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寒夜更漏,更添凄清。

齐伯洸勤拭着韦廷发烫的额头,一点都不敢松懈。

大夫所言不假,韦廷果真半夜就开始发烧,呼吸急促,痛苦万分。

眼看着韦廷受苦,他却无能为力,齐伯洸心里有说不出的懊恨。

「可恶!」

齐伯洸低咒一声,紧握着韦廷发烫的手,恨不得能将韦廷身上的痛楚转移到自己身上。

由于深陷于自责之中,一向警觉的反应变迟钝,连有人来到陵霄阁门外,他都没发觉。直至敲门声响起,他才猛地站起身来,戒备提防。

他走出房间,来到大门前扬声问道:「谁?这么晚了还有何事?」

如果是不重要的人,他是不会允许他们来打扰韦廷。

「大师兄是我们。」

门外响起出乎意料之外的声音,齐伯洸赶紧打开门。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快进来!」

虽然已是深夜,但齐伯洸仍怕不小心被撞见,那可就难自圆其说。他看看外面的状况,才赶紧将门又关上。

「大师兄,情况如何?可需要我们帮忙?」

齐伯洸听到二师弟齐仲凛这么一问,自然地望向三师弟齐叔浩。三师弟在年幼之时,全家就被当官的所害,一直以来最痛恨的就是为官之人。若要他帮忙曾受命钦差的韦廷实是强人所难。

「他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们,怎么贸然就跑来了?」

「因为听说大师兄得对付的是皇上,不来瞧瞧怎么行?」齐季清抢着说道。

齐伯洸苦涩地笑了笑,「你们听说了啊!」

「一住进客栈就听说了。这可是市井小民津津乐道的消息。」齐仲凛面色凝重地望着齐伯洸。

他为了与陆纬之在一起,曾对抗陆纬之身为县令的父亲,他费了不少工夫才得到陆纬之。而大师兄如今要面对的是皇上,其间的困难,更是不言而喻。

「韦廷根本不想当驸马,是逼不得己的。」齐伯洸愁怅的望着韦廷的房门。「只要他还需要我,我就一定还会待在他身边。」

「不如我们去将皇帝杀了!」齐叔浩俊美的脸孔闪过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与恨意。「结合我们四人的力量,要闯进皇宫并不是难事。」

「不要!」一旁静默的陆纬之突然喝声制止,紧抓着齐忡凛的手臂不放。「不要做这么冒险的事,你们会死的。」

「傻瓜!又还没说一定去,这么紧张做什么?」齐仲凛反手将陆纬之揽进怀里,语气里有着无限怜惜。

两人毫不忌讳的卿卿我我,倒是一旁的人显得尴尬。齐季清轻咳雨声,调侃地说道:「好热!好热啊!」

齐季清戏谑的话让陆纬之红着脸将齐仲凛推开。

此时,紧绷着脸的齐伯洸终于笑了。

「你们替我担心,我很高兴。但目前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先将韦廷照顾好,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想。」

齐伯洸瞧着齐叔浩,希望他能谅解他的心意。齐叔浩当然明白齐伯洸的用心,他让步地说道:「既然大师兄都这么说了,我们就先按兵不动。我会往五王爷府,而三师兄他们则是在广兴客栈暂住,若有事一定要通知我们。」

「我会的。谢谢你们!」齐伯洸感激地点点头。

见帮不上忙,三位师弟和陆纬之又按着来时的方式悄然无声的离去。

在众师弟离去之后,齐伯洸赶紧回到房里探看韦廷的状况。

韦廷的高烧似乎较退了,气息也不再那么急促,但齐伯洸一点也不敢放松,继续拧了湿布巾,帮韦廷退烧。

「水……水……」

听到韦廷昏迷中的梦呓,齐伯洸连忙起身,到桌前倒了杯水,又迅速回到床边,用嘴将水哺进韦廷嘴里。

又干又热的嘴受到冰凉的水的滋润,韦廷满足地轻声叹息。

齐伯洸又连喂了几口才停住,他经手拭去溢出韦廷唇边的水珠。

韦廷紧闭的双眼随着他的碰触而缓缓睁开,他困惑且迷惘的瞧着齐伯洸。

「啊!」齐伯洸轻叫一声,欣喜若狂的情感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激动得说不出话。

韦廷想起身,但才一动身体,就痛得他流下泪来。「好痛!」

「别动!你受伤了。」齐伯洸的声音带着些微的哽咽。

「我……怎么了?」韦廷一时之间想不起自己为何会受伤。

「你摔下马了。」

「摔下马?」韦廷痛苦地蹙着眉,慢慢地搜索着断断续续的记忆。他终于想起为何自己会策马狂奔,以至于摔下马。

「走开!走开!我不要看到你!」

韦廷激烈的挣扎,想将齐伯洸推离自己身边,以至于将虚弱、受伤的身体弄得更加疼痛不堪。

「韦廷,别这样!你会弄伤自己的。」齐伯洸心急地想制止韦廷,却又怕会伤到他,情况相当狼狈。

「我不要你管!」韦廷委屈地流着泪,心像被撕裂般的痛。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你比我的性命还重要啊!」

