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四月十日,季风的最新专辑《醉梦》上市。

同名主打歌的MV在各大电视台热播,牵涉到同性之爱的大胆题材加上季风个人的号召力,专辑刚一推出就成为唱片业间的焦点,《醉梦》引发市场的轰动效应,销量连续四周盘踞销售各大唱片排行榜首位。

这段时间,在嘉晴的安排之下,季风频频曝光于各大媒体作宣传,电视访谈、娱乐周刊封面人物都少不了他的身影,所到之处歌迷疯狂追逐,风光无限。

拜这支MV所赐,我也和他一起上了几次电视节目,回响居然很不错。后来在嘉晴的牵线下,又连着接拍了几个广告。渐渐的,偶尔上街居然也被人认出来追着要签各了。

更夸张的是,有一次在住宅附近的便利商店买牛奶的时候,我被收银员拉住。本来以为还是要签名,没想到那个女生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居然面下改色的说出一堆让人瞠目结舌的话来,什么“你和季风是不是地下情人”,“你们在MV里的眼神好暖昧哦,肯定同居了好久了”,“一定是季风攻你受对不对”……

最后,我抛下一张大钞,落荒而逃。

专辑销量开出长红,季风所在的星岳唱片公司趁热打铁,开始为他准备个人演唱会。

经过各方协商,最后演唱会的时间定在七月暑期档,地点就设在红体育馆。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五月底的时候,星岳唱片专程派人上门找我,直言公司希望我出任演唱会神秘嘉宾,上台相季风对唱压轴歌曲《醉梦》。

我当场被吓一跳,但直觉这是难得的大好机会,立刻当仁不让的接下来,然后除了拍广告,每天的空余时间就是恶补声乐。

两个人都忙,虽然住在一起,有时候整天都见不到面。

今天倒是难得,掏出钥匙打开门,居然看到客厅里的灯大开着。季风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看电视。

我笑着打招呼,“今天回来的好早。”

他点头,无意识的扒扒略长的头发,“有点累,早点回来休息。”

我坐过去他的旁边,“怎么了,心情不好?”虽然相处不算多久,但每次他丢着工作不做,窝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烦心。

他笑笑,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

我耸耸肩,站起来把刚买来的牛奶放进对面的冰箱。

合上冰箱门,腰还没直起来,就被一双手搂住了。

季风的身体紧贴在背后,暖昧的气息贴在耳边,痒痒的。沙哑的声音叫我的名字,“小御……”

回头,对上那双翻腾着情欲的氤氲眼睛,我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了,“我们去楼上?”

他暖昧的笑,咬着耳垂低声说,“就在这里。”

身体被用力推倒,我倒在地毯上。

软绵绵的毛质触感从身下传来,赤裸的肌肤紧密相贴,然后他的吻细密的落下来。

在床上,他是个激情却不失温柔的情人,我喜欢。

做到后来,地点从楼下转移到二楼房间里。终于尽兴的时候,两个人都大汗淋漓。

季风打开壁灯,靠在床的另一头,抽出根烟点燃。

“今天第一遍排演,感觉不好。”

我惊讶的望着他,“怎么回事,身体不舒服?”

他摇头,随手弹弹烟灰,目光盯着墙角的鱼缸出神,“不到两个月的准备时间而已。时间仓促,压力很大。”

我忍不住叹气,“你还抱怨,如果我能在红体育馆开一次个人演唱会,这辈子就死而无怨了。”

季风一愣,然后笑起来,摸摸我的头,“你的音质很不错,如果这次对唱表现的好,歌手生涯大有机会。”

我瞪他,“不要安慰我。我们还没有试过对唱,季天王的尊耳什么时候听到过我大展歌喉了?”

他暧昧的笑,然后突然凑近过来,低声说,“你淋浴的时候喜欢唱歌,昨天唱的是火车快飞,前天是两只老虎……”

我大窘,随手一个枕头扔过去。

他大笑着闪身避过,更大的枕头掷还回来。

床上所有的枕头部落到地上的时候,两个人扭在一起,继续某种运动。

六月底开始,季风即将举行演唱会的消息通过媒体传播出去。(热力七月,季风之约),在全港掀起一波抢票热浪。

于此同时,演唱会的排练进入了最后关头。

我和季风的压轴对唱演练很久,经过反覆磨合,总算OK。

一切就绪,在无数fans的期待中,季风之约演唱会拉开了帷幕

震耳的音乐声中,在后台依然可以昕到前场fans的尖叫声。季风刚换了一套衣服重新上台,这次唱的是新专辑中的第二主打歌曲。

我坐在后台,把身上的服装再次仔细的检查一遍,站起来转了两圈,喝光了半瓶水,又坐下来。

嘉晴翘着腿坐在对面,对我摇手指,“小御,放松点,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笑一笑。”

