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你疯了!?”

在直升机上,江海音微蹙着眉,在后机舱宽衣解带地检视自己的伤口;长期出任务,行走在枪林弹雨之中,几乎所有的I?J?O干员都有自我疗伤的本事;自然,那是限于不是过于严重的伤害。所谓的“久病成良医”,正是这个道理。

“你知不知道下场呀?”羽生凯沉默以对。他分不清这老女人说这句话的用意究竟是什么;是嫌他多事的搅和进她的私事呢?还是担心他回去后会受罚!?

他没回应她,迳自拿起通话器说话。

江海音看自己只是轻微的擦伤,又意外的没听见一向不服输、好胜心强的羽生凯回话,不禁有些不习惯;侧过头去看他的动作,缓缓地开口了:“你要去哪里!?”“不是“你”,是“我们”。”羽生凯淡淡的提醒她,现在他们是“二个人”,希望她别再抗拒他的援手和保护。

不够冷静要如何担当重责大任?又要如何保护心爱的女人?

龙头的话冷不防地袭上脑海,羽生凯的心底怵然一惊:是吗?心爱的女人!?

“喂!怎么会是我们呢?你不是曾大放厥辞的声明,不要把我和你摆在一起吗?”他的默不作声令她好奇和不适应。若他不是好端端,稳健地控着方向盘,只怕她会认为他不是生病了,就是神经线路接错了;再不然,就是……这个人是羽生凯的“复制品”。

愚人节时,I?J?O的干员们总会玩“角色大混乱”的游戏,所以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这算是自掘坟墓吗?

羽生凯不悦地抿紧了一双性感的唇,迳自朝通话器说着:“我是羽生凯,识别证B1742315号,请求进入HOSANNA岛。”啊!?

江海音没想到他竟然敢跑来I?J?O的专属秘密训练岛;照理说他们应该被列入追缉名单内了才是呀!他去那里,岂不自投罗网吗?

“羽生凯吗?真巧!“幽灵”也在呢!”通话器内的声音兴味盎然地飘散在机舱里,羽生凯弄不懂他有什么理由需要以那么贼的语调说话。“幽灵”来了就来了,那又如何!?

“哇!真的!?”江海音兴奋地朝通话器吼着:“彦平大哥真的在那里!?”酸得蚀人的液体由羽生凯的胃底蔓延开来,翻绞着他的身体的五脏六腑,他竟然该死的忘了那个“幽灵”魏彦平和这个天杀的老女人有多要好了!看她因为快要见到他而丢却平常的冷静从容,他就感到天杀的……不爽!

要不是直升机一定得在岛上完成维修和加油等补给工作,他只怕早把直升机掉头开回他家去了!

“才刚到没多久!还有……”啪!

羽生凯不耐烦地关上通话器,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决定要来岛上了。

“喂!你很没礼貌耶!我和尉大哥还没说完话哪!”江海音发现他任性的坏脾气又回来了,非但没有不高兴……有啦!有种被打断的一丝不悦!但,对于她最熟悉的这种态度,她反而觉得有……安全感。

为什么!?难不成她有被虐待狂吗?

但羽生凯却清楚感觉到……有风暴来临了!

各怀心事的二人,一起同赴“风雨之岛”!哈哈!有好戏可看了!

他妈的!可恶!可恶!真可恶!

羽生凯看着江海音快乐的为魏彦平洗手作羹汤时,气得双眸发红,直觉想一刀砍烂那男人,让他成为名副其实的“幽灵”,省得出现在他面前惹他心烦。

很奇怪!说起来魏彦平还是组织里少数能使他心服口服的前辈,连“白影”都没有如他一般的受到自己的尊重;怎么这下子,自己却恨不得“幽灵”立刻消失在地球上了!?

“啊!你们终于回来了!”嗯!?怎么才想到曹操,曹操就自动送上门来了!?

