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入伊莎贝耳里——

“进来。”她不耐烦地开口。

进房的是伊莎贝由法国带来的贴身女仆蒂亚。

“夫人,大人回来了!”蒂亚神情有些惊惶。

伊莎贝脸色微微一变,而后镇定地嘱咐:“告诉大人,就说我身体不适,正在休息,不希望有人打扰!”

“是,夫人。”蒂亚匆匆离去。

“你先到露台外躲一躲吧。”伊莎贝对床上的男人开口。

瑞夫十分的年轻,是她在宴会上认识的,他同时是她另一名秘密情人毕索托大人的贴身武士。

瑞夫立即听话地迅速着衣,躲入露台的树丛间等待。

不一会儿工夫,伊凡来到寝室门口。

“大人,夫人身体不适,不希望有人打扰。”蒂亚战战兢兢地开口,眼神透着点惊慌,公爵凌厉的眸光如同两把火炬,像是可以烧穿她的谎言。

伊凡挑起眉,而后嘲弄地开口:“连她的丈夫也不可以进房?”

事实上,伊莎贝的所作所为全逃不过他的眼,他只是懒得去理睬这桩一开始就充满无奈且可笑的欢饮。

他根本不在乎她睡过多少男人!

他在乎的,另有其人!这也是他今天回来的主要原因!

毫无预警的,他推开蒂亚,推门而入。

“早啊,大人,一个月不见,你的气色还是这么好。”伊莎贝坐在床榻,讥讽地开口。

“如果你是在指责我未善尽丈夫的责任,那么你大可不必。”他顿了下,瞥了眼她身边的另一个凹陷的羽毛枕,“我相信我不在期间,你应该不致无聊才是!”俊颜勾起嘲谚的笑。

他太清楚伊莎贝这一类女人,她们永远不会是忠贞的好妻子。

“你是什么意思?”伊莎贝拧眉质问。

“还需要我多说吗?你我心知肚明。”黑眸炯炯的迸射出不屑的光芒。

“我一点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镇定地回道,决定装蒜到底。

忽然,伊凡弯下身,当他再度起身时,手中读了一样东西。

“那么,你可以告诉我,这件男人的内裤是谁的吗?”他的俊颜泛起狡猾的恶意微笑。

“也许是你的,大人。”她脸色惨白。

伊凡双眸一眯,冷峻地开口!“住口,你别再狡辩!”他丢下裤子,双眸射出凶恶的烈焰。

伊莎贝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所震慑,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今天之所以回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不想再忍受你背着我乱来的事实,我要和你离婚!”伊凡冷然地道。

半晌,伊莎贝如梦初醒,反击道,“你不能,因为陛下一定不会答应。”在西班牙,离婚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更何况他们是陛下所赐婚。

“要试试看吗?倘若陛下知道你是一个如此矢德败行的妻子,也许他会改变心意。”他沉声威胁。

伊莎贝瞪视着他,忽然脱口道,“我恨你!”

“你凭什么?”他讽刺地反问:“是凭你的贞洁处子之身,还是平上这件男人的内裤呢?我亲爱的妻子。”

蓦地,伊莎贝尖叫了起来——

“你走……走……”

“你放心,我对此处一点也不眷恋。”语毕,他转身走出寝室。

许久之后,伊莎贝沉淀了心底的恨意,开口唤道:“亲爱的,你可以进来了。”

瑞夫由露台上走进房间。

“你爱我吗?亲爱的。”伊莎贝露出魅惑的笑。

瑞夫爱慕地望着她精致而优雅的脸蛋,缓缓地道:“我当然爱你,夫人。”年轻的他从没用友过如她这般美丽,床上技巧又如此高明的女人。

伊莎贝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她的身体一向可以轻易地操控男人,进而达到她所想要的一切……只除了她的丈夫——伊凡?阿方索公爵!

“那么,你可愿意为我做一件事?”她问,并挨近他。

“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也愿意。”瑞夫天真的回答,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正陷入毒蜘蛛所不下的网。

“那么,附耳过来让我告诉你!”

瑞夫依言而行——

然后他拧起眉,犹豫地望着伊莎贝,“你真的确定这么做没问题?”

