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总归一句,公孙朗毫无破绽,钱包贴身放在衣袖里,她无从下手,除非跟他硬拼,问题是就怕她硬拼也只是再被当做针线包。
唉……想到就心酸,别说偷钱包,一大早她就被叛逆的公孙右踢了好几脚醒来,还被当做活体教材,公孙朗拿她当试验品让儿子练习解穴,这公孙右力道不足,解不了穴,最后竟然用踢用踹的,完全没有天良的一对魔鬼父子。
她揉腰揉背,一脸怨气地瞪着他们,她一整夜翻不得身就算了,还要被踹被踢,全身又酸又痛……
“你不是想学点穴解穴,我这不是在教你吗?”公孙朗淡问。
“你故意整我。”她恨声道。“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这样对我,你妹对我心狠手辣就算了,你也来掺一脚……”
“你是我们的奴婢。”公孙右理直气壮地说。
“奴婢也有人权。”她火大地说。
“人权是什么?”公孙右皱眉。“老爱讲让人听不懂的话,果然撞坏脑子了。”
公孙朗走出舱门,听见她在后边大声说道:“人权是最基本的,要尊重每一个人,不能这样拳打脚踢的,也不能苛刻、虐待别人,听到了吗?臭小鬼。”“你叫谁臭小鬼!”公孙右气嚷。
“你又踢我,你知不知道我武功很高,我是让你,不然你早死在我的手上了。”
“吹牛。”
“你问你爹,问他我是不是武林高手,我一根指头就可以要了你的小命你知不知道!”
“你连轻功都不会。”他不屑地说。
“谁说的……”
“你的脚说的。”
“好个猖狂的小鬼……”
“你们可不可以安静点。”公孙朗终于受不了地出声。
“这不是公孙兄吗?”
白苹望向来人,这人是个书生,温文儒雅,帅气可亲,奇怪怎么这里的人俊男美女的比例这么高?越想越不对劲,这该不会是老爷爷自己创造出来的游戏世界吧?
公孙朗面无表情地问:“你是……”
对方有些尴尬。“在下霍昌,月前在令妹的喜宴上……”“霍昌,你就别费心解释了,他哪会把你看在眼里。”白苹转向另一个走来的男子。嗯……这个相对来说没那么好看,就一般平凡的长相,个头中等,年纪大概四十上下,留着两撇八字胡,白苹打量着如果把这碍眼的胡子剃掉可能还好看一点。
“这位不是玉飞双姑娘吗?”焦汕勾着嘴角,颇有兴味地瞄了她与公孙朗一眼,纳闷着他们怎么会凑在一块儿。
“幸会,幸会。”白苹随口道。“请问你是……”焦汕冷瞄她一眼。“听说你撞坏了脑袋。”
消息传这么快。“谁说的?”白苹皱眉,猛地瞧见不远处贾罢心虚地转开头。
好啊,这个长舌公……
“怎么玉姑娘会跟公孙父子凑在一块儿,这可奇了。”焦汕扬眉。
“这没什么,我本来就跟他们父子在一块儿。”白苹面不改色地说。
“胡说八道。”公孙右忍不住反驳道。
“你看我们感情多好,我说一句,他顶一句。”白苹笑笑地摸了下公孙右的头,却让他推了开来。
“你再摸我的头,我要你死。”公孙右火道。
“请不要见怪,叛逆期的小孩都是这样。”白苹笑道。
“叛逆期,什么意思?”霍昌问道。
公孙朗无聊的踱开,公孙右踢了白苹一脚后才跟着父亲走。
“叛逆期就是喜欢唱反调的意思。”白苹随口解释。“请问您你们要去哪儿?”她准备来个随时倒戈。
“我们要去扶鹿。”霍昌说道。
“离四翼国很远吗?”白苹追道。
“嗯……说远也不是很远……”
“玉姑娘要去四翼国?”焦汕问道。
“是,我要去找米兰兰,你们听说过她吗?”跟在公孙朗父子身边都打听不到消息,这两个人看起来挺爱说话的,尤其是霍昌,一脸和善,问他定能知道不少事。
“米兰兰?”霍昌有些诧异。“玉姑娘……”“怎么,有什么不对?”