看着满屋子香味四溢的菜色,又看看江海音亲昵挽着魏彦平,娇俏天真又动人的模样,他就恨不得菜刀是在自己手上,而不是斜躺在厨房的架子上!

这怪了,明明下午见面时,就知道他带来了一个如出水芙蓉般,未沾染尘世的“被保护人”……其实看上去他俩挺好的……但他弄不清的是,怎么她还可以不死心地缠住魏彦平不放呢?

难道她眼睛瞎了吗?看不出那个女孩其实很倾慕魏彦平,而他也对她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情吗?她怎么还……还……

羽生凯气愤的双手握拳,麻木地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看着她有些近乎放荡地坐在魏彦平腿上,与他打情骂俏着,那股酸蚀已经整个侵蚀、腐化他所有的冷静和理智了!

所以,在他能理解前,他已经站起来,忿忿不平地质问魏彦平:“你说谁是小孩子?”去!他最痛恨别人说自己是小孩子了,尤其,是在葵的面前。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他就是在意!无法忍受魏彦平这种若有似无,隐藏玄机,话中有话的讽刺!

“凯,只有小孩子才会轻易就被激怒,失去理智、冷静及判断力哟!”魏彦平似笑非笑的神情更加污辱了他。

羽生凯又想起龙头在他临走前对他说的话,不免负气的反嘴:“我有没有冷静的性格又怎么样!?那又能代表什么!?我的办事效率还是一样很好,而且也从来没失手,每次任务都能完美了结!”只有这次的例外。他在心中心虚地附加但书。

“可是你这么自大骄傲、暴怒幼稚的性格,谁能忍受得了你呀!”江海音终于忍不住地开了口,教羽生凯原本阴沈的脸色又更黑了几分。她搞不懂他干什么要针对魏彦平那么不友善、无理取闹的,人家又没惹他!

“你……”竟然说他“幼稚”!?羽生凯黑了脸,不再出声,深深感到自己为她所做的一切简直像小丑耍猴戏一般可笑!他为了她,甘愿冒着触犯组织的刑罚救她出来,抢夺直升机,甚至……他本来已经是要离职的!若不是她回台湾参加江氏宗亲会遇上那些疑似要对她不利的混帐,他也不会……天杀的!没想到她竟然认为他幼稚!?

可恶!

他紧紧的一握拳,突然响起的一阵声音,截断了他们二个人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只见魏彦平的被保护人孟晴羽捂着口猛恶;他的眸光又扫射到桌上那桌色香味俱全的菜,羽生凯的怒气又来了。那女人甚至该死的不曾为他对她所做的一切说过一声谢,却殷勤的为一个只不过是长得俊挺出众一点的男人下厨,那他算什么!?

所以,当魏彦平一把抱起那女孩,神色慌张地丢下话要他们去找柳医师时,羽生凯几乎是带着报复的快意,冷笑地问着错愕的江海音:“这么等不及就向情敌下手了吗?”无视于她恼怒的目光,他双指夹捏桌上的菜,左右看看,有几分幸灾乐祸地道:“不过,看来人家眼中也……”倏地感到一阵不对劲,羽生凯眼明手快地躲过她的攻击,但却被她眼底那抹受伤的神色给震慑住了思绪,这竟让他的心无端地揪痛了起来,他几时看过这么脆弱不堪的葵?难道……她是真的那么喜欢魏彦平吗?

太过专注于探查她的神色,以至于他无法躲过她的“飞菜攻击”,一盘青菜全砸在脸上,他错愕地呆住了,看着她失控地对着自己大吼:“你……去……死!”说完便头去不回地奔入屋外那片漆黑的大雨之中,深切地拧碎了他的心……

羽生凯回过神来,这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他从没看过她这么难看的神色,不敢相信自己竟天杀的……他自责悔恨了起来,也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竟会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那是什么情绪?好陌生的感觉呀!仿佛是一种……宁愿不惜一切努力,换取她的笑容。这……这究竟是什么!?

