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陆瀚书就知道她会心软，所以不惜毁掉平时一贯拒人於千里的冷漠形象，死皮赖脸地缠着叶含香非得让她点头为止。

随着车子开上环山公路，叶含香趴在窗口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两耳充斥的是风声，还有树叶被山风吹动的声音。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她望着车窗外巴巴地问。

「一个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一个人去的地方。」他对着她回过头来望着他的脸，神秘一笑。

车子在停车场停下，一间位於半山腰的休闲会馆坐落在眼前，夜色笼罩，可是别出心裁设计的灯饰，却将这一所会馆装点得如同一座水晶宫般明亮剔透。

服务人员引领他们到一间古色古香的套房，两人坐在榻榻米上，看着台阶下面亭台楼榭，错落有致，别有风趣。

不一会儿，服务人员已经上齐点的所有美食。

「小香，我没想到你要点清酒，可是我不准你喝。」陆瀚书将叶含香面前的清酒夺了去。

「那麽你要我喝什麽？」叶含香不服气地望着他，讨厌他将自己当小孩子看待。

陆瀚书像恶作剧一样，对门外的服务人员说：「给她一杯果汁。」

「你……什麽待客之道嘛！」叶含香小声嘀咕，抓起筷子向面前的一盘不知名小吃「痛下毒手」。

看着她低着头，嘟着嘴用筷子拨弄着菜肴的可爱模样，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一下她那红扑扑的脸。

「唔……好痛！」她拉开他的手，捂着脸气鼓鼓地瞪着他。

「哈哈，你的样子真的很可爱。」他将筷子搁在盘子上，忍不住大笑。

「讨厌！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她看到他没有一点愧色，反而笑得东倒西歪，更是生气。

「不知道为什麽，挨你的骂也感到很开心，你真的是我的小甜心。」陆瀚书伸出手来，揉揉她那柔软的头发，将她宠溺得像个孩子。

「唔……好好吃。」不顾他的大手在自己头发上揉得舒服，她抓着筷子将美食送到自己嘴里，美滋滋地享受起来。

「可恶。」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他也抄起筷子，快速下手。

「哈哈，你真的好狼狈！」她看着他将那饭团往嘴里塞，忍不住大笑。

「你很可爱，很喜欢笑。」他回想起她在别馆桃林深处那一颦一笑，忘情地说着并伸出手为她弄掉脸上那粒饭粒。

似乎真的是很暧昧的动作，她脸上微微泛红，看着他那浓黑冷冽的眉，细长有神的眼，她有一丝失神，他那清俊的五官，有种炫惑人的美。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忙伸手想要拿点什麽，却拿到摆在他面前的清酒瓶。

「你要喝酒？」他握着她柔软无骨的手腕，皱皱眉头。

「嗯，就喝一点。」眼神与他接触，有种触电的感觉，她忙转移视线，却瞥见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

「好，只许喝一杯。」他松开她的手，将酒倒进一只小酒杯递给她。

她双手接过酒杯，轻嚐了一口，脸上更红了。

「小香，我今天晚上很开心，好像从来没有这麽开心过，所以很谢谢你愿意出来。」

「我也很感谢你带我到这里，这里环境很美、很安静，料理很好吃。」

「如果你喜欢，以後我每次都带你来。」

「我？」叶含香颇感意外地望着他。

「嗯，我只想与你分享我的一切。」他微微一笑。

「你一定是太孤单了，你家里就你一个小孩吗？」叶含香好奇地望着他。

「嗯，因为只有我一个，所以家里管得很严，我的人生好像由不得自己安排，我所有的兴趣都被扼杀了，还要听从家里的安排，哪怕我再不喜欢。」他回想着曾经那一幕幕，内心覆盖阴霾。

「嗯，愿意听听我的想法吗？」叶含香微笑望着他。

「当然。」

「我从小就渴望有这样一个家，将一切都给我安排好，让我不必为未来烦恼，可是我没有，什麽都靠着自己。所以虽然家里安排的不能事事顺心，但家人一定是用心良苦，才为你去设想一个未来的。」

「我理解，可是有些事情，你还是不懂的。」他站起身来，走到台阶处坐下，望着那一树丁香花。

「虽然我不懂，但是我仍然想去做能为你分担心事的朋友。」叶含香走到他身边坐下。

「其实小时候的我，也是一个调皮的小男孩，真的很调皮，爬上邻居家的树偷芒果，结果摔断了腿，裹着石膏脚被老爸送到贵族学校，然後我再也没有自由过。小香的童年不会像我这般没趣吧？」他擡头望着叶含香，十指交叉在膝前，一脸的忧伤，却又忍不住为童年那些乐事轻笑。

她不知道应该怎样跟他去谈自己的童年，顶着私生女、野孩子的骂名，跟外婆相依为命，好像自娱自乐过得很快乐，但又没有什麽真正的快乐，可是那样的条件反而养成了她乐天知命，坚强乐观的性格，

「有美好的回忆不是很足够了吗？」叶含香微笑着望着他。

「嗯，大概吧，只是一个人的感觉，很孤单。」陆瀚书的神色有点落寞。

「没事，其实我也是一个人。」叶含香很哥们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陪他坐在台阶前。

「小香，能不能多跟我讲讲你的故事？」他擡起头认真地望着她。

他很想了解她，想着在他们认识之前那麽多年的时间里，她都是怎样过来的。

「我的故事？你有兴趣吗？」叶含香好奇地望着他。

「嗯，当然。」他微笑点点头。

「呃，我有什麽故事，倒不如说说你的事情。」叶含香望着他。

「好吧，其实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爷爷。」陆瀚书想起现在大概在智利岛上旅行的爷爷，脸上露出笑容。