「我不要听!你满嘴都是谎言。」韦廷拼命摇头。「你说喜欢我,结果我才一个不注意,你就和韦萱私下相会。」

「我没有和她私下相会。」齐伯洸极力为自己辩解,他无法承受韦廷对他的误会。「韦萱的确说她对我有好感,可是我已经明白的拒绝她了。」

「我不信!我不信!」韦廷挣扎着想下床,这才发现自己的脚动弹不得。他痛苦惊愕地瞧着那动弹不得的腿。「我的脚……」

「你的脚骨折了,大夫己帮你治疗过了。」

「我的脚!我的脚!」韦廷慌乱地叫着。「我再也不能走路了。」

「别慌!大夫说两、三个月就会好了。」齐伯洸紧搂着韦廷,稳定他的情绪。

齐伯洸坚定有力的拥抱果然稳住了韦廷的情绪。他的挣扎变弱,气息也不像先前那么急促。

「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放心好了。」

他温柔轻抚着他背脊的手和低缓在他耳边呢喃的嗓音有股说不出的舒坦安稳,让韦廷忍不住想永远依恋在这宽厚而温暖的胸膛。

可是,如果依恋成了习惯,一旦被拋弃,他恐怕就活不成了。

一思及此,韦廷软化的心又变得冷硬。

「抱女子的感觉一定比抱我这种男人好吧!」韦廷嘲讽的话语里有着对齐伯洸的怨怼。

斋伯洸倏地松开手臂,僵直身子,炯炯地逼视着韦廷那冷然的脸孔。韦廷全然不原谅的态度,让他大受伤害。

「说话可得凭良心。遇见你之后,我连身旁的人都没多瞧一眼,又怎么可能去抱女人!」

「我明明瞧见你和韦萱一副亲密的模样。若不是我当时不巧撞了进来,或许你们已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你当我会随便抱任何人的吗?」

「我怎么知道?这该是你自己最清楚了。」韦廷负气的转过头,不肯瞧齐伯洸。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是你让我喜欢上你,是你要我陪你回京城的,不是吗?这时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呢?难道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我才没有玩弄你的感情。」韦廷原本不佳的脸色,此时变得更加惨白。「如果我存心玩弄你,我大可和公主成婚啊!何必为了你吃醋伤心,还摔断了腿。」

「既然如此,就不要说这种残忍又让人生气的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韦廷仍不认输。

「你根本就是意气用事。」

「我才不……」

韦廷的唇被齐伯洸的嘴堵住,说不出反驳的话。

这吻虽不狂烈,却也坚定得让韦廷无法拒绝。渐渐的,韦廷无法抗拒诱惑地响应了齐伯洸的吻。

一旦温柔的纠缠奏效,齐伯洸就更不可能放过韦廷。

长驱直入的舌头逗弄着章廷的舌,在温热且甜美的嘴里狂肆掠夺,而灼热的唇更是恣意蹂躏柔软的唇瓣。

「嗯……」

胶合的唇瓣之间逸出激情的呻吟声,热切的手则渴求地探索着彼此的身体。两人间的热情迅速燃烧,直至齐伯洸爱抚的手移到他腿上,碰处到他腿上包扎的伤口,炽烈的热情才猛然降温。

