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哈──”
已经数不清这到底是自己打的第几个哈欠了,第二十还是第二十一个?总之,她已经在心里懊恼诅咒悔恨不下数千遍,为了那区区几百万,她居然牺牲自己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发给她讯息邮件的人是不是不用睡觉,昨晚三点、今早六点各发了一封,再这样下去,她一定迟早会被网罗进动物园,以熊猫之名。
到底来不来啊?望著远处冷冷清清的光集团大门,廖采凝觉得自己都快要和门口那尊沉睡几百年的雕塑一样了。
若是再不出现,她就──“哈!说曹操曹操就到!”
“少爷到了。”
倾身为段卫凡打开车门,同时也替他挡住身后的空隙。那些保镖简直连装饰品都不如!迈克紧皱眉头,表情十分不爽,只差没指著身旁那些装模作样的木头桩子大骂。
相较而下,真正该担心自身安全的段卫凡却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俨然昨晚纵欲过度的结果,此时的他的确应该装出色令智昏的无能二世子模样,摆好姿势让人当枪靶。
廖采凝从廊柱后面探出半只眼睛。和昨天一样,五辆车、一伙人站了两排,啧啧!还玩木头人的游戏呀!现在该她上场了,希望那些人真如表面那样,只是装饰用的,如果侦察有误,不但她一世英明毁于一旦,还极可能就这样死无葬身之地了吧!毕竟他们全穿成一身黑,又一脸凶煞样,难保不是混黑社会的。
闭上眼睛祈祷三分之一秒,廖采凝便直直冲向目标方向。这些人留这么大的空隙,俨然是让她突破重围嘛!
“哎哟──”
意思意思娇唤一声装模作样,总不能不探测敌情的就横冲直撞吧,不过这些人实在也太夸张了……廖采凝瞠目结舌的望著除了段卫凡的那位随身保镖以外,二十多个随扈人员全部整齐划一的蹲身伏地以求自保。
此时此刻她如果不是个“瞎子”,一定会毫不给面子的捧腹狂笑。哈哈!她总算找到一点好玩之处了。
“少爷!”
迈克在第一秒钟就伸手进衣侧握住手枪,一手将主人护在身后,没空理地上那些杂种,眼望著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对、对不起……请问我撞到谁了吗?我看不见,我以为这边是门口。”
强憋著满脸笑意,睁著圆大却无神的双目,廖采凝伸手向十二点的方向摸去,状似无意识乱挥,却精准的摸向迈克。
皱著眉护著主人退后一步,迈克的手指依然没有离开衣内。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保护少爷,他必须随时保持十二万分的警戒。
“没有人吗?”
衣角还没摸到,对方就警戒的退后一步,廖采凝不禁在心中暗暗嘀咕著。没想到还有一个管用的,虽然难度增加更好玩,但说实话,这盲人真是不好扮,得将眼皮控制好一眨也不眨,简直就是要她的命,搞不好最后还会变成斗鸡眼。
摸索著起身,她不死心的伸手向前继续摸。就不信他们会漠视残障人士!当然啦,如果是她和身后那个被保护的男人,她相信;但是如果是身前这个保护人的男人,她不信,因为他一脸忠臣相,这种人的心肠想硬也硬不起来,能舍命保护他人的人当然不会自私。
望著跌坐在地上,显然眼睛不方便的女孩,费力的四处摸索,迈克于心不忍,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你太紧张了,只是个路人而已。”
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不甚了解似的,从迈克身后悠悠踱出半步的段卫凡,慵懒的眯著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这让刚从地上摸索起身的廖采凝,差点又倒地不起。
这个人能活到现在,如果不是太会伪装,就是天公疼憨人!这样都能给她睡?!呜……她也好想睡啊!
隐忍著打哈欠的欲望,她小兔般乖乖地开口,“对不起,我有撞到你们吗?对不起,啊──”
适时的再次闪脚,这次她可是看准了方位直直地向段卫凡扑去。这次应该有人伸出一只手相救了吧!骨头直接碰地的滋味可不好受。
“小心!”
