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秋意甚浓的季节，终究走到初冬的冷冽。
街上人们的衣物渐渐增多，树木们却益发清凉，光秃秃的一片只剩枝橙。
不仅天气变了，街上变了，柳氏企业办公大楼的气氛也变了。
「请签章。」
当那本资料夹递到柳非凡手上的时候，他的视线却是摆在拿着资料夹的一双纤指上。
他，又在看她了。
秦真真注意到他的模样，忍不住别开了视线，空气中只听见他在纸上签名的俐落沙沙声，还有他好闻的男用香水味……
她水灵的眸偷看着专注的他，这是一个多么好看的男人！他的脑海里有这么多的点子和才华！
他俊美的脸上有着深邃的眸，像是两只不停发着神秘闪光的黑曜石！
他的唇里总有足以迷倒众生的魅人嗓音，任谁都会对他神魂颠倒……
为什么姊姊要甩掉这桩人人称羡的婚姻呢？
而她为什么又对不该得的幸福如此深陷，不可自拔．．．．．
「哎呀呀～～夫人也在这里啊！」
猛然间闯入的方人育打断了秦真真的幻想，她立刻从柳非凡的手中拿走那份签好的文件迅速离去。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来这里做什么？」
该死！看着她像只仓皇小兔般地匆匆离去，柳非凡的心里竟有些埋怨这个闯进来的程咬金！面对方人育这种戏剧性人格，柳非凡早已司空见惯，他埋首公文不想理他。
「这是你要我弄的新产品报告啊！我拿来给你。」方人育左手拿着报表，右手拿着香纯浓郁的研磨咖啡。「真是太神奇了，杰克。」
「神奇什么？」
「老总啊老总，你的存在就像是一种传奇。」方人育开始长篇大论、摇头晃脑地说道：「你瞧瞧，你的存在就像是上天写好的一部偶像剧，从头到尾桃花不断。都要结婚了，夫人还女扮男装来公司先和你混熟，到结婚当天才真相大白，最后两人还夫唱妇随，你说，这不是偶像剧这是什么？」
「你给我闭嘴！」
柳非凡猛地站起，将自己批准好的公文全部往满嘴胡说八道且陶醉其中的方人育手上放。「多做事少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做完就可以下班了！」
「呜～～」这么多啊？天啊，这可有得忙了！方人育的脸一下子苦了起来。
想起刚刚离去的倩影，柳非凡就有一肚子的埋怨。
这女人……
结婚这一个多月来，她总守着当初结婚时所说的约法三章－－表面夫妻，实际上两人只存在着工作关系。
秦真真一出现在柳氏企业公司，便成为一桩美谈。人人都称赞这位总裁夫人美丽聪明，在事业上帮助柳非凡，让他是如虎添翼；对于她当初女扮男装的这档事，更是津津乐道。
但事实真相只有他晓得。
她从不会跟自己一同下班，早上也总比他快一步到公司！
他喜欢看见这个小女人替他将所有的事情弄得整齐俐落，也喜欢看见她的身影总是穿梭在他四周……
可这些一到了下班，就像是魔法失效一样，「咻」地一声完全不见踪影。
她就像个小媳妇似的，对于柔软的双人床绝不逾越雷池一步。
多少女人妄想上他的床啊？可这位正牌的「总裁夫人」，却跑到后头的小书房窝在那张牛皮沙发上睡，作她的春秋大梦。
她对他比对陌生人还要客气，他应该要发火的，但偏偏每当她那双水灿的眸子看着他时，他就好像被那双眸子给吸去了灵魂……
跟他结婚真有这么可怕吗？她对这场婚姻有这么痛苦吗？
所有一切让女人倾倒的条件摆在她面前，好像全成了粪土。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孩子这么样焦急过……
一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力，宽阔的肩有些颓软了下来。「人育……」
「嗯？」眼前文件如此堆积如山，这下子换方人育头也不抬地回话了。
「我是不是很没有魅力？」
「没有魅力？」方人育的音调提高了起来。「你该看看麦爱玲把你粘得多紧？方雪艳咧？爱不到你，还祝你去死，你说你这样还没有魅力吗？」
那为什么他的老婆却还是不屑一顾？柳非凡差点脱口而出这句话。
猛然间方人育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语带暧昧地说道：「该不会您跟夫人……有什么问题吧？我记得我们公司不是也出产了很多很够劲的产品吗？」
「胡说八道！」说他不能人道？乱讲一通！他可是四肢健全、身心健康的男人！只不过……
