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话：也请对我笑
清宜微微抬头，两眼依旧无神，却终于开口说话了：了。”
两人均一怔，大概没想到他会这时候说话，以及说这句。临天舒先反应过来，抢道：“怎么不必，那个老家伙就是妒忌龙家本家人，不教训一下他还以为龙家无能了。”
“不用为了我去得罪他，”陶清宜嗓音干涩，“我本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人。”
“可是我们把你当成自己家里人啊，”龙初瑶赶紧解释，“就算……”却被他摆了摆手截断后面的话，房间里顿时又沉默下来。
生这样的事确实叫他很难在这个家里立足，往后要以什么身份留下去，连龙初瑶都忍不住愁。
“哥。”龙思予冷不地开口叫他，大概是太过意外，三人全都看着他。
龙思予面无表情，声音也什么起伏：“哥，你别想不开，你还有我，要走我陪你走。”
陶清宜还来及做出反应，龙初瑶就将幺弟的肩扳过来对着自己：“说什么丧气话呢，在家里哪儿不好，你还有清宜哥哥和我们都是一家人，现在家里我说了算，谁还敢亏待了你们不成？”
龙思予不说话，望着她，从他的眼却又读不出什么意味，龙初瑶效仿当年龙楚衍对她做的那般，轻轻捏了捏弟弟的脸颊。龙思予到底是小孩子，被她这么一逗竟然也稍微不自然地笑了笑，算是回到家来第一次看到他笑，龙初瑶心里高兴，也看着他笑。
“好了好了，你们俩傻笑么呢，”临天舒出声打断他们姐弟情深，“初瑶妹妹，清宜说的是不错留在家里固然是好，也得有个合适的身份，你还是想想让他以什么身份留下来吧。”
陶清宜原就不是该在这家地人。母亲跟了龙辞宗做小妾。他地身份勉强算是继子。如今继父已死。母亲又成了阶下囚。就算有一个同母异父流着龙家血脉地弟弟在地存在还是会让旁系地人有诸多挑剔。
思索一阵。龙初瑶道：“我也想不到么合适地……不过总是会有办法地！”赶忙补上后面那句话是怕陶清宜又多心。“总之清宜哥哥。你先好好调养身子。我会尽快和三舅母商量出个办法来地非是你自己觉得这里在不下去想要到外面走走。否则龙家不会撵你。好吗？”由于心中愧疚后地问话有些露怯。
陶清宜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她。阖了一下眼：“嗯。”
“初瑶妹妹。让思予单独陪清宜一阵子。我们先走。”这话引得龙初瑶用极其不解地眼神看他刚才明明就说晚辈们留下陪他。怎么又成了只留下思予。但还是点点头。又说了些宽慰地话。才跟在临天舒身后出了房间。
“为什么才这么一会就要走。不该在里头好好安慰他吗？”刚一踏出房门手就被一把攥住甩开又怕被房里地人听到动静。硬是被拖着走出了小院初瑶才用力扯出自己地手。问道。
临天舒却不答又把她地手抓过来继续往听竹轩方向拖。龙初瑶拗不过他三步一跌地跟着回到房间里。进了房间。却又不见他说话。鸣弦提了炉子过来。他就坐下烤手。龙初瑶皱起了眉：“你又要做什么？把我拖回来。自己却不说话。”
等了半天还是没动静，索性一甩手：“你冷就自己慢慢烤，我可么那个闲工夫陪你。”
“做别的就总有时间，陪陪我就从来没那个闲工夫，我难道是消遣用的么？”这回临天舒终于说话
气相当不悦。
听得出他话中有话，虽然不情愿，龙初瑶还是和他隔着炉子坐下了：“好吧，临少爷，临大哥，你有话就慢慢说，说上个三天三夜，我全坐在这儿听，行了吗？”
临天舒抬眼望望她，鼻梁一皱，似乎是无意识地嘟了一下嘴，道：“为何你对这别人都能那么好脾气，却总不肯对我笑一笑？”
“嗯？”有吗？龙初瑶仔细想了想，虽说自己在他面前确实哭过怒过冷脸过，但怎么也不至于没笑过吧？
“我不是说你看到我就笑不出来，”临天舒将手暖热，又搓了搓耳朵，“我只是不明白，你肯去哄思予，连对着清宜你都能好声好气地说话，为何唯独对我那么……”停下来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肯定地说，“绝情。”
龙初瑶一下忍住喷笑出来：“绝情？我若是真绝情，除夕那天就不给你台阶下。”“那你也只是为了自己好。我常会想，是不是这世上的男人，除了我你谁都肯嫁。”
这话说得严肃，龙初瑶也不出来了，手**着裙摆，心不在焉地低着头。
“如果你没有到……没有遇到其他的人，你会那么激烈地抗议嫁给我吗？”想了想临天舒又问。回答他的是摇头，不知道意味着不会还是不知道。
临天舒搔了搔头，又问：“假如之前生过那些骗你的事都不存在，我现在向你求婚，你会怎样？”对面的脸迅地红了，然后故作镇定地扬了扬眉：“既然是假如，那就是不可能的事，回答了又有什么用？”
“这么说你是会答应了。”
“……我、我哪有说会答应！”
“那你直接说不答应不好了，你这么回答我只能理解为你答应但不好意思讲。”
龙初瑶气恼地等着对面突间笑得无比狡猾的脸，咬牙切齿：“你不就喜欢说着玩吗，好啊那我也不跟你认真，我答应，怎样？难道你能把之前的事情抹消？”
“答应不就对了，”临天舒收敛一下上的表情，但依旧笑得眼眯起，“至少你不讨厌我，就有可能喜欢进而爱上我不是吗？”
见她沉默不语，临天舒又继续引诱：“不要去管已成事实的三叩，把我当成和别人没有不同，试着喜欢我，接受我，行吧？先笑一笑嘛！”
笑得出来才有鬼。龙初瑶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如果去牢里受两个月的罪，出来就能被你捧在手心里哄，那我现在就去街上惹是生非。”说着还居然真的起身准备离开。龙初瑶大惊失色：“你真疯了啊，能说出这种话来！”
临天舒一摊手：“无计可施的时候，何妨试一试苦肉计呢？”
不得不承认他的疯言疯语让耳朵很受用，但未免也太没由来了吧？自己回家多久，和他更是吵架多过其他，这人究竟喜欢她什么，要这么不依不饶的。
“你……”“嗯？”临天舒并没真的打算去外头惹事，看她一脸复杂，便老实地站着等她说。
“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忽然就沉默了，龙初瑶定定地望着他：“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能告诉你，”那脸上忽然有一种不明的神色，“你只需要相信，我喜欢的绝对不是你的姓氏，和它可能带给你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