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腔血喷起丈把高,无头的尸体晃了几下,“咕咚”栽倒在地。
突然变生不测,当场将一干人等全吓呆了。
摩云漫不经心地拭着刀上的血迹,倏然一抬眼,盯住了剩下的柔然侍从,杀气如精电骤闪。
顿时十几名柔然侍从骇得全跪倒在地,磕头如捣,大呼饶命。
摩云傲然道:“回去告诉大小耶氏,从今天起,敕勒再不受柔然辖制!”
大笑声中,一脚将为首的侍从踢出了帐,其他的侍从胆也吓破了,连滚带爬地逃走。
仆从们将使者的尸体抬走,交还给随从,带回柔然。
格木尔愣了半天才猛然醒悟,摩云这一下斩使示威,便是和柔然真正决裂,就算他吐突邻部暗中想示好,柔然也决不会答应。
这一次,连回头之路也被摩云堵死了。
格木尔怒不可遏,“摩云,你恶毒……”
摩云冷冷一笑,“你和柔然小耶氏打得火热,暗中收受黄金牛羊,自然不愿和柔然断交。你一片私心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整个敕勒!”
众首领一想,使者杀都杀了,后悔不得,平时受柔然的窝囊气也实在太多,再听说格木尔收受柔然的贿赂,更加恼火。因为平素吐突邻部就和柔然亲近,主张恭顺,早引起许多人不满了。
草原男儿多耿直豪迈,最恨这等背后交易的事,谁要敢做,周围的人定然瞧不起。格木尔被揭了丑事,气焰顿消,一声不响溜到角落去了。
奇勒布大声道:“杀得好,从此敕勒和柔然势不两立,有谁再敢说投降柔然,便是我敕勒的叛徒,立杀不赦,犹如此木!”拔刀砍断了几案的一角。
众首领无不肃然,跪伏于地,齐声道:“誓死追随伊沙可汗。”
摩云朗声道:“我伊沙可汗摩云对天盟誓,必使敕勒强盛壮大,各部落繁荣昌盛。如违誓言,亦如此木!”一刀砍下桌案的另一角。
首领们纵声呐喊,气势如虹。
摩云含笑看了众人一眼,“还有一件大事,议和第一条,就是要在边境开设榷场,敕勒和天朝进行贸易。以前柔然不准敕勒和天朝通好经商,他们去赚大笔的黄金,现在这些黄金都归我们敕勒人赚了。”
此言一出,帐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一名首领高兴得忘乎所以,使劲拍着摩云的肩头,“我们幡豆建部早就想和汉人直接贸易了,天朝的瓷器、丝绸、漆器、茶、酒、纸卖到西域比黄金还贵,敕勒和西域出产的香料、药材、犀角、珠宝、象牙、金银器、宝石、骏马、玻璃器、毛织物在天朝也价格高昂。议和之后,我幡豆建部第一个要做这样的生意,各位兄弟等着看我发财吧,哈哈哈……”
奇勒布笑道:“你幡豆建部会做生意,难道我敕力犍部就不会了?我们部落靠边境最近,比你方便,先抢光你的生意。”
首领们一听,纷纷吵嚷,你争我夺,有发财的机会谁不眼馋?
摩云挥挥手,“别吵!榷场又不是只开一个,到时沿边境线设十几处,各部落分别主持一个,随便你们怎么做!”
众人喜不自胜,忽然将摩云抬起,在空中抛了七八次才放下。
草原的男子生性外放,大叫大嚷还不足以表达喜悦之情,便互相围抱成一圈,又唱又跳。
格木尔气恼之极,原本还指望事后暗中联络几个部落首领反对摩云,如今大家都被贸易之利所打动,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如此热闹情形,越发反衬出他的失败,留身不住,羞愤而去。
摩云穿过欢乐的人群,独自走到帐外,深深吐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心情这才放松下来。
不费吹灰之力便让敕勒摆脱柔然,与天朝议和,这多亏了罗文琪谋划的榷场贸易之计……
zyxjxbwPosted:Feb192006,05:51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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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绿洲休养的几天里,两人为敕勒顺利议和之事煞费苦心。摩云担扰的就是各部落人心不齐,容易被人利用,反对议和,以致功亏一篑。
“五哥,还记得从前我教你的一句古话吗?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敕勒各部落之所以纷争不息,无非都是为了利益二字。只要你的主张可为大家谋利,人人有利可图,谁还会反对你?”
