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翌日，会议室里，学生会召开例行性的干部会议，在夏樵的主导下，很顺利的进行着。
「新生舞会的企划案推得如何？」
夏普大学的迎新舞会按照惯例都会订在开学后一个月，接续到来的还有耶诞派对等。
「是的。」企划组长推了推眼镜，稳健的报告，「我们已经找合作过的厂商谈过，程序上大致是没有问题，现在只剩下细节部分还需商量。」
夏樵点了点头，「动作尽量加快，我们手边还有一连串活动要推。」
「宣传部分，小小，学艺组今年有什么打算？」
汪小小立刻秀出手上的底稿。「我们今年为了配合化装舞会的主题，制作了一款面具造形做宣传，通过的话，就可以开始印制海报及邀请卡。」
此时，坐在夏樵旁边做速记的袭嫚苹立刻起身，把面具造形的图样一张张发下去，给在座的所有人。
讨论马上如火如荼的展开，过了半个小时，总算讨论出一个结果，袭嫚苹赶紧记下来。
「好，这造形就照我们刚才说的去修改，请款的部分，总务全力配合，务必要做到尽善尽美。」
夏普大学是所贵族学校，每年学生会都会挖空心思设计邀请函，不惜花下重金，所以到场的不只是学生，偶尔还会请政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我相信各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没有其它的事要报告，就散会吧！邵钧、邵廷，等会儿你们俩留下。」
夏樵一说完，在场人员马上动了起来，只有袭嫚苹东摸摸西摸摸，刻意放缓收东西的速度。
「会议流程妳都记录下来了？」夏樵突然低声问她。
袭嫚苹很高兴的抬起头，停下手边的工作。「嗯！都记录下来了。」
「今天妳还要去散步？」饭后她总习惯性的失踪一个多小时。
「嗯。」
「好，我知道了，妳先出去，我马上就来。」
「我也要出去吗？」她失望的垂下嘴角，乞求的看着他。
「妳待在这儿干嘛？」
「我……我是你的助理，可以帮你记录呀！」她连忙编了个理由，她有预感，等会儿他们谈论的话题跟她也关，她要留下来。
「不用了！」夏樵想也不想的就否决。「我们待会儿的谈话，不需记录。」
「那你们聊你们的，我会乖乖待在这里，不会吵到你们的。」
「不行！等会儿的谈话，我不希望妳在场。」夏樵仍是冷漠的一口回绝。
「为什么？」袭嫚苹气嘟嘟的质问。
「好了，小妹，妳先出去吧！」袭邵钧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也不希望她在场，有些话不需要让她知道。
「我不要，你们等会儿是不是要谈我的事，所以不想让我待在这儿？」袭嫚苹左右看了看，索性挑明了问。
「妳没必要知道！」夏樵森冷的瞪着这个不听话的女人。「现在立刻带魔王出去溜达，吃饭的时候记得回来。」
「我……」袭缦苹才想回嘴，就因为夏樵的一记冷眼而隐忍下来。
「听懂了吗？袭、助、理。」通常他报出职称，就表示没有转圜的余地，他最讨厌公私不分的人。
所以就算她非常想要留下来，可也不想让他讨厌，只能扁着嘴，领命出门执行溜狗勤务。
「好了！人也走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碍于昨天的乌烟瘴气，事发经过全看在眼底，不能谅解的袭邵廷一开口仍是很冲。
刚刚在开会，他不好发作，现在可没什么好顾忌的。
夏樵往椅背一靠，面对眼前沉着脸的两人，他仍是一派气定神闲。
「昨天真是多事之秋！我才刚接到袭伯父特地打来慰问我的电话，接着我老爸就打电话来『关爱』嫚苹挨刮的事。」
袭、夏两家合作多年，凭着在商界的交情，袭嫚苹在学校受人欺负，也难怪早已淡出不管事的老爸，会特地出面问候他这儿子。
「你接到老头的电话了？」袭邵钧感兴趣的挑起眉头。「呵呵，也难怪啦！只要牵扯到小嫚，老头办事效率就变得一等一的高。」
「我已经向袭伯父解释过了，也取得他的谅解。」
「喔？怎么说？」
老大到底跟老头说了些什么，到最后老头竟然肯点头答应息事宁人，他们也很好奇。
「我跟他承诺，这是最后一次！」夏樵意简言赅的表明。
「你拿什么保证？」袭邵廷双手抱胸瞧着他。
「我！」
「你？」老大以他自己做担保，这不就表示……老大着了小妹的道了？「你确定？」
