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刚刚还在冲冷水,待回过神已站在维尼的床尾,看著他一脸大下大同就忍不住伸出手……
越是纯白无垢,越想弄脏。
无著半缕的身子披上薄薄水珠,在月光的投射下熠熠生辉,晕出淡淡的银光。
拉开凉被,男人的身体—览无遗,壮阔的肩膀、结实的胸膛,倒三角的腰线。
轻抚那张好看憨厚的脸,微凉溥唇印了上去,由轻啄慢慢……慢慢加深这个吻,挑开他的唇齿,欲望之舌登堂入室,轻吮着,挑逗着……
维尼所有的理性,全被下半身夺去思考,眼中只剩春色无边,看起来万分妖异的呈峪。
“呈峪……呈……”这景这呻吟勾起维尼更多的需索,不够激烈似的抓住他的腰,力挺而上。
激烈的交合,疯狂的摆动,呈峪最后经不起他这样强力的冲击,弓起身,闷声哀喊,解放出所有,随后坠入他的怀中,维尼为那一阵紧缩也低低呐喊而出。
两人紧紧相偎著粗喘,感觉欲望厮消的韵味……
才眯一会就醒了的维尼,怔怔望著怀中的人。
刚才似乎睡著了……!
初尝男味的震撼久久不散,直到呈峪因姿势不正,不满咕哝,维尼才小心翼翼分开两人,呈峪因扯到伤口惊醒过来,睁著水气蒙蒙,一脸很想睡的血丝眼控诉他的动作。
冲动之下维尼轻啄红唇安抚道:“不动了……不动了……快睡……”
呈峪这才累极的趴著沉入暗黑万幻的世界。
维尼到现在,还无法相信……上床了!这次的经验让他开始怀疑起前两次,真的有“那个”吗?
摸著身上的黏腻,脱下染上血色的保险套,这让维尼又呆愣住,再次体认到跟“男人”上床的事实。
说不享受这次的情事是骗人的,那紧紧箍住的热情,绷到最高点的激情,一想起来仍非常有感觉,肤肌上的触感并不是再冷或再热的水可以冲刷的干净,甚至……开始模糊了与馨巧缠绵的记忆……
这个“负责”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唉……
七点,一夜无眠的维尼干脆起身做早餐。
破败似的门铃响起,滋滋短音响了两回,维尼才确定有人上门拜访。
“有事……”妈字未出,一看到来人,马上吞回去。
“妈。”涩涩发出不常说的字。
“维尼。”张习妤不掩激动的喊出这两个字。
维尼满一岁后,葛氏夫妇的事业正急速成长,两人无暇照顾就把小孩丢给了张习妤的父母,待公司稳定也过了两年,八岁的凯蒂已大到可以偶尔带回去小住,爱哭鬼维尼根本离不开张氏老夫妇,对他来说,父母只是带姊姊走送姊姊回来的人。
维尼上国中后,葛氏夫妇才惊觉当初犯了多严重的错误,虽然儿子仍会叫他们爸妈,亲子却形同主客一般生疏,只是日益壮大的事业,并无法让他们抽出时间去弥补。
直到儿子为女友的背叛而自杀,葛氏夫妇才真正车醒,他们对儿子的事根本一无所知,爱子心切的张习妤毅然放下打拚多年的事业,想要多多陪儿子。
不料维尼出院后偷偷请调台中,一声不响的走了,所以这次藉著她的弟弟和弟妹出国,小孩没人照顾的机会,打著如意算盘,想要藉机一同住在台中培养感情。
“维尼哥哥好……”张子妮、张子娜一脸乖巧的喊声好,就像泥鳅似滑溜进去。
“哇……霹雳小……”子妮家里没大人样冲进冲出。
“不会啦!粉卡哇伊的。”子娜也跟著探进探出,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维尼瞪大了眼,一口气熊熊喘不上来。
所有亲戚中,他最最最最最最最最头痛的就是这两个双生魔星,说起话来不但很小大人又无礼,常常不顾场台乱吐槽,总是用啼笑皆非的理由逼人哑口无言。
“哇唔——靓哥哥耶!”子妮花痴似的惊呼。
“哟——还是裸男靓仔——”子娜顽皮的慢慢扯下凉被。
卧室!呈峪!
