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陈友竹急著驾车赶往胡兴宅邸,到了胡兴家大门,便急急下车求见胡兴大当家的。守门的仆役赶紧去找朱总管,报告胡三爷家的马夫求见主人。

朱喜一听,心里突生诧异,如果是三爷来,早就像踏入自家门第,旁若无人地走进来了,怎会要小陈求见大爷?三爷怎么了?朱喜心里流动著不安,一刻也不愿耽搁地就往大门去。

「小陈,三爷呢?」远远看到小陈,朱喜压抑不了自己急切的心,高声就问。

陈友竹抢了进门,拉著朱喜就像攀了根救命草,著急地说:「朱爷!您昨天早晨离开后,三爷就一直昏迷不醒,张管家昨个下午请了大夫来看,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今天三爷也没醒过,我得赶紧来给胡大爷报个信……」

三爷昏迷不醒?!朱喜听到消息不禁一阵恐慌,心里都快急死了,真想马上飞奔到胡翟家宅,看他的三爷到底怎么了。可是他又不能丢著工作不管,只能赶紧把小陈带去书房找辜英,因为胡兴也一早就去顺来发工作了。

昨天一大早,朱喜就让下人给他准备了热水,他以为胡翟是累的,便把熟睡到叫不醒的胡翟全身洗了干净,自己也洗掉前一夜的一身黏腻,还亲自把床被全都换成干净的,安置好胡翟,让他能睡得舒适,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胡翟房里。难道从那时起,胡翟就一直睡没醒过?!是自己做太多???

一到书房,小陈就把胡翟昏迷不醒的状况一五一十地说给辜英知道,辜英听了后只觉得这状况诡异得让他有似曾相识的熟悉啊。

辜英看了看站在旁边心神不宁、神态显露著紧张的朱喜,还分心想著,小朱干嘛这么魂不守舍的啊?

「这……我这就上小三那儿看看,小陈,你去顺来发通知大爷、去满记通知二爷,让他们也上小三那儿去看看。」

「好的,辜爷,我这就去。」小陈说完就心急地往外跑了。

「小朱,你叫马房帮我备车,我得去一趟小三家。」辜英说著就要抱起旁边摇篮里熟睡的胡严。

「辜爷……」朱喜迟疑地开口。

「嗯?」辜英抱著胡严面对一脸欲言又止的朱喜,老觉得朱喜今天特别奇怪。

朱喜现在就只想知道胡翟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能不能跟辜爷一道去?」朱喜勇敢地要求。