罗文琪蕴满笑意的眼眸似绿洲泉水一样澄澈透明,光影明灭,变幻莫测。
“假如两国边境开榷场,通商贸易,敕勒各部落能获利丰厚,必然赞成你的议和主张。就算柔然收买他们,付的钱能和经商之利相比吗?各人权衡利弊,孰轻孰重,不言自明。”
果然事实如此,先前杀使示威,众人虽没有公开反对,可也有几个首领的神色不以为然。但一提榷场之利,人人心悦诚服,再无异议。
阿宣,你胆识过人,奇谋妙算,智勇双全,将来定是一代名将,国家重臣。慕容翼飞有你这样的臣子,是他的幸运……
你忠肝义胆,一心为国,我为敕勒联盟可汗,责任在身。你我各有职分,远隔两地,怎样才能长相厮守呢?
鬼城中的一夕缠绵,刻骨铭心,每一个细节都鲜明清晰,宛如昨天刚发生的一样。
相处的点点滴滴汇聚于心,丝丝渗痛,不可断绝。
阿宣,我不在你身边,伤了痛了,谁来拥你入怀,陪你度过漫漫长夜?
风扬起了他的衣衫,深沉的眸光凝视着南方,仿佛在追寻那清逸如仙的身影。
“报……”一骑快马从远处飞驰而来,不等勒缰便滚落在摩云面前,“可汗,边境急报,柔然人烧了边城露天粮栈!”
摩云心头“噌”地蹿上一股寒气,揪住探马吼道:“人呢?阿宣……不,罗文琪伤到没有?还有那个高靖廷……”总算想起罗文琪不是边关主将,连忙加个添头。
探马被抓得骨头都快断了,大叫:“高靖廷和罗文琪只受了点轻伤,没事……”
摩云顿时又惊又怒,“什么叫没事,掉根头发都是有事!快说,他伤得怎么样?伤在哪里?”
探马一脸茫然,“可汗是问高靖廷还是罗文琪?”
“笨蛋,当然是……是两个人!”摩云怒不可遏,这个白痴纯粹是在考验他的脾气。
这种事好像不在打探范围之内吧?可这话又不敢对可汗说,探马苦着脸,竭力回忆听过的只字片语,“听说两个人在粮栈救火时被烧伤了,高靖廷因为救罗文琪伤得严重些……”忽见可汗的脸阴沉得就快起风暴了,吓得没敢再说下去。
强压下心中翻滚的怒气,高靖廷想干什么?阿宣不是说这个高某人百般刁难他,现在突然又发什么善心?
回想起万狼阵中见到高靖廷时,看向阿宣的眼光就火辣辣的,肯定不怀好意,活脱脱一头大尾巴狼。偏偏自己又不能陪着阿宣,可恶啊……
摩云咬了半天牙,一低头,探马还跪着,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忘了问,忙道:“粮草烧光了?”
这个方面打听得最全,探马如释重负,擦着汗回:“露天粮栈十万担粮草分了近三万担,当场抢运出两万担,烧掉了五万担左右。”
一半的春粮被烧掉了,这意味着天朝边关三十万大军在未来三个月中有一半时间要挨饿……
最令摩云不解的是,以罗文琪的智勇,怎么会让柔然人轻易烧了粮呢?
一转念,以阿宣的个性,对火烧粮草之事一定深觉内疚,非自揽责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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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罗文琪自责的模样,摩云心痛得几乎拧成了结。
烧粮事小,边关震动、军心不稳事大,处在旋涡之中的罗文琪必要克服困难,方能保得边境平安。
如果有办法能帮阿宣度过这个难关就好了……
摩云原地踱了七八个来回,眼睛一亮,已有主张,立刻派人请来了奇勒布,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奇勒布大惊,“什么?你要送天朝五万头羊、两万头牛,还要亲自押队前去?”
