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第七章】

秦水曼低着头,手上拿着之前夫君给她的草药膏,慢慢的搽着手臂上被打的伤;这瓶草药膏她用过,对被打得瘀青的伤很有用,没几天就可以完好如初。

就这样一边搽,她一边想起了夫君,泪终是忍不住掉下来。

她想他。真的想。只要一想到她连夫君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只能见到那副冷冰冰的尸体,她就有无限的遗憾。

从来没想过,在夫君死前最后一次的相处,竟然是那样的收场,把她的回忆震得七零八落,连夫君爱她不爱都不知道,就这样把她一个人留在世间,她是怨的,不怨才怪,却还是思念啊。

到现在,她都还会想起死前约莫一个月前的夫君,在婆婆面前帮她说话,护卫着她的那种眼神,那样的霸气,那样的理所当然,那样的占有,像是心疼着她的,像是怜着她的……

砰一声——

房门突然间被一股强而有力的力道给震开,秦水曼一吓,手上的草药膏滚落到地上,一直滚到一双穿着褐色锦鞋的大脚旁,然后,被一只好看的大手给拾起,握进了掌心。

秦水曼一直看着那瓶药膏,所以,也看到了那只大手的主人——一个英俊挺拔,眉目轻扬,高大霸气却又尊贵非凡的男人。

那双眼,黑如墨,深似海,正直勾勾地望进她眼瞳,瞬也不瞬地,紧紧锁住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给吸纳……

她的心,扑通一跳,愣愣地望着那双眸,却在同一时间想起了她的夫君。

这是一种很奇异的联想,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一个温文儒雅,一个霸气如天,但那双看着她的眼,却又是那般的似曾相识……

不可能……

她是被吓傻了,吓昏了,不然就是过于思念,才会把眼前这个陌生的大男人和温文的夫君联想在一块。这太诡异了!也太不应该了!

她低下眸,不再望住那双眼,眸光转向那双大手里的草药膏,那是夫君留给她的东西,那是她的,她必须拿回来。

「又被打了吗?」洛天阳把玩着掌心里的草药膏,隐忍半晌才开口。见到这瓶他给的草药膏,不必亲眼察看,他就知道她又受了伤。怒气张扬,在胸口里烧灼,冷冷的嗓,似霜雪。

又?秦水曼诧然扬眸,不明所以地望住他,却再次,跌进那双黑瞳里。

他识得她吗?见过她吗?知道她被婆婆打过吗?若不,他如何会脱口而出那个又字呢?口误了吗?

她呆愣的模样,提醒了他,说错了话。

他,现在这样的洛天阳,和她既是第一次相见,又怎会知道她的过往?

「这草药膏专治跌打损伤,姑娘既然不懂武,自然是被打伤,在下猜得可有误?」洛天阳淡淡解释,见她露出一抹恍然神情,像是顺心了不少。

「阁下是?」心一缓,这才想起这男人不知为何,就这样不懂礼数的直闯她一个妇道人家的寝房?

「洛天阳。」他直报姓名。

她迷惑的看着他。

他却没打算给她进一步的解释,朝坐在床边的她走过来,撩袍屈腿的蹲在她身前,仰头看着她。

「把裙摆拉起来,我帮你搽脚伤。」

秦水曼被他的举止吓坏了,忙不迭站起,却一个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脚,踉跄的又要摔回床上,一只大手及时拉住了她,却让那股跌势转而跌向了一个宽大有力的胸怀——

「啊!」站不稳,秦水曼几乎是整个扑进洛天阳怀里。

洛天阳抱住了那柔软的娇躯,稳住了那娇弱的身子,任她在他怀里隐隐地发着抖,打着颤。

她在怕他吗?

他长得很可怕?

「快放开我!」她攥着他的衣角,慌乱的轻喊。

就算她觉得可怕,此刻的他也不想放开她。

可以用这副身体抱着她,是多么幸运之事啊。他,洛天阳,简直跟在生死关头走一遭没两样,差一点就要顶着别人的身体、别人的身分而活,若真要说有一点点对那个身分的依恋,就仅仅只有她而已。

他,放不下她。

就算是一个本来不该存在他生命里的女人,事已至此,他也要紧紧把她拴在身边看着,不容她被人欺,不容她为别的男人伤一辈子的心,不容她的眼底只有那个死去的夫君,就算,他也曾经是她眼中的夫君的一部分……

「求你放开我!」她挣扎着,急于逃开他的怀抱。

「我要你,秦水曼。」他淡然的宣告。

什么?秦水曼呆呆地望住他,不动了。

这个叫洛天阳的男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疯了吗?

第一次见面就把她搂进怀里,说要她?那样的理所当然,像是做过了一千次一百次似的,出口的话蛮横无理,望着她的眼神却是那样那样的温柔,像是爱着她的,想把她揉进他眼底似的……

定是她眼花了!

她也跟着疯了吗?所以才会把这样霸道的说要她的男人,看成深情似海?

「你……究竟在胡说什么?」她慌乱的别开眼。

洛天阳笑了,捧住她的脸,让她不得不正视他的眸。「听好了,秦水曼,我要你当我的侍妾,当我的女人。进王府吧,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打你欺你,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今年的冬,好冷。

她秦水曼才嫁人三个月就死了夫君,这会儿却又要让夫家的人给卖进王府,让她打从骨子里发着寒。

「我不要!」秦水曼跪在慕商牌位前的地上,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娘!水曼是慕家的媳妇,就算要死,也要死在慕家的!」

她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位爷为何会识得她?又为何对她说了那番要保护她一辈子的话?更甚者,莫名其妙的要她当他的女人,他的侍妾?她已经嫁人了啊!怎么可以刚死了丈夫就马上跟了人?

慕老夫人冷冷地看着她。「卖了你,那位爷会给慕家一万两的黄金,算是你为慕商积了一点德,只要你跟那位爷,慕家不仅可以度过这次难关,还可以好吃好住一辈子,不是说要代替商儿好好孝敬我吗?这就是你可以孝敬我的时候,为什么拒绝?难道你以为我会让你留下来勾引林儿吗?」

「娘!我和小叔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那就跟了那位爷走吧。那位爷,位高权重,你跟了他是你的福气呢,反正你还是完璧之身,商儿也死了,你没有对我们慕家不起,也没有对不起那位爷,至少你是完好的跟了他,他知道了应该会更开心的,对你也会好。」

「娘!万万不可啊!水曼不要——」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慕家家破人亡吗?林儿在外欠了一屁股债,就算卖了这房都还不清的债,你以为你留下来可以帮得了什么?难不成你想看着我们一家人去死?这是你想看见的结果?」

秦水曼摇着头,一摇再摇。「娘,求你不要把我卖了……」

慕老夫人看着她,突然朝她跪了下去。「我求你吧,求求你救救林儿,救救我们慕家吧,如果你真的爱过商儿,真的当是咱们慕家的媳妇,应该不会这么狠心的看着我们家破人亡吧?」

秦水曼的泪,缓缓地流了下来,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我求你了,媳妇。」慕老夫人朝她磕了头。

秦水曼受不起的赶忙将她给扶起。「娘,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身。」老夫人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为救儿子慕林,她这老人家是什么也得做的。

只能这样了,是吧?

当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开了口,这事就根本一点转圆的余地都没有了吧?

「我答应。」她想笑,泪却一颗颗的掉下。

慕老夫人怔然的望住她。

「我答应就是了,娘。」秦水曼幽幽地说着,跪在地上久久不起,目光直直的望着牌位上的名。

夫君啊,我将离你而去了。

为了慕家,离你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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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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