辜英有点迟钝地恍然大悟:「喔!你是担心小三啊!走啊,一起去!」

朱喜马上冲到马房去叫马夫备了车,然后朱喜就跟著辜英上车,一路忐忑地往胡翟大宅去。

一接近胡翟家大门,朱喜就跳下马车,在大门前急得等陈友竹带大爷回来的张管家张笑一看见朱喜立即就迎了上来。

「朱爷您总算来了!您昨天早晨走后,三爷一直在昏睡啊……」张笑看到朱喜服侍抱著小孩的辜英下了车,辜英这人他没见过,便低声问了朱喜:「朱爷,这位是……?」

「这位是辜爷,是三爷的家人。」

张笑觉得有些奇怪,三爷的家人不是只有大爷胡兴、二爷胡嘉嘛?什么时候多了这个高大的辜爷?但既然朱爷说是三爷家人,那应该不错……

「辜爷。」张笑对辜英行了个礼。

虽然朱喜心里很急,但这里最大的是辜英,他还是得听辜爷的安排。

「辜爷,这是三爷府里的张管家张笑。」

辜英把胡严放入朱喜怀抱,就对张笑说:「劳烦张管家带我们去看小三怎么了。」

「好的,辜爷请随我来。」

他们在胡翟卧房看见胡翟英俊的脸上满是微笑地睡在床上,脸色红润,呼吸平稳,一点也不像得了什么病。

「小朱,我刚才彷佛听见,你昨天早上从这里离开?」辜英看著朱喜问。

朱喜蓦地红了一张脸,却也没逃避:「嗯,我前天在这里过夜。」

辜英一想到前天晚上小三抓著小朱要小朱娶他的模样……昨天早上小朱才从这里离开……

「你们……在一起了?」

朱喜红透了脸不自在地点了个头。

「你离开的时候,他有醒嘛?」

「没有。」朱喜摇摇头,「我帮他洗澡,他也没醒来。」

「帮他洗澡?!」辜英一脸惊讶:「你们……行房了?」

「嗯……」朱喜这下真的全身都羞红了。

「那小三他……」辜英睁大了眼,视线一下跳到朱喜脸上,一下跳到熟睡的胡翟身上。

「小三怎么了?」胡兴皱著眉快速地走进来。

「睡死了……」辜英回答,然后又多加了一句:「跟我们成亲洞房后你的状况好像……」

胡兴才在床缘坐下,消化了辜英的说法后,吃惊地看了眼甜睡著的小三。

「我们把他弄醒啊!我想他不会跟我同样状况吧?怎么可能……谁能让他生孩子了?」

辜英像要回答老婆的问题似的,视线就往朱喜瞄过来。

胡兴当然也有默契地看向辜英视线的焦点……

「小朱?!!!」

胡兴也想起前天晚上在他家发生的事。

「他们家的下人都摇不醒他,连大夫来也都看不出什么。我师父他们又都跑去丽山了……」辜英想著,突然脑筋一个灵光,失声叫喊出来:「不对!小朱!你的八字!小三能生子的对象八字不是你那一组啊!」

朱喜听到刚才大爷说的话,正在惊喜难道自己能使三儿怀孕了?却被辜爷这句话给浇了盆冷水,只能楞楞地看著床上躺著的爱人。

辜英脑子转著,朱喜的八字生肖、年份、月份、日期确实都相符,可是时辰,前后却差了将近两个时辰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胡嘉来了,看到胡翟的睡死样子简直跟一年前的大哥一模一样,心中有些底。看到胡兴为了叫醒小三,甚至把当初小三用在他身上的那些方法

全都搬出来用了,反而大笑著劝大哥别再瞎忙了,胡兴却不信邪地又是捏他,又是泼他水,又是骂他的。小三仍睡得像快石头,硬是不肯醒来!辜英不禁失笑,这三兄弟……唉……果然是兄弟……

看到小朱抱著胡严在旁边一脸的疼惜与不舍,辜英阻止了胡兴。

「老婆,我们把小三接回家照应吧!顺便想想该怎么去丽山……」

辜英倒不是为了要帮小三躲皇帝,才提起去丽山的事,他现在心里真正关心的都是他算的结果不会有错啊,但为什么生辰差了将近两个时辰的小朱可以令小三产生如此状况……他一定得走一趟丽山,问问太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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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兴家里的大书房里,坐著胡兴、辜英、胡嘉、朱喜。

他们一把小三运回来,就送进最大的客房之一,将小三安顿好,还叫个下人专门看照著他,才去书房议事,谈论去丽山前必须先布好的局。

但一坐下来,胡嘉就先说了心里的疑惑:「小三这么睡,未必就是怀孕前兆。虽然状况与大哥如出一辙,但他也许是……太累了也不一定。」

说著就把视线射向朱喜,那视线看来温和,却没有任何温度。刚才回府的路上,胡兴告诉了胡嘉,前天晚上小三拉著小朱决定要在一起的事情。胡嘉吃惊的啊!原先最反对他们兄弟嫁给男人、又老是阻著他与左逢春不愿签字同意襄助的小三,态度怎么完全反转过来,竟然让小朱给压了。

朱喜却感觉的到其中的责备之意,心虚地低下头去。

「也许吧,或者我们等等看小三何时醒,再问他觉得身体有何异状……」胡兴接著疑问:「只是,阿英,你怎么从来不说小朱的八字就是与小三相合的那个人?」

「小朱的生辰晚了一个多时辰,不该是使小三产生如此状况的人啊……小朱,你确定你的生辰是在卯时?」

「是我父母所言,应该没错。」

「难道卯时也能是让小三有孕之人吗?」辜英立刻埋头就开始算,这他在回家路上已经算了不下三次啦。

过了一会儿,辜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根本不行啊,怪事怪事。小朱,你今天回家去问问吧?问你父母你的生辰到底如何。」