齐伯洸努力调整气息,恋恋不舍的放开那柔软诱人的唇,缓缓地抬起头来。

他的视线一落在韦廷脸上,心神一荡,久久说不出话来。

韦廷原本苍白的脸颊染着红晕,完美诱人的嘴唇微微轻启,像是在邀请别人品尝它似的。

齐伯洸被蛊惑似的伸手轻抚着韦廷的唇瓣,韦廷浑身一阵轻颤,转头躲过齐伯洸的抚弄。

「你的模样如此教人迷醉,我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别人呢?」

话一结束,齐伯洸灼热的唇和爱抚的手开始在韦廷身上肆虐。

他知道韦廷是病人,自己不该放肆,但他还是忍不住。

他贪婪的吻在韦廷颈项间游移,熟悉的香味让他意乱情迷。

韦廷轻蹙着眉,紧咬着唇,忍下呻吟。

他还不想原谅齐伯洸,不想让他放肆,然而当齐伯洸拨开他的衣襟时,他却半推半就,没有尽力抵抗。

齐伯洸的眼神毫无掩饰地流露出赞美,目光灼热地凝视着线条柔美、肌肤白皙的胸膛。他屏住了气,缓缓地抚上那等待着的裸露胸膛。

汗湿的肌肤上炙热的温度让齐伯洸的大手显得特别冰凉。在碰触的那一瞬间,韦廷的身体起了一阵战栗,他扭动着想脱离齐伯洸的掌控,但齐伯洸却刻意在他胸前敏感的凸起逗弄着,还用舌舔祇轻囓,极尽折磨之能事。最后韦廷只能喘息不已,低声呻吟,任由齐伯洸为所欲为。

「别以为……用几个吻……就能让我原谅你。」

韦廷气息不定、逞强地说着,却无力克制自己身体对齐伯洸的反应。

齐伯洸缓缓的抬起头,深邃如星般的黑眸直瞅着韦廷。

「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呢?」

「我不知道,等我想到再说吧!我要睡了。」

韦廷乘机拉上衣襟,闭上眼躲过齐伯洸的逼视。其实他已经不生气了,但对于齐伯洸和韦萱亲近的事,他还是无法释怀。毕竟韦萱也是个美人,就算今日没事,日后呢?齐伯洸能一直把持得恨好,不受诱惑吗?

而他若真的被迫娶了公主,伯洸一定会离开他的。

一想到诸多总总纠缠难解的事,韦廷胸口就疼痛不已。

一阵静默之后,他背后响起了解衣的窸窣声,不久身后就靠上了温暖结实的身躯,将他紧紧拥住。

韦廷没来由的一阵鼻酸,脱口说道:「把我杀了吧!」

拥着他的身躯陡地一台,随即像怕他会消失似的用力将他抱住。

「别说这种傻话!」

「我没说傻话。」韦廷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心寒。「如果能死在你手里,我会很高兴的。而且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而你也能获得自由。」

「我不需要什么自由!更不会将你杀死。」齐伯洸粗鲁的回着。「你好好给我睡觉,安心的养病,不准再胡思乱想,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韦廷还想抗议。但被拥抱的感觉好舒服,而他又太疲累了,因而也就没再多说,安静的躺在齐伯洸怀里睡去。

当韦廷气息平稳地沉沉睡去之际,齐伯洸却一夜无眠,睁眼到天明。

***

韦廷骑马摔伤的消息很快就传开来了,尚书府的门庭依旧热闹。

先前来祝贺的人,这次赶来探病。好象生怕露了哪一个礼数,会惹得未来的驸马爷不快似的。

然而,探望的人来得越多,韦廷的脸色越坏。一旁的齐伯洸看得心焦,却还得强自镇定。毕竟,在人前他是不能泄露出对韦廷的情感的。

齐伯洸沉着脸,瞪着眼前今早第五位来探病的官员。

年迈的官员己老眼昏花,根本没瞧见齐伯洸不悦的神色。

当他第三次重复相同的话时,齐伯洸忍不住开口说道:

「赵大人,我家少爷已经累了。大夫吩咐,该让他多休息的。」

来自吏部的赵大人,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一个下人打断,脸上明显露出恼怒。他拉长脸,对韦廷抱怨道:「尚书府家的下人是可以这么随便的吗?」