看着门外的大雨,他竟然迷失了……

他,究竟是……

“葵……”他怔愣地低喃她的名,无法厘清自己心中的那股悸动到底是什么……

江海音淋着雨,独自坐在海边,没有灯光,也没有人家,只有不断冲激的海潮声伴随着她,心中淡然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涌了起来……

她喜欢魏彦平,非常的喜欢。长久以来,她也只把他放心底;他幽默、风趣、沉稳、温柔、成熟、体贴……若有女人和他在一起,她敢说那个女人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

她认为自己应该是爱他的,乍看到他和孟晴羽……他的被保护人……在一起时,她以为自己会很伤心、失望、痛苦、难受,但竟然没有!她就这样平静地接受了他对她有情的事实,甚至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也许,是因为……他原本就是不属于她的吧!

那么,在这芸芸众生的人海中,谁又是她命中相属的那个人呢?

她抱紧了膝,将下巴靠在曲起的膝盖上,双眸飘忽地盯着眼前漆黑的大海,分不清自己现在究竟算不算是失恋了?只是有一抹的惆怅,怪怪的感觉。

察觉身后有人接近,她闭上眼,连回头的动作也省了,迳自地说:“来道歉的吗?”这个任性、暴躁、易怒、冲动、无礼的小男孩,每回总有本事撩拨得她非常的生气,那都得怪他的嘴巴太……“贝戈戈”了!

“海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谁都能来。”嘴硬!

江海音懒得和他争辩。他喜欢这儿,就让给他吧!现在她心情不好,没有余心余力去伺候这个不懂事,又跋扈无礼的大少爷。她优雅的站起身,不发一言地就要离去;不料,手臂却冷不防地被来人攫紧,她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怒气……喂?搞错了吧!应该她才是那个最有资格生气的人吧!

“……这是什么意思?”她冷冷地问,连看他一眼、挣扎一下也懒,淡漠从容的语调仿佛是早已界定他

是来找碴的,透出一丝轻嘲。

羽生凯隐含着挑衅的意味,不由自主地加重手上的力量,口吻森寒迫人,满含着浓烈的轻蔑:“这么等不及要回去和他相好吗?”什么!?

江海音觉得自己已敛去的怒气又如涨潮之势涌了上来。他刚说什么!?

“你最好不会去妨碍人家。他们进展的正好,少不……”啪!清脆的巴掌声穿入雨声之中。

羽生凯有些错愕,心中却有更多不甘,原本隐忍的怒气以火山爆发之势冲出。从没有女人打过他,就连他的老母也不曾。只有她!这个从来未曾把他放在眼里的老女人!

“可恶!”他的口中逸出一句低咆后,更用力地抓紧她的手,恶狠狠地凑近她清秀的脸庞。

江海音的心跳漏了一拍,从没这么近看过他的脸及五官。第一次发现,他黑褐色的眸子即使生气,也散发出一股狂野魅人的光彩,纯男性化的阳刚气息呛入她的口鼻内,使她惊惧的想拉开他们过分亲近的距离,那太炫惑人了;她有点承受不住的难受……

“你……你干什么!?”该死!连说话都结巴,她曾几何时这么没用了!?都是给他害的!

“放……放开……我……”“为什么我就不行呢!?”他蓦地大喊了一句,让她霎时愣住了,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病。

“你别忘了,我也是“男人”!”但没想到他竟然一使力,使她一个重心不稳地跌入他的怀里,在她还弄不清发生什么事情,就被他的话攫走了知觉。

什么意思!?

她错愕的抬起头,面对的却是一个称不上温柔,甚至带点粗暴霸气的吻!

