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节 快马许克祥,奇术顾顺章
就在陈果夫说得口沫横飞的时候,门外跑进来一个黑衣人,向戴笠敬个标准的军礼道:“组长,宋部长的手令。(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戴笠展开看完后,默不作声地递给了陈立夫,陈果夫取出条雪白的手帕擦擦额上的汗道:“总算来了,再这么拖延时间,我也快成了小白兔了。立夫,宋部长说什么?”
陈立夫略带点兴奋地念道:“此多事之秋,彼合作之党,实不宜张扬其事,还是活埋了吧。”陈果夫怪笑一声,便指挥黑衣人上来捉人。
场面正在混乱不堪,远处传来一阵嗡嗡之声,由远而近,震耳欲聋。薛鹏是听过这种声音的,死死抱住晃动得如风中残烛一般的树干对云炎道:“看来是许克祥来了。”
一会工夫,许克祥的马队就来到了院门前,随着整齐的口令下马包围缴枪。那些黑衣人个个怒目而视,但是戴笠没下命令,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陈果夫对着笑吟吟进门的许克祥道:“许兄,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
许克祥笑嘻嘻地挥挥马鞭道:“哈,这么巧,我也在执行公务。有人举报说你们在这里打架斗殴,我的骑兵团身负维持全城治安之责,特地赶过来看看。”
陈果夫:“这些乱党在非法集会,妄图危害长沙安全,我们这么做也只不过是帮许兄你分忧。。。。。。”
许克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非法集会这种事归属城管,我们管不着,所以也不要说是帮我的忙。至于乱党么,嘿嘿,唐长官有令,国民党和都是我们的友好党派,谁都不能惹,也没听说过谁是乱党。”
陈果夫气结道:“今天的凶杀案你总听过吧,现在证据确凿,人就是杀的,我们只不过是路见不平,仗义出手而已。。。。。。。”
许克祥漫不经心地道:“刑杀之事归属警察局,也轮不到我来管,至于说证据嘛,”他轻蔑地看了一眼瑟缩于一旁的米老师道:“这种证据,我马上可以给你找出一千多个,哼。”
陈果夫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许团长,以你我的交情,不至于会如此不给面子吧?”
许克祥一下子涨红了脸,本来还算英俊的面容变得分外狰狞,他暴跳如雷地道:“面子?你现在跟我说面子?前几天你不是把我整张脸都踩到地上去了吗?妈的,老子从来没有在女人面前丢过面子,现在搞得我什么面子都没了,还来跟我讲给面子,面子,我呸!”
陈果夫也一下子铁青了脸,他弟弟见势头不对,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连拽带架地把他带走了。等到许克祥的部下把黑衣人全部礼送出门,董必武才上前感激地道:“今天的事多谢许团长援手,不然我们可能真会有点麻烦。”
许克祥豪气地挥手道:“不算什么,不过你们以后也要小心点,这次是幸亏你们有人报信我才能赶过来,下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董必武正在疑惑时,从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头戴一顶大礼帽,几乎将整个脸都遮住了。董必武笑道:“哦,原来是顺章啊,我刚才没看到你,还以为你被特务先带走了呢。”
那人笑道:“哈,他们确实是想抓我来着,不过我略施了一点催眠术,就这么走出来了。”
许克祥扬扬马鞭道:“你们这位顾同志真是很有本事的人,我的军营戒备那么森严,他说进来就进来,连哨兵都没能现他。”
顾顺章谦逊道:“这些都是当年跑江湖的时候学到的一点皮毛之技,算不得什么,倒是许团长的骑兵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真不愧是一支精兵。”
抢前一步道:“许团长,今天那些国民党右翼分子一定恨你入骨,不知道许团长可愿意成为我党的朋友?”
