要我吗?望著关上的门良久,克利斯倒回沙发上,重重叹一口气。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不得不怀疑自己身边都是些狂人。原本以为逃出鲁丝特斯家后就是重生,但他只是从一个险地跳入另一个困境罢了。
世界好像忽然变成一个无止境的狩猎场,而他则是唯一的猎物,一旦被逮到了就只能任猎人为所欲为……亚伦待他如此,莱斯里亦是,就连莎夏也相差不远。怎么,是他身上有甚么奇怪的荷尔蒙让人嗅到就丧心病狂吗?
莱斯里对自己有何企图,克利斯还不至于猜不到,所以他绝对不可能依赖莱斯里,还必须尽快离开才行。不过离开这儿后要去哪?要是在外面被亚伦找到了……光是这么想便足以让他浑身发抖。
起身走到门前,双手使力拉门把,门却动也不动。
死变态!装得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结果还不是把我锁在这儿!
克利斯气愤得用拳头敲门来发泄情绪,沉重的声音在偌大的房子里回响。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莱斯里,好久不见了。”
莱斯里转头,看到亚历山大向著自己走来。他的嘴角浅浅牵起。
“有那么久没见吗?”
“你还说呢。以前平均每个星期都会碰到你三次,这次有一个月没看到你了!都躲到哪去了?躲起来修身养性?”
莱斯里只是微笑,没回答他的问题。从高中开始便认识的亚历山大是结交超过十年的挚友,二人无所不谈,唯独这次他没办法这么做——难道要他告诉亚历山大他正软林薯一位女性,躲著那位女性的丈夫吗?
在这一个月里,他避开所有公开宴会,特别是那些亚伦·鲁丝特斯会出席的场合今天。今天的慈善晚会是父亲的世交所举办,如果不是奉旨来,亚历山大不可能会遇到他。
无论亚历山大和他的父亲交情多好,这次都不可能站在他这边的。他所做的是非法监禁,被告上法庭就要被关上好几年的罪行。
尽管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却无法停止。
他想要茱丽安。这股欲望在碰到茱丽安的瞬间涨满整个身体,无法自己。只是单纯的看著她,所有常识、伦理、道德都消失得钮i踪无影,只想要拥抱她、亲吻她。
是的,哪怕知道自己被讨厌,却依法放开:明知以前的温柔对待是虚情堡忌,却还是抱著那一丁点的希望她会改变,会变得喜欢自己……——多么愚蠢的人!
“在笑甚么?看到莱斯里的苦笑,亚历山大询问。
“思?没甚么,只是想到一些事情罢了……”
“你这次也躲得太严重了,连家里人都没一父代。两个星期以“叫伯父打电话问我你的行踪,我还吓一跳呢!还以为你被绑架了。”
“让你担心了。我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他若无其事地微笑。
自从找到茱丽安后,他都待在离开市区不远的别墅,没告诉任何人。别墅的佣人也不过问小主人,更没接到任何小主人“失踪”的消息,自然没多嘴地向其他人报告了。如果他不是被父亲找到,回家去被他怒斥一顿的话,也许他的行踪就不会被亚伦发现,也不会找上门来了。他躲著亚伦主要是自知理亏,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对抗比自己年长又充满魄力的商业钜子。那个疯狂的男人连自己的妻子都可施以暴力,更何况是毫无关系的外人……敢在外人面前羞辱自己妻子的人会如何处置他呢?他无法想像,也不敢想像,唯有蒙起自己的双眼,走一步算一步。
“据说连亚伦·鲁丝特斯都在询问你的行踪。你该不会对他做了甚么事吧?”
“我能对他做甚么了……”回过神来的莱斯里苦笑著转头向亚历山大,笑容瞬间在他的脸上凝固。
站在距离自己三尺的地方不就是自己极力在躲避的恶魔吗?
身穿黑色高级西装的亚伦用如鹰般的眼睛盯著莱斯里瞧,即使知道莱斯里发现自己亦不开。慢慢地,他迈开步伐一步步走向莱斯里,在莱斯里和亚历山大二人面前停下。
“好久不见了,福尔先生。卡罗先生,晚上好。”他勾起嘴角,对二人点头打招呼。
“晚上好,鲁丝特斯先生。”亚历山大大方地回礼,眼睛往旁边一瞄,见莱斯里动也不动地僵站著,脸色苍白。
“卡罗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单独和福尔先生说几句话?”
