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钟风彦终会放过他的。
是以,他现在要等待的是,钟风彦将他丢弃之日的来临。
尽管孟波罗已经决定要好好面对钟风彦对他的折磨,不再逃避,但当钟风彦高大的身影晚上出现在他的公寓门口时,他还是不敢置信的瞠大双眼,惊惧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住处?”他的声音里有着微微的抖音。
钟风彦不客气地一把推开僵立在门前的孟波罗,大刺刺的走进他的屋子。
“教职员手册上有写。怎么,这里我不能来吗?”
孟波罗低头紧咬着唇,无法做任何反驳。
钟风彦睨了他一眼后,漫不经心的打量起这间约莫十坪大的套房,而后将目光停留在桌几上的复习教材上。
“老师,你也太认真了吧!这么晚了,还在准备明天的教学内容,你……”
他的语调渐渐下沉,转身望向正惶恐看着他的孟波罗,脚步慢慢往他的方向走去;然而他每进一步,他便慌张的倒退一步。
由于房间面积小,不过几步路,孟波罗便被身后的床绊倒,他跌在床上,心惊胆战的望着眼前睥睨他的昂藏男人,紧张的侧过头躲避他的视线,然而声音却克制不住的颤抖。
“这么晚了,你、你有什么事?”
钟风彦俯下身,轻轻扳正他的脸,摘掉他的眼镜。“你说呢?老师,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来问你数学问题的吗?”
说着,他低下头吻住他的唇;孟波罗害怕地别过头,以手阻挡他的靠近,哽咽地低声哀求:“不……风彦,不要再这样对我了……”
“不?”钟风彦轻哼一声,语气轻鄙,“你有资格对我说不吗?老师,你别忘了,你只是我的玩具。”
而后,他漠视孟波罗哀求他的眼眸,不容抗拒的狠狠擒住他的双唇,毫不在意下方的人落下羞耻恐惧的泪滴,双手粗暴的一一撕开他的衣物。
突然,感受到身下的人儿因为害怕而颤抖的身体,他恼火的咬了咬牙,忿然地抓过他的头发靠近自己的下身。
“小波,用你的嘴做!”
“不……”孟波罗闪着恳求的泪光,惊恐的频频摇头。
“你现在才感到羞耻会不会太晚了些?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你早帮我做过这种事了,怎么?还是现在的身分让你感到不好意思……老师。”
“不、不要啊!风彦……”
孟波罗情绪崩溃的哭喊起来,可钟风彦根本无视他奔流的眼泪,一手仍是紧紧抓住他的头,不容他退缩。
“做!”
孟波罗哭得悲切,却抵抗不了强势逼迫他的钟风彦,最后,只能缓缓抬起头,照他的话去做。
看他流泪不止的模样,钟风彦的心底不知怎么地,突然浮现一种空虚浮躁的感觉……
“糟透了!”他狠狠推开孟波罗,口里不断的骂道:“你到底在搞什么?做得比两个月前还差劲!”
而后,他愤怒地再抓回瑟缩在一旁的孟波罗,用力的横开他的双脚。
见身下的人仍是不断垂泪,钟风彦厌烦又粗鲁地将他翻过身,抬起他的臀部,激猛地贯穿他的身体,深切而粗暴的与他结合。
甚至将手伸向前,残酷的捂住孟波罗的唇,不让他发出一丝呻吟声。
钟风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狂乱,是因为怕又变成替身?还是因为小波怕他……
反复索求几次后,钟风彦终于放手,留下那个被他蹂躏而呜咽哭泣的孟波罗,独自到浴室淋浴。
从浴室出来后,他睨了眼仍蜷曲在床上的男人,抬起大脚往床铺踢去。“脏死了,快去冲澡。”
听见他的怒吼,孟波罗慢慢撑起疼痛的身体,用手背揩了下眼角的泪水后,才步伐不稳的走进浴室。
待他洗完澡,钟风彦已占据了他的单人床径自睡着,孟波罗只能打开衣橱拿出夏天的凉被铺在地板上,再将外套盖在自己身上,蜷曲着身子。
听到地上传来的动作声,钟风彦被吵了起来,厌烦的瞪了在地上入睡的人影一眼,不耐烦的打开被子。“过来吧!”
孟波罗垂下眼,“我睡这里就好了,床太小,这样你睡不下。”
“叫你过来就过来!”
他的声音大了起来,孟波罗打了个哆嗦,乖乖地爬上床钻进棉被。
钟风彦将被子盖上,双手紧紧的抱住躺进怀里的人,嘴里仍不停地抱怨:“受不了,你这里怎么那么小?浴室小,床也小,别说睡觉,连做爱都很难自由伸展。你租大一点的房子行不行啊?”
