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她的自以为是害惨了自己和她最爱的人!她……好气、好恨自己!可是事情已经发生,早已无法挽回,她仅能不断的在心底指责自己的错误。

“告诉我,你觉得现在的我快乐吗?你说!"自他们分手以后,他早不知快乐为何物,甚至遗忘了如何开怀地大笑。

"不!你不快乐!你一点都不快乐!"她摇摇头,悲泣道出彼此皆知的实情,此时她已虚软得连坚固的墙都支撑不了她的身躯,她慢慢地滑落,跌坐在地。

"你要助我实现什么梦想?我不以为我会有什么梦想,需要你来帮助我去实现。"他冷睇着她。从前他的梦想是娶她为妻,和她共组个小家庭,幸福快乐的一同到老。可是在她提出分手后,这个梦想被她彻底粉碎,使他再也没美好的梦想,等待他去实现。

"有!你有!"她抬头看着他,眼角犹挂着泪珠,却十分肯定。

范梧桐摆出一副愿意听她说的模样,等待着她说出他愚蠢的梦想之后,再狠狠地嘲弄。

"我知道你心底一直渴望着能见你的父亲,得到他的认同。"明知可能会引发他勃然大怒,她还是说了,她永远无法忘怀他提及他父亲时的表情。

听完她所谓的梦想之后,他先是粗喘着气,随即大笑出声。好久没听过这么好笑又愚蠢的笑话了,她还真幽默,会在他气得快发狂时,找机会娱乐他。

“这是我所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怎会以为我会想见那只老狐狸?你怎会以为我想得到他的认同?他认不认同我范梧桐,于我皆无所谓!你是想不出其他的借口,才会编造出这么个别脚的理由来吗?如果是这样,我得说,你无需再浪费脑力与口水。"谈论到项镜平,他的眼是毫无情感的。

"你的心知道我说的是事实。"她忧伤地看着他,不愿再见他折磨自己,希冀他能勇敢的面对自己内心所求。

"说谎的人是你,可不是我!"他怎可能会渴求项镜平的关注引他根本就不层项镜平这个人,难道她还下懂吗?

"你可知道,当你谈论到你父亲时,虽然你的口吻是厌恶下已,但我却可以听见隐含在其间的渴望,即使是刚才,仍旧一样。"她轻轻地点出事实。当初她会选择推开他,也是因为那时他父亲要来接他时他的笑容,若他不是笑得那样开心、那样快乐,或许她不会那样快速将他推离。

她明白,潜藏于他体内那个自小没有父爱的小男孩,依然是渴望着父亲能偶尔对他笑一笑、赞许他。

"如果你想要移转我的怒焰,我得告诉你,你用错方法了,你这么做只会让我对你更加厌恶。"尽管她的话已把他气得火冒三丈,他仍是不断地深呼吸强忍下来。

她究竟是在说啥蠢话?当他讲到项镜平时,口吻中隐含着渴求?他会渴求项镜平?!他讨厌项镜平都来不及了,怎还会渴求无谓的父爱?她是存心扰乱他的情绪。

"我知道你憎恨我。"她悠悠缓道。这样的下场是她自己招惹来的,她不怪他,她遗憾的是,竟然没让他更为快乐,反倒是使他更加痛苦。

这是她的错!永远都无法弥补的错误。

"没错!我受够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做出令我不快的事来。"没有感激唯有憎恨。

哼!这算什么?在他恨了她那么多年,以为她是个贪慕虚荣的女子之后,所得到的竟是——她的谎言全是为了他!他无法接受。

"我知道我的做法错了,可是当时,我想不出其他方法来。"当时她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在范美瑶的软硬兼施之下,她同意离开他、同意范美瑶的看法,让他能得到更好的生活,那是她唯一能想出对他最好的方法了。

"所以你和我妈想出这个蠢方法来……你们两个全说爱我,只是你们的行为让我感受不到丝毫的爱意,你真的爱我吗?"他不得不怀疑,如果她爱他,应当是会不顾一切阻拦也要和他厮守在一块儿,可她没有!她反而是一手将他狠狠推开。