胡嘉接著说:「顺便告诉他们,你要娶小三。」

「二爷……」朱喜面有难色。

「怎么?你敢做却不敢当?」胡嘉笑著,眸中的尖锐却叫人发冷。

「不是!我想娶三爷!可是皇上也要娶三爷!我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哪能争得过一道圣旨?」朱喜言词中充满不甘。

「先娶先赢!我就不信这皇帝能不顾自己百姓的福祉,拆散爱侣、破坏家庭,担上一个昏君之名!」胡嘉柔和语气中却满是强硬地也显现出对宋弓的不满。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父母……」

「我和辜英上你家提亲,顺便抱著小严儿去给他们看看!」胡兴也要出面壮声势:「等小三醒后马上拜堂!拜堂后你们就去丽山!」

「我也会叫左相一起去,有逢春这么位高权重的人来给你做媒,娶的又是天下第一钱庄金玉楼楼主,小三又极可能有了身孕,相信你父母不会推辞吧!」胡嘉略带威逼利诱。

「连小孩都有了,你家怎能不负责呢?你父母一定要同意的,否则,我们胡家可要上告衙门说你诱拐良家郎男,再让左相加油添醋一番,你父母不可能不点头。」胡兴狡诈地说。

「可是宰辅相爷不是站在皇上那边的吗?」小朱无奈地说,他才不相信听皇上命令的宰辅愿意帮忙。

「小朱,你想想看,小三肚子都被你搞大了,皇帝会娶个怀了别人孩子的皇后嘛?就连身为宰辅的左逢春也会反对啊!」胡嘉冷冷地微笑著继续说:「要是逢春不帮你做媒,他就休想我嫁他!」

换小朱痴呆了:胡二爷要嫁给左相?!!!!???

回过神来再前思后想一番,小朱也壮了胆子。如果三爷真的怀了他的孩子,他就算死也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看著俊俏可爱的胡严在旁边的摇篮里熟睡,从一早到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仍平稳地睡他的,他也好想要这样一个小孩啊!就让父母这爷爷奶奶当定了吧,他舍弃不下还再熟睡的小三和可能已经怀上了的孩子啊!

「好,我就照大爷、二爷说的办!」

「既然都已经这么决定了,还需要去丽山嘛?」胡兴问辜英。

辜英先想了下,才答:「先看小朱回家问他父母正确八字如何,再做商议。」

「那么我让人去找逢春来一趟,得把这情况跟他说说。」胡嘉说。

辜英说:「也好。」

「他不会跟皇上告密嘛?」胡兴担心。

「大哥,逢春没你想的那么坏,他是会耍些手段,但是事关仁义,我知道他是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他不会让小三怀著孩子嫁给皇帝的。这点你可以放心,要是不放心的话,就问辜英吧,他应该很清楚逢春为人了。」

辜英笑著对大哥点头。

午膳时,左逢春来了,几个当家的把状况说一说,疑虑说一说,左逢春大抵了解后,娃娃脸上仍是那个狐狸笑,一口答应帮忙小朱去说媒。其实他很清楚,他如果帮了小三嫁进朱家,小三就欠他一份情,到时候他要娶胡嘉,这份情小三一定得还的。既然胡家三兄弟这后台能因此而提供绝大的助力,皇上娶不娶胡翟都无所谓了,因为胡家势力已经确定掌握在皇上与左相手里了。

而且为了消弭大家的疑心,左逢春也答应不把朱喜将娶胡翟的事告诉皇上,一切等尘埃落定后,再禀报皇上。

于是,他们马上著手去办。

他们让马夫陈有竹载著朱喜回家去请朱喜父母来胡兴家一趟。

他们来了后,先被请去看了看胡翟现在沉睡的状况,胡兴又抱著胡严让辜英告诉朱喜爹妈他们胡家的特殊背景,还言词恳切地哭诉说朱喜爱著他三弟胡翟,还没成亲就对胡翟做出这等羞人之事,造成胡翟现在为了怀孕而产生的沉睡。

朱喜爹妈有了辜英这天纵神机的背书,虽不愿相信这事实,但也只能惊吓地接受下来。

朱喜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父母面前,说他爱胡翟之深已无法自拔,请求父母原谅他先有后婚,让他迎娶胡翟。

