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庄晓生感觉身体好似在冷热之间反覆煎熬著,头上还不时传来疼痛感。他快受不了
这种让人烦躁的痛苦折磨,他想大喊大叫,可是却出不了声。
每当他觉得痛苦不安、再也支撑不了时,总会有一双温柔又坚定的手适时给他力量
,而鼓励的话就会在他耳边响起。
那是楚翼的手、楚翼的声音,庄晓生在微弱的意识中加以确认。
因为有楚翼的照顾,他身上疼痛的频率已经减少,疼痛的程度也不再是让人想大叫
的刺痛,只剩下隐隐的痛和遭疼痛折磨过后的虚弱感。
疼痛远离,他终于能好好的睡一觉。
这一觉他睡得又沉又久,约莫十二个钟头。
当他醒来睁开双眼时,第一眼看到的是站在窗前让落日余晖照了一身的人影。
他坐起身来,唤著那背对著他的人:“楚翼!”
“晓生,你醒了。”转过身来的人用欣喜的声音叫他,且快步走向他。
待那人走近他才看清眼前的人不是楚翼,而是他的哥哥——光则。
“啊!是光则。”他一脸惊讶,难道是他一直误将光则当成楚翼?“你怎么会在这
里?”
“你受伤了,我怎能不来呢?”杜光则在床边的椅上坐下,笑著说道:“怎么了?
这种表情!才多久没见,不认得哥哥啦?”
“不是的,怎么会呢!”他连忙否认。
“别急,开你玩笑的。”杜光则说著,起身从一旁的冰箱中拿出一盘樱桃。
“你才刚脱离发烧的危险,要多补充水份和营养,先吃点水果好吗?”
“好。”他很自然的应著。十几年的亲密相处,让他一下子没想起两人之间的芥蒂
。
他正想伸手去拿,杜光则已经将棵红艳艳的樱桃送到他嘴边,他很自然的张口接受
他的喂食。
“还在生我的气吗?”杜光则低声问著。
庄晓生明显的瑟缩了下。虽然杜光则没挑明说是什么事,但两已是心照不宣。他当
然知道杜光则讲的是自己因告白不被接受、愤而离家出走的事。
“是我自己做了傻事!”他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光则一直都像哥哥似的宠爱我
,是我太任性,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让你感到困扰。”
“够了!别再说了。”杜光则突兀地打断他的话。
庄晓生吓了跳,杜光则从不曾那么大声对他讲话。一见吓到他,杜光则懊悔得想将
舌头咬掉。他将盘子搁下,将他抱在怀里哄著,就像从小做惯的那样。
“对不起,我最近不太对劲,原谅我好吗?让我们像以前那样,你可以什么事都跟
我说,他可以任性的向我撤娇,或许我什么都没有办法给你,可是让我当你唯一的哥哥
,好吗?”
“当然好!不疼你要疼谁呢?”杜光则亲了亲他还包著绷带的头。
“说得也是。”庄晓生得意的说著。两笑闹著时,庄晓生满布喜悦的脸,却忽然像
想起什么似的,蒙上了层乌云。
他想问杜光则有没有看到楚翼,可是又不知要怎么开口。
“怎么了?不是说好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的吗?”
“嗯……光则,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他叫楚翼。”他支支吾吾
说著,不时打量著杜光则的脸色。
“有啊!他是你的朋友吗?他已经回去了。”杜光则用平淡的语气说著。
他的脸忽喜忽悲;当他知道楚翼有来时很高兴,听到他回去又觉得难过。
“他看到光则有说什么吗?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还会来看我?”
“没有,也没听他说什么时候会再来。”杜光则淡淡笑著,拿起樱桃重新喂他吃。
“倒是爸、妈他们才刚走,还说一有空马上会再来看你。”
“他们又把我丢给你,自己乐得轻松对不对?每次都这样。这种父母我才不希罕,
他们不要来看我最好。”庄晓生气愤的说著。
“别这么说!爸、妈都很疼你的。”
“他们才不疼我!我只是刚好被他们生下来,他们不得已只好认我这个儿子,如此
而已。”
“怎么又说这种丧气话!”杜光则在这时也不免在心里责怪著那对他有恩、却又对
亲生儿子不尽责的父母。“我会加倍疼你的,把爸、妈的份也补上,这样好不好?”