该死！
他无法反驳方人育的话，是的，他跟她的确有问题，而且这个问题他居然无法自己解决．．．．．
「铃……」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时，总裁室的电话响起，柳非凡按了一下之后问道:「什么事？」
「金鹰公司董事长郝华池还有麦氏集团董事长麦爱玲在会客室等您，总裁。」
「她们这个时候来干么？今天我并没有排跟她们谈生意啊？」咦？是他错觉吗？怎么他觉得电话里的秦真真口气有些奇怪？
「我不晓得，也许您跟她们口头上约定，而您忘记了。」电话那端持续传来生硬的客套式对话。「今日已经没有其他预约或公事了，我要回家了，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喂？暧？」愉快的夜晚？这个小女人怎么对他讲话讲成这样？
「厚～～老总……」方人育啧啧摇头，一副「你该死了」的表情出现。「要偷吃也得知道抹嘴啊！怎么可以趁夫人都还没下班，就把你的疯狂崇拜者们全部找来？」
「闭上你的鸟嘴！」什么嘛！她又哪条筋不对劲了？平常对他冷得像冰库，现在又这样对他！「我根本没找她们……」
「柳总～～」
柳非凡跟方人育的对话都还没说完，总裁室的大门便「啪」地一声被打开，郝华池和麦爱玲这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已冲了上来，将柳非凡团团围住！
「柳总，我们好想您啊～～」郝华池和麦爱玲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撒娇着。
「你们好，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为了公司，柳非凡不得不忍耐，可此刻他是多么想夺门而出，抓住那个小女人，好好地问一问她，这该死的是怎么一回事？
「柳总，我们前几天发现了一间挺不错的欧式自助餐，晚上我们一起去吃好不好？」
麦爱玲和郝华池两人交换了会心一笑，她们以前虽然是情敌，可自从柳非凡结了婚以后，她们反倒有了共同的敌人－－秦明明。
「不成，我和明明要回家吃饭。」柳非凡立刻打了回票，想要快点速战速决，立刻去追那个小女人问个明白。
「您夫人已经先走一步了，不是吗？」郝华池眨了眨眼。「刚刚帮我们通报完，她就收拾干净走人了，可见她也默许我们来找您哩！」
「是啊是啊，你结了婚以后，跟我们的连系也变少了，总不能结了一个婚就连朋友都不顾了吧？」麦爱玲也顺势搭腔。
默许？
如果真的是默许，她的声调为何让柳非凡觉得这两个女人不明就里地来找他，是他的错？
X！去他的公司利益！
他抓起了桌上的车钥匙，立刻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老总，您要去哪？」方人育瞪大了眼，一向工作优先的柳非凡从没做过这样得罪生意上客户的事。
「很抱歉，我得去陪我老婆。如果两位愿意的话，我们这位方主任可以陪两位用餐！」他眨了一下眼。「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
「嗳，柳……」
砰！
重重的关门声，好像在嘲笑她们两人碰了一鼻子的灰。
「哼嗯！」方人育清了清喉咙，心里暗自窃喜。嘻嘻，柳非凡真是个好主子，把这两个政商界中鼎鼎大名的美女都交给了自己。「那么两位，还等什么呢？我们快点出门，去享用美食吧！」
「享？享你去死啦！」
麦爱玲咒骂出口，同时也给方人育一记白眼，随即就和郝华池两人拍拍屁股离开！
「……怎么办？柳总完全被那个秦明明给迷惑住了！」郝华池边走边说，脸上全是担心的神色。
「别担心，他以前被这么多女人包围惯了，现在也不过是尝个鲜罢了。」麦爱玲沉着一张脸，说着她分析的结果。「……不过那个秦明明有太多古怪的事情值得怀疑。」
「什么怀疑？」郝华池纳闷地问着。「她看起来跟我们并没有两样啊！」
「我听秦家辞职的佣人说了一件秘密。」麦爱玲压低了声音暗暗地说道:「如果他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一旦公开，会让所有的人都跌破眼镜，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会让柳非凡此次的结婚，完全不算数！」