“当然,亲爱的,一切有我,你放心!”蓝色的眼眸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诡谲。

瑞夫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伊莎贝露出满意的笑,将床单下赤裸的身躯压向瑞夫精壮的身躯。

*********

“你想带我到哪里?”玫瑰疑惑地望着伊凡。

今晚他不但破例地要她穿上衣裳,还是件美得不可思议的紫缎晚宴服。

伊凡的视线由她若隐若现的乳沟拉回,锁住她明艳的小脸,“我要带你参加陆爵士的晚宴。”身穿紫缎晚礼服的玫瑰比平日更加美艳,方型的低领被托出她雪白挺耸的酥胸,而腰间束着浅紫的宽缎带更显得她柳腰纤盈,平日披散的长发高高地纳成一束,更强调出她那张完美轮廓的脸蛋。

他发觉自己似乎永远看不腻她。

“你不怕我乘机逃走?”她挑眉道,却掩不住地露出一抹欣喜的浅笑。

如果不为孩子,她愿意不计名分地追随他一辈子,心甘情愿地当一名永远的情妇,勇敢地接受旁人的轻蔑与唾骂,但为了孩子,她不能率性而为。

伊凡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有我在,你插翅难飞,甜心!”

事实上,早在十天之前他向国王诉请离婚被驳回之后,他就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她,尽管十天一切安好,但他却不敢掉以轻心,连出门也要带着她在身边,不让她离开视线一步。

马车穿过太阳门广场的拱形城门之后转往马德里郊外,在一阵颠簸的碎石坡道后,陆迪尔子爵的哥德式城堡就出现在眼前。

比起特洛蒙卡宮,陆子爵的古堡显得灰暗许多。但今夜宾客繁多,马车络绎不绝,明亮的灯火让一切显得朝气蓬勃,驱散阴沉的感觉。玫瑰随着伊凡走入宴会大厅。

当两人出现的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过来。

每一个人都被伊凡身边的玫瑰吓了一跳,毕竟她在不久前还曾是布尔伯爵的未婚妻,如今很显然地是阿方索公爵的情妇。

所有的谜团在这一刻有了新的大难,仕女们不断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玫瑰掉头对伊凡开口道:“公开我们的关系,对你似乎没有什么好处。”

“我一点也不在乎他们怎么想。”他停了下,抬起她的脸,灼灼黑眸锁住她的,“况且,有没有好处只有我心里最明白,你以为呢?甜心。”他暗喻地表示。

玫瑰脸上一红,别过头,避开那一双令她无措的黑眸,“如果你指的是将一个柔弱女子禁锢在你的钳制下的话,我想我明白了。”她犀利地反击道。

伊凡轻笑出声,“柔弱?小野猫,你一一点也不柔弱。”他一直被她那双略带任性的反抗眼神所深深吸引,他无法否认这一点。

这时,宴会的主人热诚地迎了过来,他曾见过玫瑰一次。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过来了,迪少。”伊凡略略嘲讽地开口。

“大人,毕竟您今天带来的女伴着实令在座嘉宾们都大吃一惊呐!”陆迪尔微一笑,紧接着又说道:“不过,就我个人认为,大人的女伴是今晚宴会中最美的一位。”

伊凡瞥他一眼,“别以为阿谀的赞美会让我在今晚的牌局上饶过你。”

