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心付瑶琴
正巧赶上二八的集市，商家比平时还多出许多。来来往往的小姐，夫人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货物。显示着这个都城的富裕和繁华。太平盛世正是经济展的好机会，尤其，在精明的白国商人的带动下越来越多各国通商贸易展得如火如荼，最终还惠于民，可谓皆大欢喜。唯我作为21世纪穿越人，意识比这里精明的商人还要更加前，寻思着学以致用，如何把大笔大笔的金银捞进腰包，也可以打一下除了闻香采草，风月酒肉之外的闲暇时光。
“秋儿，你知道哪有出色的制琴师傅吗？”唯我还惦记着给子敬带把好琴，虽然，子敬对她不够亲近，但唯我有信息，练练琴，谈谈情，晨昏厮磨哪会没可能丛生爱意呢。
“斫木坊是皇家御用的做琴铺子，凡是皇家贵戚订琴，都是斫木坊。”
“好，咱们就去那。”拉着秋儿，拐拐转转，好不容易在一巷子深处找到斫木坊，唯我感叹这坊主人倒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在这么隐蔽之处，除了避世脱的风雅，多少还有自负才华的傲气，不知道这琴好不好求。
“小女许唯我求见坊主人。”进入前厅，除了桌上一壶茶水，旁边几把长椅，并无他人，唯我就只好朗声自报来意。
“许小姐所为何来。”悠悠然，东厢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小女求琴。”
“何为琴？”
咦，这坊主人竟然还爱打机锋，唯我自愧求琴不恭，心中思量片刻后答。“长江广流，君子佩兰，浣女捣衣，醉渔唱晚。”
“呵呵，小姐答些曲子的名称倒真是会取巧。”说着一身着白衣的中年女子从东厢挑帘而出。
“晚辈不恭了。”虚心行礼，唯我庆幸侥幸过关。
“小姐客气，曲为琴魂，不正是应题。小姐要哪种琴，可来内院挑选。”白衣女子言辞简达，毫不拖泥带水，如此爽快没有那些臭酸文人的罗嗦，真是让唯我不胜欢喜。
进入陈琴室唯我一眼就看上一把形式简洁的琴。“坊主人这把能否卖给我。”
“许小姐不嫌弃他简单。既没有描金也没有镶玉，毫不起眼？”白衣女子笑问。
“琴贵在音优形雅，外在的装饰多了岂不是喧兵夺主？只在乎描金镶玉那更是本末倒置了。再说我一眼就相上它，一定也和它有缘分。”虽然这琴外表并不华丽，但触手温润，像触摸一块美玉一样舒服，一定是把好琴。
“既然有缘，那自然是有缘人得之。”见琴坊主人答应了，唯我连忙道谢，奉上银子，抱得美琴。
和秋儿在集市上买了些胭脂水粉，宝玉玩物，坐着车马匆匆往家赶。要赶在许国丈下朝前回去，昨天约定寅时到主屋听训。把东西托付给秋儿，唯我连茶水还来不及喝就被主屋管事找了去。
“小姐，要娶新夫君，夫人就循例训导。少主人不用紧张。”主屋管事看唯我气息急促，误以为唯我是紧张所致，回头来报以一个菊花似的笑脸。老管事有些宠溺的神情，让唯我不禁倍感亲近，许府上下如此善待她的人众多，并非因为她身份娇贵而已，还有因为同舟共济，共呼同吸的体贴。
“谢老管事，唯我不怕。”亲热地和老管事一搭一和，没几步就到了主院里的四季堂。
“娘亲，爹爹，二叔父。”唯我恭恭敬敬地行礼，今天看许家主母许震风可不像初见时那么孩稚，眉宇间一丝威严正是位高权重者天生的气势。
“唯我这边听训。”
“是，母亲。”唯我低眉顺眼地应着。
“许家子女，承祖庇荫，德谨言顺，当何以律己？”
