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祁翼和宋鹃同居的消息随着昨夜祁翼抱着宋鹃出祁氏办公大楼、进宋鹃公寓的相片愈炒愈热，甚至连财经版上，都有「翼鹃事件将影响股市」、「翼鹃事件到底是祁氏还是宋氏出现营运危机」、「翼鹃事件影响如何，财经专家将持续观望」的标题，让人不得不佩服记者过人的联想力。
「祁总裁……」
「宋小姐……」
祁翼的敞篷车才刚驶进停车场，外头就有一堆记者追进来，镁光灯闪个不停。
「果然有很多人守在这里。」宋鹃在车上已经把今天的各大报看得差不多，知道报上正大肆揣测两人在一起的原因，是祁氏或宋氏的经营策略出了状况，对儿女情长的猜测反而不多，好象有钱人就不能真心谈感情似的。
宋鹃倒觉得无所谓，反正祁氏是祁翼的公司，宋氏是她哥哥们在管，她怎样跟这两家公司半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她认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
「该死的。」祁翼冷着脸扶着宋鹃走进电梯的时候，又被拍了几张照。
电梯抵达顶层时，祁翼的众多亲戚全守在那里，看见宋鹃，又看见祁翼那「谁开口谁就等着受死」的表情，全摸着鼻子走人。
场面说起来很混乱，但只要祁翼不予理会，就混乱不起来。
走进办公室时，秘书说他父亲今早已经拨了五通电话来关照。
「哇，从这里看下去，还可以看到下面那堆记者人头攒动呢。」宋鹃在落地窗前看楼下的「风景」，「你的特助十项全能，真不错。」她看见特助在挡那些记者，看来很有一套。
「妳别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在那里幸灾乐祸。」祁翼伸手把她拉过来。
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气得要命，她却能这么轻松？她到底在不在乎「他们在一起」这件事？还是跟谁在一起，她都无所谓？
「我在替你观察敌情耶。」宋鹃已经习惯与他的亲密接触了。
「告诉我，对妳而言，我们之间算什么？为什么妳可以这么无所谓？」他一直怕她受到伤害，就他的众家亲戚们，他也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她怎么反倒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算……」宋鹃对他的问题很意外，冰雪聪明的她很快就猜到他的问题大抵和「同样是经济风暴，为什么他的公司好象影响比较大，她却好象没影响，他们到底算不算伙伴」一样，但是这教她怎么说，总不能说「因为你比较笨」吧？
祁翼双目灼灼的等她的答案，她却一直找不到适当的说法，两个人怔然沉默着，气压低得叫人喘不过气。
她哪知他们之间算什么呀？只不过他住在她的公寓、睡在她床上，她很喜欢他的怀抱和他煮的东西，也不讨厌和他做爱如此而已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那她无所谓是真的无所谓呀，不然要她怎么办？
「妳没有答案？因为妳不曾把我放在心里过？」可恶！亏他煮面给她吃，还对她百般呵护。
「这是两回……」宋鹃还想解释清楚，电话铃声响起，他只好去接。她呢，当然是找个地方忙自己的事业喽。
「喂？」电话是祁翼的父亲打来的，他一开口就狠狠的把祁翼痛斥一顿。
「你这个不肖子，是不是想把我气死？﹗」祁老伯气得不轻，「早告诉过你，全天下的女人都可以玩，就是不能玩宋家千金，现在好啦，连宋氏也知道你把她迷得团团转了，你说我们大半年的订单要从哪里来？一年几仟万的营业额要去哪里生？这下可好，玩出问题来了，看你怎么跟宋氏交代？」知子莫若父，他怎么不知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性。