我瞪他一眼。

说的容易,马上就要上台唱歌的是我又不是他。

更何况这根本就是我第一次正式登台,居然就是在万人体育馆,害我紧张个半死。

从后台往台上看去,只能看见季风的背影。不过从声音听起来,他倒是真的很放松。

台下人影幢幢,无数手臂随着节拍挥动,满眼都是舞动不停的萤光棒,想必众fans又被台上电眼的超高功率电得半死。

想到这里,我想笑,不知怎么的却笑不出来。

台下聚集有上万人……好恐怖……

高功率音箱送出的音乐声渐渐小了,正在演唱的这支歌曲即将结束。

歌曲声音完全静止的瞬间,周围尖叫声不断,然后是狂风骤雨般的热烈掌声。无数人在台下大叫:“季风我爱你!”

我又拿起矿泉水瓶喝了几口水,对嘉晴说,“下面该我上台了。”

放下瓶子的时候,手竟然忍不住在抖。

完了,现在这个样子,连说话声音都僵硬,怎么出去唱歌?

早知会这么紧张,不如当初没有答应。

嘉晴发现了我的情绪不对,急急站起来,“小御,放松下来,不要乱想,一定要放松。”

我也知道应该放松,但是说是一回事,做到是另一回事。

望着台上正在和歌迷轻松聊天的季风,大型的聚光灯集中照耀下,他周身散发出炫目的巨星风采,亮眼得陌生。

我认识的是台下的季风。而现在台上的那个人,那个在家光灯下尽情展现光彩的人,才是太众眼中的天王季风。

作为一个新人,在季风的个人演唱会上和他上演对唱,我生涩的演唱技巧怎么可能和他相提并论!

呆呆望着台上的那个人,巨大的沮丧感瞬间席卷了全身。

决定相他对唱,我是不是不自量力……

“没有人指望你能唱到他的程度!”

丁嘉晴的声音好像一把重槌,每个字都敲在心房深处:我转头。

“你是新人,你和他站的起点不一样!今天是一个机会,你的表现只要对得起自己,让别人知道你有这个潜力,几年之后,你何御也有可能成为天王级人物!”

他稍微收敛了语气,脸色难得的郑重起来,“阿风对你今天的表现抱着很高的期望。不要让他失望!”

他……对我抱有极大的期望吗?

望着台上的背影,手不知不觉握紧了。

我深吸口气,对丁嘉晴一笑,“谢谢,我要上台了,预祝我成功吧。”

他握住我的手,“加油。”

“一定。”

犹豫了一下,我接着说,“还有,你绷着脸正经说话的感觉好奇怪。”

“……”

看着他一瞬间垮下来的脸色,我大笑。

就在这时,耳边清楚的听到季风在全场回荡的声音,“下面是这次演唱会我将送上的最后一首歌。

这首歌将由一位神秘嘉宾和我一起对唱。歌曲的名字是——”

刻意拖长的音调中,台下的尖叫声此起彼落,“醉梦!“醉梦!”……

季风的嗓音带着微微的笑意,“最后一首歌曲,醉梦。让我们欢迎神秘嘉宾出场!”

眼前旋转灯光闪耀的不停,我深吸口气,脸上挂起轻松的微笑,从后台走上去。

又一阵震耳的尖叫声。“何御!”“何御!”……

……我什么时候这么有名了?

钢琴的起始伴奏音乐优美的响起。季风的磁性嗓音凝着深情,缓缓流泻在演唱会现场。

“街角的身影交错,是不是上天注定的邂逅……”

浅褐色的发丝在风中飞扬,朦胧的烟雾效果中,微笑的视线飘过来,带着若有若无的牵扯情愫。

回望着他,我接了下去,

“生生世世孤独的追逐

任随时空变换,思念越来越落寞……”

唱着反覆排练的歌曲音调,望着对面被称为天王巨星的那个人,心里不知怎么的却想起了天天早上拉他起床的艰苦奋战,想起了因为他不肯雇佣人又不会煮饭,两个人半夜在家里泡面的狼狈,想起了不久之前那个夜里的枕头大战……

挂在脸上的刻意微笑,不知不觉变成了真正的笑容。

醉里听见风铃的离愁

梦里弯月无声坠落

醉梦中的同眸,瞬间光彩今生也不会湮没

纵然时问蹉跎,有你停驻在回忆的深处

已经足够……

我是幸运的。第一次登台,第一次演唱,我就体会到什么叫做完全的放松。

后台时的无比紧张,随着想法心情的转换,仿佛是一场梦境,船过水无痕。

最后一个音符的尾音消失在空气里的时候,演唱会现场被热烈的掌声淹没,温度高到几乎融化。

我拿着麦克风站在枣光灯下,面对着无数舞动的手臂,回想起刚才顺利到出乎意料的演唱,全身沸腾的血液都叫嚣着激动。

“小御。”