庄晓生噗哧一笑,摇头说道:“不行,那会把你给累死的。”
“为了你,就算累死我也心甘情愿。”杜光则有感而发。
庄晓生愣了愣,他想起另一个对他说过类似的话的人。
“怎么了?”
“没什么,好像有点累了。”庄晓生吁了口气,脸朝枕头深深埋了进去。
“那你就再睡一会儿吧!”杜光则替他将被单盖上,轻拍著的背。
“如果楚翼来看我,要叫醒我。”他睁开眼特别叮咛。
“你这么喜欢他?”杜光则问著。然后他看到庄晓生的脸红了,这种恋爱的表情是
当初他向他告白时所没有的。”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很快乐也很紧张;看不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好寂寞、好
想见他。”
“他真有那么好吗?让你这么想著他。是不是因为离家后太孤单,才将他当成哥哥
的替代品?”
“不是的。”庄晓生摇头说道:“他和光则一点都不像,既粗鲁又没礼貌,我简直
就快被他气死。可是,不管我怎么对他坏、怎么骂他,还故意做恶劣的事来气他,他还
是说喜欢我,所以我……”他欲言又止的闭嘴。
晓生似乎喜欢上楚翼了!
杜光则理解到这一点但他并不打算成全他们,并不是因他嫉妒或自私,而是为庄晓
生的未来设想。他绝不允许任何不名誉的事和庄晓生牵扯上,更不要有人用世俗的眼光
来批判他的不是,他要竭尽一切的保护他。
“好,安心的睡吧!如果楚翼来了,我会叫醒你。”杜光则再次哄他入睡。
庄晓生因为身体还很虚弱,很快就睡著了,他一心认为睡醒后就能看到楚翼。
医院外,楚翼正咬牙切齿,气得怒发冲冠。他不眠不休的照顾庄晓生,待他的高烧
一退,情况稳定,他立刻像没用的垃圾般被丢到医院外面来。
他真的受够这些有钱人!就算有钱也不能欺人太甚,他又没做错事,却三番两次将
他赶出来,说什么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你们越不让我见晓生,我就偏偏要见他。气死我了!”
他嘴里念念有辞发著牢骚,不停在医院门口打转,但就是不得其门而入。
“可恶!都是那个有恋弟情结的家伙从中作梗。”
他在照顾庄晓生的时候,杜光则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身上,只要他多碰庄晓生一下
,杀人似的锐利眸光就直直朝他飞射而来。如果眼光能杀人,恐怕他早就不知死了几回
。
楚翼从杜光则身上明显感受到情敌竞争意识,而这也使他益发焦急不安。他现在不
仅担心见不到晓生,还害怕晓生被杜光则抢走。他和晓生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
他绝不允许有人将他抢走。
而且晓生的伤势还未痊愈,他很想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我到底该怎么做呢?”楚翼哀声叹气地在医院门口的石阶上坐下。
他正想著办法时,身旁有一对男女拉拉扯扯的往他身边经过。
“快一点啦!”女孩子拉著男生催促著。
“不要,我不要进去,你替我将这束花拿给她就好了。”年轻的男孩将一大束花硬
塞给女孩,转身一溜烟就跑得不见人影。
“胆小鬼,真受不了。”女孩咕哝的抱怨两句,才捧著花走进医院里。
看到这一幕,楚翼总算想到将心声传达给庄晓生的方法。
他搭了公车回家,一到家立刻拨电话给夏启志,要他下班后来他这里一趟。电话里
,夏启志虽抱怨连连,还是答应下班后赶过来。
楚翼是打算让夏启志替他去看庄晓生。他本人进不去,启志应该就没问题。果然,
十二点多时,夏启志就来找楚翼,他一进门就立刻问道:“什么事那么紧急?非得在这
个时候把我叫来!”
楚翼将自己的计划向夏启志说了一遍,还不时合掌拜托。
夏启志一直平静听著,等楚翼说完时他才开口问道:“这一次之后呢?往后你打算
怎么办?我总不能一直代替你和晓生见面吧!”
“我也知道,可是目前我实在别无他法可想。如果可以的话,我恨不得能亲自去看
他,可是晓生的病房外有二十四小时的专属警卫,我根本别想进得病房。”
夏启志听著楚翼的话,忍不住皱起眉。“他们怎么会防你防得那么紧,该不会是知
道了你和晓生的关系?”
