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这样可以吗？发型师对着镜子里的夏薇问。
望向镜子里那个俏丽明亮的容颜，夏薇不觉怔愣住，这是她吗？柔顺的羽毛剪沿着她美好的脸型贴着，咖啡偏红的发色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加吹弹可破，她以为自己剪了短发会很丑，没想到竟有出乎意料之外的效果。
不喜欢吗？见夏薇久久不答话，发型师又问。
没有，谢谢你把我头发剪得这么漂亮，我很喜欢。露出一朵真心的笑，夏薇拄着柺杖起身付帐，然后搭乘电梯回到自己在十二楼的房间。
这是位在格拉斯哥威廉街上的一家旅馆，夏薇离开特洛萨克堡、抵达旅馆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六楼的美容部剪去自己留了多年的长发，并发狠地将乌黑的发色染成暗红，再戴上她本就备而不用的有色隐形眼镜，彻彻底底将自己从中国娃娃变成谁也认不得的芭比娃娃。
是啊！她只是个娃娃，一个看不清事实真相的笨娃娃，否则怎么会轻易地去相信格雷恩，以为他真的能帮自己！？她不要再当中国娃娃，从现在开始，她夏薇和格雷恩，和苏格兰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明天她就要搭飞机到伦敦，再从伦敦搭机飞回台湾，明天，一切就结束了！
不，不是明天才结束，当她发觉事实真相，拄着柺杖、背着行李从特洛萨克坐上计程车的那一瞬间起，就代表她和格雷恩之间已经结束。
其实认真说来，没有开始，何来结束？如果有，也就只是她夏薇愚蠢地往陷阱里跳，让人耍得团团转，还自以为遇上真命天子，天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阴谋！
想到格雷恩和尼克是旧识，想到格雷恩根本可能帮着尼克为非作歹，就让她心痛不已。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又为何要一路陪着她回到苏格兰？难道他有其他目的？或者是自己冤枉他了？
不，不会的，摆在眼前的事实，想要人不相信都很难。格雷恩，你骗得我好惨！
正当夏薇想得发愣时，敲门声传来。谁？送餐点。夏薇振作起精神，单脚跳啊跳地去开门，因为方才上来前，她向柜台要了杯咖啡和一份甜点。
麻烦你了！夏薇探出头，但在看见来人时不禁愣住，除了送餐点的服务生外，还站了个脸色难看至极的男人，那是格雷恩！
你……他怎么会来这里？
我可以进来吗？不，你不能……夏薇慌忙地拒绝，她不想再和他纠缠不清，她不要管任何他和爱洛莉的事了！
ˉˉ不顾她的反对，格雷恩跟在服务生身后进门。
为什么？他沉声问，目送服务生离去，一面锁好房门。现在房里终於只剩他们两人。
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像个小偷一样，偷偷摸摸地走了？
几乎要爆发的怒气让他的脸看起来有点可怕。
我没有偷偷摸摸，我可是光明正大，当着哈维和伊伦娜的面坐上计程车的。
伊伦娜！？她和你说了些什么？果然不出所料，伊伦娜真的趁自己不在时向这小东西说了些什么。
何必说她？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才对！西西！格雷恩一把握住夏薇瘦弱的双肩，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她？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所看到的证据。
证据？我犯了什么错让你这样一声不吭就走掉？你心知肚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好会演戏，难怪自己会被他骗得晕头转向的。你应该报名参加坎城影展，一定没有人是你的对手。西西！他X口剧烈起伏着，透露出他是如何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我说！？好，我告诉你，我不但知道你和爱洛莉的事，我还知道你早就认识尼克，对不对？夏薇指控道。
格雷恩的蓝眸顿时蒙上一层阴影，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谁告诉你的？伊伦娜？和她无关，是你自己不老实。西西，这是你离开我的原因吗？
我已经上过你一次当，不会笨到再上你的当，我问你，你带我来苏格兰究竟有什么目的？说要到苏格兰的人是你，把我打昏、抢我车子的人也是你，你怎么会问我？可是你早就知道我到苏格兰的目的，为什么还要带我来？或者……她不愿这么想，但事情却似乎很明显，你也是尼克的帮凶之一？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他面无表情，声音中却透着一丝痛苦。
如果你是我，你会相信吗？夏薇咬着唇，拼命阻止自己快要掉下的眼泪。