「他可不是尚书府的下人,是我的亲信,他做的事,都是为我设想的。」韦廷挺身替齐伯洸说话。

赵大人想训人,却反而碰了一鼻子灰,顿时觉得无趣,也就快快地起身,匆匆告辞。

陵霄阁总算恢复了短暂的安宁,韦廷也好不容易能喘口气。

他心情才一放松,齐伯洸的脸就迫近眼前,让他胸口一紧。

这几天齐伯洸无微不至的照顾韦廷,为他沐浴更衣,抱他上床下床,辛苦自不在话下,但韦廷仍和齐伯洸闹着别扭,对齐伯洸的态度始终冷冷的。

「谢谢你为我说话。」齐伯洸在韦廷的唇上亲了一下,得意洋洋地笑着。

「我可不是为你说话,而是那老头太烦人了,我也正想赶他走。」

韦廷冰冷的五叩气让齐伯洸眸子里的热切黯淡了下来。他在韦廷面前蹲了下来,望着不肯正视他的韦廷。

「为什么还不肯原谅我呢?我己经解释这么多次了。」

「我累了!抱我回房。」

韦延用这几天推托齐伯洸的借口避开这话题,不肯正面回答他。

韦廷无奈地经叹口气,倾身温柔地将韦廷从椅子上抱起。韦廷自然而然地将手圈住齐伯洸的颈项,头轻靠在他肩上。

吹在齐伯洸颈际的热气暖暖地,逗弄得他心痒难耐,潜藏压抑的情欲又被挑起,他抱着韦廷走向房间的步伐不由得加快。察觉到他心情的起伏,韦廷也一阵慌乱,不晓得该拿什么借口来拒绝他。

一将韦廷放下,齐伯洸的唇随之落下。饥渴急切的唇粗暴索求着韦廷的唇舌,像要将他整个吞噬似的。

韦廷的嘴轻易的就被攻陷,想逃的舌被强硬地纠缠着,被迫吞下属于齐伯洸的津唾。想到齐伯洸的身体曾以另一种方式侵入他的体内,韦廷血液不由得加速窜流,全身热得彷佛要燃烧起来。

迅速然烧的热情让两人忘却周遭的事,因而没注意到有人往陵霄阁而来,直至猛烈的推门声响起,才将两人惊醒。

两人倏地分开之际,就有一道紫衣身影进到房里。

她怒气冲冲而来,所以没留心韦廷和齐伯洸脸上的异样神情。

「你别以为假装腿断受伤,我就会撤消婚事!你越是不肯和我成亲,我就偏要成亲。」

没想到菱公主会跑来胡闹,两人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什么不能走路了!你一定是装的吧?给我下床来!」

情绪激动的菱公主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发狠地将一旁愣着的齐伯洸一把推开,伸手就去拉扯床上的韦廷。

「你给我下来!你一定还能走路的!」

菱公主蛮横地扯着,韦廷眼看就要跌下床了,齐伯洸连忙上前,一把攫住菱公主的手腕,用力使劲,让她松开韦廷的手。

「别以为妳是公主就可以在这里撒野。」

齐伯洸原不认得她,是从她的话里猜到她八成是公主。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菱公主瞪着眼前敢坏她好事的壮汉。

「我只是一个喜欢韦廷的无名小卒,我或许没有妳的权势,但我却能让韦廷得到幸福。但妳除了骄纵的索求之外,可有替韦廷设想过?我想应该没有吧!所以韦延会不想和妳成婚,也是想当然耳的事。」

「你……敢教训我!」菱公主脸上泛着红晕,艳丽得让人想起带刺的玫瑰。

齐伯洸不屑地甩掉她的手,冷冷说道:「我并非教训妳,我只是陈述我所知道的事实。」

菱公主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能将齐伯洸杀了般地怒视着。早先她才从父皇那里得到取消婚约的消息,当她竭力反对时,一向宠爱她的父皇竟将她怒斥一顿,让她饱受委屈。谁知来到尚书府兴师问罪,竟然还被个奴才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顿,这口怨气她说什么也咽不下去,若没找个人好好发顿脾气,她绝不甘心。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如果他能爽快的答应与她成亲,就没有这么多的事。

她堂堂一国公主的身分到底哪一点配不上他?让他多次推托,甚至还装病来逃避婚事。

菱公主的静默让齐伯洸以为她已经冷静下来了,因而转身到一旁,想挪张椅子请她坐下,谁知他才一退开,菱公主就猝不及防地扑上前。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齐伯洸瞥见刀光。

来不及细思量,齐伯洸抢上前,横挡在韦廷面前。

藏于衣袖中的匕首划过空中,留下一道银色闪光,刀尖划过齐伯洸的手臂,同时握住匕首的柔夷被握住,强迫放手。

齐伯洸夺下匕首,将菱公主推倒在地。

「伯洸,你的手!」

所有的一切发生在一瞬间,韦廷还来不及惊叫,齐伯洸就将菱公主制伏了。

但齐伯洸同时也付出了代价——殷红的血正不断流出,沾湿了衣袖,滴落在章廷的衣抱上。

「妳疯啦!做这种疯狂的事!」韦廷对着菱公主咆哮,白着脸迅速找来巾帕为齐伯洸止血。

高张的气势随着挥动的匕首消失殆尽,菱公主青着脸跌坐在地上,双唇微微打颤,但脸仍不服输地高高昂着。

「是你们先对不起我的,怪不得我。而且是他自己冲出来让我刺的。」

「妳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要妳的,绝对不会!」韦廷的心就在方才差点被吓停了。

当伯洸突然挡在他面前时,他唯一害怕的就是会失去伯洸。

他已经受够这一切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取消婚约,他要和伯洸在一起。他要永远和伯洸在一起。