"我爱你!我爱你!我一直、一直都深爱着你!"没有隐瞒、没有谎言,她一遍又一遍倾吐爱意。

"可惜你的爱我再也不想要,也不层要!因为我早就不爱你了。"他无情的冷笑,不管她当初和他分手的理由为何,他早立誓不会再爱上她,他不会打破当初立下的誓言。

冯清秋浑身一震,无言以对。

"既然你说我渴求项镜平的关注,那么为了讨他的欢心,恐怕你得先离开我的公寓了,我可不想让我未来的太座不开心,让项镜平恼怒于我。"他狠狠地将她所说过的话加以运用,用力地掷回她的脸上。

"我……我……明白了!"她全身不住地发颤。

她的世界在此刻崩离了。虽是早就预期到的后果,可一时之间她仍无法接受。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我要你永远走出我的生命。"他受够了她的爱,这不是他所想要的。

她的身子一僵,过了好半晌,才僵硬颔首。

这全是她所该接受的,她下能哭!不能哭!可是水气却在她的眼中泛滥再泛滥,令她无法克制。

"别跟我扮可怜!你以为你扮可怜,就能让我将你留下吗?"蓦地!范梧桐用力低喝。

"没……没有,我……我不是!"她摇摇头。不是的!她不想哭,不想博取他的同情,她只是一时无法控制自己。

"够了!”范梧桐烦闷的拉起她的手,打开门,用力将她往外推出。

"啊!"冯清秋被他用力甩出家门,轻声痛呼,禁不住回头看他。

"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下一次我对你就不会这么客气了。"他指着她的鼻子,阴森地警告。

"我知道了……祝你幸福!"她凄然道,承诺不会再出现在他眼前惹他心烦。

虚软的步伐支撑着悲凄的身躯,缓缓走向电梯,离开她深爱的男人,自此之后,今生今世永不见面在她步向电梯时,范梧桐砰地甩上大门,不愿再见她楚楚可怜的背影,他不愿因一时同情而又将她留下。

他已经受够了她,一副凡事为他着想的模样,她有没有想过要问他的意见?问他的感受?她擅作主张,自以为这样会对他最好,满心认为他会过得更加快乐?!

可恶!她该死范梧桐大门一关上,忿恨的心情令他开始大肆破坏室内摆设,凡是碍到他眼的器具,不是被他推翻便是遭他砸碎,他将满腔的怒火尽数发泄而出。

不一会儿工夫,原本装潢精致的室内被他毁坏得如刚遭大军踩压过,惨不忍睹。

可是光是这样,他体内的怒火尚下能平息,他气喘吁吁的坐在倾倒的沙发上。

他要毁了项氏!他要毁了项镜平的心血!愈快愈好!冯清秋的离去使他加快了脚步,一切都已豁出去了。

离开了范梧桐的公寓,冯清秋浑浑噩噩像游魂般穿过马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飘荡,她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得以尽情到所有想去的地方,可是她的心已不在了,她把心遗落在公寓里,没有带出来,也带不出来。

梧桐对她的深恶痛绝,和他张狂的怒火,让她的心整个都凉了。

当他在质问她时,她就已知道事情到了她无法挽回的地步,她又一次将梧桐推开,可是这回梧桐不会再寻她,她再也无法与他呼吸相同的空气,共饮相同的水源——她……好想念他嘲弄她的神情,尽管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狠狠的剌伤了她,但她宁可被他刺伤,也不愿离开他她太爱、太爱他了!爱到她无法适应没有他的日子。

她相信,没有了她,梧桐可以过得更加自在、快乐,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已不了解快乐为何义。

更何况现在正值暑假期间,她无法将生活重心放在工作上来移转悲伤。她得想办法找事情做,否则她会被哀凄的心情所打倒,再也爬不起来。

虽是这么计划着,但她仍无法教自己停止想他。

她不停的想着他娶别的女人的情景,她深深的妒嫉着能与他共度一生的女人,为何不是她她最大的梦想是和他共组个小家庭啊!可惜这个梦想在她说下第一个谎言时,便狠狠遭她击碎,埋下了她永远无法成为他妻的因子。

怨得了谁?