“不,那个……”
“没想到玉姑娘跟荡妇米兰兰有交情。”焦汕一脸讪笑。
“师兄,不要乱说话。”霍昌红了脸。
“荡妇……”白苹错愕地呢喃,随即大笑了起来。“荡妇,哈……荡妇……她比我还惨……”
她这一笑把大家搞得一头雾水,连坐在角落里用早膳的公孙父子都抬头瞄了她一眼。
“快告诉我她是怎么样的荡妇。”白苹笑道。“是青楼的红牌姑娘……不好,如果她在青楼那我就要去解救她……”
“她不是青楼的姑娘。”霍昌尴尬地说道。
“那是寡妇还是……”
“她就是个爱爬墙又水性杨花的女人。”焦汕打量着玉飞双,总觉得她怪,莫非真是撞坏脑袋了?
哎爬墙,白苹不停笑着,看来凤梨的生活比她还精彩,等等……“她没有生命危险吧?我是说律法什么的,不会对她不利吧?”若是被浸猪笼什么的,就太糟了,她得赶快去救她。
两人奇怪地看着她,贾罢不知何时也已来到她身边,说道:“这倒不会,四翼国在这事上挺开放的,她丈夫莫道言叶不在意。”“哇,这莫道言真有胸襟,就算几千年后的男人也没这肚量。”白苹赞叹地说。
“玉姑娘有所不知,不是这莫道言有肚量,是他根本不把米兰兰放在眼里,听说他会娶米兰兰是为了她的家产,米家世代都是四翼国的首富。”贾罢说道。
“首富?”白苹眼睛一亮。天啊!她的好日子来了,但心里随即一酸,这么好康的事,为什么不叫我去顶?
“是啊,米家的祖先开国有功……”
“这个不重要没关系。”白苹打断贾罢的话,问道:“你要去四翼国吗?我跟米兰兰是很好的朋友,你把我送到她那儿,绝少不了你的好处的。”贾罢是个商人,只要听到好处一定会上钩的。
果然,一听到有好处,他的眼睛便亮了。
“这当然……但……但是……”贾罢迟疑地望向公孙父子。
“没关系,我跟他们说一声就行了。”她终于可以摆脱这对冷血父子了。
焦汕怀疑地看着她。“怎么没听说你跟米兰兰是朋友?”他这一说,贾罢也迟疑了。是啊!玉飞双怎么会跟米兰兰扯上关系,没听说过他们两人是朋友,依照玉飞双以前那种冷清、嫉恶如仇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给米兰兰好脸色,恐怕连共处一室都不愿意。
再说米兰兰一向只对男人有兴趣,倒没听过她跟哪个女人特别要好。
见他们不信,白苹急道:“唉……这一时间解释不清,反正我没骗你,我保证米兰兰会给你很多钱的。”
“爹,那女人又在说疯话了,是不是该给她吃药了?”公孙右有点大声地说。
“昨天说她跟米兰兰是仇人,今天却变朋友了。”“是该吃药了。”公孙朗自袖内拿出药瓶。
白苹气愤地瞪他一眼,周围人的表情则变得有些怪异,当时白苹并不知道公孙朗的名声与医术,他说的话可是非常有影响力的。
“真是撞坏脑袋了?”焦汕盯着她的脸,眼神看起来是挺正常的,不过说话的语气及用字的遣词的确是与以前的玉飞双不一样。
“不是,你们别听他们胡说八道。”白苹急忙道。
“玉姑娘就有劳诸位了。”说完这话,公孙朗讲受伤的药瓶丢给贾罢后便悠然往另一头走去。
见公孙朗毫不留恋地立刻甩开玉飞双的情势来看,这玉飞双果真不对劲……
贾罢一脸无措,白苹火大地夺走药瓶丢出船外。“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这人心肠很坏。”
“这个……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不打扰玉姑娘了。”贾罢眼神闪烁,托词而走。