咻——马上飙进房间。
还是慢了一步,呈峪满脸不悦的抓著扯落到腰际的被子,双眼燃烧著无名怒火,任谁在吵闹中醒来,还是差点曝光之下,没破口大骂已算他好修养了。
两只小麻雀只是吐吐舌,马上脚底抹油溜了。
“对、对不起,事出突然……”
“出去。”呈峪心情极度不爽,口气很恶劣。
维尼哪还敢说什么,叩的关上门,走回客厅找她们算帐去。
“姑……维尼哥暗藏春色,就在房里,可能在跟人家流行养什么男宠,要小心哦~”子妮边说边自小包包拿出零食,卡滋卡滋。
“帅啊~姑!维尼哥有买A片耶!还是最红的小泽圆哦!”子娜则是好奇的开始翻箱倒柜。
“真辣!原来维尼哥是小玉西瓜,昨天泥棉一定搞3P对不?黑矸装酱油哦~”
“天啊!还有蓝宇耶!这不是同志片吗?说不定昨晚维尼哥就是跟房里的帅哥春宵一度咧~哈哈!小玉哥哥~泥有用小雨衣吧!现在A字挺飒车的。”
维尼无力的蹲在茶几旁,决定什么都不说了,现在的小孩十句有九句都听不懂。
“子妮、子娜,别欺侮你们维尼哥哥,现在谁都不能多说一句。”张习妤一板起睑,麻雀姊妹马上乖得像小羊。
“维尼,是这样的,你舅舅和舅妈要出国,她们两个没人照顾,所以想请你让她们在这住一个礼拜。”
“住这?”维尼的音调马上高了八度。“哟——这位太太,我说有人不欢迎我们呐!”子妮抽出手帕,装出一脸刻薄的甩甩帕巾。
“是呢!是呢!我们这么小笼包,他倒像见小倩似的鸡猫子咧……”子娜很有默契的抽出手帕,装著擦擦汗。
天啊~她们绝对是恶魔、撒旦!亲戚中除长辈外,没有一个逃过她们的凌虐。
“她们国中了,就算丢在家中也不犯法。”维尼打定主意要推掉麻烦事。
“就算是国中,放在家中一个礼拜,做父母的还是会担心。”张习妤不放弃的游说。
“是咩!像我们这样UKLM,怎能久泡龟壳,该当带出来风光风光才是,我说是吧——娜夫人,哦呵呵呵~”子妮手中不知哪来的蕾丝扇子,正似法国贵夫人那样掩扇而笑。
“哎呀~妮夫人,您这9656~房里的靓仔一定很皮卡丘,小玉哥哥说什么也不会喜欢飞利浦柴在中间,咱两还是当小俊杰的好。”子娜手中古色古香的檀香扇扬啊扬。
“我先去公司了。”呈峪自一堆七年级生用语杀出一句话,无视他们好奇的打量。
早在他们吵闹当儿,不但洗完澡还回房换了衣服,时间正好是八点十分,出门吃早餐再到公司距九点还绰绰有余。
“呈峪等等。”维尼想也没想就抓住他的手。
“?”呈峪因他的粗鲁拧起眉。
“嗯……还是请假吧!”维尼放低音量,就怕给那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魔星听到。
“不用。”挣开他的手迳自出门去。
“呈……”维尼还想说什么,关门声早一步回应他未出口的话。
“小笼包被打到流红豆汤罗~可怜呐~呼呼——落叶一片,风萧萧兮易水寒,爱人一去不复返。惨呐~”子妮、子娜变簧不忘为亲爱的表哥加上惨澹背景加旁白。
耗了数小时,结果子妮跟子娜仍会住三天,张习妤并没有留下。
“呐~维尼哥,Whereis窝?”子妮是姊姊,也就是魔头,列为首要管制重点。
“那间。”维尼为不成样的英文用法皱眉,直指饭厅旁的和室,只有三坪。
“为什么不是纸糊的?日本不都那样?”子娜可惜的戳戳玻璃。
她们在台北的家整栋全是欧式设计。
“这里又不是日本,纸糊的易破。”维尼进去把一些杂物摆放好,一些常用书搬到居中。
“哇咧~那就不能玩“偷窥”了,可惜~”
“妮夫人~那也要里面有养眼的才能玩吧。”
维尼放弃跟她们抬杠。“这是你们爸爸的屋子,对设计有问题去问你们爸爸。”
“维尼哥,早上那位靓哥哥会不会再来?”子妮这会倒安分的坐在沙发上喝果汁,只是双脚很不文雅的交叉放在桌上。“他住这,那间就是他的房间,没事别进去,我的房间也是。”天晓得他们会不会进去装针孔摄影机……维尼瞄她们一眼……
这两个小魔星没有做不出的事……还是小心点的好,明天开始得养成锁门的习惯。
“靓哥哥是维尼哥的谁啊?朋友?炮友?情人?该不会是性伴侣吧!”子娜说到最后音量骤降。她正盘坐在单人沙发上。
“……”现在还来得及。维尼正考虑要不要把她们打包寄回台北去,他怕这两个家伙会惹呈峪生气。
“娜夫人,我们是女孩子耶——要矜持点,说话要含蓄点,这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维尼哥哥,你们是……”
“这样?”勾勾手左右晃啊晃。
“还是这样?”左手伸出食指,比上,右手成圆筒空心,套上食指上下动。
“还是……”两手五指端皆聚拢于一点,比个亲吻动作,还配音啾一啾一“该不会是……”她嘿嘿两声。左手OK手势,右手就直往那戳戳戳……
“哦——高招!高招!小的不胜胜曦嘘——”子娜拱手直作揖又是点头的。
维尼已经完全傻愣在那,才几年不见,这两只小鬼的功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好的不学,尽学些乱七八糟。“不胜唏嘘”的意思她们到底懂不懂?还是她们新人类对这句有新注解?