「这种事我不开玩笑。」夏樵严肃的说道。
「天啊！难怪……」赚了个难得看对眼的女婿，老头怎可能不谅解？
夏樵没好气的睨了这两个呆瓜一眼。「嘴巴闭小一点，苍蝇都快飞进去了。」
「可是，」袭邵廷想到什么，眉头又拧了起来，「不对呀！那老大你之前……」
「之前那是在大家面前，我必须公平处理，我若是偏袒了嫚苹，难保颜季玲不会趁我们不注意找她麻烦。」
「说得也是。」这点他们倒是忽略了。
「这么说来，嘿嘿，老大，之后我就可以称呼你为妹婿啰？」
夏樵阴恻恻的冷笑。「如果你想死的话。」
一收到他冻死人不偿命的眼神，袭邵廷赶紧陪笑。「开玩笑的，老大，我怎敢呢？」还是小命重要，这口头上的便宜，还是算了吧！
「哼哼！」算你识相。收回冷眼，夏樵开口，「还有今年的迎新舞会，我决定开放部分名额给外校，限定于大台北地区，同性质的贵族学校，邵钧，你是副会长，招待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好了，你们这些碍眼的家伙，没事就可以……等等、等等－－」夏樵又把他们招了回来。
「什么事？老大。」
夏樵酷着脸说：「你们出去看看那女人回来没有，看到她，提醒她该回来吃饭了。」
妈的，自从栽在那蠢女人手上，他不知不觉变成跟他们同一挂，以前耻笑他们兄弟俩是人家保母，现在他也嘘寒问暖起来了。
「是。」憋着气，他们点头称是。
瞇起眼，夏樵危险的开口，「你们这是在笑吗？」
「没，没有。」他们连忙摆手。开玩笑，要笑也得忍到门外呀。
快步走出会议室，等门一关上，他们再也忍不住。
区区一片门板，怎能隔绝他们刺耳的笑声，当场，夏樵的脸又黑了一半。
袭嫚苹带着魔王溜达回来，就看见哥哥他们抱着肚子在那边狂笑，
「怎么回事啊？」
「老……老大……他……他……」袭邵廷笑到无力，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会议室。
袭嫚苹疑惑的看了眼他手指的方向。「夏樵？他怎么了？」
「小妹，老大在等妳吃饭。」袭邵钧含笑的看着她。
「就这样？」这有什么好笑的？
摇了摇头，他神秘的笑说：「妳呀，或许真被妳说中了，傻人有傻福。」才会幸运的挑中了一尊守护神。
「讨厌，哥，你们又在说什么啦！什么傻人有傻福？！一下子狂笑，一下子又神经兮兮的。」
「汪汪汪－－」魔王也有同感的附和。
「好了好了，妳别管我们了。」袭邵廷好不容易直起了腰，「妳赶快进去吧！让老大饿肚子，他铁定飙给妳看。」
突然，会议室的门大开，夏樵酷着一张脸走到袭嫚苹面前，牵起她的手就往电梯走去，直到进入会长室才放开她。
袭嫚苹放手让魔王回到夏樵身边，「樵，我哥他们怎么怪怪的？」
夏樵脸色不豫的哼了哼。「见怪不怪，每月他们都要来上一次。」神经病发作，拦也拦不住。
「啥？每月？！」她知道女人每个月都会来一次，但不知道男人也是。
「别理他们，妳今天准备了什么？」
说到吃，她在行，连忙拿出便当盒，献宝似的呈到他面前。「你看，今天吃手卷、海苔寿司，配茶碗蒸，还有味噌汤，全都是你爱吃的。」
「嗯。」他脸色和缓下来，接过她亲手做的便当，往沙发走去，那是他们共进午餐的地方。「妳的呢？」
「跟你一样，我今天做了两份。」边说，她手也没停下来。「哈哈，吃饭了。」
魔王来到沙发旁，那儿有个软骨头，是牠专属的座位，前面有两个食盆，一个是正餐，由专人负责调配，另一个就是甜点，她亲手做的炖肉。
「我的茶碗蒸给妳。」他把自己的茶碗蒸移到她面前。
「真的吗？你耍给我？」袭嫚苹惊喜的笑开脸，「哇！那加你的，还有哥哥给我的，我总共有四个可以吃。」
瞧她喜孜孜的模样，夏樵嘴角徐徐勾起一抹笑，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他开口问她：「今年的迎新舞会，妳打算扮什么？」
她刚转来这个学校，也算是新生，对于迎接新生所办的舞会，规定参加的新鲜人必须变装，以符合今年舞会的主题。
「嗯，这个嘛……」袭嫚苹沉吟一会儿，「我打算扮奥莉薇。」
「奥莉薇？卜派的女朋友？」他淡淡的挑起眉头，
「对呀！」袭嫚苹热切的点点头，「你看我的头发，小函说我很适合喔！」
她今天把头发放下，柔顺的服贴于脸颊两侧，更衬托出她的脸好小。