「什么？真的可以这样吗？」听到这个消息，郝华池的眼睛全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你附耳过来，我跟你说……」麦爱玲笑得神秘。
＊＊＊＊＊
啪答。啪答。
一双修长的腿儿踩着低跟皮鞋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发出声响，秦真真面对光滑的电梯表面，看着自己模糊的影像。
哼！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秦真真咬着牙暗自生闷气，还以为柳非凡会跟其他男人不一样，却没想到，他和喜好渔色的父亲有什么两样？
自己……果然不该对他还有那么一点特殊的期待……
期待？
秦真真讶异于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她不应该……
算了！她叹了一口气，终于下班了。
这种日子她还得过多久？那双深邃的黑眸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自己。以前，都是她凝视着他，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现在，却颠倒过来。
这是姊姊的幸福，她永远记得大妈那张怒吼狰狞的脸孔，指责的正是她窃取了原本属于姊姊的婚姻……
爸爸的咆哮也言犹在耳，谁会相信她真的是无辜的？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
她低着头走进了电梯，原本电梯很快地要阖起，却没想到在阖起的那一瞬间－－
「啪！」
一张大掌挡住了原本要阖起的门，两片电梯门被强力地扳开。
原本低头思考的秦真真也被这个举动给吓着了，张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来者。
「可以让我跟你一起搭电梯吗？」
柳非凡俊秀的脸孔猛地出现在冰冷的电梯外，优美的唇形喘着气，那双紧炙盯人的眸子里映出吃惊的她，他的声音低沉地回荡在只有两个人的箱型世界里。
「可……可以。」她对他的出现感到吃惊，连话都说得间间断断。
工作狂的他总是比她下班的时间还要晚得多，而且今天还有麦爱玲她们的来访呢！这会儿是怎么地？怎么会跟她一起下班？
他高大的身子进入了电梯，不知怎么搞的，那个小小的空间有了他的存在，秦真真竟觉得呼吸加快：心跳急速。
他……跑得这么喘……是因为他追着自己过来吗？
秦真真的心里不断地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不是每天都把公司利益挂在嘴上？他居然舍得抛下那些美女们过来……
不行不行，她不能因为这个男人太过靠近自己就手足无措！
她勉强找出了一个问题当话题。「你到几楼？」
「你到几楼，我就到几楼。」他低沉的声音缓缓地在秦真真的心湖里震荡。
「我……」秦真真看了他一眼，她仍然害怕这个男人这样复杂难懂地盯着自己。
她的手指才颤巍巍地按上了一楼，他的声音却再度响起。「为什么要跟我这么疏离？」
她细瘦的身子微微一震，这个男人居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敏感。
她咬了咬唇，继续硬撑起她的谎言。「我并没有要跟你疏离……」
「说谎！」他的声音听得出一丝微愠，那一双大手将背对自己的秦真真一把转至面向自己。
那双水灵的眸子带着惊慌的神色，细瘦的肩在大掌之下恐惧地颤抖，她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吹拂，整个人心慌意乱。
「你是我的妻子不是吗？为什么你跟我的关系却比跟任何人都还要来得疏离？」
「我有权利去拥有我自己的幸福……我们不是已经约法三章了？」她害怕他的改变，害怕自己在这个英俊又如同暴风的男子面前失去了原本坚持的决心。「我们各自有各自的发展空间……你也可以跟以前一样，跟你的fans去快活……」
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有了失控的情绪，这个折磨人的小女人快要将他逼疯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约法三章？去你的约法三章！」