不妙!真的很不妙!“你们!我先警告你们,可不要在他面前这么没大没小,要是把他气走了,我就不准你们再去奶奶家。”
“是是是~大人消消火,小的不敢,小的无限惶恐。”子妮见风转舵,狗腿的站起来,活像小日本似的行礼。
才转眼,就向妹妹挑挑眉,比个戳O的手势。
妹妹憋著笑直点头。
维尼懒得理她们,往门外走。“我要出去买菜,等会他就会回来了,记得我的话,不要没大没小的。”
“是的一一(音似犀利)小的做事,大人请放心,慢走慢走~”哈腰再哈腰。
“别忘了冰淇淋哦~”子娜在门关上那刻,喊著。
子妮跟子娜长久以来被宠坏了,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虽然对长辈不会在口头上争输赢,但也不会因此敬他们三分,不争不过是长辈们全听不懂E世代用语,有代海,让她们乱没成就感。
妮娜双魔不但口齿犀利,诡计一堆,两人更是长得甜美可口,一双眼骨碌碌的转啊转,天使的脸孔加上苗条合度的身材,促使她们背后拖一串的追求“赶死”队,这次送下台中,不外乎就是怕一个月后就有人上门提亲。
美丽的人儿总是容易被原谅,就算她们再目无尊长或是干下再多的麻烦,全在她们泪眼闪闪的攻势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不吃“美人计”的维尼每次被惹火了,都恨不得捏死她们,只是在爷叔伯辈的保护下难以动得了她们,答应收留三天,维尼不否认是想找机会修理修理她们。
喀啦——
“靓哥哥~您回来了啊~来来来,这边请坐。”子妮快手的接过手提包。
姊妹俩也不生疏,把他拉往沙发上,开抬调查身家以及三围。
“靓哥哥有没有女朋友?就算有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当2号跟3号。”子妮搂著手就靠了过去。
“对啊!对啊!像靓哥哥这么好的男人少见了,有没有弟弟啊?”子娜也有样学样的搂著另一边。
两姊妹故意把胸部在那蹭啊蹭。
呈峪扯著笑,什么都不答。
子妮对子娜使眼色。
——怎么没反应?
——对啊!连个脸红也没有。
面对她们第一波攻势而没急著逃难的,他是第一例。
“靓哥哥跟维尼哥是什么关系呢?朋友?……”子妮开始在他胸口画圈圈。
“还是炮友?……”子娜用脚又蹭又磨。
“……”再画圈。;
“其实你们是……”再赠脚。
“……”呈峪眯起双眼。
“啊!”出其不意,一个反转就把子妮给压在沙发上,惹得小女孩尖叫。
“你、说、呢?女人……”邪气如绞绳,一个绝对恶毒的笑颜紧紧绞住她的呼吸。
“我……我……”子妮这会真的慌了,没想到竟然遇一个柳先生,下惠哥哥,而且还是黑色的柳下惠!
