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疗伤
司马承风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小蕊暂时压下心中熊熊怒火，扶着含玉就近找了个石凳子坐下。别看那小京巴儿粉雕玉琢的模样，咬起人来可不含糊。含玉脚裸处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外翻鲜血长流，看起来十分吓人。清理伤口，得脱下鞋袜才行。可是含玉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姑娘家家的脚是最尊贵的，虽说只是一位地位低下的小宫女，但在场的几位大男人都自觉地退了场，只留下小蕊扶着含玉，另外就司马承风带着一个助手小禄子在旁边帮忙。
小蕊动手给含玉脱鞋子，无奈手法不得当，袜子与凝结的血块粘在一起，轻轻一扯便痛得含玉冷汗直流。看着她紧咬着下唇，张脸儿苍白异常，小蕊便下不了手。
“还是让我来吧！”司马承风蹲了下来，莫小蕊赶紧闪到一边去了。
“司马大人，这如何使得……”含玉有些惶恐地看着司马承风。本来嘛，这位享誉皇宫的大太医是眼下皇帝面前的红人儿，平日里那些不怎么受宠的嫔妃都没什么机会见到他呢，如今居然要亲自屈尊降贵给一个小宫女脱袜子，这天大的荣幸掉到她头上，叫她那幼小的心灵如何承受得了。
司马承风却已然蹲了下来，他低头握住了含玉的脚裸，轻轻说道：“姑娘，你忍着点痛。”
含玉两只手抓紧了石凳边缘，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蝴蝶的翅膀。
司马承风动作迅地将那连着皮肉的袜子扯下，含玉痛得闷哼了一声，小脸儿却涌起了几丝红晕。
一边的小禄子迅地递上了药水和纱布，司马承风熟练地给含玉清理了伤口，仔细地包扎完毕，又开了一个方子，嘱咐小禄子一会去太医院抓了送过来。处理完毕，又给莫小蕊请了一回脉。
“司马大人，我的身体怎么样了？”莫小蕊有些担忧地问道，那日司马太医说她体内有毒素未清，也不知道要不要紧。
“姑娘的身体已经好多了，但是体内血气似乎还有些异动。待我回太医院看看院长的毒素分析怎么样了，再来给姑娘复命。”司马承风言辞间非常礼貌，他耐心地给莫小蕊讲了毒素分析的原理，又说了一回被狗咬伤应该注意的事项，方才命小禄子收起了医药箱，向皇帝复命去了。
过了一会。有李公公亲自带人送了午膳过来。说是皇上赐下地。小蕊问了句皇上中午和谁用地膳。李公公答是和蓝将军、长菡郡主。小蕊听到这儿不由得胃口大减。少少地吃了点儿。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小禄子送了莫小蕊和含玉地药来。因为中午时分给小蕊煎地药被打翻了。另外又附送了一瓶小小地白色药膏。说是给含玉姑娘搽伤口去疤痕用地。
“呵……这个司马大人可真是体贴人啊！含玉。他莫不是看上你了吧？”莫小蕊举着那白色地小瓶子。笑着向含玉打趣道。
含玉闻言脸上顿时红了一片。她害羞地低头嗔道：“姐姐莫要胡说……含玉只是一个小小地宫女。司马大人怎会看得上我呢？何况司马大人早就有了夫人。听说他们非常恩爱。又怎么会……”说着说着。言语间已有了分黯然。
莫小蕊看她小女儿娇态地模样。心下已明白了几分。看来含玉这小丫头地确是春心萌动了啊！再想想那司马承风。虽比不上蓝凌等人地绝世容姿。但也生得仪表堂堂、俊伟不凡。今日看他亲自给含玉疗伤。那份细心体贴也正是应了那句“医者父母心”地赞美。只可惜年龄比含玉大了十来岁。而且已经有了夫人。这事可就不太好办了。
不过。在这个男权社会里。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地事。虽然莫小蕊心下对这种婚姻方式很是不屑。但不代表含玉不会接受。
她打开瓶盖用玉簪挑了一点药膏，轻轻抹到了含玉的脚裸处。那药膏洁白晶莹、气味芬芳，一看就是宫廷秘方研制的好东西。
“你觉得好点了吗？”小蕊问道。
“嗯，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痛了。”含玉倚着枕头乖乖说道，药膏引起的丝丝凉意自脚裸处慢慢传来，仿佛刚才那人轻握着的手，她的心不由得起了一阵涟漪。
“要是司马大人让你去做的她的二夫人，你愿意么？”小蕊促狭地打趣。
“姐姐！”含玉娇嗔地又唤了一声，小蕊这么露骨地打趣自己，还真让她有点不知所措。她不假思索地说道：“妹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么能跟姐姐相比……”
她言语间说自己不能与莫小蕊相比，却忘了莫小蕊与她同样是宫女。因此这么一说也就不自觉地表露出了与后宫众人同样的心理。她旋即觉察自己失言，慌忙解释道：“莫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
莫小蕊轻轻叹了一口气，“含玉，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会背叛皇后啊？”她言语间有些落寞。
“不是的，含玉没有这个意思……”含玉焦急地辩解道，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没有这个意思。”小蕊宽慰地拍拍她的手，耸耸肩表示自己毫不介意。
“不过含玉跟姐姐说句知心话儿，皇上待你的心思旁人都看得出来！虽说碍着皇后这边的面子，但是后宫嫔妃那么多，多了姐姐一个想必娘娘也不会太介怀的。”含玉轻轻地安慰道。
小蕊苦笑地摇了摇头，知道含玉这么说是为了开导她，怕她因为自己受宠而对皇后心生愧疚。毕竟，在未央宫里皇后对她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但是，自己的心思她又怎么会明白呢？莫说是在这皇宫做嫔妃了，即便是能做皇后又怎么样？想想佟皇后的悲惨日子，再想想魏淑妃的骄横模样，她不自觉地摇了摇头——我想要的生活，可不是这样提心吊胆，天天跟一群庸脂俗粉围着同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哎……我根本就不想做什么嫔妃！”莫小蕊摇头说道。
“难道姐姐不喜欢皇上？”含玉讶异地问道。
小蕊点了点头，道：“正是。”
“啊？难道姐姐已有了心上人了？”
“心上人……”莫小蕊被这个问题问住了，眼前掠过一双深沉如水的眼睛。但是，一想到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现在正对着别的女人微笑，她就很恼怒地把他甩到了一边。
“没有！我就想早点出宫！”她闷声哼道。
这下可把含玉给难住了。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喃喃道：“那可怎么办呢？现在宫里的人都以为姐姐是皇上的人了，以后想出宫可就麻烦了……”
看着小妮子皱得一张脸像包子一样，小蕊忍不住伸手搔了搔含玉的下巴：“这小妮子，是不是想着嫁人了？说，司马大人和皇上你更喜欢哪一个？”
“当然是司马……”含玉不假思索地答道，旋即回过味来，羞红了脸扯着小蕊的袖子道：“姐姐你好坏……”
“呵呵呵……”小蕊被她扯得一骨碌滚到床上，笑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