望著她向主人的怀里倒去,迈克敏捷的伸出一只手拉她。
呵呵!总算挨著边了,廖采凝毫不客气的直直倒进救命人怀里,手脚一刻也不浪费的上下其手,指尖摸到了一个硬物,她的心不由得一惊。会随身携带著这个东西,这些人果然可怕,还好他刚才没有掏出来指向自己。
心里在谢天谢地的同时,手指也将目标点全部搜遍。没有自己想找的东西,看来是在另一个人身上喽?
“谢谢,你真好心。”
任由对方将自己扶正,廖采凝大眼越过这碍眼的肩膀,望向他身后的正主,心中打量著。这会要再故技重施就太呆了,还是下次吧!反正会有人给她下一步指示的。
“不好意思,你可不可以帮我找一下我的拐杖?谢谢!”
要走也得让她打量清楚这大费周章捉弄的人吧?所以得先把挡在她面前的这根柱子支开,否则要娇小的她穿透这一百八十几公分的大山看人,实在是难为她了。
大眼直直对上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的男人,廖采凝头一个感觉就是卖相真好。呵呵,这男人细皮嫩肉、唇红齿白的,身材虽不如那个大块头倒也还算不错,如果拉去夜店,肯定能当个小红牌。
第二个感觉嘛──
廖采凝对上那双眼睛。如果不是盲人的话,她一定会直觉的避开,但是她现在只能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却佯装视而不见,所以她此刻有种赤裸裸把自己摊在他人面前极度不爽的感觉,而虽然依然半眯著眼,但是好像是起聚光作用似的,他同时也在打量她。
“小姐。”
“哦!谢谢。”
幸好有拐杖,她将目光往下移,探出手握住拐杖,轻轻道谢后转身离开。
廖采凝用力眨了几下快要对到一起的眼珠,缓慢的离开作案现场,同时敏感的神经警戒的竖起,她相信他一定还在盯著自己,所以还得继续演下去。收回前面的猜测,现在她可以肯定,那个被保护得如此失败的男人能活到现在,不是天公疼憨人,而是他太精。
“小姐请留步。”
心一惊,硬生生停住脚步,廖采凝缓缓转过身,对上那双锐利的眼。
“请问是在叫我吗?”
心虚的怕被发现破绽,她将目光转放在大块头保镖的身上,看他比较保险。
“你确定没有掉其他东西吗?”
望著不远处的女孩,段卫凡状似不经意的探问。
“我……我掉了什么吗?”
廖采凝下意识的要低头检查自己,但随即反应过来她现在是个盲人,于是顿住了动作。这八成是对方的奸计,她并不觉得自己掉了什么,今天她可是两手空空仅执一根盲杖出场的。
“少爷?”
一旁的迈克不解的望向他家少爷。他什么时候对陌生人这么关心了?以前就算有人在他面前丢了命,也没见他开过腔。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你的。”
缓缓上前几步,弯腰从脚边拾起一串水晶链子,段卫凡将东西举在眼前,双眸里深邃得让人看不出情绪。
盯著他手中的东西,廖采凝暗暗咬牙。那条水晶炼戴在她脚踝上几年了,早不掉、晚不掉,偏偏挑她扮盲人的时候掉。
“是什么?”她假装不知情的问道。
“一条水晶脚炼。”
望著段卫凡手中的东西,迈克有些莫名其妙的代为回答。他可不认为一条小小的水晶炼能让少爷有如此举动,一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部份。
廖采凝蹲下身,假意摸摸光洁的脚踝,适时的急急接下话。
“啊!是紫色的吗?如果是的话就是我的,真是谢谢了,这是妈妈的遗物,丢了就不好了。”
抿嘴一笑,段卫凡缓缓上前几步靠近她。
“少爷──”
迈克瞪大眼望著他伺候了十几年的少爷,竟然毫不考虑的蹲在女孩身前,这举动惊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廖采凝呆呆地望著男人蹲在自己身前,为她将脚炼物归原处。她是瞎子不能为所欲为的表现出所见的惊讶,不然一定会惊跳一大步。
“的确不好。”
盯著她光洁的脚踝上那串闪光的水晶珠链,段卫凡喃喃地开口,抬起头来望入她那双睁大而充满惊讶的眸子,他轻轻地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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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了乱了!现在发邮件过去告诉对方,她不干了行不行?虽然钱已经入了她的帐户,但是她原封不动双手奉还可不可以?