“谨行，戒骄，谨言，戒狂，谨游，戒荒，谨逸，戒溺。”唯我恭敬地诵答。
“然，何以待人？”
“亲，信，德，爱，公。”许家的训导子女待人亲和，有信用，以德待人，爱护他人，公平地对待他人这些没有太多自视甚高的自傲，和现代那种人人平等，团结友爱的口号倒是有些神似，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的孩子，至少也是个尊重他人的善良的孩子。
“祖辈的教训，子女不可忘记，唯我你要铭记于心，你可知道？”
“唯我谨记祖宗教训。”语毕，唯我伏下身，跪扣行礼。
“好了，起来吧。”见礼已成，一边坐着的赵思潼心疼自己女儿忙叫他起来。
“谢爹爹。”谄媚一笑，唯我已经腻到了美人爹爹的身边。”看你，刚刚到哪野去了，裤脚恁多灰尘，看满头汗刚消下去吧，身体才好就四处野了，一刻也停不下来。”赵思潼嘴里嗔责脸上却是笑意盎然，爱女之心溢于言表。
“你爹爹说得对，才没几天就能娶进门的人，还是三天两头的往那里扎。连几天都等不的了吗，真是没出息，没一点像我。”许主母已经原形毕露歪倚在座位中，斜睨了一眼占了自己位置的女儿，取笑道。
“谁没出息了。你当年不是婚礼前一天还摸到我闺里，真是大言不惭。”还没等唯我解释，赵思潼已然将其母老底翻出。
“思潼，人家是一天见不到你就没办法嘛。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许震风委屈地说。
“哼，就知道油嘴滑舌。”用丝帕掩住笑脸，赵思潼的话没一丝责怪，摆明了打情骂俏。
唯我看俩个人在女儿面前大喇喇的开始眉目传情。识趣的躲到一边。从开始就一直没出声，存在感极弱的赵雨兮理解的笑笑。”唯我还有事吧，把礼单和文书留下就好。这里有我照应，你做事去吧。”唯我惊叹赵雨兮没有醋意的大度，倒好像见两个老小孩嬉闹自己也轻松。
“那孩儿下去了。”大人的世界自己真是无法理解，只要他们开心就好。
“都怪你这个老不休，把小唯都吓走了。”刚踏出门就听赵思潼埋怨。
“唯我有什么好，有我就好了。”
“讨厌，就知道耍无赖。”唯我听见两个人蜜里调油的言语，深深感慨自己是不是也能如此修成正果，在自己老了的时候身边还有和自己如此相依相伴的人。
回到蕴慧苑，唯我细细的从买来的小玩意儿了里挑出几个新奇的，吩咐秋儿送到如宝如玉那边，再把自己偷偷为秋儿物色的一块璞玉半强给了秋儿。婚事在即，乐的是他和锦月，殊不知几家欢乐几家愁，她能表达的关系就尽力去表达，东西并不贵重，只求让他们知道自己一直把他们惦记着，未曾遗忘。
抱着新买的琴，唯我依约来兰萱阁学琴。进门一看，美人子敬已经备好了用具，焚香沐浴罢，正静候她来。”子敬，你看我刚从斫木坊淘回来的。”讨好的把琴放到子敬面前，看他眼中惊艳之色，为我知道自己没选错。
“子敬喜欢吗？我是为子敬挑的。”
“这是离离子的万壑松，如此宝琴，小唯怎样求得坊主人割爱的？”子敬轻抚琴，琴音幽悠四溢。
“原来，这还是个宝贝，我只是给坊主人说与他有缘，可能是坊主人念我有心，可惜美玉蒙尘。既然，是宝琴那就要送给懂琴之人，子敬你更该好好替我珍稀着他。”宝琴自当配佳人。
“坊主人给你自然是有道理，我收了岂不是破了你们的缘分。”子敬摇摇头，温和地笑道，”如此我就是大罪人了。”
“哪会~琴需要的是知音人，我不知琴品，只怕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为了减轻我的罪过，子敬就帮我收着吧。”拉着子敬的衣袖撒娇，总算让子敬无奈地应下来。
