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被男人握着手,却又挣脱不开,一直走到了餐台前心宓垂着头羞怯地说:「谢谢你……」「谢我什么?」段琛轻佻地笑问。
「谢谢你……替我解围。」再一次试着挣开他的手,这一次男子不强握着她。她柔软无骨的小手让段琛一握在手中就舍不得放,要不是一旁「某人」的眼光已经快把他凌迟,他还真想就这么握着美女的手直到会结束,然后再送她回家。「嗨,阿隽!」他懒洋洋地跟走过来的唐司隽招手,同时咧开嘴不知死活地揶揄道:「把这么漂亮的小美人丢在雷家那个女巫身边,你不怕有人英雄美取你的地位而代之?」心宓一看到唐司隽,紧张的心情突然放松,她就像见到亲人一般自然而然地朝他的身边靠近。段琛当然注意到一点,他略显讶地挑起眉。
「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唐司隽皱眉头,脸色很冷地质问段琛。
这一类纯粹应酬的拍卖晚会,像段琛这种人根本没有出现的理由──除非他怀有鬼胎。「我有自己的目的。」段琛的眼光略斜,瞥向角落一名落单的美艳女子。心宓没注意听两人的对话,因为她看到雷凯莉已经走过来。
「晚安,Mike、段先生。」雷凯莉落落大方地和两个男人打呼,对心宓却视而不见。因为她已经认定心宓不是什么高贵的出身。
听到雷凯莉直呼自己的英文名字,唐司隽挑起眉,嘴角咧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同时打了一声招呼:「你好,Sally。」唐司隽也直呼她的英文名字,让雷凯莉欣喜若狂!段琛则是瞥了雷凯莉一眼,根本懒得理这个做作的女人。不过雷凯莉并不在乎,她的目标全放在唐司隽身上。「Mike,听这住小姐说,她就住你家每天替你煮饭、打扫?」雷凯莉仰着脸,若有所指地笑着问,当着两人的面羞辱心宓。「我以为──只有情妇才会住进单身男人的家里,替对方洗衣、煮饭。」雷凯莉继续往下说。段琛收回目光不以为地眯起眼。他了解阿隽的脾气,知道阿隽向来不喜欢女人打探他的隐私,反正他讨厌雷凯莉,如果等一下阿隽让她难看,他可不会插手。唐司隽瞥了心宓一眼,看到她苍白的脸低低垂着,乌黑的长发几乎遮住大半的小脸,她像一个隐形人一样沉默着,对于雷凯莉有意无意的羞辱,没有任何反驳的表示。「能帮我洗衣、煮饭的,除了情妇还有其他人。」唐司隽眯起眼含糊地道。雷凯莉挑起眉,睥睨地瞪了闷不吭声的心宓一眼,唐司隽毫不否认的态度让她尝到胜利的甜头。「原来唐家人喜欢把佣人带进上流社交圈。」她掩住嘴笑着说,特别强调「佣人」这两个字。唐司隽笑而不答,形同默认。
段琛突然拉住心宓的手,把她扯往会场中央的舞池──「你们继续聊,人借我一下!」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不明白,阿隽那小子干嘛理会雷家那个讨人厌的势利女人!「你要带我去哪里──」
心宓不由自主被段琛拉着走,心里却感谢他带自己远离那让她难受的地方。虽然她不会反抗,但不代表她愿意忍受,何况在他面前──在唐司隽面前那种抬不起头来的卑微感觉,让她宁愿选择离开。「你喜欢阿隽对不对?」在舞池段琛故意搂住心宓的腰,贴着她的耳边状似亲密地问。心宓呆住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让她害羞而且不安,她反射性地想回头找唐司隽,段琛却制止她──「阿隽和雷家小姐正开心地聊天,你不必找他了。」他煽风点火地道。
段琛的话果然有效,心宓呆呆地任由他把自己带进舞池中央、任由他搂着自己的腰而不自觉。「告诉我,你怎么会住在阿隽那里?」他问。
据他所知,唐司隽向来不喜欢把女人带住房子,因为他有洁癖!最多也只让女人住一夜,等一夜替宵、存之后他会毫不留情地赶人,因此和唐司隽上过床的美人都知道──别以为他带你回家就是迷上你,重要的是得到唐家男人的承诺,不过至今还没有哪个女人办到过!「我……我也不知道,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他的家里了。」当她醒来的时候,除了自己的声音和容貌不变,其他的事情全变了样。「什么意思?」段琛挑起眉。
「我真的不知道……」心宓犹豫了一下,她耽心他跟唐司隽一样不相信她的话,但基于莫名的信任──也许是因为他三番两次地把她带出困境,她对段琛有一种莫名地信任感。「之前我住在汴梁段府,是府里的奴婢,后来我被关在地牢……」心宓把自己来到唐家之前的经历说了一遍,段琛听完后沉默了很久。
「我知道……你一定也不相信我。」经过这一段时间,心宓了解她来的地方,跟过去她所熟悉的环境之间,落差之大根本超乎她的想像。越了解这个「世界」,她就越觉得一切荒唐得像一场梦,半时分,她甚到于对这陌生、不可思议的世界感到害怕。「不,我相信你。」段琛回答。