她对于他的愤怒不知所措，难道她让步得不够多吗？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爱你啊！」
猛然间柳非凡喊出了关键性的一句话，两个人之间的空间好像全部因为这句话而凝结了！
一瞬间，她忘了怎么呼吸，一瞬间，她忘了是该先吐气还是该吸气，只是怔怔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是的。
若仔细回想起来，如果不是真的对一个人有特别的感觉，为何他总能在众人之中第一个看见她的异状？
又怎么会对她这么一个平凡的女子有这么多的特殊待遇？还帮她冰敷，还保留着她那只单脚的高跟鞋……
「对我而言，你就像是仙杜瑞拉。」他再度地开口，深情的眸攫住她，那一字一句都印刻在秦真真的脑海里。
「你每一次的出现，都是那么地令人惊艳……我来不及抓住你，你便跑走……留下的除了高跟鞋之外，还有我无限的思念……」柳非凡苦笑地说着。
「你不会知道我对秦若男离职时的感觉有多失落、多奇怪，简直以为自己的性向哪里不正常了？到底是想着秦若男还是想着他的姊姊？
「我从以前就是一堆女孩子追着我跑;可现在遇上了你，却成了我追着你跑……我第一次跟女孩子讲情话，很蠢，对不对？」
「我……」她要怎么表达？其实在她的心里，内心的澎湃绝对不下于他……
叮咚！
电梯下降得如此急速，她还没有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便已到达一楼。
柳非凡苦涩又无奈地一笑。「对不起，我讲了一些不该讲的话去勉强你……也许在你心中……根本不想跟我结婚……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不，我……」她亟欲说些什么，但心里千头万绪一时说不出口。
「刚刚这么跑来是想要送你的。我很想尝试看看夫妻两个人一起下班的滋味……」他摸了摸鼻子，再度收起了受伤的思绪之后说道：「现在没事了，对不起，让你困扰。」
他失败了。
这也对，原本以前他也对这桩婚姻没有好感，满脑子想着的便是要怎么样将自己的财富企业版图扩大；可没有想到这个小女人的出现，却让他尝到什么叫做爱情的酸甜苦涩，让他不能自己……
柳非凡转身便快步走出了电梯，没有想到却听到身后一串声响，几乎是同时，他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小小的拉力，将他拉住！
他有些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发现那纤细的人儿拉住了他的西装外套，那张瓜子脸上淌着晶莹的泪。
「明明？」他低声地唤着这个泪眼汪汪的小人儿。
「……真的？」她哽咽的气声叫人听不明白她的话。
「什么？」
「我说……你真的爱我吗？」她的大眼不断地流下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快看不清楚眼前柳非凡的脸。「如果我不是秦家的女儿，你还是爱我吗？」
「爱！我怎么会不爱你！」他激动地回应哭得不成人形的小女人，回头过去将她揽入怀中。「如果我只是为了秦家，我又何必保留那只来历不明的高跟鞋？」
他的双臂，将她抱个满怀。
所有的不安情绪，好像都已经融化了……
也许，她终于可以知道，以后的路是怎样的幸福平坦了。
＊＊＊＊＊
柳家的佣人们今晚可是惊讶无比。
他们的主子跟夫人竟然一同回家，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进了柳家大宅，甚至坐在一起，享用着晚餐。
秦真真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跟自己喜欢的人共用晚餐，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地平和圆满，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英俊的男子是自己的丈夫，是这个世界上最喜欢她、最关心她的人……