她骇住了!羽生凯竟然吻她!?他不是嫌她“老”吗?他一向最看不起女人,轻视爱情,嘲笑婚姻,又自信自负自恋的“小”男孩……

他的吻带着占有性一般的宣示,如热浪一般的袭来,几乎快令她承受不住的淹没了。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在宣示什么!?他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的魅力吗?所以,只能他看不起别人,而所有人却都得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

是的!“所有人”……

雨势突然变大,淋醒了她的理智,她心惊自己差点也不由自主的晕眩在他的霸气之中!

她双手抓住他的衣襟,冷不防地将他以一个过肩摔摔出去,忿忿地用手背极其作恶地擦拭过自己的唇,气极败坏地大叫:“你把我当什么了!?”妈的!玩弄她吗?以为她是一个见异思迁,容易动心的女孩吗?她就算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看上他的!

绝不!

惊惶地喘着气,她几乎是以“逃”的速度冲回了住宿的小屋。

她要离他离得远远的,最好不要再见到他了,他是……危、险、人、物!

被摔出去的羽生凯一语不发地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里,望着她踉跄逃走的背影,唇角竟浮起一抹分不清真心,若有似无的笑容。

一旦烙上了他印记的东西,他不会让别人有机会碰到的。因为他是飞扬跋扈、霸气自信的“怪盗”!

一个阳光普照,和风徐缓的美丽早晨。

羽生凯却满心阴霾,二道英挺飞扬的剑眉纠结得只差没有夹三明治来当作泄愤品吞下肚去。

昨天他满心以为经过那件事的教训,葵至少会稍微收敛一点点,不再去找魏彦平厮混;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当他走回去时,竟看见她委屈可怜,又娇弱无比地哭倒在魏彦平怀里,他差点忍不住地要把魏彦平痛宰掉。

奇怪!为什么她就不曾那么动人地在自己怀中哭泣呢?难道是因为他年纪小的关系吗!?

真是的!早就说过了嘛!女人呀!都是弱不经风,只会哭哭啼啼,惹人心烦的东西!可恶!他想揍人!

“你们有没有觉得天气好热!?”魏彦平不动声色的以手挡风,抬头佯装不知的朝窗外看去,但唇角却不可自抑地浮起一抹讥诮的笑容。

“好像“火气”满大的……”“嗯!?对啊!我也有感觉……”江海音也附和了一句,但眸光却是飘向在一旁戳着腿出气的孟晴羽,而昨夜的伤心已经在魏彦平的软语安慰中稍稍冲淡了一些,虽然仍有些惆怅、不能释怀;但,她不想去想太多了,就当自己被“发春”的猪哥“咬”了一口,别去在意就行了!

谁叫“春天”到了呢!?

她恨恨地瞪了一眼脸色宛如昨夜暴风雨的羽生凯,告诉自己别钻牛角尖……虽然那是她的初吻。

“彦平哥!你的“徒弟”可否借我过瘾一下!?”她好心地笑了起来。唉!就看人家“姐姐”一副被打入冷宫的怨怼,她不禁也想捉弄她一下,不过,也想鸡婆一下……

“幽灵”,是该重见天日了……

“葵!”魏彦平轻快带笑的语调中渗入一丝淡不可闻的警告:“别太过分了。”过分!?是指“欺负”不能太过分?还是“泄密”不可太过分!?

她大笑,根本不把魏彦平的威胁放在心上,迳自勾起有些失魂落魄,又带着怨恨不服的孟晴羽,俯身在他脸上“啵”了一记,一瞬间引出“四把”火,但她却选择不予理会。

“别太想我了!”这丫头!

魏彦平又好气,又好笑地目送她们动人的身影离开视线之中,有点怨叹自己无法好好的欣赏,因为,还有一颗不定时炸弹,要等待处理呢!