“赤手空拳的,天朝怎会相信我敕勒有议和的诚意?如今边城粮草被柔然人所烧,急需补给,敕勒赠送的牛羊无疑雪中送炭,岂不是天大的诚意?”
奇勒布捋捋虬髯,一双豹眼直盯着摩云,似要看出什么端倪来。
摩云心虚,不自然地干笑两声,“姐夫,你觉得不妥?”
“你出的是好主意,可我怎么觉得好像别有用意……”
不出所料地发现摩云的脸开始泛红。
奇勒布叹了口气,从小看摩云长到大,对他实在太了解。最近这个小舅子动不动就发愣,一会儿笑容幸福得像草原盛开的花,一会儿愁眉苦脸似天上盖乌云,别人问起就像雪山崩一样发脾气,也不再喜欢聚众喝酒打猎唱歌跳舞。从前精力旺盛四处乱跑,活泼开朗没个闲时,现在无事便静对草原沉默似金,吹着忧伤的羌笛,眉宇间锁着怅惘与思念。
和他姐姐,也就是自家老婆商议过后,一致认为,摩云的种种反常是恋爱的表现!
三十岁的男人连姑娘都不瞅一眼,让他夫妻俩烦得要死。现在总算开窍,可愁事又来了,到底谁是摩云喜欢的姑娘?
摩云打完仗回来就变成这样,对被擒的耻辱事一句不提,莫非喜欢上了汉族姑娘?
难怪他一直嚷着要和天朝议和,还这么殷勤地要亲自去边城……
“我支持你去议和,部落的事我替你打理,不用担心。”奇勒布满面笑容,“我马上派人传令,向各部落征调牛羊……”
摩云打断了他,“不,牛羊从我财产里拨出。而且,是私赠给边城的龙骧将军罗文琪!”
奇勒布傻了眼,隐隐觉得其中似乎有点问题,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淡淡的笑容从摩云唇边掠过。
阿宣,这是五哥送给你的,而不是伊沙可汗送给天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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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焰弥漫,蔽日遮天,滚滚逼近。
拼命狂奔,逃脱火焰的追逐,可是火舌已快舔上两人的衣衫。
前面就是万丈深渊!
已经没有路了,文琪,你愿意跟我一起跳吗?
那清俊如仙的面容现出坚毅,教人又敬又爱……
不,我们不能一起死,你忘了吗?江山天下,边境安危,都在我们手中,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
心忽然绞痛,文琪,你每次舍身救我,都不是为了我,而是为边境安危着想……
你……有没有哪一次只是为救我高靖廷,而不是救骠骑大将军?
微微而笑,却没有回答。
无法抑制的苦涩淹没了心,胜过黄连十分……
被文琪猛然一推,身体便轻轻飘起,吹向对面的崖壁。
狂乱地挣扎,奈何手足俱软,丝毫不能动。
烈焰狂风中,那丰姿俊逸的身形时隐时现,长发飘舞,衣袂飞扬,似欲乘风而去……
清澈的眸子中倒映着跳动的火焰,依旧是沉静的微笑,转身,走向漫无边际的火海……
魂飞魄散,目眦尽裂……
文琪,文琪,文琪……
大呼声中,高靖廷一跃坐起,猛然抱住了罗文琪温热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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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又不是梦……
怀中人修长柔韧的身子暖暖的,呼吸的热气拂过脸颊,一双手臂轻轻拍着自己的背,熟悉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将军,一切都过去了,大家平安无事……”
原来,刚才的诀别是梦,现在怀抱的人是真……
只觉冷汗嗖嗖,全身湿透了。
幸好,那只是一个梦……
犹自气喘不定,梦中的那一幕心有余悸,紧紧抓着罗文琪,惟恐一松手,人就会像梦里那样消失了。
望着高靖廷惊惧过度而显得惨白的面容,罗文琪柔和地笑笑,拿起白巾拭去他脸上的汗水,“总算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五天,大家担心得要命……”
高靖廷定了定神,突然大惊道:“粮草,露天粮栈的粮草……”掀被欲起。
罗文琪按住了他,“别急,除了烧掉的,还抢出两万担。”
“其他的粮草烧了……”高靖廷心中一沉,失去了五万担粮草,朝廷责罚事小,大军无粮事大。如今各处全缺粮,再也抽调不出,边关大军该怎样度过这次粮荒?