这个时候,我听到身边的季风轻声叫我。

我侧过头望他。

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我分明的看到恶质的戏谵光芒在瞬间一闪而过。

大脑还没有完全从激动的麻痹中反应过来,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前一步,然后当着所有在场人的面前,他的吻轻飘飘的落在嘴唇上。

挤满了人的演出现场内突然一静。女性的尖叫声突然从四面八方同时升起来,响彻云霄。几乎在同时,眼前白光闪个不停,按快门的喀嚓声连绵不绝,一个瞬间谋杀了无数底片。

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彻底傻在台上。

×××

在回家的车上,丁嘉晴一路兴奋不已,迭声的说,“今天演唱会的气氛太好了!

阿风你老实的说,最后的那个kiss是不是你事先打算好的噱头?”

季风耸耸肩不说话。

嘉晴又兴奋的把头转了个方向,“小御,让你作神秘嘉宾果然是正确的!”

我呻吟一声,用力把头更深的埋进膝盖里去。

刚才傻在台上的样子,明天肯定上报,这下我的形象……

逊死了!

车开出去好久,丁大经纪人激动的声音仍然在耳边响个不停,“对唱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小御你的音质真的很不错,有向歌坛发展的潜质。阿风提议的人选果然没错。”

我一愣,把脸从膝盖上挪开,“难道不是你向公司提议我担任嘉宾的吗?我本来还在想你的面子真大,没想到……”

丁嘉晴立刻大叫,“何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靠在后座休息的季风嗤的一笑,不紧不慢的接下去,“他的意思当然是在说执行总裁的面前,我的话比你更有说服力。”

以丁嘉晴的口才,居然一下噎住,叹气,“与其叫说服力不够,不如叫个性矛盾。以他那做事一板一眼的个性,当然不容易听进我的意见。”

说到这里,他突然用力一槌椅背,满脸忿忿不平,“好歹我也是行内的金牌经纪人,他居然不相信我的眼光!”

难得看到嘉晴发飙,我正两眼放光准备看好戏,他的手机响了。

接听了几句之后,他大叫一声,“Reauy?老哥我爱你!”

我瞠目看他挂了电话,然后居然一把抱住我。嘉晴快活的笑,“小御,恭喜你!老哥看了现场直播,对你的表现印象深刻。虽说这次给你的演出机会是阿风的提议,但我也有功劳,和老哥磨了二天他才答应亲自看你的现场演出……”

我举手打断他,“对不起,提个问题。请问令兄看不看现场演出和我有什么关系?”

“…………”轿车内突然安静下来。

丁嘉晴一脸昏厥的表情倒在靠椅上,无力的呻吟,“小御……”

“呃?”我说错什么了?

“他哥是丁嘉岳,星岳唱片的执行总裁,也就是我和你的东家老板。”

季风斜倚在后座车门上,细长的眼睛眯起来,闪着隐约戏谵的光,“我本来以为,只有外星人不知道。”

“……”差点被他噎死。

我干笑,“抱歉抱歉,我不很清楚娱乐圈的人物关系耶。”

丁嘉晴喃喃抱怨,“拜托,有点艺人的自觉好不好?”

我持续干笑,“现在我知道了。能获得东家老板的赏识,荣幸之至。”

季风突然插进来,“阿晴,刚才的电话里,阿岳有没有说到小御以后的安排?”

丁嘉晴点头,“有,看了现场演出,他决定给小御出单曲唱片的机会。”

“单曲唱片”……

愣了整整五秒钟,我大叫,“真的?”

丁嘉晴眨眨眼睛,“当然是真的。老哥可是出了名的说一不二。

轿车突然停下来。原来已经送到了住宅门外。

嘉晴坐在车里,对我们挥手道别,笑得诡异,“两个礼拜的休假,我就不奉陪了,祝你们过得愉快,不要太累。半个月后记得准时上工。”

我笑着下车,对着他开心挥手道别,和季风并肩进门。

季风关上房门,把客厅灯光全部打开,回头见我还在玄关站住不动,便问,“怎么了?”

我看着他,说,“结束了。”

“是啊,很累。”

“真的结束了。”

他走过来,“小御,没事吧?”

“没事。”我突然抱住他的肩膀大笑,“我做到了!而且我今天做的很好!”

低低的笑声在胸腔里震动着。站着拥在一起,季风的手揽住我的腰,感觉到他的吻落在唇边,耳边,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确实表现的不错……你在台上发呆的表情……也很可爱……”

交换着吻,由浅到深,呼吸急促起来。我吻他的嘴唇,声音沙哑,“沙发——”

“嗯?”