“好了好了，听你的就是。”收起琴，子敬看着唯我一身便服装扮，不由摇头：”小牛，小牛，要听我弹琴怎么连琴服都不先备好？大不恭敬呢。”唯我这才恍然，抚琴之前自己却没做准备，不过，被子敬取笑对牛弹琴，自己却开心的不得了，这才是好夫妻的样子嘛，像上次那样冷冷淡淡让她好一阵沮丧。
“小牛儿这就去准备。”笑眯眯的用头顶了顶子敬，唯我兴高采烈地跟着侍从进了浴室。
走进香气氤氲的浴室，想到刚刚子敬也在这间屋里洗浴过不禁窃喜。
“小姐，小香进来伺候了。”敲敲门，子敬的贴身小侍从在门外问。
“不用了，你别进来。”开什么玩笑，小香可是个身心健康，活泼可爱的男孩，即使年龄还小，但也是可以婚嫁的时候。
“小姐让奴才进去吧，敬主子吩咐让奴才伺候您。”小香还不放弃。
“告诉你主子我让你别进来的，快下去吧。”真不知道是不是这边都是这样的规矩，开始秋儿要伺候她沐浴，她也是费了好多唇舌才说服他。
“小姐……”小香怯怯地又哀求一声，好像怕不能给子敬交待。
“好啦好啦，你在侧间里候着，过会帮我整理衣装，我不告诉你主子你没进来，这样可好？”
“谢谢小姐。”小香欢快一应，不再纠缠。洗浴完毕，小香就迎上来，殷勤地给她擦试头，穿上薰香多时的琴服。一双小手熟练地穿梭在带带扣扣中，看起来复杂精细的工作他做得轻轻松松，称职程度和秋儿有得一拼。
“子敬，我准备好了。”欢欢喜喜地来到琴室，只见其中并排陈列两把美琴，子敬正坐在唯我新送的万壑松前出神。
“妻主，这边坐。”子敬回眸一笑，唯我不禁心花怒放，乖乖地坐到子敬身边。
“妻主想学什么曲子？”
“先从基本开始吧，一些简单的先。”挽一挽宽长的袍袖，唯我自觉和子敬配在一起一定如神仙眷侣，风雅得很。
“好，那妻主先学指法学起如何。”
“全凭子敬安排。”唯我听着子敬仔细地给她讲起了些关于琴的讲究，才知道抚琴虽然潇洒，但之前的修习是要花费大量心思和时间。而且，想琴弹得感人，不仅手法娴熟，也要配合心领神会，了悟那种悠悠然大自在的境界。所以说抚琴者不但琴曲动人，本身气质风采才是更动人之所在。
说到学指法，这是唯我最喜欢的，自己心愚手笨往往要子敬把握住她的手指才能按抹出要的音符，只是这个学生完全没把心思放在琴弦上，被子敬好像抱在怀里一样地姿态，子敬一呼吸一言语的气息都扑簌在她的耳边，脖颈，微痒微热。唯我宁可一直都学不好，还能多多贪求他的亲近。
“子敬，我又找不到角音。”扯扯子敬手臂，唯我耍赖。
“角音在这。”子敬不厌其烦再握住了唯我的手，微躬下身，侧脸大意地摆在唯我嘴前，唯我哪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迅雷不及之，吻上”啪”一声响亮地甚至有些突兀。
“妻主。”子敬惊得一退，古琴被划出刺耳的破音，再看，细细的指尖也被划出了一个小口，鲜血殷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唯我哪料到如此，慌慌忙抓住殷血的手指含进嘴里，让子敬又是一阵脸红。
“妻主，子敬没事。”羞怯地抽了抽手指，却被唯我拉着不放，感到被舌尖舔吸着小小的燥动。
“幸亏伤口不深。子敬都怪我。”唯我仔细瞧瞧，伤口只是止于浅层，刚刚好好用嘴消毒一番，真是对她额外的福利。
“没事儿，妻主不要在意。”子敬藏起了手指。
“让小香给你再清理清理。”万一了炎，大顺的医术好像还不够高明。子敬点点头应着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