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存疑点
儿伏在地上沉默了半晌,才怯怯地说:“回大人,小雪玉姑娘的吩咐,帮她买的,不关小人的事啊。”
“哦?你说是雪玉姑娘让你买?”柳曼冷笑了一声,“那雪玉买做什么?”
“小人不知道,小人不过是个丫头,哪敢问姑娘的事情呢……”
柳曼目光冰冷地盯着月儿,“还真是够嘴硬的,好吧,那本姑娘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带上来!”
衙役答应着,又从人群后面**一个中年男人来,一身粗短打扮,头上包着一方青巾,腰间扎着一条油布围裙,上面油腻腻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屠夫。
“小人赵大明给二位大人磕头了!”屠夫看到跪在地上的月儿脸色复杂地愣了半晌,才在衙役的提醒下跪下磕头。
“赵大明,我问你,你可认识身边的这个女子?”柳曼指着月儿问赵大明道。
赵大明看月儿一眼,迟疑地答道:“认……认识,她是小人的闺女……”他早上刚开了铺子的门准备开始卖肉,就被两名衙役带了来。直到现在还懵懵懂懂的,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他失踪多日的闺女怎么会跪在堂下,心里一直犯着嘀咕,却又不敢开口问,只好等着柳曼的下文。
“赵大,一个多月前你可曾去过花月楼?”柳曼沉声地问道。
赵明哆嗦了一下,把头伏得更低了,声音了带着十分羞愧地说:“是……是,小人去过。”
“在花月楼你可曾见过那里地雪玉姑?”
“是。小人见过。小人那天去账。腰包里有了几个钱。就一时头脑昏。去花月楼喝了几杯花酒。是雪玉姑娘作陪。结果一不留神……把钱都花光了家之后跟翠儿娘吵了一架。孩子她娘一生气就……就离家出走了。结果掉进江里淹死了……呜。是我对不起孩子她娘啊……”赵大明说着痛哭失声。
旁边地月儿也忍不住跟着抽泣了起来。
“好。月儿。那我再给你看一个人。”柳曼说着对衙役挥了挥手。衙役答应一声。又带了一个贼眉鼠眼地小贩打扮地男人过来。柳曼拍了了一下惊堂木。“卖药王可认识那名女子?”
卖药王用眼睛小心地了月儿一眼。点了点头。“是是。大人。小地认识她。她那天在小人那儿买了一包药……”
卖药王知道也包不住自己地事情了。连磕了几个头。“大人。小地不该卖禁药。小地知道错了。求您看在小地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地份儿上了小地这一回吧。”
苏晴眸看了他一眼,沉声地说道:“你贩卖禁药已经触犯了大周律例,待此案有了定论我自会按照律例给你定罪。来啊,先把卖药王带下去。”
“是。”衙役答应着,拉着卖药王押到后面去了。
柳曼看了看堂下哭泣的父女两个,“月儿,你原名赵翠儿。你爹赵大明月余前一时糊涂去花月楼寻欢,花光了养家的柴粮钱,跟你娘赵徐氏争吵之下,赵徐氏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结果夜黑慌不择路,掉进新安江溺水毙命。你因此对雪玉怀恨在心是化名月儿潜入花月楼,做了雪玉的使唤丫头,想要伺机为你娘报仇,我说得对不对?”
月儿伏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哭泣,算是默许了。
柳曼顿了一下接着说下去“这几日钱贵友天天到花月楼喝酒,都是雪玉作陪一次都喝得酩酊大醉,还扬言要给雪玉赎身。你认为再不报仇就没有机会了于是就起了歹心,借故出门买了私藏起来机会准备下手。
那天钱贵友喝醉留宿,还是雪玉作陪,你料定他们夜里会喝酒,也料定雪玉定会让你去厨房拿酒,于是你认为机会来了。这天夜里雪玉果然让你去厨房拿酒,你就趁机将下在了酒里,让二人喝下去。待二人晕倒之后,你就手持匕,潜入雪玉房里,将她刺死,还顺手拿走了装有的酒壶,以销毁证据。第二天,你就装作不知情,应花月楼掌柜的要求,前去叫雪玉起床,假装晕倒排除你的嫌疑。”
说着她拿出一柄匕来,对众人亮了一下,“这柄匕是从花月楼院子里一棵树下找到的。花月楼的一个粗使伙计起夜的时候亲眼看到那天五更十分,月儿在院子里埋了什么东西。现在证据确凿,月儿,你还有何话说?”