难道我们在一起时，你一点都感觉不出我的感情？我……夏薇语塞，的确，他一直都是那么温柔、那么热情地教她、爱她，她相信他对自己是有感情的，但是爱洛莉呢？伊伦娜呢？他对她们是不是也如此？
也许我一开始就应该告诉你所有事情的真相，不要瞒着你才对，我现在说还来得及吗？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他目光炯炯地凝视着她，将她的犹豫和美丽尽收眼底。
逃避着他那像会灼人的眼神，夏薇紧张地往床上一坐，好掩饰自己不停发抖的手，其实她真的很好奇，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格雷恩上前两步，在夏薇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我之所以会认识尼克是因为爱洛莉。听到这话，她猛地抬起头，爱洛莉？为什么？伊伦娜一定告诉过你，我所认识的女人几乎都是服装设计师和模特儿吧？夏薇睁大眼瞪他，那模样活像只喝了一大桶醋的小母老虎。
ˉˉ格雷恩见状不由得笑了起来，低声说：你生气的样子有多美，你知道吗？连想都不想，夏薇拿起身后的枕头朝他丢去，格雷恩不痛不痒地任由枕头打中自己的脸再落到地上。
ˉˉ不要脸，一个萝卜好几个坑，一只兔子好几个窝，自以为风流潇洒，哼！别生气，听我说，那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不只经营酒厂，还有做其他投资，像服装业就是我另一项投资。你是说你是个成衣商？可以这么说，我和几个朋友共同经营，甚至代理好几个品牌的衣服，为了生意上的需要，自然得常常和这些人接触，而爱洛莉和尼克便是这样认识的。你找尼克帮你设计衣服吗？没错，爱洛莉本来是我的秘书，但因为她志在服装设计，所以我就经由朋友把她介绍给尼克当助理，因而认识尼克。爱洛莉竟然是格雷恩的秘书？
想到爱洛莉曾经和眼前的男人一同共事，夏薇心中就很不是滋味，她嘟起小嘴，满脸嫉妒地问道：你怎么舍得放她走？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格雷恩脸一沉，轻轻摇头，我不得不放她走，因为她的心根本不在我身上！为什么？
她爱的人是尼克，而不是我。可是伊伦娜说你和她是……那是在她还没有认识尼克前，认真说来，尼克会有今天，第一个应该感谢的人就是爱洛莉，没有爱洛莉帮他穿针引线，帮他介绍厂商赞助者，只怕到现在他都还是个没没无闻的小设计师。你是说爱洛莉本来是你的秘书，却因为认识尼克而离开你……格雷恩默默点头。
ˉˉ夏薇顿时脸色一片苍白，这算什么？移情别恋？心有所属？或者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藉着在我这儿工作之便帮尼克广结善缘，争取到不少工作机会，甚至私底下签发合约书让尼克成为我的专属设计师。不可否认，尼克的确是个人才，以尼克现在的成就来说，爱洛莉可以说是慧眼识英雄，而她自己也跟着平步青云，不再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你爱她吗？说没爱过是骗人的，因为她是如此地纯真、善良，教人无法责备她的背叛！也许她和尼克在一起才是最幸福的，因为我和她兴趣不同、个性不同、生活方式也不同。和我在一起，她似乎永远只是个不多话的美丽秘书；但她和尼克在一起时，我却看到她整个人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光彩。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自己不适合她，就算两人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不如放她单飞，让她去寻找幸福。那你和尼克之间呢？你们是朋友还是情敌？我和尼克是朋友，也是事业上的工作夥伴，直到现在他都还为我的公司设计衣服，而那些衣服永远是卖得最好的。你不恨他抢走爱洛莉？
男人有男人的看法，何苦为了一个女人耽误前途与商业利益？况且，感情的事原本就不能勉强，我知道什么样的女人适合我，值得我花一辈子的时间与她相随相守。既然这样，爱洛莉为什么要我拿画册和磁片给你呢？如果她还爱着尼克的话，更没有理由这样做。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尼克出了什么问题，让爱洛莉不得不出此下策。但真正的原因为何，恐怕没见到爱洛莉前是不会知道的，西西，你愿意告诉我你和爱洛莉是怎么认识的吗？夏薇抱住枕头，将下巴抵在柔软的枕头上，我在中国餐馆打工，爱洛莉去吃饭时正好撞见有客人吃我豆腐，於是拿着汤朝那个客人的腿一浇，然后你大概就知道后来的情形啦！拿汤浇人家的腿！？这种事恐怕只有西西才做得出来吧？格雷恩不相信地瞅着她，眼中写满不相信。