胡兴赶紧说,三弟胡翟是天下第一大钱庄金玉楼楼主,嫁妆自然丰厚,过门后一定会抚养孝顺公婆。

朱喜爹妈这时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朱喜提过的大爷就是顺来发的大当家胡兴。

胡嘉也说他是胡翟二哥,一定会帮著三弟照应朱喜弟妹,为他们找到好的对象结为亲家。

左相说,有他这个当朝宰辅左逢春当媒人,应该不会辱没了朱家吧。

朱喜父母本来就只是市井小民,哪里见过左相与胡家三兄弟这等大人物,劝婚的言词让他们应接不暇,不消说自是接受了左相的提亲,请辜英算个好日子,决定拜堂的喜日。

父母允之,朱喜雀跃之心不言而喻,只盼快快将胡翟娶了进门,早日抹灭了心头存在的那个皇帝欲娶胡翟的阴影。

这时,辜英突然问了一句:「朱伯伯,朱伯母,请问朱喜的生辰八字到底是何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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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喜的爹一听辜英的疑问就胡涂了,一脸迷惑地问:「辜爷不是算出能让胡三爷生子的八字吗?辜爷也帮咱小喜合过八字,辜爷怎会不清楚?」

「喔……」辜英才想说:那是因为两个八字有些出入啊!却被左逢春截了话语。

「那是因为我们虽然知道了八字,却还必须从父母口中确认一次,只是个必要的步骤,还请两位老人家告知。」

左逢春不愧是辜英的青梅竹马,完全了解辜英会说出什么话来,若真让辜英说出那种八字有出入的话,那么老人家不就会怀疑胡翟是否为了要与他们家朱喜在一起才装睡。他可不能让刚才的一番努力化为乌有啊!

左逢春脸上那个笑很有说服力地叫朱喜父亲放下疑惑,说出了朱喜生辰:「是XX年XX月XX日卯时。」

辜英不小心又问了一次︰「真是卯时?」为什么不是寅时啊?

朱喜的娘答了︰「对啊!我还记得朱喜出生时有鸡啼呐……一定是卯时。」

对啊!有鸡啼声应该就是天亮时,看朱喜出生那时节的日子,天亮大概在卯时中没错啊!

辜英知道小三这情况也不一定就是生子的前兆,也许真是累坏了而唤不醒,因为小朱的生辰根本不可能使小三产生与胡兴一样的症状!但……

是否还是会有那一丝丝的可能呢?这心里就像有团谜球,解不开打结似地挠得他心头痒痒的。只要有那一丝丝的可能性,他就非得搞清楚不可!心下立刻决定了,这趟丽山,他无论如何是走定了!

这当下胡兴、胡嘉使出商人长袖善舞的本领,就开始与朱喜父母讨论起朱家下聘聘礼与胡家嫁妆礼单来了。

朱喜去了趟胡翟客房,对著还在沉睡的小三看了许久,一只手握著胡翟的大手,忍不住倾吐著爱意。

「三,我爹娘答应了!我们之前想办法想得那么辛苦,谁知道辜爷大爷他们一出面就立刻解决。我好高兴啊!真希望你快点醒来,我知道,你一定会高兴得蹦上了天。……你这么睡,是不是我前天太过火,伤到你啦?老爷太爷他们都不在京里,没能帮你看看是怎么回事……药街的那些大夫根本看不出你为何如此沉睡,你不醒,闹得我心慌啊三!三,你不会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吧?啊?你可要快点醒来啊!我们要成亲呢,成亲完就去丽山啊!我娶你,我要娶你,你别再睡了,快醒来跟我成亲吧!」毫无反应的胡翟依旧沉睡,朱喜又轻声说了。

「之前我的顾忌很多,前天晚上……我本来想,为了我的家人,我们也许这样分开就好,所以前晚我才特别卖力。原本以为再见面时,我就能狠下心切断我们之间的关系,再也不奢望能与你有什么未来……可是听到你昏迷不醒,我就根本把这决定抛诸脑后……然后大爷他们主导了一切,我……虽然被逼迫著娶你,可是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吗?碍于理智与维护家人的层面,我不能娶你,但是我心里却对他们的建议万分同意啊!我真的……好想跟你在一起啊!如今有左相当我们的媒人,我父母也不知不觉被说动,就等你醒来成亲了……大家都愿意帮我们,我也不怕了!你快点醒来吧……小三……我们成亲去……」