「爸……」祁翼很想向父亲解释，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却迟迟无法插话。
「我告诉你，事到如今，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去找个与宋鹃神似的人来，以最快的速度订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没有碰过宋鹃一根寒毛，是记者眼花……」祁老伯不愧是老江湖，很快就想出解决方案，「这件事一定要速战速决，我会派人着手去办，你最好和宋鹃保持适当的距离。」
「爸……」
祁老伯连珠炮似的说完，也不给祁翼开口的机会，就把电话挂断。
祁翼倒是习以为常，想和他父亲抢发言权，得和他面对面才行。
一切了电话，发觉宋鹃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连忙拔腿去找。
开玩笑，她现在可是个行动不便的人，万一……一想到她可能会在哪里摔倒，他就慌得不得了。
「宋鹃，妳在哪里？」他疯狂的寻找，「可恶，怎么才一会儿时间，她就不见了？」
「在资料室。」宋鹃听见他的叫喊，出声响应。她忙得很，哪有空留在那里听他讲电话！
「原来妳跑到这里来了。」祁翼微喘着站在门口，「刚才我父亲打电话来，说要替我安排一个与妳相似的女人订婚……」他心中惴惴不安。她的反应会是什么？是「好吧」，还是「不行」？
所有女人都想巴着他，但她不是，她对他没有占有欲，甚至连被爱的自觉也没有，令他这个叱咤情场的超级帅哥伤透脑筋。
「跟我相似的女人？」宋鹃觉得很有趣，仰天大笑起来，「麻烦你回去告诉令尊，宋鹃是独一无二的，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那么，」他吞咽一口口水，才能把话说出口，「这个独一无二的宋鹃，是不是愿意跟祁翼订婚呢？」
「订婚？为什么？」宋鹃一脸莫名其妙，她可是不婚的新时代女性耶，神经才去订婚，给自己有生下那两个小鬼的机会。
「宋鹃，妳到现在还在问为什么？﹗」祁翼觉得他快被这女人气死了，「难道妳不觉得我们理所当然要在一起吗？」
「你真的是那样觉得吗？」宋鹃一双杏眼看着他，彷佛他是很奇怪的人，「你要订婚，等着排队的女人一定很多，要我替你挑吗？」奇怪，为什么她的心里面怪怪的，好象不愿他和别人订婚似的？
「宋鹃！」祁翼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用尽力气把她往怀里揉。
「很痛耶，你快把我的骨头揉散了。」宋鹃挣扎，他怎么这么莫名其妙？「放开啦！」
「不要，我不放，我要把妳揉进我的身体里，再也不让妳有离开的机会。」这可恶的女人，「我不知道妳说这种话时会不会心痛……可恶，休想我会放开妳！」她对他这么无所谓，难道是他过去进出花丛的报应？
「我觉得还好耶，只是心里头有点怪怪的，说不定真是你说的心痛。」宋鹃很坦白的说。
没办法，她只是个专业企画，除了对相关东西较敏锐外，对其他根本是一窍不通，更何况她是第一次谈恋爱，哪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我知道妳已经爱上我了，我会更努力，让妳爱我像我爱妳这么多。」
「真的吗？我爱上你了？」宋鹃一脸困惑，爱情真是一门神秘莫测的课程，「喜欢看着你、喜欢你煮的东西、喜欢听你的声音、喜欢被你抱，这样就算爱了？」
「当妳跟我上床，觉得没有一点点讨厌的时候，就有爱了。」祁翼以最浅显的道理告诉这个小傻瓜，当听见她对他说那么多喜欢，他的心飞扬起来，觉得自己的付出都有了代价。
「骗人，哪有这么简单？﹗」想拐她？门儿都没有！
「就是，跟我在一起，就会知道什么是爱。」他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冲着这一点，妳愿意嫁给我，跟我一起去寻找更多爱吗？宋鹃小姐。」这么清楚的求婚，她总听得懂吧？