夏薇见状，知道栽赃不成，於是一脸心虚地承认。好吧！是我拿汤浇在人家腿上，爱洛莉见义勇为，替我向老板争取权益，后来争取不到，就乾脆带着我去找尼克，让我替他们跑跑腿、打打杂，赚点生活费。她怎么会找你帮忙而不找别人？是我自己说要帮她的。果然！依爱洛莉的个性，不太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初识不久的朋友，但反过来想，如果磁片中记载的事都是真的，那么放眼整个服装界，除了毫无利益关系的夏薇，她还有谁能相信、能求助？任谁都不相信尼克会是这样一个人吧！
为什么你会想帮她？於是夏薇将自己如何偷看到尼克强迫爱洛莉吸毒，如何偷用她设计图的经过全说出来，听得格雷恩冒出一身冷汗，老天，这小妮子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难怪尼克要除之而后快，甚至不惜派人追杀到爱丁堡来。
ˉˉ想到她将自己陷在什么样的险境中，格雷恩就不由得心惊胆战，他走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中，不许你再这么任性地胡乱跑，也不许你动不动就离开我。夏薇心漏跳一拍，故作不解。为什么？你是我最锺爱的中国娃娃啊！
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更不愿意失去你。可是你喜欢的不是黑发、褐眼的大美人吗？人家现在只是个红头发绿眼珠的妖怪！格雷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她会去把一头长发剪掉，还戴上绿色镜片，原来是想彻底抹去自己中国娃娃的形象。但她不知道，不论外貌怎么改变，她就是她，在他心中，她是永远不变的中国娃娃。
无所谓，山顶洞人配上红发女妖，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我们都说红头发的女人最热情，我从来没和红发女巫在一起度过，不知那是不是真的？想起两人第一次亲热时，她喊他山顶洞人的情景，夏薇的脸倏地染上一片红云，然后鬼叫着逃离格雷恩的掌握。
ˉˉ但格雷恩比她更快，没三两下便将她压在自己身下，牢牢固定住。来不及了！我想品尝红发女巫的滋味已经很久了，如今说什么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我不要，你是大色鬼，专门欺负女人……我不欺负女人，我只欺负一个有着红发绿眼、脚上还打石膏的小妖怪。救命啊！救……她一句话没说完，就让格雷恩给吻住。他火辣辣地吸吮她美好甜蜜的樱唇，将满腔着急化为热得教人窒息的吻。
翌日，格雷恩为了弥补自己对夏薇所做的欺骗，於是开车载着她到苏格兰高地绕了一圈，同时为她解说苏格兰的历史与人文、地理特色。
那里就是斯开岛。一手搂住夏薇的腰，他用另一手指向波澜壮阔的海天丽景。
为什么叫做斯开岛？记得我们苏格兰裙的花样是什么吗？他不答反问。
不都是线条交错的格子吗？没错，再想一想，什么样的图形？图形？好像是六角形，对不对？他笑笑，又指向那贯穿峭壁的一道清溪，你看看那峭壁是什么样子？ˉˉ夏薇努力观察，终於看出那峭壁竟然是六角形的，於是恍然大悟道：因为它的形状很像苏格兰裙，所以就叫它斯开？嗯，你说得没错，斯开岛正是以险峻的海岸崎岖地形着称，不过现在是牛羊的产地，看到那建在峭壁上的城堡吗？那就是唐维根堡，现在麦唐诺家族还有人住在里面。
你不也是住在家族城堡中吗？而且还继承了爵位？我可是付出庞大的税金和遗产税才能住在里面的。很多继承人因为负担不起遗产税，只好忍痛捐出祖先财产，交给政府来管理。如果不是靠着酒厂和成衣厂的营运收入来支付税款，只怕我也要捐出城堡，孤独地住到公寓中，没有人替我洗衣烧饭，也没有人会叫我起床，而你……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你还有多得数不清的女人等着排队替你服务，为你分忧解劳兼暖床。ˉˉ听听那酸味，简直快呛死人啦！格雷恩忍不住爆出一阵大笑。
ˉˉ他这嚣张模样让夏薇瞪起眼睛，一副又想顶他重要部位的表情。
他聪明地往后退，头摇手也摇，一脸坏坏地说：不成，那地方可是你下半辈子幸福的泉源，更是我们孩子能否诞生的重要依据，万一踢坏就糟了！闻言，夏薇气得脸比头发还红，直想找什么东西丢他，岂料一转身，却愕然看见有几个男人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盯着他们。格雷恩，你看……格雷恩也看到那几个人，一种不好的预感窜过心底，他低声说道：西西，一切有我挡着，你只管记得往前跑，跑到我们车子里把车开走去报警，知道吗？不，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不管，他们人那么多，你根本打不过他们，如果他们带了刀子或是手枪之类的武器，那你不就会……傻瓜，如果他们是强盗，那么我大不了给他们钱；如果他们是尼克派来的人也无所谓，因为我对尼克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现在我只担心你，如果他们是冲着你来，我……他言语中流露着浓浓的关心与爱意，这让夏薇大受感动，更是说什么也不肯走了！再说，她还拄着柺杖，就算用跳的也没办法走多快，还不是三两下就被追上？所以还不如留下来陪他。