“不,大人,我的赞美绝对出资真诚。”陆迪尔的眼光迅速溜过明艳动人的玫瑰,并衷心羡慕阿方索公爵的好运。

不多久,所有的宾客都坐在长桌前想用晚宴的丰盛晚餐,伊凡与玫瑰分别坐在陆爵士左右两侧。

今天是陆爵士的生日晚宴,他特别青睐吟游诗人助兴。

在竖琴的伴奏下,诗人缓缓地吟咏道——

在蓝色的月光下,我注视着你,吾爱

你是如此地美丽

我的心随着你徜徉在幽幽月色

当黎明来临时刻,我拥抱着你,吾爱

你依然令我心折

我的心却随着你的离去而凋零

吾爱,无论你是否跟随着我

我想知道的是

你的心是否永远只属于我

使人略带哀伤的曲调与诗文深深触痛玫瑰的心,她抬起眼想着令她心痛的来源,却坠入一汪黑沉的深潭,像是掉进古老的魔咒。

隔着长桌与一室的喧闹,两人的眸光紧锁住彼此。

在这毫无防备的一刻,激烈的感情随着两人的视线传递着。

“听说你们吉普赛人有一种舞很特别,不知道你是否愿为所有人表演一曲?”陆迪尔开口问道。

这一句话打破伊凡与玫瑰间的魔咒,伊凡首先开口道:“我不同意!”他不喜欢她在众人面前跳那种挑逗而粗俗的舞。

玫瑰见他眼中突转轻蔑,于是站了起来,“我倒不认为有何不妥!”语毕,她以挑战的眼神匆匆瞥过伊凡紧绷的俊颜,然后走向大厅中的舞池。

吟游诗人所带来的乐师中不乏熟悉佛朗明哥舞的旋律之人,于是激昂而热烈的琴音随着玫瑰撩起裙摆时响起——

所有的王公贵族们都蜂拥上前,在玫瑰四周围了个圆圈,伊凡绷着脸,亦在人群之间。

他不再阻止,因为他明白那只会更刺激她做出跟放荡的举动来侮辱他。

玫瑰一手拉高裙摆,一手微曲地高举,随着抑扬顿挫的琴音而顿踩扭身。

她狂放而热情的性格充分融入舞蹈中,成为一种独特而吸引人的风采。

连伊凡也渐渐陷入其中,忆起他们头一次见面的情景——

这一刻,她和当时一样充分散发着她无远弗届的魅力,忽然之间,他为她而感到骄傲,从来没有任何女人激起他这番感受。

玫瑰在一个扭身回转的同时,突然瞥见二楼的拱形走廊钱站了个陌生的年轻男人,男人手中握着一把镶着珠宝的手枪注视着人群。

下一瞬,男人似乎发现他的目标,枪口缓缓朝下。

玫瑰循着他的视线落在人群……然后她看见了伊凡!

而他正望着她!

直觉告诉她,伊凡有了危险!枪声在顷刻间响起——

在电光石火的一刻,玫瑰来到伊凡身前,用尽全身的力量将他推开,救了他一命,而无情的子弹却穿过她的肩胛骨,令她当场血流如注。

“玫瑰……”伊凡狂吼,并即使扶住她倒向一旁的身躯。

所有的人全吓得四处逃窜。

凶手见暗杀未成,决定先行逃逸。

“你们快给我追,追不到就不要回来见我!”伊凡对隐身在人群间的武士开口。

霎时,只见三名高大的男人的迅速追出大厅。

玫瑰见他无恙,于是向痛楚与冰冷屈服,缓缓地合上双眼。

“看着我……不准闭上眼!”伊凡发出心惊的狂喊。

只是,无论他如何叫喊,玫瑰始终未再醒过来。

“不——”

下一刻,伊凡抱起她,往大门外冲了出去。

*********

恍惚间,玫瑰来到一处光源之地。

蓦地,一道声音响起:“还记得我吗?婉儿。”

三道声音异地穿过玫瑰的脑海,直达她灵魂深处,霎时,她记起遥远前的一切。

“很好,我知道你想起了过往,想起了你的前世。”

“我是不是死了?”声音中并无恐惧。

“是的,这是我们当初的约定,你必须为他而死方能了结一段因果。”

玫瑰深深叹息。

“你不必喟叹,尘世间的一切本就如此,你该庆幸自己不必再受轮回之苦,这是我们一致的决定。”

“我可以再看看他吗?”

半晌——

“可以。”

立时,光源中射出一道立影。

玫瑰看见伊凡抱着浑身是血的她坐在马车里。他的手像是濒临淹死之人抱住浮木一般,牢牢地抱住她,而那一双总是炯炯闪耀的黑眸中留下哀伤的泪水。

“耶稣基督,我伊凡?阿方索从不求人,但我请求你不要带她走!”

玫瑰听见他这么说,声音在中充满了绝望的痛苦。

蓦然间,她的眼底蓄起浅浅的泪水。

“如果我愿意重受轮回之苦,是不是可以让我回道他的身边。”

“这样做并没有意义,尘世间百年不过一瞬,何必为了他而永受轮回之苦了”

“因为我爱他!”她泪流满面。隔了一会儿,声音再度响起:

“如果他不爱你呢?”

“我会永远默默地爱着他。”她无怨无悔地道。

“凡尘诸多磨难,一切就靠你自己开创。”

不一会儿,玫瑰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

“恭喜大人,玫瑰小姐总算保住了性命。”医师脸上出现喜色。

伊凡立时冲到床沿。

尽管她仍苍白得像鬼,但总算气息平稳。

“还有一件事要恭喜大人!”

