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饭后阙横刀与阙尔雅两兄弟来到屋前的小花园继续聊,两人手上各拿一罐海尼根,渴了便喝,有时只是静静看着对方。
先前阙尔雅仿佛要将多年来未和大哥说的话全部说完,所以全都是他在说。
沉默了好一会儿,尔雅透过镜片,看着仍旧率性不羁的大哥。「大哥,这么久没回来,再次回到家,你有什么感觉?」他很想知道大哥内心的想法。
「会有什么感觉?不就是回家喽。」阙横刀扯了扯嘴角,对于尔雅的疑问并没有正面回答。
「也是。」阙尔雅摇头轻松地笑了,大掌轻抚园中一棵树。
直觉告诉阙横刀,尔雅话中有话,但他并不想追问,一点也不想知道尔雅究竟想问他什么。
「这棵相思树是在晓芙怀了Apple时我亲手为她种下的。」阙尔雅平淡述说园中相思树的由来。
「很好呀!」阙横刀耸耸肩,不以为一棵相思树有啥好讨论的。
「大哥,你觉得晓芙怎样?」阙尔雅忽地问起他对妻子的感想。
「很适合你,你们简直是天生的一对,登对得不得了,我想全天下再也没有其它女人比她更适合你了。」阙横刀以夸张的口吻表示他有多看好这段婚姻,随即仰头灌了口啤酒。
「我以为……」阙尔雅欲言又止。
阙横刀猛地冶着脸问:「你以为什么?」
「没,我以为你不会接受她。」
「我为什么要不接受她?给我个理由。」阙横刀像个法官一样质问。
「不,没有任何理由,是我自己太多心,大哥,对不起。」阙尔雅试着让气氛和缓,向他道歉。
「你能过得幸福快乐,我自然也替你感到开心,更何况你们还生了一个女儿,都这么大了……」再灌了口啤酒,漫不经心地问:「对了,打算什么时候再生下一胎?」
「Apple她太皮了,让大人们给宠坏了,常让晓芙头疼不已,或许因为她是唯一的孙女,又是个可爱的小女孩,让爸妈和她的外公外婆总是忍不住要宠她。至于下一胎……呵,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讲起Apple的皮,阙尔雅也只能摇头叹气,他也常常拿Appk没辙。
「她的个性实在和你们夫妻不像,我记得你从小到大就是这副德行,怎么会生个像小猴子的女儿出来?」
阙横刀是看过许多比Apple要皮上许多的小孩,可她毕竟是尔雅的女儿,他没忘尔雅从小就很有礼貌,是师长们口中的好学生,欺负弱小的事,尔雅可做不出来,但他的女儿却将此一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Apple的个性的确和我们夫妻不像。」阙尔雅保守道,一双眼眸透过镜片盯着大哥看。
「多盯着她一点,免得她闯祸。」阙横刀提醒他留意。
「我知道,晓芙和我都会注意。」女儿在外头的恶形恶状,他也不是不清楚,因此每天都会告诫她不可欺负人。
阙横刀忽地忆起,小时候他也是个让师长家人邻居头疼的人物,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说她这么皮和我小时候是否不相上下?」那时大家都说他长大一定会当流氓,谁能料到他反而在方程式赛车里闯出一片天地。
「妈也常说Apple的性情和你太相似,不过她还是比不上大哥你。」
「是吗?」阙横刀半垂着眼帘把玩手中海尼根的罐子,满满一罐啤酒,转眼间已让他喝光。
阙尔雅手中的啤酒却还有八分满,他扬扬没喝完的啤酒问:「大哥,你还要吗?」
「嗯。」阙横刀取过尔雅手中的啤酒,将空罐搁在一旁,继续喝。
「大哥,你怎么了?看起来好象心情不是很好。」
「你多心了,我难得回家看到爸妈健康如昔,看到你成家立业、幸福美满,我的心情怎么可能会不好?」仰头再饮啤酒。
「原来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你这样喝着海尼根是表示你心情不佳。」阙尔雅静静地看着他喝。
「这表示我心情很好,正在为这……美好的一切庆祝。」举罐邀月,再饮一口。
阙尔雅无声的叹了口气,悄然离开。
阙横刀知道尔雅走回屋内去了,并没有出声唤住尔雅,他只是看着月亮,喝着手中的啤酒,形单影只看着地上被月光斜照出的落寞影于,他轻轻笑着、笑着。
「敬这一切!」他仰头将整罐啤酒都喝光。