他们就像两个孩子似地开心的说着话，像是要把之前没有说完的话在今晚全说完似地;若非夜深人静，柳非凡要先行沐浴，他们还会再继续说下去。
这样的情景，以前在秦真真的心里根本就是奢侈的梦想，可现在居然实现了……
「在想什么？」柳非凡的声音突然出现，叫原本正在沉思的秦真真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
她还不习惯这么突如其来的幸福，她转身，快速地将自己手上的文件交给了他。
「这是什么？」
「这是今天方主任拿给你的报表，他也给了我一份，我想你这么快出来追我……应该没有时间看这份报表……我的这一份先给你。」
「这个可以明天再看。」他将那份报表推开来，脸上的微笑可是未减半分。「现在我比较重要的是看你。」
他的话让她害羞，红番茄还不足以形容秦真真脸上羞涩的喜悦，她低低说道：「我随时都可以看得到，可这个商品可是我们研发许久，也是你最想要成功的案子，你不看吗？」
柳非凡被娇妻一说，立刻扁了嘴，可这个动作在秦真真的眼里，却令她怦然心动；不可一世的柳氏企业总裁，总是高高在上，一般人怎么可能看到柳非凡这样童稚的模样？
「那么你陪我看。」
他像个需要人陪的孩子，那双臂膀也不容秦真真的反抗，便将她连搂带抱地带上了自己那张暖暖大床。
她的心开始跳得好快好快，她还不习惯这样的肌肤相亲，但是在鼻间却又不经意地闻到他身上那股好闻清爽的男人沐浴乳香味……
「嗯……新造型充气娃娃伊娃一号……」
他的声音缓缓地透过胸膛震动着她的耳膜，他强健的臂横抱着她，沙沙作响地翻阅着那些资料。
扑通扑通。
她紧张得好像心要从嘴里跳出来似地，他的气缓缓地吐在她的耳畔，叫她小鹿乱撞，不知该如何是好。
「会场都布置好了，就照你的意思在丽华酒店的蔷薇厅举行，平面媒体和电视台都发函了，彩排我有去监督，到时候应该会让所有的媒体惊艳……」
她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拚命地说着一些不相关的话，谁知这样的举动反倒让柳非凡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瓣上……
「妳太吵了。」
她转过身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孔上挂着一抹邪气的笑意；虽说如此，秦真真还是据理力争。「可是，这本来就要让你知道的……啊！」
惊叹句之下是一个令人更为惊叹的动作。
那张漾着笑意的唇覆在自己的唇上，那是一个多么令人心跳加速的动作。
这是属于他们迟来的甜蜜缠绵，他的唇齿不停地汲取着属于自己的芳津，他闻得到她身上从第一次相遇时起就让他依依恋恋的奶香味，他喜欢这个味道萦绕在鼻间，而手里还可以环绕着她纤细的身子，感受到她的存在……
她被这个热情的吻给挑逗了起来，芳唇不由自主地也随着他的勾引而开启；柳非凡的热情让她无法招架，回应这个男人的勾引是她唯一能想得到的方法，她的唇齿与他热情嬉戏，不再矜持。
「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多久了吗？」
四片唇久久才分开，他的眸如天上星辰闪亮，性感低喃在耳畔响起，一切都叫人无法抗拒。
「你总像无形的风来又去，稍稍不注意你，你又从我的指缝中溜走，我总无法安心……」
他将她的手指抓起，一根一根地含入口中舔弄，那眼神充满了热情的暧昧，秦真真羞得不敢抬起头来；但他的热情如火，又似一个纯真的大孩子，叫她不得不为他倾心、心动……
「我就在这里．．．．．我不会走……」她柔柔地从那张唇瓣里吐露出话语，她的眸子只看得见他。
「骗人！」他用力咬了她的指，一阵痛楚让她皱起子柳眉。
「你都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溜走！之前那几次都是这样！如果我没有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你一定又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溜走了；你说，是你比较重要，还是这些可以开发再开发的充气娃娃重要？」
这个男人如此霸道地想要她的全部，一瞬间她被他的话说得心都拧了起来，她不晓得她的消失竟带给他这么大的失落感……