该怨、该怪的都是她自己!梧桐没有错范美瑶也没有错!当初是她同意范美瑶的要求离开梧桐,倘若她不愿意,不管范美瑶如何在她耳畔推波助澜,仍是无法说服她的,所以她也不能将过错推到范美瑶身上。

游游荡荡的步伐已然来到小公园里,连何时落坐在长凳上,她都一无所觉,呆滞的目光凝望着不远处正在玩耍的小朋友。

假如,假如当年她没撒下漫天大谎,今日的她早就是梧桐的新娘。她想,他们会拥有可爱的宝贝,然后在梧桐下班后,他们俩会快乐的带着小宝贝到公园玩耍。

想到那美好的情景,她的嘴角扬起一抹凄然又带幸福的笑容。

梧桐是个容易宠小孩的男人,如果她生的是女孩儿,他定会将女儿宠得无法无天;如果她生的是男孩儿,他定会将儿子教育成敢做敢当的小小男子汉。而她呢?面对孩子时,她扮的是黑脸还是扮白脸?

更令她惋惜的是,她知道她没有怀孕,连小小的希冀都彻底破灭,如果在离开梧桐后,她怀有身孕,那么她会觉得安慰些,至少她的生活有了寄托,她可以奸好教养她与梧桐的爱的结晶,将所有的爱给予他们的宝贝。

可是她没有!和梧桐相处许久,她的身子并未受孕,她的寄托没了!而梧桐也下会再见她,究竟她该怎么度过接下来的日子?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梧桐和不知名的女子结婚,然后拥有漂亮的小宝贝,令她护嫉得快要发疯。

人果真是自私的!她无法接受他要娶别的女人的事实。

但,是她让梧桐过得比从前更为下开心,现在他好下容易可以得到幸福,她应该要替他高兴。

是她该放手的时候了,梧桐有权利选择更好,既然她无法让梧桐快乐,那么让他由别的女人身上得到快乐又未尝不好?

是的!她要放手!一定要放手,不要再对梧桐苦苦纠缠,那样做只会让梧桐对她的恨更加深厚罢了。

"梧桐……我要放手了!"她对着移落的夕阳低喃,虽然不舍、不愿,却也不得不"我爱你!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她烙下一句又一句的爱语。

"尽管我用错了方法来爱你,惹得你不悦,可是我仍要说——我爱你!"成串的泪珠潜潸滚落粉颊。

她凄然地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她想,她的离去正好可以让梧桐往幸福的彼端跨上一大步,她该为梧桐感到开心,所以她要笑!要为梧桐感到快乐"我祝你幸福!梧桐。我永远都会祝福你……"她会将她的爱化为祝福,永远……永远祝福着他。

就着绚丽的夕阳,她说着一遍又一逼的誓言及爱语,而这些誓言与爱语随着逐渐黯沈的天色,慢慢在她心中沉淀、埋藏。

项子骥一踏出中正机场的海关,即见项镜平带着快乐的笑容正等着他归来。

"爸。"项子骥步到项镜平身前,他看起来还是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没多大的改变,想是范梧桐将公司管理的很好,使父亲不至于因操劳而白了头。

"你总算是肯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你妈也在家里等你。"项镜平感到安慰的拍拍儿子结实的肩头。

项子骥回来后,他即可收回给予范梧桐的权力,最好是制造个机会一脚将范梧桐踢离项氏,项氏是项子骥的,范梧桐休想分一杯羹。

"嗯。"项子骥颔首。

"喂!你快帮少爷提行李。"项镜平俐落的命人帮忙提行李,他得好好看看他的宝贝儿子,了解一下,外头的风霜可有折磨到他。"你瘦了不少,在外头没能好吃、好睡是吧?

他发现儿子比先前要瘦了些,定是外国食物的口味不合宝贝儿子的胃口,才会令他消瘦,待回家后,他定要命人好好的将儿子补上一补。

"我并没有变瘦,而是变得更加结实。"项子骥笑着反驳父亲,他不以为他有变瘦,纯粹是父亲太久没见到他,才会觉得他变瘦了。

"我说变瘦就是变瘦了,你妈还在家里等你,我们快点回去。"项镜平不容他反驳,反正他就是觉得儿子变瘦了。

"嗯,妈她还好吗?"项子骥是随口问问,其实他人在国外,对父母亲的关心不曾减少过,明知母亲身体硬朗,他还是关心的问了下。

"嗯!好是好,不过她非常想念你,下回别再随随便便离开家。"项镜平怕他又会消失不见,连忙提醒他!他可不想再见到范梧桐和范美瑶母子,每回见到他们两人,他就觉得烦他从不觉得对范美瑶母子俩心中有愧,男欢女爱各自心甘情愿,况且他对范美瑶不过是玩玩,并不爱她,是她故意怀有身孕、算计他,妄想威胁他母凭子贵,可惜他根本不在乎她肚子里有没有他的小孩,也不打算让范美瑶牵着鼻子走,更何况当初他已对范美瑶明讲,他不许她生他的孩子,若不小心受孕,他要她将孩子打掉,是她不愿意将孩子打掉,被他驱离也是她活该!怨不了别人。