心宓猛地抬起头,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相信,她的心底已经满是感激。
「像西藏的活佛转世,就类似这一类灵魂离体另找寄主的经验,只不过你的情形有点不同──你说你的样子没变,只是醒来以后周遭的一切全都变样了?」段琛问。「嗯。」心宓点头。不过她并不明白他口中的「活佛」、「转世」是什么意思,因此她很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希望他能替自己找到答案。「那么你们──你和这个身体的原来宿主,很可能已经灵魂互换……」他了一会儿才又接下道:「奇怪的是,你们之间的时空相差了几百年,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曾经在东欧山区也有人发现一个溺水被救上岸的女孩,醒来后完全听不懂当地话,却开口说起南美一支少数民族的语言。后来才知道这个女孩来自南美一户人家,在出嫁前一晚吃饭的时候被噎死。类似的「离魂」案例,分布在全世界的似现象多不可数,但是现在他听到的不止灵魂调换,而且前后时间相差几百年──这倒是他头一次听见!段琛对这种事一直很感兴趣,事实上目前他所掌舵的集团,正在秘密发展一项特殊实验……心宓的现象跟南美州那个噎死的女孩比较相似,灵魂离体可能是受到某种冲击,并非发自灵体本身自愿。「我……我应该怎么办……」她无助地问。
「如果你愿意信任我的话,我可以替你想办法。」
「什么办法?」
「现在还不知道──喏,这是我的名片。」段琛从口袋里掏出。「如果你想找我,随时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不识字,何况上头一大堆密密麻麻的英文,她只好礼貌地把名片妥善的收进口袋里。「你们谈得很开心嘛!」段琛的话还没说完,唐司隽突然出现打断他的话,并且把心宓扯回自己身边,隔开两人让他火冒三丈的近距离。「阿隽?我还以为你和雷家小姐聊得乐不思蜀了!」段琛挑起一边眉头,悠哉地笑道。这家伙摆明了在挑拨!唐司隽根本懒得理会段琛,他拉着心宓的手就往外走──「你跟我来!」
心宓无法选择地任由他拉着走,一个晚上她像极了被人摆布的布偶,何况她始终不明白他她来这里的目的,这让心宓心里有了抗拒的勇气──「你放开我的手!」她试着想甩开他的掌握,却没料到这微小的动作竟然激怒了唐司隽──「放开你,好让你回去找段琛?」他嘲讽。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懂!你不就是靠取悦男人吃饭的?」他恶劣地攻击她。
心宓傻住了,她怔怔地望着他不相信这种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我说过了,我不是……」她脆弱地反驳。
「那又晚上我俱乐部的保镳手里接过你,如果你大大方方承认,我还会比较尊重你,毕竟妓女也是一种行业!」他冷酷地接下说:「不过既然你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就别怪我瞧不起你!」心宓瞪着前方的花丛,眼底蒙上一层雾蒙蒙的水光……
她无法替自己辩也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解,连才刚认识的陌生人都愿意相信她,然而他执意误解她,这一点已经足够让她心冷。「是你让我跟你来的……」她低低呢喃,垂下濡湿的眼眸,不让他看到自己眼底脆弱的眼光。「我带你来,可不是让你来勾引男人!」他继续伤害她。
虽然他并不想这么做──但是一想到刚才她着迷地望着段琛的眼神,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我以为你正和雷家小姐……」
「我和雷凯莉之间不干你的事,你最好记住自己的本分。」他张起冷酷的保护膜。他们之间话有一点越界了,他不容许这种情况发生。他是在提醒她,她只是唐家的佣人,就像以前她是段府的奴婢一样……
心宓垂下头。「我明白,我不是想问什么,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们。」她轻声说。「无所谓,」他耸耸肩,毫不在乎地道:「我就是希望雷凯莉看见你。」心宓不懂他的意思。她抬起头,慢慢望进他冷漠的眼眸──「今天的目的达成了,我们回去吧!」
他什么也没解释,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
至于他口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心宓不懂、也没有勇气开口问他。