“嗯!”楚翼无奈的点点头。
“笨蛋!”夏启志出声骂道。“这下子根本没戏唱了。”
“我有什么办法!他哥哥一下子就猜到我和晓生的关系。”
“你不会抵死不认啊!”夏启志真想不到楚翼会单纯到这种地步。
“我哪想得到那么多,而且我是真的喜欢晓生。”
“哦!我的天!”启志抱著头呻吟。“我个人是认为只要真心喜欢,是男,是女并
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所以才对你和晓生真的事没说什么,可是你也不要认为每个人都
跟我一样好不好?”
“我也没那么认为啊!当初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喜欢一个男的,可是晓生的好特
别,我就是情不自禁的喜欢他,喜欢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看到楚翼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夏启志只好拍拍他的头安慰道:“我知道了,我会
尽力帮你就是。”
“真的,太好了!我一定会找机会好好谢谢你的。”
楚翼眉开眼笑地抓著夏启志的手拚命道谢,但夏启志的心里却没那么乐观。就算晓
生伤好了,他的家人会允许他和楚翼的关系继续下去吗?晓生和楚翼的恋爱之路恐怕还
有得磨,而他这个旁观者又能帮上多少忙?他实在不知道。
当晚,夏启志在楚翼住处过夜。
隔天七点不到,他就被楚翼从床上挖起来;七点半时,他骑著机车,被楚翼一路催
赶著来到医院。
楚翼还不知打哪买来一大束花,硬要他拿进去送庄晓生,除此之外还塞了封情书,
要他想办法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交给庄晓生。
这真是夏启志这辈子做过最糗的事,可是为了好朋友,他也只好认了。
进了医院之后,夏启志就朝著楚翼所说的病房位置走去。一走到病房前,果然有个
便衣警卫在。他问了夏启志的名字,通报之后才放他进去探病。
一踏进病房,夏启志正巧看到庄晓生像被宠坏的孩子般耍著脾气。
“不要,我不要吃。”庄晓生将面前的盘子推开。
“你不将早餐吃完,就不能和朋友聊天了。”杜光则捺著性子将医院调理好的粥再
摆到他面前去。
庄晓生没发觉有人进来,经杜光则一说,才转向门口,他惊喜叫道:“启志,你来
看我了。”
他侧手接过夏启志递来的花束,可是很快就被杜光则从怀中拿走。
“不行,你要先吃完早餐。”杜光则说著,舀了一口粥喂庄晓生。
“我自己会吃。”他拿过杜光则手里的汤匙,自己吃了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被夏启
志看到自己幼稚的表现。
杜光则在庄晓生还吃著粥时,先招呼夏启志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谢谢你特地来看晓生。”“晓生是我的朋友,来看他是应该的。”夏启志客气的
说著。他虽然早从楚翼口中听过杜光则的事,但实际一见却更能感受到他的气势,以及
他对晓生的细腻呵护。楚翼曾说杜光则喜欢晓生,现在看来果然不假,如今就看晓生喜
欢的到底是谁。可是楚翼和杜光则偏偏又长得那么像,难道晓生自己不会搞混吗?
夏启志有点担心的看著晓生,而杜光则在招呼他坐下后,立刻回到庄晓生身边,并
以宠溺的眼神看著他。在他吃完粥之后,他马上递过一杯果汁。两人间那亲腻的模样,
看在他这个外人的眼里实在很不习惯,但晓生却很坦然的接受杜光则的照顾,完全像个
倍爱宠爱的小孩。
“启志,我吃饱了。”
庄晓生朝夏启志招手,他很快就起身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而杜光则便忙著将床上用
的小桌和杯盘收起来。
“谢谢你来看我,住院真的好闷喔!”