“我……”他每个月都帮忙父母缴房贷,根本没办法租贵一点的套房。
孟波罗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身后的钟风彦又抱怨:“真是烂死了。你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明天你先去买被子跟床垫,以后我来你就打地铺,我可不想老是这样抱着你睡觉。”
“对不起。”被鸠占鹊巢的受害者明明是自己,但孟波罗还是习惯性的向他道歉。
听着他明显害怕的声音,钟风彦莫名地拧紧眉心,双臂亦没来由地渐渐收紧,仿佛想将孟波罗深深的揉进胸膛里。
仲海……
“就算校长来检查又怎样,难道他会将我们退学吗?”
面对学生此起彼落的抗议声,孟波罗努力板起脸孔,凝肃地对他们训诫:“这不是你们会面临什么样处罚的问题,而是你们要对自己做的事负责,破坏公物原本就是不对的。总之,今天放学后,全班都要留下来,没有异议!”
他故作威严的向学生们宣示,然而他那双飘匆不定的眸子让精明的学生一看便知这只是虚张声势的伎俩。
他们贼兮兮的互瞧几眼,不再对孟波罗提出抗议。只不过放学之后,也没半个人留下来就是了。
当孟波罗走进映着黄昏红霞的空荡荡教室,顿时落寞地垮下肩膀。
竟然跑得一个人都不剩,难道他真的那么没威严?
若换作是方争云的话,只要他沉下脸,学生一定不敢再造次。他曾经看过争云老师上课的情形,明明是充满欢笑的一堂课,可学生仍慑于他的威严,不敢任意爬到他头上。
唉!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像争云老师那样?
孟波罗又叹了一口气后,无奈的去向工友借梯子,开始拿着铁片一一刮除天花板上的所有异物。
刮除口香糖的工作才进行不久,站在梯上的他却因为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后一仰,从梯子上跌下——
“啊!”
孟波罗惊恐地惨叫一声,双眼害怕的闭紧,心想他完蛋了,如果他摔伤,不能再爬上梯子除去那片脏乱,那么明天校长来巡视时……只是一瞬间,他的脑中已闪过所有凄惨的未来景象。
然而,他预期的摔伤疼痛却一直没有降临在他身上,他缓缓睁开双眼,意外发现自己落进一双有力而熟悉的臂膀里。
“你真是笨手笨脚啊!老师。”
惊觉自己被钟风彦腾空横抱着,原本安心放松的身体倏地紧绷起来。“放我下来,风彦。这里是教室啊……”
钟风彦看了眼在他双臂中畏缩成一团的人儿,几秒钟后才松开手放下他,然而,因为他的动作有些突然,孟波罗差点不稳的跌坐在地上。
及时扶住一旁的桌子稳住身子之后,孟波罗向钟风彦求助:“风彦,你是来帮我的吗?那么,你帮老师扶稳梯子,这样……”
“你以为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听见他冰冷不驯的拒绝,孟波罗有些受伤的低下头。“那么,已经放学了,你也赶快回去吧!”
接着,孟波罗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铁片,准备再爬上梯子,后面的钟风彦却一把拉住他,孟波罗讶然回头,以为他又要对自己做那件羞耻的事。
“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天花板上的口香糖不赶快清掉不行……放开我……”
听着孟波罗因害怕而微颤的声音,钟风彦浓黑的眉不禁拧紧,二话不说地抢过他手中的铁片,拿起手机严肃的打起电话。
“阿成,回教室来,顺便联络阿清他们……天花板上的东西都是你们这些人搞的,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现在马上过来,否则明天走着瞧!”
关掉手机后,他发现孟波罗正用一种“你怎么可以这样威胁同学”的表情注视他。
钟风彦不以为意的道:“老师,这是你说的,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其实,会做这种缺德事的人不过就是那几个人,老师你那样拖全班下水的作法,难免让其它同学无法信服。”
说完,他又看了天花板一处布满口香糖垃圾的正下方座位,打电话劳驾那人回来尽他的义务。
孟波罗看着背对自己一一打电话的宽阔背影,蓦地,原本低落的心忽然有了踏实感。他没想到,钟风彦其实是个可以让人安心依靠的人。
仔细想想,最近这几天,他似乎不像之前那般强迫性地在学校或公寓占有他、找他发泄了……他终于厌倦他了吧!
打完电话后,钟风彦倚在窗户旁看着外头的景色,一语不发。
一旁的孟波罗尴尬得手足无措,想要爬上梯子清理天花板,钟风彦却又不准他这么做。
孟波罗偷偷抬头瞧了他一眼,又赶紧垂下头。好可怕,那张毫无表情的冷鸶面孔看起来似乎正在生气,可是又不晓得他究竟在气什么?
不久,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哀号着“早知道会这么麻烦,当初就别将口香糖往上丢”之类的抱怨语句,心不甘情不愿地展开清理工作。
急忙指挥学生该从哪边先清理起的孟波罗在忙碌之余,眼角余光不由得向那个默默离开教室的背影望去。
是他多心了吗?他总觉得钟风彦伟岸硕健的背脊,仿佛燃着一股难以压抑的怒火,将所有接近他的东西烧毁殆尽,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