在屋外吹着冷风,待他觉得够了,这才起身带着空啤酒罐回屋去。
他走上三楼,这一层楼在他离家时,住进了尔雅的妻子与女儿,而今他回来了,感觉上他好象变成是多余的,是不必要存在的一个人。
他摇头笑着上了楼,正巧看见白晓芙从女儿的房间走了出来,并且因为他的出现而很明显的吓了一跳。
「怎么?我吓到你了?」他揶揄的对白晓芙挑挑眉。
白晓芙杏目圆瞠看着他并不说话。
「我的出现令你感到意外?」白晓芙不跟他说话,他是该识趣离开,但他并没有,反而是更靠近她,仗着天生体型上的优势让她进退不得。
「这是你的家,你回来我又怎会感到意外。」白晓芙终于开口跟他说话,但看他的眼神仍是警戒的。
「瞧你防我像防色狼一样,你以为在我自己的家里我会对你怎样?而你又凭什么以为我会对你有遐想?」他恶意的嘲笑她,完全不在乎他所说的话极可能被尔雅听见。
「我是你的弟媳,你自然不会对我有任何遐想。」不服输的白晓芙挺起腰杆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她庆幸今晚自己并非穿著睡衣为女儿念床边故事。
阙横刀拍拍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没错,你是我的弟媳,谢谢你提醒我。」
「不客气,大伯。」
她的话听在阙横刀耳里有说不出的刺耳,可他却对她露出无赖式的笑容,仿佛不是很在意她说了什么。
「夜深了,我该回房去睡了,能请大伯您让一让吗?」她示意他别再挡路。
「让!我当然让,请!」阙横刀不再挡在她身前,让出路来,让她回房去。
「谢谢。」白晓芙有礼且生疏的向他说了声谢,便绕过他回房去。
望着白晓芙离开掩上门的背影,阙横刀百感交集,低咒了声,跨大步走回房去,用力掩上门扉。
隔天当阙横刀起床时,家里已听不见小女生说话的声音,整间房子静悄悄的,就像座空城。
他淋浴过后,湿着头随意穿了件牛仔裤、套了件衬衫,整排扣子懒得扫上便下楼。
在他以为家里没半个人时,不期然的又和一双楚楚雾眸对上,两人皆是一怔。
「……早。」白晓芙怔了好一会儿,这才向他说声早。
「嗯,家里就剩你?」对于半裸露的上半身,阙横刀倒也不急着将扣子扣好,一派悠闲的问着。
「妈她出门去,下午就会回来。」白晓芙的眼刻意不看他,打开冰箱为自己倒了杯牛奶,打算绕过阙横刀上楼工作。
阙横刀慵懒问:「你女儿呢?」
「你问她做什么?」白晓芙警戒的看着他。
「没有,我只是关心她,难道做伯父的关心侄女不对?」他觉得她的反应未免太好笑,纵然他曾是家中的黑羊,她也不用怕他真会带她的宝贝女儿作奸犯科。
「她上幼稚园去了。」白晓芙确定他没其它用意,这才淡然道。
阙横刀轻应了声。
「如果你没其它的事,那我上楼去工作了。」白晓芙懒得与他扯太多,全然不想和他有半点瓜葛。
「听尔雅说你在为童书画插画,这倒挺适合你,安定不具任何威胁,等于枯燥乏味。」他一脸怀疑怎么会有这么无趣人生的表情看着她。
「我的工作再怎么枯燥乏味都不需要你来批评。」他的批评换来她冷着娇颜。
「啊!也是,是我忘了,像你这般无趣的人自然最能适应枯燥乏味的生活,对不起。」他的道歉可没半点歉意,是纯粹的恶意。
「是,我是无趣,那请问大伯,我这个无趣之人可以上楼去做那枯燥乏味的工作了吗?」白晓芙明明气得快全身发抖,仍得强自镇定,故作恭敬地请示。
「你怕我?」阙横刀邪气的挑了挑眉。
「我为何要怕你?」白晓芙反问,坚决不承认她怕他。
「既然如此,为何急着上楼?是想躲回你的硬壳去?」他摆明了不放人。
「我的工作很赶,并非成天无所事事到处跟人打哈哈。」言下之意是将阙横刀说成是游手好闲的人。
对于她的讽刺,阙横刀并不以为意,张嘴欲再攻击她时,门铃忽地响了。
「我去开门。」门铃响得正是时候,白晓芙不想再和他单独面对面,不管来的人是谁,她都欢迎。
开了门,门外的访客教她讶异。
「玫琪?你今天不是要上班,怎么会过来?」白晓芙眨了眨杏眼,看着好友杜玫琪。
「晓芙,早呀,呵!我今天跟公司请假呢!」不等白晓芙请她进来,一头俐落短发的杜玫琪自动进屋内。
「你请假?」白晓芙还是不明白,先前并没听杜玫琪说要来找她,怎么会今天突然跟银行请假跑了过来?