胡翟脸上恬静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仍静静睡著。

「……我知道你总会醒来的,我去忙了,晚些再来看你……」

朱喜俯身在胡翟唇上轻轻一吻,深情地看了眼胡翟,才离开胡翟卧房,去忙府里的事。

日子就在大家期待胡翟的清醒下过了四日,胡翟沉睡五日后这天,胡兴不去工作就抱著胡严坐在胡翟房里,胡嘉也不去工作一早就驱车来了大哥家,辜英也在胡翟房里陪著,三人坐在胡翟房里聊著,就等著要看胡翟何时清醒。

而朱喜则是跑来跑去地忙著,因为他还是管家,而且正在为离开胡兴家而交接一些工作项目。

前两天朱晴才听父母的话,辞了油店伙计一职。这两天,朱晴被哥哥朱喜带著到处转,记著管家该注意的事情,因为胡兴家宅以后就交给朱晴管了。

朱喜午时前带著朱晴去请辜英出来做饭。害朱晴惴惴地问朱喜︰「哥,为什么要主子做饭给我们吃啊?」

朱喜说︰「因为大爷吃不惯其它人煮的菜,也不想多付一份请橱子的钱,所以所有人吃的饭菜,都叫辜爷煮了。」

「喔……」朱晴心里就有些觉得大爷不好伺候。

午膳时,朱晴第一次吃到可以连舌头都吞下去的美味佳肴,虽然菜色普通,但吃起来的滋味就是好极了。此时他才懂大哥说的意思,尝过这种味道,其它的食物大概也都食之无味了。

午餐过后泡了茶往胡翟房间送,朱喜看到的还是仍未清醒的胡翟。

这天,朱喜朱晴没日没夜地忙著忙到忘记时间;胡家兄弟与辜英却等著等到火起。

都快黄昏了,胡翟却一点清醒的迹象也没有。

「胡嘉,你大哥不是睡了五日就醒了?」辜英脸上满是疑惑与不解。

「对啊……可小三……我们再等等吧……」胡嘉也拧了眉头。

就这样,他们聊著继续等。

然后朱喜带著朱晴来催促辜英去煮晚餐。

晚餐过后,朱喜让朱晴先回家,他进了胡翟房间,看到三位未来的亲戚一脸的烦躁。

胡翟却仍微笑沉睡。

「还没醒吗?」胡兴当初睡了五天,朱喜也是知道的,所以朱喜也急,怎么胡翟还不醒。

「还没。」辜英心不在焉地答著,一边逗著胡严玩。

朱喜坐到胡翟床边,忙了一整天卸下忙碌后,这时才知道担忧。

「不是早就该醒来了吗?」朱喜喃喃地说︰「你不要跟我成亲吗?为什么还不醒?」

「我们要不要再去找大夫来看看啊?」胡兴担忧地说。

「药街一街上全是庸医啦!哪个有干爹和小征爷爷的医术啊?!」看胡嘉指控的表情有些愤慨。

「你们不要担心啦,你们家三兄弟福大命大的,也许小三的体质和老婆不同,所以要睡久一点也不一定,说不定再没多久就醒了。」辜英安慰著说。

就这样,等到更深露重了,胡翟硬是没醒,等得所有人连连点头。

于是乎……

胡嘉借住在另一间一样大的客房。

胡兴跟抱著胡严的辜英回房睡觉。

他们交代朱喜睡在小三身边,反正朱喜与胡翟也算夫妻了,就让小朱在胡翟一有动静时,飞报两房。

等来了天亮,胡翟依旧睡著。

在大家焦急地等待中,胡嘉忍不住又趁小朱不再房里时上演全套叫人秀,胡翟还是睡他的,天塌下来他也不管地睡。照他这种睡法,就算天塌下来,他也管不了啦。

如此让人难以忍耐的等待又过了三天。

一大清早,鸡还没啼,鸟还没叫,沉睡的人们都还没醒,就听见好大一声︰「我肚子好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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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才喊了那么一声就搞得我虚脱啊?

也不过是昨晚……昨晚被个死小朱弄得爽了一点,竟然压了我一夜?……不过那也不至于会虚脱到这种程度啊吧,让我连手脚都抬不起来了!

咦?这是哪里?这不是我的房间!

费力地转头一看,身边的人还是小朱,还好!