“等一下,贾罢……”
白苹见他走得更急,顿时感到难堪,他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吧!没关系,还有其他人……当她转向焦汕与霍昌时,就见他们不知何时已经离她几尺远,霍昌回头给她一个怜悯的眼神。
白苹真想直接跳船离开,这些人……她试图找寻好心人士,刚刚他们说话时,旁边还围了四、五个人,这时不是藉故跟旁人说话,就是悄然离开。
她是怎么了,突然变成人人害怕的瘟神吗?有没有这么夸张……
苍天啊……她悲戚地望着晴空,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惨忍,老爷爷,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心声啊……不管这是线上游戏还是黄粱一梦,都快点把我弄出去啊……
***
“爹,那个女人一直在偷看我们。”
“不用理她。”公孙朗无聊地抛着手上的面皮屑,看着海鸟争相竞夺。
“爹帮她买了船票,可她到现在还没做过一件正经事,连衣服都还没洗过,这样放过她太便宜她了。”公孙右一脸不甘。
公孙朗扯下嘴角。“她会回来的。”
父亲的话让公孙右振奋起来,他朝玉飞双那儿瞄了一眼,说道:“她有开始吐了。”
这是白苹一边呕胃酸,一边觉得自己是在太可怜了,刚刚还好好的,结果现在又不舒服了,船到底什么时候靠岸啊?
昨天吃进去的东西早就吐得一干二净,一早起来胃仍是空的,现在只有胃酸能呕,是在难受,卫衣安慰的是晕船症状没有昨天那么凄惨,虽然胃还是拧着,但至少没有翻腾搅动的感觉,只是身体没什么力气……
看到公孙朗在那里悠哉地喂鸟,真想冲过去给他一阵打,都是他害的,她本来就要脱离苦海了,都是他们这对父子……太可恶了……
早知道她应该暗中进行叛变计划,她太冲动了,问题是……她从来就不是冷静的人……她灵光一闪,莫非老爷爷把她弄到这里来是要她来学习如何冷静下来吗?
嘿……她又吐了一口,虚脱地差点瘫在地上。完了,她脑袋一片空白,已经无法思考了。
叭呜——叭呜——
忽然间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像是船开的汽笛声,白苹不明所以的张望,还没瞧见是什么发出的声音就听见有人喊:“有船靠近,是海贼,海贼……”海贼?海盗吗?白苹睁大眼,发现大伙儿跑向甲板的另一端观看,白苹也想过去,忽然间咻咻咻飞箭射来,白苹吓得赶紧蹲下,甲板上一片惊慌,尖叫声跑步声不绝于耳,她不敢站起来,怕被箭给射中,正想着要躲在哪儿时,一把箭咚的一声定在她双腿前,差点没把她吓死。
还好,还好,差一点……
咻咻咻、咚咚咚,又有三只飞箭射到她这儿来,她惊叫着后退。怎么回事,箭怎么老往她这儿飞?
一抬头,公孙朗气定神闲地挥着衣袖,就这么左拨拨,右拨拨,那些箭全往她这儿拨来了。
“喂,你干嘛一直把箭拨到这边来。”她朝他吼,一边蹲着身往边挪。他瞄她一眼。“原来你在那儿。”
她为之气结。“你根本是故意的。”“你不要侮辱我爹。”公孙右冷哼一声。“要杀你比杀蚂蚁还容易。”“杀我干嘛?”她瞪他一眼,忽然间有个灵感,赶忙低着头朝他们父子冲去。
“你躲我们这里来干嘛?”公孙右火道。“不要脸的东西,躲我们后面干嘛?”