这……可以留下这两人走掉吗?莱斯里毕竟曾经对亚伦妻子怀有不轨,如果亚伦是因为发现这件事而夹找他的话……不过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亚历山大!”看到他点头的莱斯里不禁喊道。
“没事的,我去去就回来。鲁丝特斯先生也许是有要事要找你。”他拍了拍莱斯里的肩膀当作鼓励,殊不知此举动将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莱斯里跟亚伦保持一段距离,紧绷的身体充满戒备。亚伦把这看在眼里,显露出性格刚毅的嘴角再次牵起。
“要到阳台上去吗?”他开口问。“我想你也不希望第三者听到我们的谈话内容b”
莱斯里犹豫地望向亚伦一不意的阳台,惹来亚伦一阵讪笑。
“放心好了,我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对你干嘛的。毕竟我还没愚蠢到这种程度。”
被猜中心思的莱斯里一阵脸红,最后还是决定跟著亚伦走向无人的阳台。就算对方想奈他如何,他怀里也有一个很好的防身器…亚伦今晚穿著特别订制的宴会西装而显得尤其一高挑。虽然知道亚伦不为人知的真面目,看到他现在的装扮,莱斯里还是忍不住和其他男人一样,产生崇拜的心理。
福尔先生真是大忙人,找了你好多次都不成功。今天总算是遇上了。”
面对亚伦的明嘲暗讽,莱斯里只是勉强地微笑,继续沉默下语。
“我想你也该知道我今天找你的里忌。”亚伦轻啜一口手上的香槟后放在阳厶晶把手上,双眼盯著眼前的人不放。“我妻子现在正受你照顾吧?”
“你……有甚么证据这么说?”莱斯里吞一口口水,吞吐地反问。
亚伦用手掩盖由鼻子笑出来哼二声,仿佛听到甚么有趣的新闻似的嘴角更是往上扬。
“福尔先生,你到现在还这么老神在在地护著茱丽安,可见你还不知道她的秘密吧。”
“秘密?”
“是的,一件她一辈子也不愿被人发现的秘密,特别是当你可以成为她的靠山时,她绝对不能被你发现。”亚伦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
莱斯里神色凝重地看著他,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
——亚伦会这说就表示他知道茱丽安的秘密。那他想要自己如何?求磐口诉自己答案吗?还是要自己证明对茱丽安的爱?
仿佛看出他内心挣扎的亚伦靠著阳台站立,又喝一口金色的香槟;从他褐色的眼瞳里,莱斯里看得出来他已跳人亚伦布下的陷阱,一切如他所预期,然而他依然无法阻止自己不再陷下去。
“……甚么秘密?”
“你何不回家亲自问问她呢?看她会给你甚么惊人的答案吧!”
听到这回答的莱斯里再也不顾任何礼节,不理会甚么父亲朋友的宴会,几乎用跑的走向自己的车。从那坠呙位置,亚伦可以清楚地看见斯里的轿车离开大门。他喝完最后一口香槟,和莱斯里同样离开宴会现场。
当莱斯里慌慌张张地赶来时,被锁在房内无所事事的克利斯在一个小堕刚早巳更衣准备就寝。看到莱斯里在这时候忽然出现,克利斯有所戒备地穿上层袍。
“茱丽安,我刚才遇到亚伦·鲁丝特斯。”斯里喘著气道。“他跟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克利斯怔了怔,右手不自觉地拉紧晨袍襟。
——亚伦到底对他说了甚么?他说了多少?
“茱丽安……”斯里走到他面前,一脸无助地看著他。“你是因为那不得人知的秘密所以不愿与我在一起吗?你为何不要尝试者告诉我呢?无论是甚么秘密我都会接纳啊!”
接纳男人的我?永远不可能!你对我的包容和守护是因为我是个可以和你结婚、爱你的女人。一旦无法实现这些条件,你有甚么理由接纳我?
正当眼前的情况僵持不下之时,大门铃声响起,接著便是一阵骚动。管家慌张的声音连这二楼最角落的房间都可听见。渐渐地,人声随同脚步声越来越靠近。莱斯里听到管家说话的内容而察觉事情败露了!
“鲁丝特斯先生,你不能这样……!”
不费吹灰之力地打开没关紧的门,身著修身长外套的亚伦出现在门口,后面是匆匆赶在身涂刚来的管家。
“对不起少爷,我已经阻止过他了……”
“……你竟然跟踪我?”泰斯里不理会管家,因为东窗事发而又羞又气恼地瞪向亚伦。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就没办法把事情了结了。”亚伦只是简单地回答一句,随即转向莱斯里身后的克利斯。“游戏结束了,跟我回去吧。”
“等一下!你有甚么权力叫茱丽安跟你回去:你那么虐待茱丽安,我要找律师告你!”
“告我?”亚伦冷笑。“你先问问他做过甚么事好了。”
克利斯听到亚伦的话而倒抽一口气。
“他?”
不要—“要对他证明你男人的身分吗,克利斯?”恶魔的话语一字一字地吐出。“看他对你的爱究竟有多深。”
“克利……斯?”斯里一头乌水地转身向身后的人。
——如果没记错,克利斯不就是亚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