***
不管唐司隽那天晚上的态度如何,心宓仍然每天照常地工作,而唐司隽则早出晚归,最近几晚甚至没回家睡。虽然同住在一个屋子里,心宓已经整整有三天没见过他一面。她不知道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但是只要一天回不去,她知道自个儿就得住在这里,一直到某天当她醒来的时候,突然又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为止。但也就因为不知道明天醒来还能不能见着他,心宓没办法安心入睡,夜里总要等到唐司隽回来了、听到他走回房间的声音,她才能安心地入睡。这一天他回来的特别晚,心宓紧张地听着房外传进来的声音。
虽然她努力克制心底不该兴起的蠢念头,可终于还是压抑不下想见他一面的冲动──掀开捂暖的被子,悄声下床,两脚触地的时候她瑟缩了一下。
今又下午收拾碗盘的时候,心宓拿在手里的一只水晶碗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碎了,因为她习惯光着脚丫子屋子里走动──虽然唐司隽警告过她要穿鞋,但只要他不在,心宓还是偷偷光着脚丫在屋里走来走去,就因为这样,碗摔碎的时候她踩到了碎片,立刻在脚底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血口子,虽然她马上拿条绵布按住伤口,但鲜血仍然染红了整条绵布才勉勉强强止住,但是擦上药后因为伤口很深的缘故,仍然断断续续地流了一下午的血水。忍着脚皮传来的疼痛,她蹑手蹑脚地走到房前犹豫了一会儿,直到终于鼓足了勇气,才敢伸手打开房门……「你回来了?」她站在房门口,看到正要回房的唐司隽。
「你还没睡?」不预期看到她,他有点惊讶。
「你今又比较晚回来,肚子饿吗?」看到他手里拿了一盒饼干、一杯牛奶,她温柔地问。「嗯。」他随便回答一声,眸光并不看她。
她认为他还在为那天晚上的事生气,便柔声问他:「我给你下碗面好不好?」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已经很晚了,不必麻烦了──」
「不麻烦的!下碗面罢了,很快就好!」她一跛一跛地、踮着脚尖到厨房。「你的脚怎么了?」他跟到厨房,皱着眉头抱着双臂靠在门口。
「下午不小心弄伤的。」她没多说,从冰葙里拿出蛋、面条和青菜,打开电炉就煮起香喷喷的蛋花面。「伤到哪里?」他慢慢走进厨房,他声音显得有点僵硬。
「没什么,我已经上药了。」她轻声回答。
蛋花面开始沸腾冒出香气,厨房里也开了暖气,原本冰的空气充满了面条香味和温暖,心宓忽然有一股幸福的错觉……「面好了,快坐下来吃。」她从炉子上提起单柄锅,把热呼呼的面倒进大碗里。「我来吧!」接过她手里沉重的碗,他把面端到餐桌上。
「快趁热吃啊!」她温柔地催促他。
「你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他注意到她走到餐桌旁边时跛得很厉害。「脚抬起来,让我看一下──」「真的不碍事儿,你快趁热喝汤吧,等面凉就不好吃了!」她缩起脚丫子,心底庆幸刚才下床时没忘了穿上毛绒绒的大拖鞋。唐司隽没有坚持,他耸耸肩拿起筷子才吃了一口面,忽然看到她上的拖鞋──「该死的!你的脚到底怎么了?!」
他突然诅咒,吓了心宓一大跳。
「没有……」
「还撒谎!」他粗鲁地抓起她的小腿,动手扔掉她脚上沾了血水的拖鞋。
「啊──」心宓痛得忍不住呻吟,他毫不温柔的动作,又把好不容易黏合的伤口弄裂。「该死的……」他喃喃诅咒,两眼怔怔地瞪住那狰狞的伤口。「这叫处理好,你简直不知死活!」他霸道地拽住她的手臂,不管她愿不愿意就一把把她抱到餐桌上。
心宓怯怯地提醒他:「你的面凉了……」
「闭嘴!」他凶恶地吼回去。
心宓乖乖地坐在餐桌上任他摆布只受了伤的脚丫。
「这真的……真的没什么的,」她小心翼翼地「多嘴」:「小时候发了高烧,烧到头晕、脑钝,到井边打水的时候险些跌住井里,要不是一旁的大婶儿拉了我一把,今日就没有我了。」「说的真的一样!」他僵着脸冷笑,听到她说出「井」,「打水」这种古怪的名词,就打从心里抗拒她编出来的「故事」。不过他没有下手边的工作,快速地处理她脚上的伤口。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她问,心底莫名地涌起一丝丝苦涩。
「只要好不胡说八道、不说谎,就没有信任的问。」他冷着脸说。
心宓听懂了他的意思,她低下头,两人之间一阵尴尬的沉默。
忽然看到桌上的面,她又问了一遍:「面糊了,一会儿我再替你下碗面好吗?」「冰箱里有三明治,拿到微波炉热一下就行了!」他说,同时已经包扎好伤口。为了包扎伤口,他撩起她腿上的裤管才发现她瘦了很多。