「爷爷？」

「是啊，我的爷爷，小时候我经常跟他到野外去玩，有没有听过妖怪森林？他跟我讲那座森林是妖怪森林，我当时心里有点害怕，有一次在大树下睡着了，我醒来後，只听到蝉鸣声不绝於耳，爷爷不见踪影。」

「爷爷到哪去了啊？」

「然後我一个人四处找他，心里的恐怖感越来越强烈，终於我听到树叶的响声，当时真以为有妖怪来了，谁知道爷爷像个大孩子那样抱着好多野果跑回来，一个劲地叫我快吃，当时我真的是虚惊一场。」

「哈哈，你的爷爷好搞笑！」叶含香捂着嘴，想着那样的一幕幕。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认识一下我的爷爷，他一定会很喜欢你。」陆瀚书看着叶含香那张笑得很甜的脸，认真地说。

「我也很想认识你爷爷。」听着他的话，叶含香想起外婆，跟外婆一起的时光，也是她最快乐的时光，虽然生活过得很艰难，但是有亲情温暖着，小小的事情里也有很大的快乐。可惜外婆住进了疗养院，她现在只能一个人生活，只能一个人变得坚强。

「现在，轮到小香讲故事了。」陆瀚书望向她的脸，很期待的样子。

「我的故事？」叶含香诧异地望着他。

「嗯，比如说小香的梦想。」陆瀚书很期待地望着她，「你的梦想是什麽？」

「成为一名出色的旅行家，像你爷爷一样！」叶含香满脸自信地拍拍胸口。

「很好，可是据我所知，小香目前是一个拥护者都没有，也没有男朋友，所以以後出家的机会更大一点，而不是成为旅行家。」

「你……」叶含香咬牙切齿地望着他。

「哈哈，你生气的样子好好笑！」陆瀚书像个小孩那样笑倒在地。

「是吗？我现在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厉害，我对你……再也无可奉告。」叶含香做出撕胶布封住嘴的动作。

「为什麽？」陆瀚书越发好奇地望着她，皱着眉头抗议，「唉，我已经一丝不挂在你面前了，你却什麽都不愿意跟我说，好不公平。」

「喂，这可是诉苦耶，做垃圾桶耶，你很想吗？」叶含香很逞强地仰起脸反驳他。

「很想啊！」他对着她的耳朵大叫，她忙把耳朵捂住。

「好吧，我告诉你。」她转过脸，一本正经地望着他，然後将脸凑到他耳朵，大声地说：「想得美！」

「好，看来不给你下马威，你还真的得意忘形了！」陆瀚书按倒她，伸手抓她痒痒，一点都不留情。

「不要，救命！哈哈哈……不要……」叶含香被他按倒在地板上，笑岔了气。

「不好好教训你一下，你不知悔改的。」陆瀚书双手抓在她腰侧，两个人都笑成一团。

「我知错了，求你饶了我吧，哈哈……」叶含香在他身下，头发淩乱的散在地板上，衣服也因为挣紮而淩乱了，她曲起双腿想要挣脱他的箝制，却不料被他先发制人压在他身下。

空气中只有爽朗的笑声与喘息声……直到他看到她皱了的Ｔ恤下，小腹那光洁雪白的肌肤，才止住了动作，而手却不知不觉移到她小腹处，轻覆在她那裸露的皮肤上。

她的笑声因他停下动作而敛住了，可是仍然喘息未定，她撑起身体，才意识到身上某处肌肤被他紧密相贴，她忙拉下衣服，但那手掌停留在她小腹处不愿意移开，他的身体，仍然淩驾在她身体之上。

她完全是弱势，何况他的手又撩起她的衣服，快要拉到胸部了……

「停……停下！」她红了一张脸，忙伸手阻止他，可他还是置若罔闻想要窥探她的身体。

柔和的灯光下，她的脸上有着细致的红晕，那衣服柔软的料子下有着馨香的身体，如玉的肌肤，细腻的触感，在他的掌心如缎子般，她那羞涩而细致的美，触动他每一根神经，那瞬间迸发的冲动几乎要让他失控。

他看到她那起伏的胸部，手掌隔着内衣盈盈一握那娇嫩丰润，他冰冷的唇已经覆上她的唇，那甜蜜芬芳充斥他口腔，而她的挣紮，也慢慢变得无力，变成了顺从……

猝不及防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两人喘息交织的宁静，他不舍得松开她，电话响了好几遍，她睁开双眼，他才松开了她。

「对不起。」他一声道歉，然後忙转过头。

「没事。」她坐起，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用手指梳理一下乱了的头发，拿起了手机。

手机那头传来了声音：「叶小姐，你的外婆病情有点紧急，你要不要赶快过来看看？」

「好，我现在过去。」她挂上电话，匆匆地站起身来。

「我送你过去。」陆瀚书站起身来，拿起桌面的钥匙。

她走在他身後，天色已晚，室外很凉，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轻轻地披在她身上，她猛然回头，看到他温柔而担忧地望着她。

「谢谢。」她低低地说着。

她仍然迷惑不解，那瞬间的热情，是因为爱，还是因为别的……

那样的亲密接触，她真的不排斥，一点都不。

车子很快开到不远的疗养院，叶含香推开车门就往外婆所住的病房匆匆走去，以致于忘记还他身上那件外套。

随着房门打开，她看到需要靠呼吸器帮助呼吸的外婆躺在病床上，整个房间安静得出奇，她一颗心揪作一团，一阵心痛，她走到病床前，轻唤了一声：「外婆。」

外婆听到她的声音，缓缓地睁开双眼，看了她一眼，又缓缓地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