“我这不是躲,我这是武学最高境界,叫移形换位大法。”她笑嘻嘻地说,虽然现在情势恐怖,但海贼以来,有个事分心,好像就不怎么晕船了。
公孙朗瞄了眼躲在身后的她,忽然一个侧身,就让她暴露在箭矢中,白苹一声惊叫,赶忙藏到他身后。
“你差点害死我。”她生气地抓着他的衣裳。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怎么不叫那个胖子保护你。”公孙右踢她一脚。
“现在不是算旧账的时候。”她瞪他一眼。“海贼都来了还计较这种小事,我们现在要团结一致,还有男人心眼要大点。”“你再不放手,我可会砍断你的手。”
听到公孙朗的冷言,白苹赶忙松开抓着他衣裳的手。“别砍,别砍,我知道你们生气,可是……也不能怪我,你们对我那么坏,不是……我是说你们又不喜欢我,我也不想碍着你们,所以如果贾罢能帮我,你们也轻松是不是,我也是为你们着想,既然我们处不好也没必要硬凑在一块儿……”“那你还来,滚出去。”公孙右又踢她一脚。
“我现在还不能壮烈牺牲,我还得去见米兰兰。”她说道。“别再踢我了,海贼上船了……快看!”
她这一喊,把公孙右的注意力暂时转移,海贼在两船间搭上木板,成群地到他们这儿来,手上拿着各式兵器。
有三个武功较好的,直接凌空飞来,白苹猜想飞过来的大概都是老大、老二这种上位的。
海贼们几乎都戴着面具,不过凌空飞来的几个却都没戴,难道他们不怕让人见着他们的脸吗?还是说……他们易容?看着三个长相普通,体格都不错,两个高一个壮,壮的那个提着大刀,另外两个都没拿武器。
看了那么多武侠片跟武侠小说,白苹立刻对那两个没拿武器的心生警觉,这种没带武器的,表示对自己的武功相当有自信。
她小声问道:“公孙朗,你功夫行不行,能不能把他们打跑?”“我爹可厉……”“右儿。”公孙朗打断儿子未完的话。
公孙右眉头一拧。“是。”
“别毛毛躁躁的。”儿子平时不是个聒噪的人,虽然才九岁却显得老成,弟兄们说是受他影响才成这样,他不觉得这是什么缺点,也没刻意改正,没想跟这变了调的玉飞双在一起,倒把孩子气的一面给激出来了。
公孙右瞪了玉飞双一眼后,拉下脸不再言语。
“各位不用惊慌。”拿大刀的庄获朗声道。
“你们违反协定。”船主喊道,他是个五十开外的男子,虽然不高但很结实。“这可不是货船,你们不能打劫。”
“诸位放心,我们只是找个人。”玉飞双望向另一个说话而且没戴面具的男子,他穿着一身黑衣,脸上没什么表情。
“什么人?”船主一脸怀疑。
“这就是我们自个儿的事了。”黑衣男子打了个手势,海贼们散开到各个船舱把人给揪到甲板上来。
“你们这样闹事……”“好了,师弟,没咱们的事,别多嘴。”焦汕打断霍昌的话。“可是……”
“他们也没伤人,先看看再说。”焦汕再次截断他的话。
玉飞双左右张望着,瞧看海贼们把船舱里的人架出来,惊叫声此起彼落,因为这船不大,所以很快便把人都推到甲板上来。
大部分的人都面带惊恐,但在海贼再次保证不劫财劫人的情况下,他们也没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少部分人则是一脸平静,事不关己,她猜测这些人大概多少有些功夫,所以也不怕与海贼硬碰硬。
忽然,高壮的庄镁在人群中搜寻时,瞧见了她。
“这不是玉姑娘吗?”
天啊!白苹心头一震,他们要找的人该不会就是她吧?
她赶忙道:“不是,你认错人了。”她探什么头啊,早知道就不要东张西望了。
庄获朝她走来。“你明明就是玉飞双,两个月前你刺伤我还记得吗?”完了,来寻仇的,怎么办……来个打死不承认。
“我说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玉飞双。”她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我是玉飞双的妹妹玉无双,我们失散多年,最近才相认。”她一说完,公孙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公孙右沉不住气说道:“你又在胡……”话未说完嘴巴就让人捂住,不是别人正是白苹。
“看到没,我孩子都这么大了。”她拍拍公孙右的头。
庄镁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你……你的孩子,你几岁生的,八岁吗?哈……”其他海贼们也都笑了。
公孙右以手肘撞她,白苹痛叫一声,赶忙低头小声道:“你合作点,别害死我,我等一下再让你踢个够。”
听见这话公孙右倒没挣扎了,白苹真想打他的头。这小鬼……
庄镁上下打量她,感觉她似乎有些不一样,莫非玉飞双真有个妹妹?“你出来。”他以刀指着她。
“不出来。”她立刻道。庄获愣了下,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其他海贼们又笑了。“这妹妹倒是有趣,姐姐就太冷了点。”
“我瞧她们长得一样。”“玉飞双不是孤儿吗,哪来的妹妹?”