“欸……等等!”眼角的余光瞄到羽生凯不耐烦的起身要离去,魏彦平不慌不忙地唤住他,笑了,“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聊聊天如何!?”“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羽生凯连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显示自己根本不想停留的欲迅速离去。

“啧!怎么有工研醋的味道呢!?”魏彦平不愠不火,不疾不徐,依旧老神在在地扭动着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佯装不解地问:“你有没有闻到?好酸好浓的醋味。”羽生凯成功地被停止脚步,暗咒骂一声,像暴风一般地大力侧过身,深邃迷人的黑眸像是射出了一道锐利的剑尖,直直逼向魏彦平,语气森冷地说:“你说谁吃醋来着?”“咦?我有说吗?”魏彦平还是那副“啥米拢呒惊”的死样子,无视于羽生凯蓄势待发的火力,微眯着双眸,好像在努力回想,实际却有些损人的道:“我不记得了耶!”随后他握拳击掌,一脸“对了”的恍然大悟,指着羽生凯道:“啊!你是作贼心虚的不打自招嘛!”“你……”羽生凯伸手抓起魏彦平的衣领,用光了所有的好脾气。而且魏彦平这副死样子,就令他想起那个装蒜、滑头皆一流的游手好闲者……白影!自己以前怎么会欣赏这种人呢?

“说中了!?”魏彦平闪动了然的双眸,平和温柔地笑问。刺激性的游戏玩完了,就该来点“怀柔”政策,免得自己会见不到明天的日出……唉!说不定今天下午的夕阳就无法欣赏了!

“少胡说!”羽生凯用力把他丢回椅子上,声音没来由地提高了八度,表情则因心虚而涨红。

“凯!我实在不想说你,而且“鸡公”这码事,一向也不是我的专长,但……”魏彦平皱起了眉头,正色道:“女孩子都喜欢温柔体贴、幽默风趣的男人。你这样头上随时顶着一把火焰的吓人模样,任谁都怕你!”羽生凯怒不可遏地双掌拍上餐桌,显些把桌子劈成两半,但桌上的茶杯却被震得喀喀作响,熟可忍,熟不可忍!那家伙这么说,好像他是动不动就发疯乱咬人的神经病!“与你何干?”“是和我无关。但……”魏彦平原本慵懒的双眸忽而锐利地半眯了起来,注视着他,“你是葵的搭档,我就不得不管。”“你……和……她……有……什……么……关……系!?”喔!好酸好浓的“羽生牌”醋酸喔!魏彦平不禁替他担心起,他喝这么多醋,身体会不会受不住!?

魏彦平不禁莞尔,这家伙简直是“爱情障胞”!唉!多亏白影还给他“怪盗”这么精明的代号,实在是……浪费了……

“你在意!?”魏彦平狡黠地反问,肚子里却笑得快打结了。要不是得维持良好形象,而且也要为对方保留面子,别让他气得吐血……依照他目前这副脸红脖子粗的状况,这种假设也不无可能……否则,他早已趴在地上大笑,哪还需忍得这么辛苦!?

“少……少胡说!”即使在意的半死也不会诚实承认,是羽生凯的贯有原则,为了掩饰自己心虚,他只顾着生气,而拒绝去探究在心底持续涌现的疑问。

不在意!不在意!他才不在意!

谁要去在意一个老女人的日常的生活,交友范围?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才不关心呢!那是她家的事!少扯到我头上来!”妈的!他干嘛笑得那么贼又那么暧昧呀?他以为他自己是爱神邱比特吗?叫他喜欢谁就喜欢谁!?叫他在意谁就在意谁!?若他那么好被人摆布的话,他就不叫羽生凯!

“呵……”真是闭俗又不坦白的可爱,天底下没人像他那么小家子气的了!

魏彦平差点忍不住地冲口大笑,嗯!不过还是再忍一下好了,为了长远的大计着想,他得好好调教一下这个“小孩子”。

“嗯……咳……你会不会觉得你的沈不住气,占有欲强,好胜心大,是因为组织里的人年龄都比你大的关系?所以你有了不安全感,才会作如此的反应?”羽生凯锐利地盯了他一眼,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干什么?”“唉!麻烦那个“干”字别加重音好吗?”听起来真像在骂三字经!