我咬他耳垂,轻轻吐着气,“第一眼看到这沙发,我就想在上面做爱。”

季风低声的笑,“如你所愿。”

拥抱着滚到沙发上,感受到柔软的布料在光滑的皮肤上摩擦的触感,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笑的,偏偏两个人就是笑个不停。

感受他在体内的律动,喘息着在他手上高潮,大脑空白一片的时候,我听到他叫我。

勉强睁开对不住焦距的模糊眼睛,他趴在身上,咬着耳朵轻声笑,“明天早晨,各大媒体娱乐版的报导想必相当精彩。”

脑中突然回想起台上那一幕,还有台下的无数相机镜头,我顿时吐血不止,把罪魁祸首当作沙包狠槌。

早间娱乐新闻是怎么报导这次演唱会的,看来没机会知道了?因为醒过来的时候,墙壁大钟上的时针已经指向十点。

我按住隐隐酸痛的腰,挪动到浴室冲凉完毕,出来就看到季风捂着头坐在床上。

他的低血压症状程度不轻,平时的形象再怎么神采飞扬,起床的短时间难以完全清醒。

如果没有他昨天台上的故意捉弄,今天我又何更于心情志忑,打开电视都心惊胆颤。

一个念头闪过心底,我扑过去按住他,“我们来打赌。”

他一愣,拨拨揉乱的浅褐色头发,抬起头来,“打什么赌?”

我指着窗帘拉紧的落地窗,神秘的笑,“赌今天的天气是晴天还是下雨。赌输的人做早饭。”

季风仔细听了几秒窗外的动静,肯定的说,“下雨。”

我大笑,走过去用力拉开窗帘~外面晴空万里,近处有几个园丁在洒水灌溉,水珠不时溅到窗玻璃上,打出轻微的声音。

如果是平常,他肯定不会去打这种莫名其妙的赌,不过早晨显然例外。

我重新拉起窗帘,笑的嚣张得意,“季大明星,去煮饭!”

季风知道上当,低声诅咒了几句,猛然从床上扑过来捉住我的手脚。

我大叫,“你不遵守赌约!”

季风磨着牙笑,“赌约算数,不过我们再打一个赌。”

我问,“赌什么?”

他忽然笑的极暖昧,附在耳边低语,“我赌你这次还是撑不过十五分钟……赌输的人做晚饭。”

这顿打赌得来的早饭直到下午才吃上,内容是季氏泡面。

食不知味的吃完那顿泡面,我按着更加酸痛的腰晃去厨房准备晚饭,内容是何氏香肠饭。

事实证明,这两次打赌是非常不明智的抉择。到了半夜,我们两人都开始胃痛。

演唱会圆满结束、开始休假的第一天,就在过咸的泡面,半熟的香肠白米饭,以及胃药的苦味中,极其悲惨的度过了。

唯一可以安慰的是:晚上我们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报导演唱会的大标题是《季风之夜的恶作剧之吻》,我长出一口气,总算没有太夸张。

第二天早上,我在饥肠辘辘中醒来。打开空荡荡的冰箱,徒劳的翻找了许久之后,对着唯一剩下的几片Cheese叹了口气。

只要我不买,冰箱就永远是空的。实在很好奇季风以前怎么活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成名人物或多或少都有点怪脾气,季风极讨厌陌生人在家里走动,记得嘉晴说过曾替他聘过管家佣人法国大厨,结果不到两天被辞退个干净。

对于我从认识的第一夜就住在他家里这件事,嘉晴用简洁的四个字评论过,“你们有缘。”

我望着床上还在熟睡的背影,再看看挂钟,八点四十分。

有缘的结果,就是每天替他买牛奶、烘培面包、叫外卖、雇钟点工、督促这个累出胃病却不肯定时吃饭的人三餐正常,早上还常常被情绪低落的他吼得晕头转向,顺带晚上陪他上床。

简直像是贴心管家,还是多功能全职型。

匆匆出门,在附近超级市场抱了一堆的东西出来,几乎累瘫。

放在最上面的法式长条面包在眼前摇摇晃晃,我努力的维持平衡,平路如走钢丝。见到这种阵势,对面行人无不绕道远走。

我叹气。低头计算路程,幸好没有多远。

转过街角,急着避让迎面飞速骑来的单车,没提防旁边一对情侣挽手漫步过街,当场和女孩撞在一起,半打面包有大半掉在地上。

“啊,对不起!”我急忙道歉,手忙脚乱的稳住剩下的幸存面包。

抬起头来,迎面和女孩身边的男子打了个照面。

我一愣,两个字脱口而出,“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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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梦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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