夏樵看了看，发现还真有点像。
「小函？」
「她就是我跟你提的，我进这所大学第一个交到的好朋友嘛！」
「唔，她扮什么？」看着她小手忙碌着，他略略皱起眉心。
袭嫚苹小手停了下来，抬头老实说：「她嚷着要扮菠菜。」
「为什么？」第一次听到有人要扮成蔬菜，这另类的答案勾起了他的兴趣。
「因为她要我找个帅卜派当伴嘛，这样为了在美人面前逞英雄，帅卜派就会把她吃进肚子里啊。」
想到小函当时跟她说得煞有其事，她就忍不住想笑。
这回答同时也逗笑了夏樵。「很有意思的女孩。」
「光说我，那你呢？你扮什么？」她期待的看着他。
夏樵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是主办人，扮谁都不重要。」
闻言，袭嫚苹失望的低头，原本还想偷偷套他的话，看他愿不愿意邀请她当他的舞伴，现在想来，怕是不可能了。
她的反应，夏樵看在眼底，突然他改了口，「也有可能扮成英国贵族吧！」反正他记得，之前老爸好象有送他一把可供赏玩、随身携带的长剑。
「是吗？你想要扮英国贵族啊！」原本黯淡的眼眸，听到他的回答，霎时闪过一抹光彩，袭嫚苹心中重新有了盘算。
之后，她又神采奕奕的继续东捡西挑的动作。
夏樵在喝了一口味噌汤后，终于看不过去的开口，「妳这是做什么？』他们面前快速的堆起了一座红萝卜山。
「啊？什么？」袭嫚苹茫然的抬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又哪里惹他不高兴。
「妳这是什么意思？」夏樵不满的对着她开炮。
在他的冷眼扫射下，她不得不解释，「红萝卜……好难吃，可是做寿司又一定得用到它，所以……」
「瞧妳这瘦不啦叽的身材，有什么本钱挑食？！」夏樵不爽的打断她。
「才不是呢，我只有讨厌吃……」红萝卜而已。
「少啰唆，红萝卜吃了对妳有好处，没吃完，妳就休想吃茶碗蒸。」他大手一抄，把她打算保留到饭后才吃的茶碗蒸全数没收。他老早就瞧她这个挑嘴的坏毛病不顺眼了。
「怎么这样？！你光会说我，你不是也拒吃茄子，说茄子长相恶心，上次的炸茄子你还不是全丢给我。」可恶！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把茶碗蒸还给我！」
「不给。」夏樵悠哉的摇了摇手指头，「我是大人，妳是小孩，不同。」
「你就只会欺负我，算什么大人嘛！」她着实气不过，「我要跟二哥讲去。」二哥已经放话，说只要她受欺负，他都会为她主持公道，即使对象是他老大，也一样！
她这么说，他就会怕了吗？
「请便。魔王，来！」夏樵懒懒的招了招手，原本趴在懒骨头上看着他们斗法的魔王，听到主人的召唤，立刻一跃而起，在他脚边磨蹭。
彷佛还嫌不够刺激，他原本拿在手中把玩的茶碗蒸，还有意无意的凑到牠鼻前。
「啊－－」袭嫚苹见状，心急的叫出声。
忍！她要忍！之前在相思树林里，炖肉当前，魔王都有自制力的视而不见，所以……她千万不能中计。
看她忍得这么辛苦，夏樵不禁好笑的摇头。「看来妳还不太了解我。」
说完，他做个手势，魔王就衔命叼走一个茶碗蒸，到牠的狗窝享用去了。
「不！」她痛心的哀嚎。
「乖，快吃吧！妳还有三个可吃。」他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不然还能怎样？
他挟茶碗蒸以令她，她也只得乖乖低头屈服，吃那个讨厌的大敌，
多年来，令袭家兄弟头疼的红萝卜，终于在今天午餐时间，得到解决！
两个礼拜后的星期日，夏普大学的迎新化装舞会今晚就要登场。
一早，袭家就陷入一阵混乱。
袭邵廷不耐烦的扯着领带。「我快要窒息了。」
合身的西装，帅气的脸庞，本该是美好的，只是他脸上的表情破坏了一切。
瞥了眼同样西装笔挺的袭邵钧，他忍不住问：「老哥，你怎么忍受得了？」
「你只要告诉自己，现在缠在你脖子上的是女人的手臂，不就得了。」
「嗤！不止，还要穿著这身行头，去应付那些笑得很虚伪的家伙，老大倒好，自己不喜欢这种场合，只要上台说两句话就可以了。」
调整了下领带，袭邵钧耍笑不笑的回视他。「别忘了，进老爸公司之后，那些笑得很虚伪的家伙就成了你的大客户。」
「甭想，应付那些家伙交给你这只笑面虎，我只负责开发。」烦躁的一把扯下早已皱巴巴的领带，他扯开喉咙叫道：「小嫚！小嫚，妳在哪儿？」