所以每当他一想到范美瑶对他的算计,再见到范梧桐,他的心情就好不起来,恨不得这世间根本没这两人的存在。

在他心底,他的儿子唯有项子骥,范梧桐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野种!不配他浪费多余的关切,当然更不配与他和项子骥的名字挂在一块儿。

项子骥对于项镜平的要求没反对也没同意,他无法给予父亲保证永远不离开,必要时,他还是会离开。

所以这次回来,他要好好的观察异母弟弟范梧桐,最好是能掌握范梧桐的弱点,在他不得不离开项氏时,可以放心的将项氏交托到范梧桐手中。

"你怎么不答话?不会是又想走吧?你离开得够久了,我的年纪也大了,公司需要你啊!"项镜平这时紧张了,他可不希望刚捡回的儿子,马上又转头离开。

"我这么多年不在公司,公司不是照样屹立不摇,反而成长快速,公司有我没我,我想是无差别的。"他还在考量是否要回公司,回项氏代表着他肩上的负担又将是沉重无比,会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过惯了自由的生活,突然间又要将他束赙住,是太勉强了。

"谁说没有差?项氏需要你!我和你妈同样需要你,不许你再随随便便离开。"项镜平有些恼了。端看范美瑶小动作频频,而项子骥又对公司没啥企图心,教他怎能不忧心仲仲。

“范梧桐下是做得很好吗?"上了车后,项子骥方提起范梧桐,没有隐瞒他知道范梧桐的事。

"他?!原来你知道有他。"项镜平不层的哼了哼。无论范梧桐如何努力,为公司争取到许多的大客户,在他心底范梧桐仍旧比不上项子骥的一根小指头,范梧桐休想取代项子骥。"我可不想留他在公司,之前会招揽他进公司全是因为你离家,让我于万下得已之下,只好找他回来帮忙,现在你回来了,他也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项镜平毫无保留的对着儿子说出他的计划。

"爸,您这么做对他并不公平。"虽然对范梧桐并没有兄弟之情,可是他仍觉得父亲的做法是个错误,莫怪会使范梧桐内心埋下不满的种子,皆因父亲所引起。

"公平?我为何要对他公平?我可不承认他!"路上的陌生人所能得到他的笑容远比范梧桐要多上太多。

"爸,他可是您惹下的风流帐,您想不认帐吗?"项子骥摇摇头,不希望父亲将来会后悔。

"我是不认这笔帐,他不过是我外头那些微不足道的风花雪月下的产物,当初我没要他的母亲生下他,是范美瑶执意要生下他,我何需认帐?况且这些年我让他进入项氏工作算是对他仁尽义至,他敢抱怨吗?"项镜平一直认为他对范梧桐母子二人够好了,他们母子两人该满足了。

"爸,您该站在不同的角度来思考这件事。"父亲这样的态度,只会让范梧桐对他的怨恨更加深厚。

"得了!他们的事不值得我花费时间去想。"项镜平不耐烦的挥挥手,厌恶的眉间打了好几个皱折。

"爸,我希望您能好好考虑,别马上将范梧桐赶出项氏。"他还得多些时间来观察范梧桐,看看冯清秋是否真是范梧桐最大的弱点,倘若是的话,他得好好利用才行。

"不用考虑了。"项镜平马上否决他的提议。

"爸。"项于骥仍想劝说他。

“好了,别净是跟我扯些恼人的事,来聊聊你的事吧!"再继续谈范梧桐下去,他会郁闷得整天没好心情。

"我的事没啥好聊的,不就是那样。"他耸耸肩,没啥聊自己的欲望。

"唉!我不问,不过,等你回家后,你妈也会问的。"项镜平没再与他争论,儿子回来就好!他已心满意足。

父子俩就这么一路闲聊回家,回到大门开敞、迎接项子骥归来温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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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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