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神车

“你不是在养病么？怎么到明月殿来了？”霍都急急上前扶起了小蕊，关切地问道。

“我……我早就没事了。这不想着皇后准备的寿礼，就顺路过来瞧瞧。”小蕊脸红耳热，一边慌乱地拍打衣服上的灰尘，一边拿眼偷觑案后那清冷的身影。

有别于当日的一身戎装打扮，今日的蓝凌身着一件黑色常服，头简单地用玉冠绾起，仍然是黑衣墨，但眉宇间杀阀之气已敛，别有一番疏朗清逸之气。他朝莫小蕊淡淡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漆黑的眸子波澜不惊。

莫小蕊很敏锐地感觉到了蓝凌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她心下有些讪讪，不过……冷淡的样子依然那么酷耶！

“你们怎么在这里？”小蕊有些奇怪。

“哦，这两日你病了，皇上怕误了太后的寿辰，所以叫我来替你修补这艘神车。蓝将军是奉命来研制神车的制作方法的。”霍都答道。

莫小蕊无视霍都的殷切关心之意，只是向着蓝凌福了一福，道：“多谢蓝将军当日出手相救！”

“莫姑娘不必多礼。”蓝凌仍然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冷淡的嗓音里充满了磁性，这对小蕊来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她傻傻一笑，为了不使自己过于失态，她试着把眼光投向别处，桌子上摊开的一副图纸吸引了她的目光。

“哇……这不是热气球的草图吗？”小蕊惊讶地拿起图纸扫了一眼，没错，这正是两个月前她在未央宫画的图纸。那特有的黑色线条，标的是只有她才看得懂的英文字母和阿拉伯数字。

“嗯，这张图纸是在篮筐里现的，还有这个。”霍都说着，从篮筐里捡出一截黑色的木炭。

“哦！那是我的画笔。”小蕊说着接了过来，拿起木炭在纸上轻轻画了一笔：“我用不惯毛笔，这支炭笔是我磨细了的，用着也方便。”这两日天天在长乐宫病着，小蕊差点忘了还有这档子事。当天自己带了图纸和笔上了热气球，后来热气球失事，东西都不知道丢到哪去了。

“姑娘你刚才说这个东西名叫热气球？”蓝凌听到这个名字颇有些意外。这也不奇怪。自从它在这个世界诞生之日起。宫里地人都管它叫“神车”。

“哦。对！”听到蓝凌向她问话。莫小蕊有些受宠若惊。她赶紧站直了回答。又指着地上地庞然大物解释道：“热气球是它在我家乡地名称。意思是……利用热气使球体上升地意思。”边说边在心里赞叹了一声。将军就是将军。“神车”这个名字多么威武啊。与他最相称了！

“这是姑娘研制出来地？”蓝凌地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转瞬即逝。不过莫小蕊还是捕捉到了。

“呃……不是。是法国地蒙哥尔费研制出来地。其实我只是照着做而已。嘿嘿。”小蕊一见到蓝凌那深如寒潭地眼睛就不自觉地说了实话。剽窃这种事情她是一向不屑于干地。

“法国？”

“嗯……对！那是海外一个遥远地国度。在很远很远地地方……”小蕊用手比划了一下。“就像……就像是比南酋国还要远很多地国家。那里地人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有着金色地头和蓝色地眼睛……”一提到自己所熟知地那个世界。小蕊渐渐地眉飞色舞起来。她海阔天空地大谈了一通法国地浪漫、自由、时尚。以及埃菲尔铁塔和塞纳河畔地巴黎圣母院……直讲得口干舌燥、香汗淋漓——她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些不妥。但她实在是停不了口。因为蓝凌专注地样子实在是太帅了。霍都也听得入了迷。

“那么……这些字符是用法国的文字写的吗？”蓝凌指着图纸上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母问道，那是小蕊标注尺寸用的英文字母。

“不，这是英文字母……”

“英文字母？”

好吧，其实英文才是我的强项，小蕊心下得瑟道。作为4a广告公司的普通职员，平日里洋人见不着几个，可大伙儿嘴里冒出的洋文可比中文还要多。那时候，他们管开会不叫开会，叫“不论死多米”;管创意不叫创意，那叫“爱弟儿”！这会儿跟两个连aBc也听不懂的小白随便瞎扯点英国皇室风流史之类的，那是绰绰有余的！当然了……风流史还是留着回未央宫讲给彩依听吧，这两个大男人大概也不太关心八卦新闻的。

小蕊暗自讪笑了一下，认真给蓝凌解释了那图纸上标注尺寸的英文字母的含义，又把自己懂得的关于热气球的起源、展、制作方法等相关知识像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两个大男人专注地听着，就像小朋友听老师讲故事那般认真。

末了，蓝凌又问道：“他们制作这热气球做什么用的呢？”

看，这才是重点。

“最开始是用于表演……”小蕊看了看蓝凌那漆黑的眸子，停顿了一下，“当然，也可用于战争。”

刹那间，蓝凌的眼神又有奇异的光芒一闪而过。

接下来，两人就热气球用于军事作战的可行性展开了讨论。与蓝凌相处一段时间后，小蕊终于能稍稍从那种心醉神迷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听着那天籁般的声音也不会再心跳如鼓了。不过，只要一对上蓝凌那双寒潭般深沉的眼睛，她就会不自觉地沉沦到其中去。

霍都一开始还参与一下两人的讨论，到后来就臭着张脸闷不吭声地蹲到一边补热气球去了。

“皇上驾到——”门外一声细长的颂唱传来，打断了两人的议论。小蕊这才觉自己溜出来很久了，皇帝都下朝了。

糟糕……一想到越黎那双含着怒气的眸子，莫小蕊心里“格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