刚才那样的状况虽然有惊无险,但是……
廖采凝停住急急狂走的脚步,低头望著脚踝上那串闯祸的紫水晶炼。她必须承认……春风吹进了她的心,就在刚才,他抬起头对她嫣然一笑的刹那,她震惊的发现,活了二十二年,心情第一次像小鹿一样蹦蹦跳跳的乱撞乱窜,完全不受控制。
曾经看过更俊的男人,她都没流过一滴口水,虽然她说过他长得可以当夜店小红牌,是评价他身材可以看,但是让她无法控制心跳的,不是身材或外貌,而是他的眼睛,他对她勾魂一笑其实魅力不大,要命的是,他的眼睛里为什么会出现那种目光?精光四射得仿佛世界上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拜托,自己怎么会该死的动了心!这样的对手对她来说太势均力敌了,她不要谈场恋爱却得像战争般勾心斗角,她要单纯得能任她牵著鼻子走,或者够本事牵著她的鼻子走的男人。
所以她决定了,放弃这个Case,虽然看著掉入口袋的白花花钞票又飞出去有些心疼,但总好过任由自己的心飞出去伤痕累累的好,所以还是坚定自己知足常乐的信念就好。
恍若经历了一场艰辛的拔河,理智终于战胜的摇起大旗,当她再次抬起头时,阳光下白皙得仿佛透明的小脸,扬起一丝娇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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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裙子是什么颜色?”
“什么?”
迈可送段卫凡回房后正要退出,突然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得愣了三秒钟,然而虽然觉得奇怪,但他缄口不问的只管回答。少爷会这么问,一定有他的意图。
“黑色。”
没有表情的点点头,望了一眼窗外黑色的夜幕,段卫凡轻轻地闭上眼睛,过了许久,久到迈克以为他已经睡著了。
“把她带来。”
迈克瞪大眼睛,望著今日举动著实异常的少爷,不由得惊讶万分。虽然他知道真实的少爷和在古堡里的样子有很大的不同,但会如此指示,和少爷的作风也不符啊!那个看似平凡的女孩和常人并无不同,难道他忽略了什么?
“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不看也知道迈克此时瞠目结舌的表情,挥挥手示意他退下,段卫凡迳自转向落地玻璃窗。
这夜色一如往昔的黑暗,他勾起一丝笑容,轻声的呢喃,“的确是紫色。”
怪不得刚开始的时候他没注意,原来她穿的是黑色裙子,那么她的肤色一定白得剔透,白到让他没发现,和他看到的黑白不同,都是单调的颜色。
直到把那串水晶脚炼戴回她的脚踝,他才知道,原来她闯进人群时,他看到的那一抹光亮不是他眼花,而是她所说的紫色。
他世界里的第一抹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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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退款?”
“不可以!”
“这么爽快的否决喔?”
电脑前坐著一个满口唠叨的小女人,已经快要将自己的一头长发搓得和杂草一样了。
“理由?给个理由。”
理由能直接告诉你吗?真是的!她再次搔搔自己的稻草头。本姑娘不想干了行不行?当然不能这么回答,不想干当初干么收钱啊她?呜……
“我能力有限。”
这样总行了,对方不可能再用一个自我否定想打退堂鼓的人吧!
然而,望著对方传来的回应,廖采凝的笑声硬生生卡在嗓子里。
“我相信你。”
靠!相信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了,更何况你见都没见过姑娘我耶!相信我什么?
再次搔搔头发,烦闷得只差仰天长啸,廖采凝使出最后一招。姑娘耍赖总行了吧?把钱打回原帐户号码,管他收不收,那家伙总不能绑了她去偷吧!可──
“上船容易下船难!这不是在威胁你。”
“什么?!黑道喔!”
什么上船容易下船难,什么这不是威胁?我靠!这还不是威胁是什么?!