怪了!他干嘛用那种高兴得激动到说不出话来的表情盯著我瞧啊?

「你干嘛?」哇!好沙哑!这是我的声音吗?不会是我昨晚叫得太……想得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脸红了起来,更感觉到喉咙干渴躁热的疼痛。

「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你终于醒了……我倒杯水给你喝!」

什么叫我终于醒了?难不成我睡了很久吗?

他扶起我,把两颗枕头靠在我背后,让我坐在床头,才下床去倒水。……他知道我浑身没力?不然怎会很小心地施力抱著我?

诡异!奇怪!我睡的不是我的房间,看小朱高兴的样子,我好像睡了很久……

可是我现在干渴得说不出话来,等会儿再问他好了。

「你慢慢喝,别喝得太快了……」

「喔……」可我连抬手拿杯子的力气都没有。「小朱,你喂我喝……」

他喜孜孜地靠过来,扶著我偎在他胸前,小心翼翼地喂我喝完那杯水,喝完后仍觉得不解渴,我便说:「还要……」

「好。」他又下床去给我倒了水。

我就这么喝,喝了将近一整壶水才觉得干渴稍微解了些,饥饿感也被一整壶水冲淡了些。

小朱才把杯子拿回去放到桌上,房门就被推开。

「小三醒啦?」是二哥。二哥怎么来得这么快?

「二哥……?」我不明所以虚弱地喊著,根本还没来得及问小朱前因后果,二哥这一来,让我又不免加深了疑惑。

「你还真能睡啊,大哥那时睡了五天,你小子更厉害睡了八天,你是存心要急死大伙儿啊?」

我睡了八天?!!!

难怪我会那么饿!

又有人冲了进来急著喊:「小三真的醒啦?」是大哥。大哥也在……那辜英不可能不在……

「醒了醒了!醒了就好!」大哥冲到床边来高兴地看著我。

呃……那个……

「我怎么会睡八天啊?」我的声音是不干哑了,可是声细如蚊。

大哥二哥都把锐利的眼光射向小朱,连才抱著胡严走进来的辜英也把视线落在小朱身上。那么小的声音,难道辜英也听个一清二楚?

小朱脸红了,还不好意思地直傻笑。

「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八天的状况跟大哥洞房后那几天的状况一模一样啊?」二哥取笑说。

「啊?!」心里杂七杂八地冒出一堆感觉:我要怀孕了吗?!我从没在乎过能和我相合的生子八字真这么碰巧让我遇上?我不爽被压也不管有没有后代,怎么一遇上小朱好像都变成理所当然?怀孕啊……开玩笑!我一个大男人怀孕成什么体统?!低头看了盖著被子的肚皮,肚子里马上发出好大声响。

饿死我啦……

我抬头用乞怜的眼神看著辜英,拼了命用力发出比较大的声音:「辜英,我肚子好饿啊!」

辜英这才笑著说:「行!我去给你做些吃的。」他随手把胡严塞到小朱怀里,转身就走。

一把眼光定在抱著胡严、温柔地对胡严笑的小朱身上,从心里就漫开一股震荡,直达四肢百脉,连脑顶也被震得晕乎乎的……那感觉彷佛一波接著一波柔软的浪潮拍打著我,温柔的连我的心都跟著柔软了,只想同化为浪花尖的泡沫跟著他一起退去,任他的温柔将我湮灭……

像是意识到我的视线,他抬头看我,对我温柔一笑,然后神情变得惊讶、无措、惊慌……干嘛惊慌啊你小朱?

「小三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嘛哭啊?辜英不是答应要弄些东西给你吃了?」二哥傻了眼地问。

我哭了吗?一抹脸颊,手上沾满泪水,是刚才的感动令我落泪?我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难怪小朱露出那种担心惊慌的神情……

我笑了,跟大家说:「没事……」

再望向小朱,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心里有种坚定,我知道这世上我只愿意为他生孩子!我只想生他的孩子!

大大们都觉得是这只公鸡的错吧?没错!就是这只公鸡的错!他睡不著,半夜叫春,非要把另一只公鸡叫起来交颈,所以造成小朱出生时辰的误会!偶代替这两只公鸡给大家赔罪!喂!公鸡!快叫啊!

公鸡︰咕!(译意︰懒得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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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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