“没有,大人,雪玉姑娘是被小人杀死的。”月儿哭着认罪。
赵大明惊愕地看着月儿,“翠儿,你……你真的杀人了啊?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爹到处在找你啊?爹怎么也没想到你……你竟然去了花月楼,还杀……杀了人……”他惊愕之余忍不住捶胸顿足,“这都是你爹我造的孽哟,都是我混蛋,我不该一时糊涂逛青楼,弄得家破人亡,现在连女儿都搭进去了……翠儿啊,爹对不起你娘,更对不起你啊……”
“哎呀,这还真是不幸啊,逛青楼害死人啊!”
“是啊,是啊,你们以后也长点记性,千万别图一时痛快做出后悔终生的事情啊!”
“这个翠儿也太可怜了,没了娘还杀了人,今后可怎么办啊?”
“不管怎么样,杀人就是杀人,杀人就得偿命……”
看热闹的老百姓忍不住议论起来,有表示怜悯的,也有表示愤懑的。
“不要吵,不要吵,肃静,肃静!”衙役们水火棍顿地,高声地制止着众人的吵嚷。
“大人,现在一切都清楚了,证据确凿,月儿也已经认罪了,您看是不是该让她签字画押、定罪量刑了吧?”待众人安静下来,柳曼看着苏晴眸问道。
苏晴眸微微一笑,“柳姑娘别忙,这里还有几个点,待我问问清楚再签字画押也不迟。
”
柳曼信心满满地笑了一笑“怎么,大人对我审问的结果有问吗?”
“谈不上,不过存在点就不算水落石出,总要搞清楚才行。”苏晴眸正了正脸色,看着月儿问道,“月儿,我来问你,你是几更潜入雪玉的房里行凶的?”
“回大人,小人是五更前后去的!”
晴眸点了点头,“你可曾在酒壶里下药?”
“是的人,小人下了。”月儿既已经认罪,也就无所隐瞒,反正都是一死,此时心情也平静了下来,对苏晴眸有问必答,“下人从厨房拿了酒之后,就把买来的投了进去,送给雪玉姑娘和钱公子喝了下去。”
“那你潜入房里的时候可曾拿走酒壶和酒碗?”苏晴眸又问道“酒壶酒碗藏在何处?”
月儿摇了摇头,“小人不曾拿走酒壶酒碗。
当时屋里很黑,小人很是害怕,摸到床边用匕刺死了雪玉姑娘,就慌忙跑了出来。”
柳曼听到这里由得一怔,心里不由虚起来。月儿既然已经认罪了,就至于不承认拿走酒壶酒碗这样的小事,看来她还是漏掉了什么东西。
“你是三更时分送酒去雪;里的,为何五更才去行凶?”
“这几日跟人同屋的秋雁总是睡不着觉,那天夜里也是一直拉着小人陪她说话,直到快五更了她才睡着小人这才得以脱身。”
苏晴对衙役做了一个手势,衙役会意,到人后将花月楼的使唤丫头秋雁带了上来。
“秋,月儿方才所说是否属实?”
“是的,大人。”秋雁看了月儿一眼目光是满的不可置信。虽然她跟月儿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自觉对她还是很了解的。她平日里有些沉默寡言可是做事勤快,待人也温和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杀人,而自己竟然跟一个杀人犯同屋睡了好几天让她心里实在无法平静。
苏晴眸顿了一下,又问道:“刺了雪玉之后,身上可溅有血迹?”
“没有,大人。”月儿摇了摇头,“小人也害怕身上会有血迹,将衣服换下藏了起来,本想找个机会烧掉。可是天亮之后却现没有半点血迹……”
这边柳曼的表情早就变了,听到这里她已经明白自己好像是断错案子了,露出凝思的神色,目光带着惊异地望着苏晴眸。
“那好,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苏晴眸点了点头,问道,“你离家之前可曾带走了一柄剥皮刀?那刀现在何处?”