宋鹃支吾了一会儿。未免太快了吧？她都还没想到那里呢。
「可是全世界的人好象都不赞成我们在一起耶。」她指着楼下骚动的那些人，「而且我是个新时代女强人，怎么能说结婚就结婚？」新时代女强人不是都不婚的吗？
「新时代女强人更该结婚﹗」祁翼斩钉截铁的告诉她，「新时代女强人比一般女人更需要人照顾。妳跟我结婚后，每天都有人煮东西给妳吃，工作不顺利，我可以帮妳，事业有麻烦，我替妳撑腰！这世上没有人比妳更适合嫁我，也没有人比我更会照顾妳。」在他看来，他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反对，我也要娶妳。」
宋鹃露出一脸呆相。怎么事情跟那两个小鬼说的一样，他们真的会结成夫妻？和他在一起是不错啦，但是若要加上两个小孩，那可就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了。不行，她得把事情说清楚。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如果你像报纸上写的，因宋氏的版图而接近我，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宋氏是我哥哥们在经营，我只分一些红利而已，你千万要三思。」希望他可以打退堂鼓，或者延后几年，别爱她爱得那么快。
祁翼龇牙咧嘴，双手作势掐住她的脖子，「妳这个没良心的，我掐死妳，掐死妳！」太可恶了，居然讲这种话，「妳以为我照顾妳，是为了宋氏吗？就算没有宋氏，我也会娶妳……妳是女人耶，神经怎么这么大条？」难怪他总有有志难伸之感。
这样也没办法令他打退堂鼓？不行，得再想法子。
「可是二嫂说，要挑个能扩充宋氏版图的人嫁耶。」佯装脑袋空空的清纯美少女。
「妳愿意那样吗？」祁翼严厉的吼。
「妳愿意嫁给一个能助他们扩充版图，却一点都不爱妳的人吗？告诉妳，即使妳愿意，我也不准，妳这辈子该嫁的人只有我！」百分百祁式作风。
他一定要完全拥有她，否则他的心一刻也不得安宁，生命永远不完整。
「可是，全天下的女人都觉得「祁翼是个花花大少，偷一个吻、上一次床是自己赚到」，这样嫁给你根本一点保障都没有。」她可没忘二嫂对她说过的话，祁翼这个男人「全天下女人皆可得而吻之、抱之」，外头虎视耽耽的女人大概不少。
「我发誓那种情况绝对不会发生，我会照顾妳一辈子，不让妳受委屈。」糟糕，他以前怎么那么荒唐？报应果然降临了。
「你说得太夸张了啦，我又不是那么娇弱的女人，所以结婚不结婚对我并不重要。」不过他的话令她很感动就是了，也许她会如他所说，愈来愈爱他也说不定。
「不管妳是弱女子，还是女强人，我都会那么爱妳。」他深深的吻住她，「也许妳并不那么在乎那纸证书，但为了不让我们的相爱引起满城风雨，我觉得那是有必要的，因为唯有如此，我才可以拿那张证书去堵别人的嘴，妳也可以拿那张证书去驱赶接近我的女人。」他给了唯有她能拥有的特权。
宋鹃但笑不语。那些对她真的一点都不重要，她只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那么快点头。
尽管宋鹃心中有无数说不上来的不确定，但当所有的威胁接踵而至，「结果」就自动浮上台面。
「妈咪，求求妳，快点和爸爸结婚啦，求求妳。」梦中，小香甜甜的脸庞锁着愁绪，软软的声音充满哀求。
「求求妳让我当妳的女儿，好不好？爸爸是真的很爱妳的，妳也很爱爸爸呀，既然相爱就快点结婚嘛，不然要是爸爸被一些奇怪的阿姨抢走，妳就没人照顾，我也不能出生，我们两个都会变得很可怜，好不好嘛，妈咪……」肥肥软软的手在宋鹃的手臂上摇着。
「哼，不结婚就别结婚，我一点也不希罕。」小天屎皮皮负着手，仍是一脸不在乎。
「皮皮……」小香阻止他再说下去。时间所剩不多，她已经快急死了，他却只会扯她后腿。
「这个邋遢婆会打我屁股耶，谁要出生当她儿子？」他对宋鹃曾威胁要毒打他一顿的事，在意得要死。
「喂，你胡作非为，还不该打屁股吗？」