「妳以为天下的男人就只有你一个吗?我一定非你莫属吗?你别太自以为是了!」菱公主从地上爬起来,不甘示弱地对韦廷狂喊。

「妳滚!快滚!我不想再见到妳的脸。」

就在韦廷对菱公主怒吼时,突然一个严肃有力的声音响起。

「廷儿,不得对公主无礼。」

「爹,是她……」

「好了!」韦尚书厉色制止韦廷,转身对公主歉然说道:「小儿若有得罪公主之处,还请见谅。今日我们有些家务事要谈,可否先请公主回宫?」

菱公主一见韦尚书都出面了,也只得咽下气,愤然离去。

韦尚书一见公主离开,转而对齐伯洸说道:「齐壮士,可否也请你暂且回避?」

「爹,伯洸他……」韦廷的话再次被他父亲严厉的目光逼退。

齐伯洸知道定是他不该知道的家务私事,也就主动请求离去。「我先出去,若有事再找我。」

齐伯洸跨出了韦廷的房门,讶异地瞧着等在门外的一位女尼。

女尼看来慈眉善目,有着洞悉一切世事的了然超脱。齐伯洸不由自主的朝她作揖行了个体,女尼也淡淡地笑着朝他回了礼。

这女尼正是韦廷先前在破庙所遇见的那位,齐伯洸当然不知道韦廷见过她,更不知道她来找韦廷有何事。

齐伯洸出来不久,女尼便被叫了进去。齐伯洸无意听人隐私,就到陵霄阁外等着。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女尼才在韦尚书的陪同之下,走出了陵霄阁。

她朝齐伯洸深深一揖,才飘然离去。

齐伯洸觉得在她澄明的眸子里似乎泛着泪光。

狐疑地想了一下,齐伯洸随即转身回陵霄阁。

韦廷脸上垂着泪,却散发着许久不见的喜悦光芒。他一看到齐伯洸,随即一脸灿笑地朝齐伯洸伸出手。

「怎么了?又哭又笑的?」齐伯洸紧搂着韦廷,沉郁多时的心情也舒畅许多。

「我不用和公主成婚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韦廷抱着齐伯洸,一种失而复得的甜蜜喜悦,在心中缓缓晕散。

「真的吗?为什么?」齐伯洸惊喜地反问,怕自己听错了。

「刚才的那位女尼,是我的亲娘。」

「咦?」

突然转变话题,又是如此令人想象不到的消息,难怪齐伯洸转不过脑筋。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韦家亲生的孩子,但没想到我亲娘竟会在这种恰好的时机与我相认,简直就是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一点都不怪她当年将我留在韦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韦廷笑了笑,将方才听到的事,对齐伯洸从头说一遍。

「我的亲娘曾在二十几年前上京城来投靠亲戚,也就是我现在的爹。当时她曾在路上遇见一位心怡的男子,并互相许下誓约,谁知那男子一直到了京城,才说明真实身分。我娘当时就断然与他分手,却发现己怀下孩子,不得己的情况下,她只好生下我,交给我现在的爹娘抚养,自己则出家为尼,四处云游。至于我是谁的孩子,她一直保密着,连我现在的爹娘也不知情。」

韦廷说着说着,脸上不由得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

「你亲爹是……」齐伯洸己搞到了几分。

「当今皇上。」韦廷一脸愤慨。「不过我可不承认那种人是我爹。」

在知道韦廷的父亲是谁之后,齐伯洸就明白为何韦廷不会和公主成婚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怕皇上还会来与他抢人。

「不过我们还是要趁早离开京城的好。」

「好啊!」韦廷问都没问原因,就爽快的答应了。「京城我也待得讨厌极了。不过离开之后,你可得负责照顾我哟,我的脚不知何时才能走。」

「我当然会照顾你。就算你赶我,这一辈子我还是会赖在你身边,负责照顾你。」

齐伯洸轻拥着韦廷温柔的吻着。韦廷触及他手上的巾怕,才想起他受伤的事。

他担忧地说道:「你的伤……」

「我的伤不要紧,要抱你还绰绰有余。」

齐伯洸轻笑一声,吻得更深切,而韦廷也全心全意的响应了齐伯洸的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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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吻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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