我不要离开你，你看我脚受了伤，想跑也跑不掉。而且他们的目标如果真是我，也不会轻易放我离开对不对？西西，我爱你，我不要你受到任何伤害，乖，听话，快点离开这儿，趁他们没有过来之前快走！不要，我不要丢下你一个！你们两个谁都不许走！转眼间，那几个人走上前，其中一个头发微秃的胖大个儿大喊，并示意其他人把格雷恩和夏薇围住。
你们要什么？夏薇气愤地问。
要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把东西交出来，我们不会为难你的。胖子边抽菸边说。
东西早就交给警察，要的话就去找警察要。格雷恩沉下脸冷冷地说。
少骗人，我们一直都派人监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东西绝对还在你们身上，快交出来，老子没那么多时间和你闲扯。格雷恩一愣，没想到他们竟然派人监视他与夏薇？看来自己似乎低估了尼克对这件事的重视。
我没骗你，我第一天回到爱丁堡时，就在旅馆中经由电脑把资料传送出去，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去查查看。格雷恩，你怎么会……夏薇惊讶地张大嘴，他是何时从自己手中取走磁片传输出去的？怎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但她的话来不及说完，那群人已经对着格雷恩挥出第一拳，瞬间现场乱成一团，只见一群男人联手攻击一个手无寸铁的男人。格雷恩虽奋力抵抗，撂倒一两个人，但对方终究人多势众，不多时，格雷恩就居於下风，处於挨打地位。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夏薇慌张地只想阻止他们打格雷恩，他只有一个人，再这样打下去，他就算没送命也会重伤的。
把东西拿出来，我就放过这小子。胖子阴沉地说。
东西不在我手上！是吗？他略略使了个眼色，格雷恩立即被人打倒在地，其中一个还用脚踩在格雷恩背上。
格雷恩！夏薇忙丢下柺杖想扑过去，却被那名胖子拦住。
小美人，别急着走，我有话跟你说哪！别为难他，东西是我拿的，和他没有关系。我知道东西是你拿的，只要乖乖拿出来就好，他也不会白白遭受皮肉之痛。我……我没有带在身上。别想骗我！上次在爱丁堡你也是这样说，却害得汤姆被条子抓走，说！东西到底在哪里？在城堡里，我一直都放在城堡里。夏薇一面思索着如何摆脱这群人，一面又担心着格雷恩的伤势，看他被打得遍体鳞伤，她实在心疼极了！
好，既然如此我和你一起去拿，等拿到东西，我自然会放了这小子；如果你骗我，那他就没命了！上车！可不可以带着格雷恩一起去？反正你们人这么多，他又被你们打得动弹不得，跑也跑不掉……胖子深深注视着躺在地上痛苦喘气的格雷恩，心想，有这么多人看着，还怕她不拿出来吗？
好，你们两个分开坐，你走前面、他走后面，如果你有什么小动作，他可就得多受一分皮肉之痛，别想鬼点子啊！於是一群人分乘两部车，从北往南，由高地到低地，车速都没有稍稍减慢，途经一些热闹的城镇时，夏薇虽然曾想呼救，但想到坐在后面车辆的格雷恩时，又立刻打消念头。他拼了命地保护自己，自己又怎能弃他不顾呢？
怀着不安与紧张的心情，他们回到特洛萨克，不等夏薇下车，那胖子就拖着她大剌剌地进入城堡。
东西在哪里？书……书房里。她记得自己临走前是把东西放在书房里的。
走！你走前面！夏薇扶着墙壁，一步步穿越走廊，一颗心几乎要从X口跳出来，天啊！谁来救他们啊！
ˉˉ然而，上帝好像听到她的祈祷，正当他们要接近书房时，倏地，有条窈窕的人影站在前方。
我已经报了警，几分钟后警察就会来到，要命的就赶快逃。这是个女子的声音。
伊伦娜！夏薇激动地看着站在前方的伊伦娜，她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知道自己和格雷恩遇到危险？
你……胖子显然有些惊讶竟然会出现这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听见没？外面是警笛的声音。伊伦娜镇定地说。
夏薇仔细一听，果然有微弱的警笛声由远而近传来，随着距离的接近，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楚。
杰克，条子来了！有个在车上等候的人慌忙的跑进来。
该死！这个叫杰克的胖子咒骂一声。走！那个男人呢？不管他了，先走再说！一群人就在警察赶到的几秒钟前落荒而逃，留下满脸惊愕的夏薇，她呆视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切，他们就这么走了？
你还站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过来帮我抬格雷恩？伊伦娜开口提醒发愣的夏薇。
夏薇猛地醒过来，忘却自己早已隐隐作痛的脚，连忙一拐一拐地步上前，帮忙将被丢在城堡大门口的格雷恩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