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恋江湖（二）

在存放掌门人灵位的暗室呆了片刻，重新回到大厅后，老爸说，怎么样，你们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大哥喃喃的说。

一切都那么突然，莫名其妙。妹妹说。神情落寞。

爸，你们现在告诉我们这些事情是不是我们龟山派遇到什么麻烦了？我问。

不错。老爸说。

那到底是什么事啊？我问。

唉，这件事说来话可长了。老爸叹了口气说。还是让你们的妈来跟你们讲吧。老爸神情低沉，仿佛回到对前程往事的回忆中。

三十多年前，还是你们的爷爷在当掌门人的时候，老妈说，有一次，你们的爷爷、蛇山派的掌门人和木兰山派的掌门人三人在龟山上打扑克牌，结果蛇山派的掌门人输了不给钱。你们的爷爷便和蛇山派的掌门人生了争执，几句口角过后，就动起了手，一动手就不小心把蛇山派的掌门人推倒在地。说到这里，老妈看了我们仨一眼，见我们都在全神贯注的倾听，才接着说，这蛇山派的掌门人被推倒在地上后，当时并没有大碍，可是没想到回到蛇山后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

那后来呢？妹妹急迫的问。

没有后来了，完了啊。老妈说。还是你来跟他们说吧。老妈望了老爸一眼后说。

因为当时除了木兰山派的掌门人没人知道龟、蛇二山的掌门人在龟山上打过架，蛇山派的人也未觉得他们掌门人的死有什么异常。所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时间过的真快，这一晃三十年就过去了。

是不是现在他们又现他们掌门人当年的死跟那次和爷爷在龟山上的打架有关，所以现在上门寻仇来哪！妹妹说。

不错。老爸说。这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但几个月前，蛇山派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他们老掌门人的死和你们爷爷有关，并向我们龟山派下了挑战书，要通过决斗来解决这桩历史遗留问题，不论输赢两派恩怨从此一笔勾销。老爸说话的时候大哥在旁边低声对妹妹说，你怎么知道蛇山派的人要来寻仇？

武侠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啊，猜也猜的到嘛。妹妹颇为得意说。

哦。大哥没有再做声。我知道他从来不看武侠小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问。

我已经答应了他们的挑战。老爸说。

什么，有没有搞错？大哥吃惊的说。爸，你既然答应了他们的挑战？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了啊，还搞什么决斗？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有一个办法。妹妹狡黠的说。

你有什么法子啊，阿灵？老妈问。

我们报警吧，让警察来调查这件事。如果警察能证明当年他们掌门人的死跟爷爷没有关系那就不用决斗了啊。妹妹说。

这么办我看行，我赞同。大哥举起右手说。这才是现代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嘛——有是找警察；打11o。

行个屁。老爸大声说。如果报警可以解决的话还找你们仨来干什么？脑袋瓜子进了水是不是？

大哥被老爸斥责一通后，满脸通红。

所谓江湖事江湖了，这种事找警察是没有用的。老妈说。

为什么啊？警察难道不管吗？妹妹问。

那倒不是。老妈说。只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这种规矩从某种程度上讲有时候比法律更有权威。

还是不明白。妹妹说。

现在不明白不要紧，有一天你们会明白的。老妈说。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派谁去应战。

派谁去啊？不会是我吧。妹妹小心翼翼的问。

你想去都不成。老大老二，老爸望着大哥和我说。从你们俩中挑一个去应战。老爸的口气似乎不容置疑，异常干脆果断。

过完年我就要开学了，再说我也不会武功。大哥嗫声说。大哥说话胆怯了声音也小了，大概是老爸的申斥还在挥作用。

老二不用上学了吗？他会武功吗？看你这个熊样。老爸讥刺大哥说。

这些年叶城一直注重展经济改善民生，除了城防部队外，就算是武林门派中人，会功夫的也已经很少了，即使会功夫的功力也不可能很高。老妈说。

那是为什么啊？妹妹好奇的问。

现在是和平时期和谐社会，江湖也变得波平浪静，不像从前那样充满尔虞我诈你争我夺了。老妈说。在新形势新时代的环境下，江湖门派为解决自身存在所面临的困境也不得不开始转型了。比如，武林中公认的泰山北斗少林、武当这些年早已不管武林纷争，一心一意谋展，全心全意搞建设去了。少林寺注册经商，展旅游，办得风风火火有声有色，习武念经已经沦为其次了；武当在这方面亦可谓不遑多让。所以说，即使是武林中人会功夫的也已经不多了。

哦。妹妹似懂非懂。

你跟他们说那些干什么啊，说了他们也不会明白，爸不满的望了老妈一眼，现在关键是决定到底谁去应战。

房间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谁也不做声了。不知不觉这场谈话已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已快晚上十点钟了。门口的马路上早已听不到人来人往的嘈杂声，汽车的鸣笛声轰隆声也早已稀稀疏疏。隆冬时节，尽管家里开着暖气，还是能感受到阵阵寒意袭来。

不用再讨论了，就让我代表龟山派去应战吧。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