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会留下来照顾他。」沈莫语说。
「是吗?」高云听了笑呵呵,「那我就放心了,比起光叔,你一定可以更快让他痊愈,搞不好,明天一早起来就是一条活龙了,不过,你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手伸出来让我替你把一下脉吧。」
沈莫语看着高云,高云对她眨眨眼,她遂把手伸了出去——「嗯……」高云边把脉边皱眉,「你最近都没吃好睡好吗?要多补充营养才行,你的脉象有点虚,除了补充营养还得多运动,记住,只能做一些柔软和缓的动作,这样也可以让你的心情起伏不那么大,心情平静,胎——我是说,这样对你的身体才会好,知道吗?」
沈莫语差点被高云说溜嘴的一个字给吓破胆,她担忧的往兰风那头望去,兰风也正望着她,而且一脸纳闷。
她赶紧把视线收回来,看着高云,「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
「注意什么?」兰风忍不住问出口,这两人真当他死了就是了,躲在一旁嘀嘀咕咕的完全没把他当回事。
高云对着沈莫语笑,没敢看兰风,「那就拜托你照顾一下兰少爷了。」
「应该的,你放心,」沈莫语亲自送高云离开房间,回头,跟兰风说:「我先下楼去替你熬点粥。」
隔日,朝阳还没来得及晒屁股,兰风就醒了。
记得,昨天先是喝了一碗热腾腾的粥,然后是几颗大小不一的药丸子,接着,他应该就是睡了一个好觉,因为眼睛睁开时,天就亮了,他看见趴在床上睡着了的沈莫语,把她抱上床睡,自己去泡了一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沈莫语还在睡,倦极的面容看起来竟该死的苍白。
兰风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爬上床,双手环胸的看着她睡觉。
她真的睡得很沉,太沉了,根本不象以前的沈莫语。
然后,他想起了昨天下午高云对她说的话,什么补充营养,做运动对身体才会好什么的废话,再对照此刻她倦极累极又不容易被吵醒的模样,一股莫名的不安竟隐隐浮上心头。
那一天,她带着张桦突然送喜帖过来,他对她即将嫁人而生气又惊慌,一方面却又想着,这样很好,因为可以让他决定远离她的心更为坚定,且没有后悔的余地,所以他也很蠢的表现出自己的大方,为她和别的男人的婚礼而忙得很起劲,一点都不想委屈了她。
却忘了问,她为什么这么突然急着结婚?当初到机场决定离开他时,是不是正要飞奔到那男人怀里去?他们是什么时候走得那么近?近到可以在他跟她才上了床之后没多久,就急着要嫁给张桦?
为什么?
他之前一定是气晕了,闷昏了头,才会选择对这个问题视而不见。
想着,兰风拿起电话拨给高云。
睡梦之中,高云接起了电话,听到兰风那冷寒似雪的嗓音,精气神不得不在瞬间归位。
「你最好半句谎都不要说,否则,你该知道我这人——」
「知道知道,你这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是吧?你问我答,我保证实话实说。」
「她得了什么病?」
她?高云愣了一下,这才恍然他是指沈莫语。
「她没病啊……」
「嗯?」
「只是……怀孕了而已。」高云越说越小声。
可兰风听见了,再清楚不过,他眯起眼,胸口象是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撞击了一下,只差没呕出血来。
原来,小语怀孕了……她怀了张桦的孩子,所以不得不赶快嫁给他……不,不对,他要小语之前,小语根本就是个处子啊。
「多久了?」兰风咬紧牙根,花了好大的气力才没让自己在话筒这端大吼——他不想吵醒沈莫语。
「算算……应该快八周了。」
兰风皱眉,虽然他知道怀孕周数的算法和实际怀孕的周数并不同,但如果要往前推算正确的怀孕日期,对他一个大男人来说绝对是困难的。
「所以,正确怀孕的日期大概是什么时候?」
「扣掉两周的天数,应该就差不多了。」
那就是一个半月前喽?
兰风神情一凛,「你确定你的算术跟你的医术一样好?」
如果高云说的是真的,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他的?
兰风就坐在床上,瞬也不瞬的看着沈莫语,看了好久,久到胸口上的愤怒与疼惜互相纠缠不清,直要人发狂的程度,终于,他不想再自我折磨,头一低,俯身亲吻上她的唇——大手,直接拨开她胸前的钮扣,扯开她的蕾丝胸罩,修长的指尖拨弄起那粉红蓓蕾……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他低头亲吻她,是绵绵密密的温柔。
他的男性,还在她的身体里,两个火热疲惫的身躯毫无阻隔的贴合在一块,是这天地之间最美的契合。
可……这一切根本就失了控。
沈莫语被他温柔无比的亲吻着,想起的,却是三天后她和张桦学长的婚礼。
这男人说要放她走的,不是吗?
却要了她……究竟,他是病昏了头?还是突然改变了主意?
沈莫语幽幽地看着他,那美丽的俊颜,就算看一千一万次也不会厌倦吧?他这样爱她抱她,就算一千一万次,她也不会满足吧?
痴痴缠缠的眸,象是要把他给缠绕,一辈子都不放开。
兰风低叹。
那为什么,她要这般惹他生气呢?
就因为,他说要放她走吗?
「你为什么……抱我?」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兰风睨着她,眼神里,竟散去了温柔。
「你想听什么答案?」嗓音有点冷,象是在对一般的女人。
他以为她在求些什么吗?沈莫语愣住了,没想过在他这样抱了她之后,还可以这样看着她,象是他一夜情的女人。
心抽痛着,那长年紧护住的心房竟似破了一个洞,怕是一辈子也无法弥平抚这一刻的虚空与失落了。
好强如她,怎能容许这样的对待?
沈莫语对他笑了,笑得性感而凄凉。
果真,要保有他的方式就是不要跟他在一起,不要爱上他,现在,变成这样,一切都迟了。
明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却不能坚持定见,跟他上了床,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哈,这叫自作自受。
「不过就是一时的费洛蒙作祟,男欢女爱而已,你不必给我太认真的答案,只要记住,不要把我们上床的事跟我未来的老公说就可以了。」说着,沈莫语一把推开他,抽了一条被单把自己裹住,再把衣物找齐,躲进浴室里穿衣服。
门关上时,佯装的坚强终是溃散,抖着手,沈莫语好半天才把衣服穿上身。
泪流满脸。
浴室门外,披着睡袍的兰风斜倚在挂着画作的墙面上,那一声又一声低低的啜泣,听得他心拧。
明明那么的在乎。
明明那么的爱他。
是吧?
傻女人……仰起脸,兰风的泪光在眼里闪耀,唇角却勾起一贯自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