「是啊,我一大堆假还没休,当然要请喽!对了,晓芙,你不是忙着赶童书的插画吗?不用忙着招呼我,你去工作吧!」杜玫琪体贴的不想增加麻烦。
「可是……」白晓芙不愿丢着客人不管。
「哦!我忘了告诉你,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杜玫琪像是突然想到,笑着拍拍自己的额头。
「什么?」这下白晓芙就更不了解她所说的话了。不是来找她,那是要来找谁?
「我是来找横刀的,我知道他昨天回到台湾来。」杜玫琪瞧见倚着墙的阙横刀,当下笑得灿烂如花。
白晓芙来来回回看着他们两人,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一对,莫怪工作狂杜玫琪舍得请假赶过来。
「我了解了,你们慢慢聊,我上楼去工作了。」她很识相的不当大灯泡,上楼去工作。
等晓芙上楼不再见到她的踪影后,阙横刀这才懒懒开口。
「你怎么会过来?」
「哎!你还说呢,我一知道你这个大忙人飞回台湾,当然要请假跟你好好聚聚呀,都那么久不见了。」杜玫琪笑着坐下来。
「两个月前我在日本铃鹿赛车场的那场比赛你有来看,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怎么会久?」他笑她记性不好。
「你不了解,我在等你开窍呢!」她意有所指暗示着。
「是吗?」阙横刀佯装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哦!算了……对了,再回到台湾后,你最想上哪去?我陪你。」杜玫琪打算全程陪到底,若非她很满意目前的工作,她铁定辞了工作陪他上山下海,走遍天涯海角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目前没有。」阙横刀懒懒的晃回厨房,拿起那杯白晓芙忘了带上楼的牛奶,再旋回客厅,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喝着。
「咦?你还没吃早餐?别光喝牛奶,我们到巷口那家咖啡厅去吃早餐,我的肚子正好也饿了。」杜玫琪想拉他出门。
「你去吃吧,我现在不想吃其它东西。」阙横刀没出门的打算。
杜玫琪笑了笑。「那我陪你,其实我的肚子也没那么饿。」既然阙横刀不去吃早餐,那早餐对她的吸引力就不大了。
「玫琪,台湾是我的家,虽然近年来有些改变,但我不至于会迷路,你不用放下工作过来陪我。」像是在品尝般,他一口口慢慢喝着牛奶。
「就像我刚刚跟晓芙说的,我假期一堆,请个假没啥大不了,还是你觉得我这个老朋友很烦?没关系,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能接受,而且我马上走人,绝对不会再打扰你。」杜玫琪一脸受伤的看着他,拿起皮包一副随时走人的模样。
「玫琪,我并没有不欢迎你,只是你也有你的生活要过,犯不着为了我而打乱一切。」阙横刀无声的叹了口气。
从他离家到国外,然后在赛车上绽放光芒,杜玫琪是头一个与他连络上的人,每年的赛事,不论是卢森堡或日本或摩纳哥,她都可能会突然出现为他加油打气,普通朋友能做到这样着实令他感动。