“放开我姊!快放开——”被置之一旁的子娜也急了,拚命想把他拉开。
“你们在干嘛?”维尼一进门,就见表妹被上司给压在沙发上。
子娜马上回神,哭著跑向维尼。“是、是他啦!也不知怎么的就兽性大发,压住了姊姊,呜呜……”
“维尼哥,救救我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子妮颤著音,滑落两行楚楚可怜的珠泪。
维尼才想开口,就被呈峪投射过来的邪魅冷艳眼神给慑住声音,攫住目光,随著他一步步的靠近,呼吸灼热了起来。
“你信谁?”勾住他的肩。
“我……”带著算计的揉抚他后颈,双手插进棕黑色有著微微自然卷的发里,拉下他的头,一次又一次轻轻啄吻挑逗他的欲望,直到维尼主动加深这个吻。
把碍事的子娜挤开,让两人的身体紧紧密合,直到一只手伸进他裤子里,维尼才立梦初醒的推开他。
“你……”迷离了眼。
“告诉我……你相信我……”右手以相当缓慢的动作擦去唇边的唾液。
维尼脸红了。
结果大家心知肚明了,呈峪满意的拿起手提包回房去;
“可恶!”子妮首次尝到惨败。
子娜还未自男人间的蛇吻恢复。
呈峪在房中,一沾床疲累感马上蔓延一身。
女人,跟陌生人同义,而自动贴上来的女人,就跟吸血蛭一样,恶心!
真无法想像,以前是如何跟女人在一起,又是如何跟她们上床,软趴趴的又自以为是。
不过……呈峪开心的笑了。
她们来的正是时候,不用多久,他是同志的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家族,然后他就会被轻视,被嘲讽,最后只能逃离那个地方。
哈哈哈……爱上同性的人全该死,没有人认同,没有人祝福,一群永远没有幸福可言的人……
永远……孤独的人……
半夜——
子妮一身白衣,扑个大白脸,搽上黑色唇膏,一头乌黑长假发把脸盖个隐约能看见两只眼睛,小声:“走,”
红衣红鞋,一张哭过后的毁容妆加上鲜红假长舌,顶著鸟窝头的子娜小声回应:“OK!”
惨遭滑铁卢的子妮决定耍小人,来个半夜人吓人,非得看到他惊惶失措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能辱了妮娜的名声。
加上维尼藉此事之名,行报仇之实,是非未查明直接判他们姊妹俩出局,没收零食,饿一顿以兹处罚,天高皇帝远,任他们说大话也当耳边风。
饿到越想越气的子妮、子娜决定复仇。先吓靓哥哥,等维尼哥被吵醒,跑进来时再吓他。
丹寇全黑的纤指,轻轻旋开呈峪的房门,一个人的间隙爬进去。
站上床,两姊妹就在床上走走走……走走走……
被吵醒的呈峪先翻正,然后拧著眉,眨眨干涩的眼待较湿润后往上看。
子妮、子娜在心中偷偷想:快叫啊!快点吓个屁滚尿流啊!
走走走……走走走……红瞳大眼上吊似直眼瞪著他看,口中细细碎碎的发出无意义的音。
呈峪突然拉开被子起身,站在被上的子妮、子娜被这举动给摔倒在床。
子妮嘟著嘴。“他怎么没吓到?”
“看—他好像要去哪?”
——他是装傻,还是没看到?
——说不定是吓傻了?
子妮、子娜交换了无言的情报跟在后头,小心翼冀也进了维尼房中。
就见……靓哥哥掀开被角钻进去,在被中蠕动一阵,一件衣服有点刻意似的,很明显的被抛出被外。
接著坐在维尼哥身上,伏下身瞅啾嗯嗯亲个不停,跌下的凉被遮不住两人交叠的身体,泄漏了大半春光,没一会就见维尼哥的手在靓哥哥光裸的背,圆翘的臀峰,亲昵的磨来磨去。
靓哥哥开始脱维尼哥的衣服,也不知维尼哥咕哝什么,一个翻身就压住靓哥哥,主动脱下睡衣睡裤。
“啊……”
维尼哥才埋在靓哥哥胸前,靓哥哥就发出低哑温润如AV女优的叫声,维尼哥约每五六个吻,靓哥哥就叫一声。
亲亲亲……从头亲到腰,维尼哥想要脱靓哥哥的裤子,靓哥哥不要,坐起身搂吻著维尼哥,似乎也咕哝几句……
维尼哥好像姜饼人似的不再动作。
“你们还不回房吗?想回台北了是吧?”维尼头也不回的粗声道,蕴含怒气。
子妮、子娜暗喊糟糕,看得太入迷了。
缩头就要往原路爬回……子妮却在此时又回头,她每每想起,就扼腕不已的决定性举动,若是她没回头一切就都不同了。
嘲笑!
子妮接收到呈峪丢过来最赤裸裸的嘲讽耻笑,如平地投下炸弹,炸翻了她的理智,燃起她心底的赤焰战火。
第二回,小魔星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