如果不是这小天屎，她会和祁翼纠缠上？会有这么多麻烦事？想她原来的日子多轻松快意，床不用分给别人，脚也不会扭伤，更不用常常被气得半死……不用等这小天屎出生，她现在就想冲上去毒打他一顿。
「妈咪，」小香又很乖巧的说，「皮皮虽然很皮，但是如果不是他来搅和的话，妈咪就不会和爸爸认识了呀；虽然爸爸有时会粗心大意，但是他那颗爱妳的心是很坚强的唷，我好羡慕呢！希望我前世的恋人，在今世也能像爸爸一样，有颗坚强爱我的心。所以，妳就别再怪爸爸和皮皮了，好不好？」
「妳想大多了啦，我一点也不希望他们在一起，那些都是误打误撞。」皮皮撇撇嘴，「都怪爸爸啦，长得一表人才，却看上这个邋遢婆。」
「皮皮！」宋鹃气得咬牙切齿。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气得从梦中醒过来，这才知道方才只是梦境。奇怪，那两个小鬼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跑到她梦里来捣蛋？
「嗯？作恶梦了？」祁翼搂紧她，「别怕，我在妳身边，不管妳作了什么恶梦，我都会把恶梦赶走。」他心疼的亲亲她。
是被你儿子气醒的，他嫌我邋遢，嫌你眼光有问题……宋鹃很想告诉祁翼关于小香和皮皮的事，但想想还是算了。
握着他温暖的手，她觉得有他在真好，起码她不用在被惊醒后，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像个疯子似的诅咒连连。
「我相信你一定能赶走恶梦。」她伸手抱他。嗯，有他在更好。
至于皮皮那个小天屎，她考虑要不要真的把他生下来毒打一顿屁股。
这一夜，祁翼在她耳边说了整晚的枕边细语，讲他过去的趣事、生活上的点滴，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宋鹃第一次感受到如小香所说的，他坚强的爱着她，执意闯进她的心，分享彼此过去的生命，并将未来重叠成一条更宽广的道路。
他声音轻轻细细的，然而每个细语都穿入她的灵魂，引领她的生命翩翩起舞。
第二天天一亮，就有电话来惊扰美丽的清晨。
「铃……」
电话响起时，宋鹃正换好衣服，准备吃早餐；祁翼在厨房里做早点。
「鹃，妳可以接电话吗？」他从厨房喊出来，生怕她急着接电话，一不小心使脚上的伤更严重。
「可以。」宋鹃接起电话，祁翼专心忙他的早餐。
电话是她父亲打来的。
「阿鹃，妳真的和祁翼在一起吗？」宋家最高指导，光是声音就威严慑人。
「嗯。」宋鹃低低回答一句，她对严厉的父亲向来能闪就闪。
「马上跟他分手！」
「为什么？﹗」若是二嫂，宋鹃就打哈哈蒙混过去，对于父亲，她连想都不敢想。
「因为我要妳马上跟他分手！」完全最高领袖独断的思维。
「我不要！」宋鹃尖声拒绝，把厨房里的祁翼也吓得连忙跑过来，「我爱他，我不要跟他分手！」
这话一出口，宋鹃整个呆住了。
她爱他？她爱他？﹗就那样毫不犹豫的自口中跳出来，好象它早就存在了一般，与心上翻腾的情绪两相呼应，令她颤动不已。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心头流转，他对她的细腻疼爱，从内心深处蔓延上来温暖她的灵魂，已不是感动二字所能形容。
原来她一直是爱他的。爱了多久呢？三天？五天？还是早在这之前？
「鹃……」祁翼的表情充满惊讶与狂喜，一颗心鼓动得几乎要爆炸。
宋鹃羞窘的微笑中有求助的眼神，他连忙自背后用力抱住她。
「妳爱他？所以就不管他配不配得上妳？妳是我的女儿，我不能让妳任那采花贼糟蹋。限妳在今天内跟他分手，然后搬回来，不准跟他牵扯不清，否则，我们宋氏不惜跟祁氏翻脸。」
「爸，你不能这样。」她知道父亲的意思，「祁翼并没有骗我，他很照顾我，我要跟他在一起，我还要嫁给他，永远不和他分开。」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话显得如此理所当然？宋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她的心鼓噪着、她的细胞全在吶喊，她爱他，她早就爱他，爱得那样绝对，那样无可取代！爱到情愿为他生儿育女，情愿看着他、陪着他，直到彼此双双老去！