几个海盗们闲聊着,一边打量着她。
庄获没跟她啰唆,直接就要推开碍事的父子,把她拉出来,他手还没碰到公孙右,就见一个白袖子挥来,隔开他的手,那力道柔中带刚将他挥退好几步,他大吃一惊,连忙稳住。
“你是何人?”他瞪向公孙朗。
公孙朗习惯性地拍拍衣袖,没要回答的意思,庄获立即提着大刀过来。“老三,别冲动。”黑衣人出声。
“我要试试他的斤两。”庄获扬着笑挥刀而来。
“不好,我们快避开。”白苹拉着公孙右要闪到后头去,公孙右却不依。“我要站这儿……”“退一步。”公孙朗说道。
公孙右立即听从地退了一步。大刀砍来,公孙朗也没避,左手一扬,只听见当地一声,刀子就被震开,庄获一招接着一招劈来,就见公孙朗左挥右挥,当当当地次次挡下他的刀。
白苹一脸赞叹,虽然两人速度极快,不过她还是瞧见了公孙朗手上的飞刀,那当当当的声音就是飞刀与大刀撞击的声音,好像在电影院看武侠剧喔!白苹兴奋地差点没大声叫好。
公孙朗打得无趣,飞刀一甩,直接刺穿庄镁的右手臂,庄镁吃痛地后退一步,手上的大刀差点脱落。
“这位公子好功夫。”黑衣男子移了过来,另一名蓝衣男子则始终站在船榄上,居高临下锐利地扫视船上五十几名乘客。
公孙朗没应声,冷淡地瞄他一眼。
“再来。”庄镁从衣内拿出布条绑住手臂上的伤。
“老三,退下。”黑衣男子瞪他一眼。
“不退。”他笑笑地扬刀。“老子好久没动筋骨了。”看来这庄镁是个磊落的老粗,被公孙朗弄伤了也不在乎,技不如人也不羞恼,白苹回头一想,会不会这庄镁并没有伤她之意,只是想跟玉飞双再比一次武,这么说来玉飞双的功夫算得上是不错。
庄获挥刀砍来,还没碰上公孙朗就让黑衣人扬手打退。“真要人家废了你才停吗?咱们是来办正事的。”这工资一出手就知道不是简单人物,若非不得已没必要与他起冲突。
庄获不领情。“办正事归办正事……”
“找到了。”船榄上的男子凌空而下,出掌打向人群中。
白苹回头一瞧,惊讶地看着那人正朝贾罢而去,她惊讶地张大嘴。咦?为什么是贾罢?
蓝衣人这一喊,所有海盗全朝贾罢而去,除了庄获还在原地,对着公孙朗说道:“再来。”“先别打。”白苹出声阻止。“你们为什么要抓贾罢?他不就是个商人吗?难道他是奸商?”
庄获看向她,鲁直地说道:“应该是易容,老大说是他,那就是他。”“什么啊,解释清楚。”白苹瞪他一眼。
“你管什么闲事?”公孙朗瞟他一眼。
“是啊,你管什么闲事?”公孙右踢她一脚。
“唉哟,你们都不好奇喔!”白苹一边痛叫一边说。“那你们把耳朵捂住别听嘛,你快说啊。”如果她不认识贾罢也就算了,明明昨晚还有刚刚都说过话,当然会好奇啊!
庄获哈哈而笑。“你这性子还真不像玉飞双,可脸蛋明明一样,莫非你也易了容。”“你快讲重点。”她催促。
庄获笑道:“他不是贾罢,是内奸,窝在我们船上几个月,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前几天让他逃了,我们要把他逮回去剥皮。”他们这几天都在这海域找人。
白苹抖了下。剥皮?真的还是吓唬她的?