从椅子上跳起来,指著电脑萤光幕上传来的一个大大的皮卡丘笑脸,她的手指抖得如十二月的黄叶。
可恶,原来她真的上了贼船了!倒头躺进自己温暖的被窝,廖采凝气得简直说不出半个字。
她就怀疑那帮人是混黑的,下午摸到那个保镖怀里的硬东西她就猜到了,寻常百姓谁带著那东西?现在对方直接印证了她这个猜想,厚,还说什么不是威胁!
“姑娘我可不是被吓大的!”
直直从被褥中坐起身,冲著电脑大声吼出自己的不畏惧,仿佛对方能看到自己此时的气焰般,廖采凝的表情活脱脱的一副狰狞样。
越想就越气!她怎么那么衰呀?
望著房外空荡荡的客厅,她忿忿地咬牙道:“老东西,是不是你在整我?做鬼也不放过我?”
扁扁嘴,她将脸埋进被褥里,片刻后,传出小女贼均匀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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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伸懒腰哦!
草坪旁的长椅上,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女人,正一手撑高阳伞,毫不淑女的大大伸了个懒腰,她抬头望向正午时空火辣辣的太阳,伸指将鼻梁上的大墨镜往上推了推,再看向她已经专注了一个小时的目标方向。
不知道那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们出入的光集团她在网上查过,专门从事海上货运的,表面上看来光明正大,但是依她猜测也好不到哪去,不然怎么会要个小女贼出马?
想想对方让她偷的东西,其实她有些好奇,一个男人身上有那东西,感觉怪怪的,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世界人人有怪癖。
好热哦!她是不是该移驾到街角对面的速食店里去等?虽然那里视线不太好,距离也有些远,但是好歹有空调可以吹。
啊!目标出现了。
“算你出来得正是时候。”
将阳伞压低,廖采凝贼贼地从墨镜下透出两道精光。
望著前方从旋转门里走出来的人群,“咦?少了一个?”
目标人物身旁的管用保镖怎么不见了?进去的时候明明跟著的,难道故意让他的主子落单?这样会很危险的,恐怕随时会被瞄准射杀吧!
莫名的,廖采凝在心里小声嘀咕著对被保护者落单的不满。不过……她在不满什么?目标人物落单不是对她更有利吗?
轻叹一声,将大到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推回原位,手指掠掠额前特意留出的刘海,她从长椅上起身朝目标走去。经过前两次的观察,他走路的频率是一步两秒左右,而迈步的幅度是五十五到六十公分之间。唉!不是她要说,一个大男人走路走成这样,简直只有一个字可形容,那就是“懒”,外加两个字──找死。
言归正传,从旋转门到停车位大约一百米的距离,他踱步过去要花差不多六分钟的时间,她现在走过去,刚好可以和目标在遮阳棚的边缘擦肩而过,对她来说,这就够了。
巧移莲步,经过前一次的经验,她已经知道那二十来个随扈是不会阻拦她的,所以直接冲著他靠近就好了。
五、四、三、二、一──收伞!
“不好意思。”
将阳伞收拢握在手中,她轻轻一笑,为自己的伞风掠过他的脖子而微笑道歉,相信对方不会和女士计较。
柔柔勾起一丝笑容,段卫凡轻轻点头,继续向停车位走去。
讨厌,又是那种笑容!她今天这样的装扮和那天完全不同,他应该不记得那个盲眼女孩了吧?她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管他的!望著黑色的车阵缓缓离开,廖采凝转身步入阳光,再次将阳伞打开撑于头顶,一条红线滑落手心。
没想到东西这么容易就得手了,她还好奇一个大男人会戴什么样的珍珠项炼,原来就只是一颗珠子而已,小小的只有拇指肚那么大,不过色泽还算上乘,珠圆玉润的,对方出的百万身价也算值得。
扬手将珍珠抛在阳光中,一道白亮光线回落手心,廖采凝轻甩长发。收工喽!