她说……说她要嫁给他？祁翼被这意外的惊喜震得脑中一片空白，半晌才能更收拢双臂抱她入胸怀。
「妳说要嫁给他？他愿意娶妳吗？他是怎样的人，难道妳不清楚？妳怎么变得这么愚蠢？枉妳是我宋家女儿！妳要不跟他断绝往来，就别想进我未氏的门！」宋父的厉声咆哮从话筒中传出来，把宋鹃震得摇摇欲坠。
「爸，你不能……」宋鹃泪眼婆娑，她父亲的一句话，不只否决了祁翼，更把她的爱全然否决掉了。
「伯父，我是祁翼。」祁翼接过宋鹃的电话，把伤心的她按入胸怀，心好痛，「我知道您的出发点是为鹃好，您只有这么一位女儿，当然更是百般呵疼、保护；过去太荒唐是我的错，但伯父，希望您明白一件事，我跟鹃交往，绝不是要玩弄她，纯粹是因为我爱她，想一辈子照顾她，我很快就会到宋氏去提亲，让鹃名正言顺的跟我在一起，届时请伯父不要为难。」
祁翼的诚恳和勇敢令宋父讶异，「别说得这么漂亮，等你办到再说，现在，先把我女儿送回来。」这不过是商场的尔虞我诈，宋父以为祁翼在玩花样。
「下午，可以吗？上午我要带她回家见我父亲，下午再送她回宋家，可以吗？」祁翼要深吸一口气，才能压下对电话怒吼的冲动。
「谅你也不敢做出什么事，记得中午以后送她回来。」说完，宋老挂断电话。
挂下电话，祁翼一时也找不到话题对宋鹃说，只好拍拍她的肩。
「对不起，我父亲很凶。」宋鹃吸吸鼻子说。
「是我不好，我过去太荒唐了。」他勾起唇角笑起来，若有所思的说，「现在我才知道，长得帅实在不太好，唉，为什么老天要让我长得这么帅呢？连伯父都嫉妒，实在是罪过罪过。」
宋鹃噗哧一声笑起来，「你少自恋了，我爸爸要是听到，一定会气死的。」
「没关系，他现在没听到，我也不可能到他面前去讲。」看到她笑出来，他的眉心才舒展开来，「相信我，只要妳心中没有犹豫，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嗯，我要跟你永远在一起。」宋鹃心甜甜地。
「那我们就这样约定喽，可别在未来的某天，以我太帅为理由离开我，打勾勾。」祁翼要求跟她打勾勾。
这个自恋男，真是！
曾几何时她深深厌恶的自恋，变成他独特的优点了，她发现他除了有一张很帅的脸外，还有一颗体贴的心，那深深令她感动，也令她相信，他一定还有很多值得挖掘的内涵，足以令她爱恋一辈子。
「那你也不可以因为我太丑而离开我。」宋鹃和他约定。
「我只怕妳太美，被别人拐跑。」祁翼抵着她的额，在彼此含笑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祁翼和宋鹃一离开公寓，就来到祁宅，祁父的面前。
「爸。」祁翼打声招呼，正想抢得发言权，想不到还是被祁父捷足先登。
「想不到你的动作还真快，昨天说完，你今天就带了个和宋鹃这么像的女人来，这女人显然比宋鹃还漂亮，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像。」祁父把宋鹃招到面前来，「告诉我，妳叫什么名字？住哪里？今年几岁？在哪间酒店上班？」他的儿子只会去酒店、夜总会那些地方，找来的当然也是那里的女人。
「爸。」祁翼被父亲气得哭笑不得。
「我告诉妳，妳的工作就是努力到外面去晃，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和这不肖子交往的不是宋鹃，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订婚，至于结不结婚都无所谓，总之要让宋氏和祁氏和平相处。」祁父显然对这酷似宋鹃的女人很满意，又说，「相信妳也知道他那爱拈花惹草的个性，相亲相了这么久，连半个女人也没看上，这世上符合他条件的女人，大概绝迹很久了，我也不敢奢望太多，只希望这场风暴快过去，让经济局势稳定下来。」