“完了。”白苹一叫。“昨天他给我的药,我吃了不会有事吧?”公孙朗瞥她一眼。“不是叫你别吃。”“我怎么知道,我以为你故意吓我的……快给我把脉。”她焦急地伸出手。
“脸色发黑,没救了。”他清冷地说。“什么……”白苹摸着脸。
庄获偏头看着她。“我瞧着还好嘛,他应不会给你吃毒药,他是官府的人,不会欺害百姓的。”
听见这话,白苹松口气,差点腿软,公孙右见她这样,忍不住说了句,“没出息。”“这跟有没有出息没关系,生命是很重要的,我还有任务没完成,不能死在这里。”她理直气壮地说。
任务?听见这两个字,公孙朗眯了下眼。忽然间,尖叫声此起彼落,贾罢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滑溜得像条鱼,与他肥胖的身材完全不相称。“快救我,玉姑娘。”他边躲边喊。
白苹吓了一跳,见大家目光朝她看来,她赶紧撇清关系。“你别乱叫,不关我的事。”这死贾罢,竟然想拖她下水,实在太小人了。
“别砍。”贾罢溜到人后。“你们别砍我,藏宝图已经不在我手上,我送人了,送给玉姑娘了。”
大伙儿的目光又定在她身上,白苹涨红着脸,愤声道:“你干嘛陷害我,大家不要听他胡说,他在陷害我,什么藏宝图,剧情太老套。”大家还是看着她,她气道:“你们有没有脑袋,他讲就信,莫名其妙,再说了我要藏宝图干嘛,那都是骗人的啦。”
“真的有。”贾罢的声音传来。
“”还不快点把他抓起来。
白苹气得脸都红了。“你们到底是不是海盗,拿出一点魄力行不行,这么多人对一个也抓不到,如果我是你们老大就把你们全部丢到海里喂鱼。”
她一说完,海盗们全笑了。
“这位姑娘说得很有道理。”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那蓝衣人不知何时又站在船桅上。大伙儿一听,赶紧冲上前去,要抓贾罢,原本还想和公孙朗比画的庄获也只好去抓人。
白苹松口气。“幸好,差点被贾罢害死了。”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这叫报应,老是胡说八道,马上就让人陷害了。”
公孙右责怪地看她一眼。
“我胡说八道又没去害人,他可是要害我。”白苹说道。
“你也承认自己满嘴谎言了。”公孙右瞪他。
白苹尴尬一笑。“我也是为了保住小命,不过幸好这些海盗比我想象的讲道理,不然我可惨了。”
“不如叫他们送你去四翼国。”公孙朗冷言。
“千万不要。”白苹大惊,她可不想跟一群海盗在一起,他们只是现在看起来无害,谁晓得他们私底下是不是杀人不眨眼。
忽然间,碰一声,类似拉炮的声音在空中散开,白苹转头,瞧见贾罢滑溜地闪开众人的追捕,跳船跃入海中。
“怎么了?”白苹抬头望着青色的烟雾。“是信号吗?”“贾罢放的信号,大概在通知官兵吧。”霍昌不知何时已来到身边。“他们大概就埋伏在这附近。”
正想问详细点,站在船桅上的蓝衣人望着远方,说道:“官差来了,回船。”听见这话,海贼们赶紧跳上木板,挥刀自个儿女船上,临走前庄镁对着公孙朗与白苹说道:“后会有期。”
“最好永不相见。”白苹摇头。
庄获哈哈大笑着离开,白苹松口气,擦擦汗。“真是……没事找事的一群人,闹哄哄地来,结果连人也没抓到。”
“那贾罢是官府的人,功夫不弱。”焦汕开口说道。
“哼,下次见了他,我一定踢他两脚,消我的心头恨,竟然想拖我下水。”白苹气嘟嘟地说。
说道踢脚,公孙右可记在心里了,他转身先踢她一脚,白苹痛叫一声。天啊!
她怎么那么倒霉,厄运接二连三,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否极泰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