他不傻,当然知道杜玫琪要的是什么,只是他已不知该如何付出,也不想再愚蠢的掏心挖肺付出一切。
「你又跟我见外了,我哪有打乱什么计划。」杜玫琪格格笑了笑。「你回到家后还习惯吗?」
「怎么你和尔雅都问相同的问题?」
「没呀,我只是想说你那么久没回来,怕你会不习惯,况且现在和以前也大不相同,尔雅都有老婆女儿了,我怕你一时间无法适应。」杜玫琪始终漾着笑看着他,光是这样她就好快乐、好快乐。
「没什么不能适应的。」他淡淡道。
「也是,依我看以尔雅他们夫妻这样好的感情,应该很快就要有下一个小baby了,你也会为他们感到高兴吧?」
「这是当然。」本是慢慢品尝,阙横刀却猛地将牛奶一口饮尽。
「说实话,我真的好羡慕晓芙,她拥有所有女人希冀的一切,爱她的丈夫、可爱的女儿、幸福的家庭,女人一生所求的不就是这样?不知何时我才能像晓芙一样幸福。」以最欣羡的口吻轻道。
阙横刀客观的对她说:「以你的条件,要找个爱你的男人并不难。」
「可是对方也要是我爱的男人才行呀!我的爱情不想有半点委屈,你了解吗?」她满心期盼地望着他,期待他能给她一个小小的回应。
但阙横刀只是笑笑,并没有说出让杜玫琪开心的话语来。
「你该不会是想一整天都待在家里吧?」杜玫琪双眸盛满失望,她唇动了动转移话题。
「有何不可。」阙横刀耸耸肩,反正他也没什么地方特别想去。
「这样你不会感到无聊吗?」杜玫琪恨不得马上将他自家里拖出,到哪里都好。
「不会。」
杜玫琪觉得有些气闷,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打扮。为了来见他,她整整花了一个小时化妆,再花半个小时挑衣服,结果他见到她也没半句称赞的话,仿佛她有没有打扮在他眼底都是一样的。
唉!害她白忙一场,本以为……以为以他的性子根本坐不住,马上就会跑出门去疯,可是她料错了,他比她想象的还要沉稳,他变好多、好多。
「这次好象没人知道你回来,不然你一定会被大批媒体所包围。」无聊只好找话题来聊,总不能要她整个上午都跟他大眼瞪小眼。
「他们不知道最好,我不喜欢被人包围的感觉。」阙横刀酷酷说道,以前被包围都是在干架,使得他现在每当被媒体记者包围,唯一晃进脑海里的念头也是干架。
「呵!呵!」杜玫琪干干笑了两声。
阙横刀拿起早报,专心看着国内发生的事件;坐在一旁的杜玫琪纵然觉得无趣,也没多说什么。
她一脸着迷的看着阙横刀那吸引人的侧脸,内心有着强烈的渴望,她多希望他会突然转过头来和她聊聊天,就算是瞎聊也会让她感到无比开心。
可他的个性就是这样,对女性不会特别体贴,也不会无礼,阙横刀就是阙横刀,她,杜玫琪是否能成为唯一陪伴在他身旁的女性?
是的!她可以的,她一定办得到!总有一天阙横刀会转过头来看她,执起她的手,许下一生的承诺。
杜玫琪有耐性,阙横刀不与她交谈,她也无所谓,直到阙夫人回来,她便开心的跟阙夫人闲话家常,两个女人聊得好不开心,最后阙夫人还留下她一起用晚餐。
「玫琪,你好久没来我们家,多吃一点。」阙夫人劝着杜玫琪多用点菜,一双眼来来回回在长子和杜玫琪身上打转,愈看是愈满意。
「好的,阙妈妈,我不会跟您客气的。」杜玫琪笑眯眯的挟着菜。
阙夫人不着痕迹推了丈夫一把,要他注意现下的情况。看来横刀不用他们太过操心,有玫琪这么好的女孩出现,就等着办喜事喽!