「伯父不喜欢宋鹃？」宋鹃示意祁翼别开口，她自己要探个究竟。
「倒也不是，只是自知这小子配不上人家。」祁父瞪祁翼一眼，把他瞪得满脸通红，「传闻中的宋鹃是个有教养、守分寸、洁身自爱的女孩子。我们家这小子呢，臭名满天飞，只差没被冠上个「采花高手」的称号，怎么配得上娇滴滴的宋家千金？和宋家结亲是人人求之不得的事，只怪这小子不自爱，连门当户对的好机会都拱手让人。」祁父再瞪祁翼一眼，被这小子气很多年了，现在终于可以一吐为快。
祁翼的头愈垂愈低，他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么说，伯父并不是介意宋鹃当祁氏媳妇儿啰？」宋鹃再度硬着头皮发问。
「怎么会介意呢？宋鹃她要是肯屈就我家这个臭名满天的儿子，我高兴都来不及……但如果是妳来当我的媳妇，我也会很高兴，因为妳看起来就像个规矩人家女孩子，气质一点也不像在那种场合混的女人，更不像会被包养的女人。」他嗅出她身上有干练的商界气息，也许是亲戚找来跟祁翼相亲的其中之一。
「这么说，我及格了？可以当祁家的媳妇了？」宋鹃微笑的问，这下她要让祁父来个措手不及，「那我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宋氏是我哥哥在管，所以我嫁给谁，都无法影响宋氏的营运，同样的，娶到我的人，也捞不到任何好处。因此，「娶到宋鹃少奋斗三十年」的事是不会发生的，另外，我是新时代女强人，上得了厅堂入不了厨房，想娶我的人，要能做一手好菜才行……」她与祁翼深情的眼眸相接，小脸一片羞怯潮红。
祁父果真措手不及，「妳是说，妳就是……」他要花三秒钟的时间才能压下心里那阵震撼。
「没错，而且我已经答应要嫁祁翼了，伯父答应吗？」宋鹃侧头微笑的问，一派小女儿惹人喜爱的姿态。
「答应，我当然答应，」祁父笑得阖不拢嘴，「我以为凭我家小子，别说娶到宋鹃，说不定连见宋鹃一面都是痴心妄想，想不到……」
「伯父，你放心，这些都是真的，不是作梦。我也曾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人，也不会结婚，但是祁翼让我知道，可以爱上他，知道自己在他的呵护中，也能走入婚姻，生儿育女。」她的手与祁翼的手交缠，「我是爱他的，决定爱一辈子，永远不放手。」
「爱上帅帅的我，是妳的幸运。」他感激的把她按入怀中，她的出色巩固了他们的未来。
「是你沾了你老爸的光。」祁父不服气的嚷嚷。
宋鹃甜甜的笑开来，都有自恋倾向，他们果然是父子。
「我说……宋鹃，」祁父提醒的咳一声，要他们收敛点，别亲热得太过火，「妳觉得我们什么时候去提亲比较好？」
「今天下午吧。」宋鹃瘪瘪嘴，「我父亲说，如果我不和祁翼分手，就不准我进宋家一步。」出这种难题给她，实在教人不知如何是好。
「宋家也有困扰吗？」跟他一样想太多？祁父微笑起来，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呀。
「他们认为花花大少祁翼，只是玩弄我。」人家说旁观者清，这回倒变成当局者清了。
「连我这个当父亲的都有这种想法，更别说是妳的家人了。没关系，我等会儿打通电话给宋老，叫他别担心，你们也快把婚期订下来，免得外人产生太多联想。」天下父母心，他是知道的。
「嗯，那就请爸爸多帮忙了。」祁翼对父亲一鞠躬。
「傻儿子，你能替祁氏娶到这么聪敏独立又懂事的媳妇，爸爸高兴都来不及了。来来来，陪爸爸杯茶。」祁父对宋鹃，满意得不得了。
果然，祁父和宋父通过电话后，两个对祁翼非常有意见的老人，马上以「亲家」互相称谓起来。原来宋父也以为祁宋两家联姻本是佳话一桩，只是祁翼花心风流，护女心切的宋父，才不得不拿出威严来唤宋鹃回头，现在知道祁翼是真心相待，再加上祁父的保证，也才放下心来，答应快快处理婚事，让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