「餐厅。」
「餐厅？做什么？」
「吃早餐。」
还有空吃早餐？！「过来！帮二哥打领带。」
「来了。」不一会儿，袭嫚苹就跑了过来。一看到西装笔挺的大哥，她马上发出惊叹，「哇喔，好帅！大哥，你这样真像从杂志走出来的雅痞绅士。」
「谢谢，小姐谬赞了。」袭邵钧风度翩翩的行了个礼。
「大哥，你今天晚上一定要跟我跳舞。」马上把帅哥订下来，呵呵，这样就保证不用当壁花。
「小没良心的，光会称赞他，那我咧？」袭邵廷口气不善，将领带递到她面前。
袭嫚苹嘟着嘴，边帮他打领带边说：「称赞你也没用，到时候一到会场，你一定又满场追着漂亮女孩跑，哪顾得了我。」
「耶？亏我这么疼妳，把二哥说得像见色忘妹的家伙。」弹了下她的额头，他抗议。「还有，妳穿这样是怎么回事？」
捂着额头，她皱起鼻子，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宽大的史努比睡衣。「这有什么不对？」
「小妹，妳的装扮道具呢？」袭邵钧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喔，那个呀，放在小函那，我跟她说好了，等学校那边弄得差不多，我再赶去她家。」
「那多危险，这样赶来赶去的。」袭邵钧不赞成的皱起眉头，「我看这样吧！我跟夏樵说一声，妳今天就不用赶去学校了，反正事情也弄得差不多，妳就专心去小函家打扮好了。」
「没错没错！」袭邵廷眼睛一亮，击了下掌，「小嫚，妳赶快到小函家打扮，老大那边，我们会帮妳搞定的。」
「这不太好吧？」虽然哥哥的提议很令她心动，但她还有点理智。「我看还是先去学校，之后再去就好了。」
「哎哟，没有什么不太好的，妳就别担心东担心西的，去吧去吧！」
像赶苍蝇似的，兄弟俩联手把她推进房间换上外出服，随身东西随便收了收，就打包丢到车上，让司机载她去孟家。
袭嫚苹才走出更衣室，孟小函就把她拉往全身镜前一站，开始挑剔的审视着。
「嗯，头发蓬松点好，前面留点刘海，可以增加妩媚感，还有妳头上的发饰还需再加强，等不到我的珠宝盒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袭嫚苹倒是不怎么在意她的头发啦！她比较在意的是……低头看看胸前的空洞，她忍不住把前襟往上拉了拉。
「小函，这件衣服，好象大了点。」
孟小函翻个白眼。「妳就别挑了，谁教妳临时变卦，告诉我不想扮奥莉薇，我们能找到这件衣服算是不错了。」
唉，害她的菠菜装一并也泡了汤。
「那……我看起来会不会很可笑？」
「可笑？！我保证妳一走出去，一定被男生包围得透不过气。」孟小函昂高头，自负的说。这不是她自夸，镜中的袭嫚苹，就像是从十九世纪走出来的古典仕女。
「真的吗？」袭嫚苹小心翼翼的抚摸身上这款丝绒礼服，觉得自己就像是童话故事中的灰姑娘，漂亮得不真实。
「好了好了，现在没时间欣赏，快过来这里。」
说着，她又像布娃娃一样，被孟小函拉到梳妆台前，一件一件的发饰珠花往她头上比画。
好不容易整装完毕，已经是傍晚五点半，两个累瘫的俏人儿一齐站在镜前，细细品味一整天下来的努力。
「好了，咱们来看看，我呢，扮的是猫女。」为求逼真，她还在屁股后面绑了条尾巴。「妳呢，扮的是欧洲仕女，这是妳的扇子。」细心的她，连欧洲风的小扇子都帮袭嫚苹准备好了。「现在只剩下最后的检查。妆？」
「OK。」来回看了看，袭嫚苹比出了大拇指。
「衣服？」
「没问题。」
「道具？」
「这里。」猫女的鞭子，仕女的扇子。
「鞋？」
两人视线同时往下移，猫女脚上穿著高筒靴，仕女则是……球鞋？！
愣了足足三秒，杀鸡的尖叫声响起。
「妳的鞋？」
「我……」为了贪图方便，她穿了双球鞋就被哥哥扔出门。「怎么办？」袭嫚苹苦着脸，都怪她善变，好好的奥莉薇不扮，偏要扮仕女，这下教她上哪找鞋配身上的衣服。
「我什么都可以借，就是鞋不行。」她们的脚差太多了，孟小函无奈的摊手。「妳家有没有适合的鞋？如果有就回去拿吧！我陪妳。」
袭嫚苹想到自己有一双银色镶金边高跟鞋与身上的行头挺配的，立刻拉着孟小函冲出孟家，跳上车，赶回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