“什么事?”伊凡回眸。

“小姐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孩子平安无恙。”

她居然已经有孩子?!伊凡心头一震。

依日子推算,是他的孩子,他知道。

“明天我再过来为她换药。”医师收拾药箱。

“她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不一定,最快也学是两天,但是她必须好好休养。”

送走医师之后,伊凡陷入了沉思,尽管疲累,他仍坐在床畔的丝绒椅上,守着玫瑰。到了第三天早上,玫瑰总算睁开双眼。

她看见了玛琳!

“啊!小姐,你总是醒了!”玛琳欢喜地走向她。

“你……你怎么来了?”

“是大人要我过来照顾小姐,毕竟小姐已经有了大人的骨肉。”玛琳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玫瑰心头一惊,立时要起身,却牵动伤口而急喘了几下。

“小姐,你别动,乖乖地躺着休养。”玛琳扶她重新躺下。

“伊凡……伊凡知道我有孩子?”

“当然,难道大人不该知道吗?”玛琳好气地问道。

玫瑰悄然无语。

“小姐,你放心,大人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玫瑰苦涩地摇摇头,“他能给孩子一个正式的名分吗?”

玛琳沉默了会儿,说:“大人定会有解决的办法。”如今只能这么安慰。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玫瑰的身体渐渐地复元,可是她的心没有。

伊凡在这段期间连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她,他一定非常恨她吧!

和她在一起,无疑的是一件丑闻,贵族出身的他又怎会接受她为他所生的孩子呢?她痛苦地体会到这一点!

于是,她决定不要成为他的负担,选择离开。

这一日清早,玫瑰拉着玛琳去逛市集,趁着玛琳选购肉品的时候,她悄悄地溜走。

永远的溜走,她想!

*********

一个月后巴塞隆纳

玫瑰坐在窗边,怔怔地望着地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已经成为她近来唯一的习惯,除了睡觉,她几乎整天坐在这里。

莎妲望着女儿,心中十分地难过。

虽然她从未提及在马德里的一切,但可以由她脸上的神情明白她内心一定有着极大的痛苦。

而近来,莎妲更发现了女儿日渐隆起的腹部,她知道女儿的忧伤一定与孩子的父亲有关,这令她更加忧心,毕竟孩子有朝一日会降临人世,届时,女儿能承受世俗的压力吗?

在苦苦思索之后,莎妲忽然有了解决的计策。

她走向女儿,“玫瑰,有些事不说并不代表会消失,告诉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玫瑰叹了口气,心中亦明白再无法隐瞒下去。

“我不能说,请您原谅我!”

莎妲注视着女儿,“那么你打算如何?”未婚生子在这个时代不仅是一项丑闻,更要背负许多意想不到的屈辱,日子将会十分辛苦。

“我……我不知道,但我确信我会用尽全部的爱来对待这个孩子。”她坚强地表示。

“也许,我可以提供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来解决难题。”

“什么方法?”

“你舅舅夫妇两人结婚多年,膝下无子,也许他们会愿意收养你的孩子,而你也毋需与孩子分离,仍然可以用另一个方式来爱你的孩子。”

玫瑰明白母亲的提议是个很好的解决方法,而且她也十分确定马维舅舅夫妇一定会欣然接受这个孩子。

沉默半晌之后,玫瑰回答:“我答应你会考虑这个方法。”她望着母亲,完全可以体会一个身为人母的忧虑。

*********

这一天,当母亲到酒馆帮忙舅舅的时候,玫瑰破例地走出门外。她沿着街道缓缓来到住所附近的广场,挑了张木椅坐下,看着天边火红的太阳。

这是一个美丽的傍晚,一切看来再美好不过,可是她的心却充满了寂寞与忧伤。

她想念伊凡,无时无刻地想着他,想得连呼吸都痛了起来。

她漫无目的地剥了些面包屑洒在地上让野生的鸽子觅食,双眼却始终望着远方。

一辆马车由广场前疾驰而过,却又倏然停下,马车门旋即被打开,车厢里迅速地跳下一个男人。

玫瑰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吸引住视线,然后她看见了笔直地朝她走过来的男人。

他修长健硕的豪迈身影依然如往昔般牵动她的心弦,而那一张微微黝黑的英俊脸庞却不满怒火。

天!他甚至还没来到她面前,她便已感受到呼吸为之一窒,他对她的影响竟如此大。

愣了下,她站起身,转身就跑。

“该死!”伊凡低咒一声,迅速追上去。

玫瑰回首,见他大步追来,更加惊心。

不多时,伊凡已经来到她身后,他长手一伸,捉住她手臂,将她拉近自己。

“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跑?”他气愤地开口。

玫瑰望着他不满怒气的俊颜,讷讷地回道,“你的样子好像要杀人!”