月儿点了点头,“是的,大人,小人是带走我爹的一柄剥皮刀。本想冲进花月楼找那雪玉拼命,却被拦了下来。后来小人想法混进了花月楼,做了雪玉姑娘的丫头,一直将那柄刀藏在柴房的废灶里。那天夜里小人准备对雪玉姑娘下手,便将刀偷偷地拿回来藏在怀里。可能是去厨房拿酒的时候掉了。天太黑了,小人被绊了一跤,心里想着要杀人的事情,心里慌乱也没现。等现的时候怕人看到,不敢回去找,就摸了秋雁给絮儿姑娘买的匕去了雪玉姑娘的房里。等天亮的时候小人装作闲逛去厨房找了几圈,也没找到……”
苏晴眸看了看秋雁,“可有此事?”
“是,大人。”秋雁脸上带着恍然的神情,“小人是给絮儿姑娘买了一柄匕,她说要留作防身用的。小人还没给来得及给絮儿姑娘,谁知道丢了,没想到是月儿拿走了。为了此事小人还被絮儿姑娘好一顿骂呢人办事不利。害的小人拿自己的钱又买了一把给絮儿姑娘……”
苏晴眸挥了挥手,让衙役将秋雁带了下去。转头看着柳曼道:“柳姑娘,在我看来,此案还有诸多点,暂时不能定案。柳姑娘若是没有什么要补充了,那么接下来就让我来审一审如何?”
“小女子已经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大人请吧!”柳曼脸色难看地说道。虽然她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可是苏晴眸问到这个地步,她已经有了输的预感。为了调查这个案子,她可谓煞费苦心,动用了柳家最大的力量,为了寻找证据还花费了一笔为数不小的银子。原本是胸有成绣,想要让苏晴眸好好地出出丑,才故意放了话出来,引来这么多看热闹的人。可是照目前这个趋势来看,要出丑的恐怕是自己了。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这些年也被才女的名头捧得甚是惬意,若是栽上这么大一个跟头,那真可谓是名声扫地,丢人丢到家了。想到这个她的心情怎么能好得了?
“来啊,带常富贵!”苏晴眸一拍惊堂木,吩咐道。
“是!”衙役连忙将常富贵带到了前面。
常富贵也是这青溪县城里的富商,只是生意没有钱家和柳家做得大,只能算个中等富商罢了。
“草民常富贵见过大人!”常富贵不知道苏晴眸为什么把他们父子传到县衙来,心里百般猜测也不得其解,心情很是忐忑。
不止常富贵,就连这些看热闹的也都不明所以,又忍不住议论起来。
“哎,那不是常老爷吗?这个案子跟他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啊,莫非真凶是常老爷?”
“不太像啊,常老爷有家有业,有钱有势的,怎么会做那种犯法的事情呢?”
“那谁说的准啊,看大人审案吧,一会儿就明白了!”
待衙役将众人的讨论声压下之后,苏晴眸开口问道:“常富贵,我来问你,你可认识花月楼的腊梅和翠屏?”
“草民不……不认识!”常富贵伏在地上支吾地说道。
苏晴眸眼睛里寒光一闪,“来啊,带腊梅和翠屏上堂!”
“是!”衙役很快将两位姑娘带到堂上来。
“翠屏,你可见过他?”苏晴眸指着常富贵问翠屏道。
翠屏看了常富贵一眼,回答道:“回大人,见过。常老爷经常去花月楼喝花酒,花月楼的大部分姑娘都认识他!”
“腊梅,你呢?可认识他?”苏晴眸又问腊梅道。
腊梅目光闪了闪,回答道:“认识,大人,小人曾陪常老爷喝过花酒!”
“大胆常富贵,竟敢睁眼说瞎话,公然愚弄于我。来啊,拉下去笞十下,以示警戒!”苏晴眸捡了一支筹子扔了下去,厉声吩咐道。
“是!”衙役得令,不由分说,拖了常富贵到一边去,撩起衣衫开始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