这下总算可以交差了,以后再接这种没头没脑的Case时,一定要问清楚才好,不然哪天惹到不该惹的人,她一个平凡普通的小女贼可是得吃不完兜著走了。
好心情的到咖啡厅犒赏自己一杯上等卡布奇诺,任香醇的咖啡在口中散开,然后玩弄著手中阳伞,哼著曲子、踱著小步的打道回府。
咦?!在绕过一条街,晃过三个精品店,出入一个百货公司以后,她终于确定自己的不对劲绝对不是敏感。
左右侧目望了身旁的来往路人,廖采凝缓缓停住脚步,忽然转过身──没人!没人和自己一样停住脚步或者转身,但是她确定有人跟踪她,难不成是昨天被恐吓得神经衰弱了?
摇摇头,她转身继续走,但这次她改变路线,三晃两晃的抄近路,直到走到自己家骑楼下,才大力的呼出一口气。
真是的,谁这么无聊和她大玩官兵抓贼的游戏?她可是乖乖良民哪!
直起身,左右张望著空空的街道。好在她机灵,回到自己的地盘就万事OK。
“呜──”
倏地,鼻间一股刺鼻的气味,连同她未出口的惊呼都被吸入肺腔,在最后仅存意识的空隙里,廖采凝的大脑只能懊悔的呢喃。她忘了不但要左右张望,还要向后看,而且,最安全的地方往往最危险!下次她一定要记取教训,当然,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望著怀中的女孩失去知觉,迈克才大力的呼出一口气,调整自己紊乱的呼吸。这个女孩走得真快,而且还有点鬼灵精,跟著她左拐右闪的,害得路不熟的他好几次差点跟丢了。
打横将廖采凝抱起,对她轻得没什么重量的体重轻轻皱眉,望著她因刚才的疾走和惊吓变得苍白的小脸,迈克不由得为她担心。不知道少爷要她做什么?希望她不是少爷的敌人才好。
他抬头望向身后的楼房。她应该是住这里吧?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家人?希望没有人报人口失踪才好。
转身向巷口的车子走去,他一点也猜不透自家少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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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
望著坐在沙发上背对自己的人,迈克不由得压低声音。这项任务的另一个难点就是,还要背著门外那些随扈将一个人运进少爷的房间!好在他身手敏捷机灵,将事情做到了。
“你用了麻醉?”
站起身望著迈克怀中昏迷的人儿,段卫凡轻笑的盯著她苍白的容颜,但语气却是不怎么赞同。
“她有点难搞。”迈克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要是让少爷知道自己跟踪得差点被甩开,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出去吧!”
段卫凡上前接过人,不理会他目瞪口呆的表情,迳自向卧室走去。
望向一黑一白的身影,迈克微微一愣。少爷该不会是看上这个女孩了吧?
“你好轻。”
走到床边,段卫凡没有将人立刻放在床上,看著怀中昏昏沉睡的人儿,他皱眉的同时亦呢喃出口。
“白色。”她今天穿的应该是白色吧?
在她身上,他可以看到颜色,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目光从她的娇容一吋一吋的向下移,他不由得轻摇了摇头。迈克真是个不会怜香惜玉的男人,连灰姑娘的水晶鞋都不记得捡。
望著她掉了一只鞋的玉足,细白的脚踝上那串闪光的水晶脚炼,是紫色的。
“这就是……紫色呀!”
微微勾起嘴角,他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四岁那个钻进图书馆的下午,充满了急切的好奇心。
将她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床上,正欲起身,一个东西勾住了他袖口上的袖扣。
望著从她紧紧握住的手心里滑出一丝红线,段卫凡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果然是一双得天独厚的巧手,迅速俐落得连他都被下手了。
手指轻轻地将纠缠的红线解开,一根一根拨开她纤长五指紧扣的动作,引得昏迷的她眉头轻蹙,他看著静静躺在她手心里的珍珠,淡淡地散发著粉紫色的光辉。
“这东西跟了我二十六年啊!”喃喃地说著。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它的颜色。
段卫凡轻轻一笑,从她手中将红线的两端捻起,动作轻柔的将那在自己胸口窝了很久的珍珠系在她细白的颈上,将红线打成个解不开的死结。
“你这么喜欢,就让它属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