“你看起来精神很好嘛。”夏启志笑著安慰道。
“医生说我复元的情况不错,很快就可以出院。”
杜光则听到他们的对话,插进来说道:“不是出院,是转院,爸说等你的伤好了之
后,要转回我们自己的医院再做一次精密的检查。”
庄晓生带著笑意的脸因杜光则的话而沉了下来。
“别哭丧著脸,这是我们先前说好了的。”
“我不要回去!”庄晓生咬唇低声抗议。
“好了,有客人在要快乐点。”杜光则凑上前来摸摸他的脸。
夏启志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尴尬。
庄晓生低著头,双手紧抓著床单,好一会儿才又抬眼直望著夏启志,眼眶微红。
“楚翼呢?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夏启志猛地一愣,答不上话来,因为阻挡楚翼见他的人就在一旁。“是这样的,楚
翼认为是他害你受伤的,所以他不好意思见你。”
“那又不是他的错!”庄晓生伸手抓住夏启志的手说著。“你去告诉他,我不怪他
,他随时可以来看我的。”
夏启志觉得进退两难。眼前是晓生热切的求他,而背后则明显感受到杜光则冰冷的
视线,而手里还有楚翼托他转交的情书呢!
“我知道了,如果我碰到他,一定会转告他的。”夏启志说著,并悄悄从上衣口袋
里拿出楚翼要他转交的信,迅速塞入庄晓生抓著他的手里。
庄晓生愣了下,夏启志赶忙朝他眨眼,期待他别出声;幸好他很有默契的悄悄将信
收下,没说什么。
任务完成,夏启志打算告退。“今天不打扰你休息,改天我再来看你。”
“谢谢你来看我。”庄晓生先对夏启志说著,接著又转向杜光则。“光则,你替我
送他到楼下好吗?”
庄晓生刻意将杜光则支开,待两人出门后,才打开夏启志偷偷塞给他的信。看完全
信,他一扫脸上的阴霾,乐得笑逐颜开。
杜光则回来看到他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好奇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秘密!”晓生笑著说道。
医院里就寝的时间特别早,约莫十点左右,所有的病房就熄灯;到了十一点,整个
病房区已是一片寂静,走廊上也只是间隔亮著几盏灯,唯一灯火通明的是各楼层间提供
给病人及家属使用的休闲室。
庄晓生在杜光则睡著后偷偷溜出病房,守在外面的警卫想跟上来保护他,却被严厉
斥退。庄晓生还命令他绝对不可以叫醒杜光则,否则一定要对他施以严惩。
“是!我一定不会打扰杜先生,但请您务必要早点回来。”警卫必恭必敬回著。
打发掉碍事的警卫后,庄晓生带著兴奋期待的心情慢慢走向休闲室。
由于三楼住的都是身份特殊的病人,所以休闲室除较一般楼层豪华之外,也重视隐
密性,因而所有的玻璃窗上都加装了窗帘。
庄晓生看到休闲室里亮著灯,却无法确定约他偷偷见面的楚翼是不是已经来了。他
轻轻转动门把,推门而入;那等在里面的人一见到他现身,霍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晓生!”楚翼欣喜若狂地看著依约而来的情人,心快速跳动。或许是太高兴了,
他还有点不敢置信。
“怎么不到病房来看我,要偷偷摸摸约在这里见面?”庄晓生低下头,避开楚翼那
仿佛要吃人般的目光。两人久未见面后的独处,让他感到异常紧张。
朝思暮想的晓生就站在眼前,楚翼却动也不敢动一下,怕这美好的一切都是幻觉,
稍有动作便会从眼前消失;有太多次他以为看到晓生,结果却只是他的幻想。
“你再不说话,我要走了。”庄晓生受不了这种欲窒的气氛,转身想逃。
“等等!别走!”楚翼慌忙跨步上前抓住他。
手里碰触到庄晓生,楚翼总算确认了他的存在。激动的情绪在身体里澎湃翻搅著,
只要稍一引动就会狂泄而出,他只得拚命咬牙忍住这狂猛而来、似要将人吞噬般的悸动
。他吞了吞口水,润润干涩的喉咙。
“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让庄晓生坐在沙发上,自己则跪蹲在他面前,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
“伤口还疼吗?”他跪直身体,伸手轻触著庄晓生头上的伤口。
“一点点,医生说复原状况良好。”
对于楚翼流露出的关心,庄晓生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有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吗?”楚翼怜惜地瞧著他瘦削的双颊,担心的问著。
“有!”他皱著眉回答,不喜欢楚翼拿他当三岁小孩般看等“有想我吗?”楚翼低
声问著,凝视著他的眼眸漾著急切与忧虑。
他的双颊蓦地染上一抹红晕,撇开头逞强说道:“才没有呢!”