“龙头要我转告你,沉稳一点,稳扎稳打,得失心别看得太重;其实你的潜力很

大,可是你太苛求自己,太急于表现,所以才无法全部发挥。”当然,不成熟也是其中的一项,不过魏彦平略过不讲,怕他会跳起来发飙,那可是他的致命伤呀!

“哼!他干嘛和你说这些?”羽生凯不屑地哼着,撇了撇嘴角,但脑袋只转半圈,就猜出原因了。

“我爸和他联络过了!?”“他”!唉!一点也不懂得用敬词,这小子太狂妄了一点!

“龙头说去留你自己选择。趁着和葵去找遗书的过程中,可以好好想想。”啧!只要和葵无关的事,就变得这么精明,这是为什么!?

魏彦平的唇角再次浮起一抹耐人寻味的暧昧笑容,但羽生凯却注意到另一件事,以至于没留意到他脸上欠扁的不怀好意的笑。

“那老家伙有没有说遗书在哪里?”羽生凯呐呐地说。

唉,这会儿又成了“老家伙”了,龙头真是……辛苦不值呀!

“没!他只要我传达这些话。不过,你们不能动用组织的力量替你们找。”“去!谁要他们帮忙!”羽生凯五官全皱在一起,轻嗤了一声。

“那是因为全纽约都在通缉你们,龙头无法替你们护航了,他只说……”“说什么!?”一定不是什么重点!羽生凯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突然发现似乎有人疾行而来的声音……就快近了……难道是葵回来了?哼!现在才回来!

魏彦平接续道:“670。?OODLUCK!”羽生凯根本没听进耳里,两眼直视着那有如无头苍蝇冲进来的人。

那人石破天惊地宣布:“葵和孟小姐被直升机袭击,现在在训练射击场外,好像中弹了……”“葵……”羽生凯直觉抓狂地大吼一句,连话尾也不听的冲出了大门。他的葵!他的葵受伤了!可恶!是哪个天杀该下地狱的混帐动的手!?要被他抓出来,非毙了他不可!

“唉……”要不是自己的“被保护人”也是受害人之一,魏彦平真想好好的取笑那个丧失理智的小男人。他迅速且冷静的询问通报的人:“是谁来攻击!?查出来了吗?”该不会是西园寺吧?魏彦平在心底沉吟地推测着。

“尉教官说是“天罗地网”……”该死!果然是!

魏彦平丢下通报者,也追了出去。

希望一切都没事才好!

唔……好痛……全身都……好像要被撕裂一样……

“……嗯……啊……”江海音秀丽的五官因过度疼痛而紧皱在一起,有些受不住地申吟出声,声音之虚弱,好似在求救一般。

有一点……“那个那个”……

“怎么了?很痛吗?”废话!当然痛呀!你也去给手榴弹炸炸看就知道个中滋味了!

不过……这个饱含担忧又充满怒意的着急声音,怎么耳熟得可怕呀?

她勉强地将眼睑撑开一条缝,旋即又闭上。果然没错!又是他!每回她受伤时,他就会气愤地东骂西骂的,比鸡婆还啰唆、唠叨的!

“啊!?怎么又闭上了?到底哪里痛?”羽生凯见状,赶忙提高音量问道。

唉!狮咆又起,为了不让他吵翻了整座岛,江海音只好很认命,很牺牲地开了口:“你……你别吼那么大……声……我就不痛了……”气若游丝的语调把羽生凯的心吊得半天高。

“该死的你,怎么不打电话回来通知我?”他吼得理直气壮,差点连屋顶都掀了。唉唉!她到底是招谁惹谁呀!

“哪……哪来得及!”啊!别叫呀!她已经够痛了!麻烦别再来雪上加霜了行不行呀?