许克祥愣了一下道:“哈哈,这个我还没想过,不过平时听你们人几次演讲,好象还有点道理,恩,等以后再说吧。”
薛鹏回到住处,看见小杜正在兴高采烈地试着他的新衣,阿多围着他不停的冷嘲热讽,而金岳霖则抱臂站在一旁笑看他们两个打闹。
薛鹏萎顿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得到了几分舒展,笑道:“这就是我们订做的礼服么?怎么和平时见到的不太一样呢?”
阿多一看见薛鹏回来就哭丧着脸道:“老板,你非在夏明翰家做,你看看做成什么样了,西装不象西装,燕尾不象燕尾,难看死了。”
金岳霖笑呵呵地道:“阿芒多,你落伍了,现在最流行的礼服就是这个中山装。”
“中山装?”薛鹏奇道:“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哦,这个是已故的孙中山先生提倡的,他说西装式样烦琐,而中式长衫又老气横秋,所以让人以南洋的企领文装为基样设计出这种中山装。这次广州政府的人过来,就把这种中山装的缝制方法带到了长沙,听说许多裁缝还是孙先生的小姨子亲手教会的。现在长沙城里最流行的礼服就是这个中山装了。”
薛鹏歪着头想象着宋美龄教人缝纫的场景,不禁哈哈一笑。他本是个随意的人,也就不再多问了。
虽然阿多满心的不情愿,可是为了能参加那久违的舞会,他还是扭扭捏捏地穿上了中山装,又在镜子前面搔弄姿了半天,才满意地道:“恩,虽然衣服怪了点,人还是那么的帅。”
傍晚的松桂园,嫣红翠绿,彩带飘扬,悠扬的小提琴曲在柔和的灯光弥洒开去,将不远处浏城桥下孤婴寡母的哭声远远荡开,不能得入上流人士耳中,于是这和谐的夜晚越加显得和谐了。
刚走到门口,薛鹏就看见唐生明愤愤地撞了出来,笑道:“怎么了?到了门口怎么又出来了?”
唐生明恨恨道:“还不是因为那陈家兄弟,他们说是亲共分子,不让他进去,我们又不可能丢下他一个人,只好都出来了。”
微微剔眉道:“陈立夫,陈果夫,哼,我将来要是生个儿子就叫林立果。”
郑蕴侠拍着他的肩道:“好了小林,别说孩子话了,早就叫你跟我一起学三民主义,你非要去听什么小组的课,现在知道痛苦了吧?”
冷哼一声道:“你们那边人太多了,我要是去了,何时才能有出头之日,而且比较起来,我还是对比较感兴趣一点。”
郑蕴侠笑道:“别傻了,什么这个主义,那个思想的,其实全都是一回事。我们的三民主义教官就是这样跟我们说的:当今中国,读过书明事理的人,大多已经在北洋政府里面做官了,所以我们要想革命,就一定要用一些蠢一点的人。而对这些蠢一点的人呢,我们就一定不能告诉他们实话,你总不能跟他们说,我们革命都是说说而已,真实目的就是为了钱和女人吧?因此我们一定要用各种主义和思想来麻醉他们,让他们为我所用,所以三民主义或其他什么主义其实和阿弥陀佛是差不多的,区别只在于谁能弄到更多的钱和女人。”
唐生明皱着眉头道:“这是哪个教官说的?简直可以拉出去枪毙了嘛。”
郑蕴侠道:“别管是谁说的,反正他说的就是实话。”
看了看薛鹏道:“我们走吧,别在这里给人看笑话了。”便拖着郑蕴侠而去,唐生明向薛鹏告了个罪,也一路追出去了。
薛鹏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领先向庭内走去。
一进大门,薛鹏几乎就被晃花了眼睛,顶上是亮如白昼玲珑剔透的水晶灯,脚下是光可鉴人坚实细密的大理石,旁边是干劲十足热火朝天的吹鼓手,中间是裙裾飞扬轻舞曼妙的花蝴蝶,转来转去的让薛鹏有点应接不暇了。
陈果夫看见薛鹏目瞪口呆的样子,有点得意地道:“今天全长沙城的名媛淑女差不多都来了,怎么样,很壮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