阙靖天也发现了,笑得颇为开心。
自阙横刀出现后,Apple变得安静许多,她对眼前这名突然出现的伯父充满了戒心,总觉得不管她玩啥小把戏都会教他看穿,因此她比往常安分些,不再偷溜出门玩泥巴抓昆虫。
「靖天,你知道吗?我直到今天才晓得玫琪也认识横刀,以前我当她只是晓芙的好朋友,没想到她和横刀也是朋友呢!实在是很巧,晓芙和横刀都不知道他们有共通的朋友,呵!」
阙夫人觉得这世界真的是很小,晓芙是尔雅的妻子,如果玫琪能嫁给横刀,那是再好不过。
「听你这么一说,真的是很巧。」阙靖天也觉有趣。
其它四人则没多大的反应,白晓芙继续喂着Apple吃饭,尔雅扬唇笑了笑,杜玫琪则挟了口菜吃,阙横刀却像是完全没听见,不做任何表示。
「横刀,你手比较长,帮玫琪多挟点菜。」阙夫人刻意替两个年轻人制造机会。
「谢谢。」阙夫人的话正中杜玫琪下怀,她开心的说谢。
阙横刀不带任何表情的挟了些离他最近的空心菜给杜玫琪,算是交差了事。
「刚好横刀近来闲得很,你们两个可以在假日到处去走走看看。」阙夫人看得出儿子意兴阑珊,可她不会这么轻易就打退堂鼓的,非要让两个人凑在一块儿不可。
说真的,她挺怕哪天横刀突然对她说要娶个洋媳妇儿,光是想到要和洋媳妇儿沟通她就觉得头痛,所以横刀最好能娶台湾媳妇儿;而就她观察,杜玫琪性情不错,开朗精明,正好可以帮横刀打点一切外务,两个人是再适合不过。
「嗯。」有了阙夫人在一旁敲边鼓,杜玫琪明白她的机会更大,她等待阙横刀开口邀她。
「妈,杜小姐在银行上班很忙的,我不想剥夺她难得的休息时间。」阙横刀淡淡拒绝。
「这……」阙夫人有些失望。
「不会的,我银行的工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忙。」杜玫琪忙着澄清,语气有些焦急。
阙夫人不死心又说:「横刀,玫琪都这么说了……」
「那是她客气,我吃饱了,你们慢用。」阙横刀草草将饭吃完,便起身离开。
饭厅的气氛登时好不尴尬。
「啊!玫琪,多吃点。」阙夫人为化解尴尬,忙为杜玫琪挟菜。
「谢谢阙妈妈。」杜玫琪再难过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她干干的扬唇笑了笑,索然无味吃着饭菜。
这一顿饭草草结束后,白晓芙沉默的收拾着,阙夫人要杜玫琪一同到客厅去看电视,杜玫琪却表示要留在厨房帮白晓芙收拾。
阙夫人拗不过她,也是猜想她们两个好朋友要说些心底话,便笑着将厨房留给她们俩去谈心。
白晓芙洗着碗,杜玫琪有些沮丧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白晓芙那纤细的背影。
「晓芙,你想阙横刀会不会喜欢我?」她开门见山便问。
白晓芙一怔,久久才低道:「这你就问错人了,你该问他不是吗?」又继续洗着碗。
「我想应该是会的,你仔细想想,他在国外那么多年,也没听他提过哪个女人,而我则是一直默默守在他身边,他心底一定也留有我的空位,否则他不会让我知道他在哪出赛,好让我飞过去看他。」为了阙横刀,她可真是费尽心力,如此痴情,阙横刀又怎能不感动?
「那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背对着她,白晓芙轻松笑道。
「应该是快了,以后我们就会成为妯娌了呢!不过他的事业在国外,我想我们结婚后应该不会住在台湾,不过我们还是好朋友,我一定会常常和你连络,你知道的,我不想失去你这个好朋友。」杜玫琪叨叨絮絮说着未来的计划,其中一定有阙横刀的存在。
「这是当然。」将碗洗好收好后,白晓芙自冰箱里拿出多种水果。
「晓芙,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嫁给了尔雅这么好的老公,不过我想横刀和尔雅既然是亲兄弟,他应该也会是个好老公,等我嫁给他之后,我就会尝到和你一样的幸福滋味了!晓芙,你会祝福我吧?」最后说这句话时,她定定盯着白晓芙的背影。
「当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不祝福你。」白晓芙转过头来看她,报以一笑。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没交错朋友。」她的祝福使杜玫琪神采飞扬,仿佛已得到全世界。
白晓芙淡淡一笑,转过身切着水果。
「呵!届时Apple可以当我们的小花童,她一定会是最可爱的小花童。」连婚礼细节杜玫琪都开始规划。
「而你将是最美丽的新娘。」白晓芙笑着接话,切着水果的右手忽地一个不稳,切伤了左手。
「啊!」她痛得低呼一声。
「怎么了?」杜玫琪轻问。
「没事。」白晓芙摇头没说出切伤的事。
「你受伤了。」杜玫琪站起来看着她那受伤流血的左手指。「换我来,你赶快去搽药。」她接过白晓芙的工作。
「没关系,先放着,我处理好伤口就来。」白晓芙要她别忙。
「我来就行了。」
白晓芙轻叹口气,转身上楼准备上药时,正好看见阙横刀就站在楼梯口,不知站了多久,听见多少……
他们两人视线交会,白晓芙匆匆别开,没有招呼,直接绕过他上楼去:阙横刀则是双手插进牛仔裤的口袋,斜倚在墙边,若有所思的目送她的背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