“你说对了,小野猫,我的确想亲手掐死你!”他薄怒地说道,一双炯炯黑眸在她脸上不停的梭巡——

她瘦了!一双漆黑的眸子衬得脸色更加苍白。

“走!”他拉住她大步往马车方向走去。

“不……”玫瑰使劲地挣扎,手臂不停地扭动着。

“不?”伊凡停下脚步,低头凑近她的脸。“甜心,现在你可以说好或者是我很乐意,但就是别再说不!你已经丧失那个权利!”他以醇柔的嗓音徐徐地威胁道。

“为什么来?”她直勾勾地望住他。

“原因你很清楚。”他答。

“不,我一点也不清楚。”

沉郁的黑眸望进她眼底,“因为你坏了我的孩子。”

玫瑰摇摇头,“你错了,他不是你的孩子。”

“你胆敢说不是我的孩子?”黑眸在一瞬间迸出火花,“若不是为了孩子,我早就想好好打你一顿屁股!”他咬牙道。

紧接着,他再度拉着她往前走。

“停下,停下!难道你忘了曾说过不准我怀有你的孩子?”她低喊。

伊凡猛地停下脚步,“所以你带着我的孩子另嫁他人?”他厉声道。

“我别无选择!”

“你可以告诉我!”

“但当时你来了封信,表示要我永远离开你的生活,我如何厚颜留下?”她悄然回道。

伊凡看着她,忽然由口袋里掏出一封信,“这封信是玛琳由阿维拉带来的。”他递给她。

玫瑰怔怔地看着那一句句残酷无情的字句,感觉心底的那一道伤口再度淌血。

“信不是我写的,”伊凡平静的开口。“这封信是伊莎贝写的,除了上投盖的家徽之外,其余的都是她假造的。”

“你是说……”

“是的,你上当了,小笨猪!”薄怒的语气中透着只有他才明了的崭新感情。

他们都太骄傲了,所以容易变得盲目。

“现在,你愿意跟我回去了吗?”

“我不是你的妻子。”

“那又如何?”

“我不要我的孩子活在耻辱中。”她勇敢地说道。

伊凡望着她坚毅的小脸,然后开口道:“无论你是不是我的妻子,我一定会让全西班牙的人知道,我是多么地以你与孩子为荣!”沙哑的语调中有着再也难以掩饰的感情。

玫瑰的心揪得紧紧地,久久无法言语。

“别哭,小野猫,那不像你!”他伸手抹去她颊边的泪水。

“你可爱我?”她轻轻地开口,泪水仍流个不停。

“到此刻你还敢问我这个问题?”他愠怒地说着,一双大手却更加轻柔地捧起她的脸。

玫瑰无言语。

“我当然爱你,小野猫,我怎能不爱上你?”他深情地在她唇瓣上轻轻一吻,然后再换个角度重新覆上她的唇。

他永远忘不了当他以为她几乎无法活下去的时候,那种心碎的感觉!

他从来没为谁心碎过,从来没有!只除了她!

半晌,他抬起头,粗哑地开口道:“永远别再离开!”

“往后我们该怎么办?”她绝望地注视着这个深爱的男人,明白自己未来的命运。

“幸福快乐地活下去,吾爱。”他深情地回道。

玫瑰双手环上他的腰际,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我爱你,伊凡!”

“我知道。”俊颜泛起一丝满足的淡笑,他拥着她举步朝未来前进,属于他们的未来!

一个月后,伊凡的部署逮捕企图谋杀他的武士瑞夫。

瑞夫在不久之后说出幕后主谋者是伊莎贝。

那年冬天,国王菲利普二世同意伊凡诉请离婚,并以谋杀罪将伊莎贝遣送回法国。

次年春天,玫瑰为伊凡生下一个儿子,夫妇而人在阿维拉定居。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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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的玫瑰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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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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