「你的脚暂时不能动,我抱你到床上睡。」他从餐桌上把她抱起来,过轻的体重让他下意识地皱眉头。「可是,不吃热呼呼的食物是填不饱肚子的。」她还在关心他的肚子。
「你少管我!」他突然有点不耐烦。
心宓畏缩了一下,等唐司隽把她放在床上,她才敢开口问:「我住在这里,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如果有麻烦,我不会让你住进来。」他一语双关。如果她开始成为他的麻烦,他会毫不犹豫地让她搬出去。
「我知道……」她嗫嚅地垂着头低语:「舅舅、舅母也说过,他们不是不收留我,只是家里真的养不起,留着会成了累赘、会是大家的麻烦,如果把我卖了,大伙儿都能有一口饭吃。」她不是抱怨,而是认命,因为一出生就明白命运不会有所不同,如果不是遇见他,她仍然只是段府一名生火的小奴婢。「你只有一个姑姑,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他想知道的是实话,虽然她刚才说的「故事」也很动人。他不能谅解是,古嫂把她小带大,她从来没表示过要去看重病的古嫂,显然她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女人。「我有一个姑姑?」心宓想起来了,见到唐司隽第一晚,他曾经提过她有一个姑姑。「你不会连自己的亲姑姑都忘吧?」他带着半嘲讽的口气。
听到这么说,心宓就知道他并不相信她。「我有一个姑姑……她现在在哪里?」「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她躺在医院里!」他冷冷地重复。
心宓压根儿不知道「医院」是什么地方。「我……我可以去那里见见她吗?」虽然她很清楚自个儿并没有「姑姑」,但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要她去这个「亲人」一面。「我可以安排一个时间让你去见她。」过了半晌他回答。「脚还痛吗?」看到刚包扎好的绷带又渗出血水,他皱起眉头。「不痛了。」心宓用力摇头,缩了缩脚丫子,苍白的小脸上有傻气的笑容。想方才他替她擦药,心宓心底就一阵温暖。从小到大除了小敏川,从来没有人待她这么好过。看到她傻笑的模样,他愣了一下随即心口一紧。「今又晚上如果发烧,就要立刻送医院。」他嘎着声说。声音虽然镇定,却异常沙哑。「发烧就是发热吧?」心宓天真地猜想。「可惜我不能走到厨房煮稀粥来吃,如果能吃稀粥身子会好许多的。」「这又是什么古怪的谬论?!」他不以为然地挑起眉。
「我看府里的姨奶奶们都是这么吃的,早晚喝一碗稀粥,能降火、养气,听说好得很!」「她现在是受了外伤,跟降火、养气有什么关系?」他调侃她。
心宓心型模样的脸蛋儿一下子全红了。「我……」
其实她什么也不懂,方才那些全是从姨奶奶那儿听说来的。
「我看还是要吃一点消炎药才行。」他转身走出她的房间。
他离开后,心宓顿时感到一股失落。
但是三分钟后他又走回来。「把药和水喝下。」他和地命令。
「这是什么?」心宓瞪着他手掌里那颗白色小药丸问。
「你以为什么?蓝色小药丸?」他戏谑地调侃。
心宓当然听不懂。「什么是蓝色小药丸?这明明是白色的……」
他挑起眉,慢条斯理地说:「有时候我还真的会怀疑,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心宓没搭腔,安静地拿起他手里的药丸,和着温水一口吞下。
往常生了病她都撑过去,真正病得难受了,了不起到药铺子自个儿抓副药吃。她来没吃过这种药丸子,因为药丸子通常都是配置上等药材炼的,专供给富家贵奶奶吃来养身子。看到她吞了药丸,他拿着体温计走到她床边──「嘴巴张开,我看一下你有没有发烧的迹象。」
心宓乖乖地张嘴。
他坐在床边,把体温计插到她嘴里。「体温还算正常。」过了片刻他取出体温计后道。「这是什么?」她又问,睁着亮晶的大眼睛。
「你非得表现得这么好奇不可?」他忍住笑。不管她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他竟然被她眼中那抹纯净的光采迷惑了……「为什么你把那个东西插在我嘴里,就知道我没发热?」她傻兮兮地,心无城府地问。「事实上……」他的音调突然降低,熠熠生辉的剔亮双眸忽然转黯。「我还有其他更有效的方法,能准确地测你到底有没有发烧。」「真的?你还有什么法子?」一根棒子能知道她有无有发热已经够教人惊奇了,如果他还有更有效的法子,那简直就是神仙了!他咧开嘴,不著迹地移近她身边。「你想试一试?」他嘎声问。
「该怎么试?」她怔怔地问,忽然意识到两人间的距离好近,她的心型脸蛋又酡红起来。他敛下眼,俯视她苹果一样火红的娇靥。「首先,我得先量一下你的心跳。」说话同时,他的掌心已经握住她挺俏的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