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恋江湖（十二）

不知道睡了多久，车上又上来了两名警察，声音十分洪亮的把大家都叫醒了。我头昏脑胀神情恍惚，只听见他们大意好像是说前面有一辆小货车抛锚要找几个身体强壮的大汉去帮忙推车。开始是问有没有人愿意主动帮忙，结果无人响应；逼不得已，一个年纪较大的警察说了几句客气话后眼睛在车厢里一扫果断的指定了几个大汉帮忙。虽然心里百般的不情愿，但警察的面子不能不给，没有人拒绝。这里面就有我一个。我可以去推车，但我不是大汉。我的身高和体重的比例绝对是黄金分割，恰到好处。

情况上这样的，我刚被他们闹醒，睁开惺忪的睡眼就被年纪大的警察逮了个正着，拔得头筹。他是这样对我说的，哎，小伙子，你不错，下去帮个忙吧。我看了一下时间，已是翌日早上两点多钟，大概睡了三个小时。杨洋也睡着了。轻轻的从她面前跨了出去。

一出车门就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外面比车里冷多了。路面上已经有一尺多厚的积雪。不要说开车，走路都十分艰难。货车就停在我们前面，车上的一个司机给我们每个人递了一支烟，说了几句客气话。

一、二、三——。

号子响的时候我们大约六个人一起努力使劲。只听见小货车向前移动了几米，动机出一阵痛苦悲伤的叫喊，仿佛听见她在无助的哭泣。排烟管冒出一阵浓烟，动机就无声无息了。司机和警察嘀咕了几句后，开始第二轮推车。

一、二、三——。

动机还是没打着，其表现同上。

警察和司机又开始嘀咕了。这次他们嘀咕了较长时间，司机从驾驶室里拿出扳手、钳子等物将动机的某部位简单修理了一下，随后开始第三轮推车行动。

一、二、三——。

动机还是没打着，其表现如同第一次推车时一样。先是玩命的鬼哭狼嚎然后是痛苦的挣扎再然后就无声无息了，等着我们第n次去推它。

这次警察和司机又在一起嘀咕了很长时间。他们到底在嘀咕什么我也没听见，也没心思去听。又刮风又下雪的，我实在冻的不行。他们嘀咕的时候，我就不停的跺脚往手掌里呵气。我好想跑到车上去暖和暖和，但看到和我一起下车的几位老兄精神饱满斗志高昂当警察和司机嘀咕的时候他们还在一旁参合着出谋划策，就不好意思当逃兵了。

我穿着一件灰色的羽绒服，戴着和羽绒服连在一起的羽绒帽；脚上穿着白色的旅游鞋。尽管羽绒服把我裹得严严实实，但飕飕的冷风还是无孔不入。尤其是脸部，我没有东西蒙住脸，只好将它暴露在冰天雪地里任凭风吹雨打了。但风儿向来善于寻找突破口，直从脸部的缝隙里不屈不挠往里面持续深入，让人感到整个身子骨都凉飕飕的。寒风从上突破，雪水由下侵入，两面夹击双管齐下。由于旅游鞋的防水功能不佳，雪水已经入侵到鞋里，双脚冻的像冰棍一样。警察叔叔和司机大哥在没完没了的嘀咕的时候我的情况基本如此。

一、二、三——。号子一响，我们又开始推车。

在我们第n次推完车后，警察叔叔和司机大哥终于就我们是否继续推车的问题达成一致：不推了，休息吧。

当车被折腾得够呛，人也被折腾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终于回到了自己暖和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