“骗人,你骗我的吧!”楚翼激动地抓住他的手。
“好痛!你弄痛我了!”他忍不住喊疼。
“啊!”楚翼惊叫一声连忙松手,“对不起,我忘了你还是病人。”
“其实不怎么疼的,是我太夸张了。”他极力安慰。
“都留下了红印,怎么可能不疼?”
楚翼轻捧起他的手,愧疚地瞧著白皙肌肤上浮现的指痕,不假思索的吻落在印痕上
头。他的身体轻颤了一下,挣扎著想抽手,却被楚翼制止。
楚翼吻著红痕,舌头随之舔舐而过。他则随著游移的吻而身子轻颤,脸上的热度节
节高地繁荣昌升,无端感到口干舌燥。
“楚翼,不要这样!”庄晓生低声抗议。
楚翼不理会他的抗议,爱恋地舔吻过柔软的掌心,含住他纤细修长的手指吸吮、啃
咬著。仿佛想将眼前这双白净的手给吃掉似的,炽热的唇舌流连不去,贪婪的吻著。
不断由手上传来的刺激,混乱了他的呼吸;被遍吻过的手不停燃烧著火苗,延烧至
他体内每一条细微的血管。他和身体由沙发上滑落,落入楚翼怀里,楚翼用唇、用手、
用全身来接住他,紧紧与他缠绵。
“晓生,我好想你。”灼热的低语由唇间流泻而出。
像要证明他的想念有多浓烈似的,楚翼不停的付出更多的吻、更多的爱抚。
迷乱间,庄晓生披在睡衣外的薄外套被扯掉,睡衣上的钮扣被楚翼急切的手解开,
胸前一阵凉意,让他清醒过来。
“楚翼,快放开我,会有人来的。”他极力抓回被掀开的睡衣。
楚翼的唇缓缓离开正亲吻著的颈项,抬眼看著他的瞳眸因激昂的情绪而变得更深遂
难测。他看他停手才松口气,慌忙将衣服扣上。楚翼凝视了他好一会儿,突然起身将门
锁上,将灯一并关掉。
休闲室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楚翼,你干嘛?”他惊惧的低喊。
“对不起!”黑暗里传出楚翼低沉沙哑的声音。
“好可怕,快把灯打开。”他在黑暗中睁大双眼,却什么也看不见。他站起身,摸
索著往楚翼的方向前进,可是才走两步就撞到沙发前的矮桌。
“啊!好痛。”他弯腰揉著被撞痛的脚,等适应黑暗后才隐约看出桌子的所在及形
状,也才看到楚翼正移身到他身边来。
“干嘛突然关灯啊?”庄晓生才出声抱怨著,没料到跟著就被横抱而起,他又是一
声惊叫:“啊!做什么?放我下来。”
楚翼轻轻将他放在沙发上,撩起他睡衣的裤管,按摩著刚刚撞到的地方。温柔的抚
触与其说是按摩,倒不如说是爱抚还来得恰当。
“不要乱摸!”当异样的酥麻感由小腿窜升上来时,他忍不住出声制止。
他伸手想将楚翼的手拉开,但是却反而被拉住,楚翼的手沿著他的手臂轻抚而上,
滑过他的肩膀、颈项,停留在他烧烫的脸颊上。
他看不清楚翼的脸,更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微微看见黑曜石般的瞳眸闪过的亮
光。他的心像被绳子勒住似的又紧又痛,让他都快喘不过气来。
楚翼的手指轻抚过他浓淡合宜的双眉,滑过挺直的鼻梁,停在柔软的唇瓣上。他看
到楚翼的身影朝自己迫近,却浑身动弹不得,僵坐在沙发上。
嘴唇被楚翼轻吻著,他抗议的低吟随即被吞没。虽然看不到楚翼,他的碰触却让他
更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存在,身体更在楚翼轻柔的抚触之下,迅速炽热的燃烧起来。
“楚翼,你该不会想要……”黑暗中,他慌乱地问著。
“没错,我想要你。”楚翼坚定的回答,张嘴朝他细嫩的脖子啃下去。
“啊……”他惊喘出声,颤拌的身体被强壮的手臂抱住。
在黑暗中没有任何虚伪与矫饰,只有翻腾的欲望与渴切。
楚翼温柔的拥抱庄晓生,让两人再度尝到爱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