「起先，你的出现不过是颗投入我心湖的小石，我本不在意的……谁知你一再又一再地出现，一再又一再地扰乱我，最后造成了滔天巨澜……」
他的眼神里充满着闪亮的渴望。「别离开我，好吗？在我们都坦承了以后……我不希望你再度从我的生活里突然消失……」
「我……」
秦真真不晓得该怎么说，关于她的真实身分，她还是没有办法坦承；可是她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自己的确是爱着柳非凡的，她不愿失去他，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因为任何因素而放弃他……
他不也说过，就算她不是秦家的女儿，也会爱她的吗？
「说话啊！明明！」他热情地吻着她，逼着她失去了理智。「我要你一直在我的身边。」
「我答应你……」
她臣服了。
他们是相爱的，秦真真不断地催眠着自己，姊姊也不可能回到秦家了，也不过就是一个名字罢了，又何必在乎她叫什么呢？
虽然这份爱情来得有些迟，不过她的担心在此刻都是多余的，他是真的在乎她的……
他的唇似火，烙印在她的雪肤上刻下粉红樱印，她的红唇因为他的手，慢慢地发出了忘我的娇吟。
他喜欢她在他的掌握下如此艳丽，吸吮着她小巧的耳垂，感受得到她高耸的胸脯有规律的急促起伏，她的心跳就在他的耳边，他满意地听到他征服她的成效……
一路吻来，她的身体相当敏感，总是在他的大手与唇的双管齐下下有着令人心醉的反应。
「别……」
他的手指太过可恶，竟让她发出这么羞耻的声音，她想推开他的大掌，可又眷恋他唇指的魔法。
「别什么？你本来就该属于我。」他不管身下的人儿怎样抗议，霸气的爱抚和亲吻仍持续进行。
「可是我……」
「难道你不想属于我？」
「不是的……」
他抬起头，柔和的灯光下只见一张被情欲点燃的俊脸，他已为这个女人蓄势待发了。
他拿起了她的小手往自己身下探去。「你看，我都已经因为你而这样了．．．．．．」
秦真真羞红了脸，这个英俊又狂野的男子总知道要怎样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的确感受到他的壮大和火热，他的热情让她再也无法抵挡，只能够顺从他的欲望。
「啊……」她逸出一声娇喘。
「喜欢吗？」他微笑，喜欢她不作假的反应。
她喘气地接受那如同魔法般的手指爱抚着自己，身体的自主权已经被这个霸气的男人所操控，任意让他爱抚身上的每一个部分，她就像他的领地，每一次的触摸都代表着他野蛮又柔情的占领……
「说啊，说你喜不喜欢？」他的大手探入她丝质睡衣里的酥胸，像个灵敏的探测器，找寻着雪肤上敏感的蓓蕾。「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的感觉？」
「不……啊！」她的敏感被他抓住，一种奇妙的感觉从接触的地方传来，秦真真不晓得该怎么应付这么诱人的胁迫……、
「喜欢吗？」柳非凡重心往下移去，将那只雪乳含入唇齿之间，舔弄春情。
「喜．．．．．啊！」她娇吟出声，从未有过这般被爱抚经验的秦真真，在柳非凡的怀中得到了快感，她喜欢这样的挑逗……
柳非凡吻着她，逗着她，他欣喜这个小女人在他的怀中起子变化，更奋力地抚摸亲吻着意乱情迷的她。
「明明……我爱你……我爱你……」他不断地呼唤着她，两人的体温和热情直线上扬，澎湃的情潮涌上，身下雪白娇躯那媚态的反应，叫人如何不心动？
「非．．．．．凡……」
她吐露着片段不成语的呢喃，她全身的衣裳都被脱去，双腿之间的山谷亦为柳非凡所湿润，她紧紧抓住他的肩，回应并享受这样的热情缠绵。
那修长的手指大胆地碰触她的花径，柳非凡试探地要感受她为自己准备好了没……
「讨厌……」
「说实话，我只爱听实话。」他的火热抵住了她湿润的花径，俊美的脸上充满了情欲。
她羞红了脸，但却没有反抗他的攻势，在他的挺进之下，她的紧窒盈满了他火热的欲望。「啊……」
「跟着我，只要跟着我……」
规律的节奏在床上进行着，一种全新的感觉让她的脑中完全无法思考，她只能随着他的律动，感受他全心全力的冲刺。
秦真真发出娇吟，纤细的十指在他的背上留下了痕迹，两人结合的地方不断地激荡出高潮，她承受不了。
月光柔和地洒遍大地，夜风入屋，柳宅窗边的白帘微飘，里面的人儿正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