“真是的!谁叫你……”羽生凯看她痛苦成那样,蹙起了眉头,将她轻柔地抱在怀里,扯开她的衣服,审视她的伤口。她昏迷了一天一夜,是该换药了,不少瘀青的地方,占了她大半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他不免又低声咒骂那个什么狗屁“天罗地网”。

不过,听在江海音耳中,却不是滋味了……她想是冲着自己来的……谁叫他骂人没有“受词”。

“你看不惯就滚出去!”欠他骂的呀!可恶!她受伤就已经够呕了,不想再听他演出“咆哮山庄”的戏码。“我可以叫其他人来上……上药!”什么!?

羽生凯沈了脸。他“好心被雷亲”!竟然被这个老女人赶!他究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呀!

他的脑袋只转半圈,就又想歪了。他气愤地抓住她的双腕,使她痛得低叫了一声,他却顾不了那么多了,额头靠上她的,双眸冰寒地逼视她。

“你是不是想找魏彦平来!?”他究竟是哪里比不上那个“幽灵”!

“就算是,也……与你无关……”她也生气了。被他想成那样,她压根没想到魏彦平,但此时此刻,却完全是因为

要气他才随口说说。

羽生凯不由自主地加重力道,残忍地提醒着她:“他已经有女人了!你少痴心妄想!”“哼!”她不以为然地轻哼,一点也不受威胁地瞪视回去。瞪就瞪,谁怕谁呀!反正这辈子已经注定要和他纠缠不清了!她真是三生不幸呢!

“我喜欢他,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即使忍着疼痛,气势也不愿输他一截!江海音高傲倔强地仰起下巴,一脸挑衅,就不相信他能拿她怎么样。

羽生凯气得丢开手中原本要包扎的东西,眼神可怕极了,几近狰狞,由喉咙深处中逼出一股如狂狮咆哮的椎心低吼:“再说一次!”真是奇也怪哉,她喜欢谁还得经过他允许呀!他气成那样是干什么?哼!不过,说就说嘛!怕他呀!

“我喜欢他……”还没讲完,他就森狠如欲撕裂她一般地说:“你敢!?”咦!?

她不由得愣住了。他这语调,怎么好似自己心爱的东西被抢走似的……

但她还无法深究,人就已经被他压倒在床上;她心底怵然一惊,全身颤栗,惊骇地说不出话来。

“喂……你……”“你是我的!”啊?什……

江海音错愕在他突如其来的告白中,随即,他的头俯了下来,她害怕地紧闭起双眼,以为自己要被野兽撕裂咬碎了。

但没想到他的唇,竟轻柔无比地吻着她的额际;老是如狂狮咆吼的低沈嗓音,竟然性感沙哑地一如醉人的……乐音,教人一再的需求,无法拒绝、无法戒除的渗进她心底,撩拨她的耳际;强烈的男性气息笼罩着她,使她几乎无法思考。

“十一岁进组织时,摔伤了额头,”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过去受伤的地方,低沈的嗓音一如爱抚地喃喃叙述,而他滚烫炽热的唇,也轻吻过它们。

“十五岁时打伤了鼻梁,十六岁时擦伤了颈际,十七岁时划伤了肩……”她完全无法抵抗他那串无比轻柔,疼惜的,仿佛她如易碎圣品般的吻触,原本被他抓住的双手不知何时来到他的黑发,拨乱了他那头老是桀骜不驯,要长不长,要短不短的黑发。

他的唇来到她的唇畔,深深地吮吻交缠;除了他激烈炽热的唇及不住抚触的手以外,她再也无法感受其他……

“你是我的,”他给了她一个喘息的空间,催眠似地道:“知道吗?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嗯!”她无意识地低应,接受他再一次如热浪般的吻,但不知为何,脑中渐渐组合起他的话,才意识到自己犹如“特种营业”的小姐一般地迎合他,不禁狠狠一用力推开他,也顾不得自己身受重伤地用力给了他一巴掌,将他踹下床去,高骂:“你……下……流……!”唉!……看来他们两个人的“八年抗战”,是还没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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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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