站在旁边的桑赤松实在忍不住,“你给我放手,抓了人家罗将军五天了,醒过来还不放,你不累,罗将军要给你累死了。”气哼哼地硬掰开了高靖廷两手。
高靖廷莫名其妙,“什么抓了五天?”
“老将军……”罗文琪笑着摇头。
“哎呀,你昏迷就罢了,偏偏死抱着罗将军,拆也拆不开。好容易拽开了人,你又死命抓着罗将军的手,谁想拉你就揍谁,比豹子还凶。我老头子吃了你七八拳,到现在还鼻青脸肿。你这个不孝的小子,打老舅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桑赤松也不理会罗文琪的示意,唠唠叨叨只管教训。
“我……我抓着你……你一直陪了我五天?”高靖廷怔怔地看着罗文琪,眼中不自觉地发热。
“大将军别放在心上,全是为了救我,你才受了重伤,文琪理应照顾你……”
“你……你也受了伤,不眠不休地照顾我,你……”感动之下,话哽在了喉咙里。
桑赤松粗声道:“是啊,人家罗将军白天忙着替你换衣换药,晚上只能伏在床边打个盹,又要帮你处理公务,累得半死都没法休息……”
换衣换药?
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亲昵至此?
喜出望外,灿烂的笑容盛开在唇边。
“你小子怎么笑得贼忒兮兮的?一副没安好心的模样……”桑赤松只恨外甥不争气。
罗文琪站起身,“大将军无恙,文琪放心了,告辞。”
高靖廷低声道:“回去好好休息,你也要顾着自己才是……”
罗文琪一笑,转身离开。
直到那潇洒的身影走得看不见,犹自留恋地张望,心中无端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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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雾汽蒸腾,酸痛僵硬的身体在温水中慢慢舒展开了。
热水洗去了一身尘灰,心头的自责与内疚却更深。
如果不是自己任性赌气,丢下了分粮大事,这五万担粮草也不至于被柔然人趁机烧毁……
都是他的错……
罗文琪一下子全身埋入水中,掩去了从心底发出的悲鸣。
抢出的两万担粮草连同边关所积的存粮全部发放到各镇,整个边城剩余的粮草只够吃半个月。就算紧急派人出去购买,在这春荒之际,各地缺粮,有钱也无处买。
三军无粮,必然会导致军心浮动,士气低落,万一柔然大举进攻,如何应敌?
想到目前的窘境,罗文琪就更不能原谅自己的失职。
怎么办,才能弥补这一切?
很累,人累,心更累……
君王的无情,失粮的惨痛,边关的安危在同一时刻压了下来,再怎样坚强,此刻他也支持不住了……
迷茫之中,一个高大强健的身影在心头浮起。
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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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宽广的怀抱,有力的臂膀,深情的目光,屹立的身躯,仿佛高山一样的雄伟坚定……
身体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记忆中的狂风暴雨是如此清晰,鲜明如昨……
强迫的忘记原来都是假的,只不过是自欺欺人地盖上一层压抑,在不经意间,便会呈现出来……
就如同自己以为早已忘记和慕容翼飞之间的一切……
内心深处,不知道是应该感谢摩云给予的温情,还是该怨恨他强行施加的……
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不,绝对不能贪恋不属于自己的温柔和关怀,只会招致更多的伤害与无奈,误人误己……
帝王给他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吗?
一股气堵在胸口,几乎要窒息……
猛然一双手将他拖出了水面,空气急剧冲进肺里,顿时呛得大咳。
“我的天,罗大哥,你想闷死自己吗?”柳星吓得脸全青了,用力捶着罗文琪的后背帮助顺气。
“没……没事,别穷紧张……”罗文琪喘过气来,仰靠在浴桶边,“你现在和庄严负责飞羽军,事情多,不要老往我这儿跑,我会照顾自己的。”
柳星气愤愤地嚷道:“还说会照顾自己?我一个没留神,你就差点憋死了。就会照顾大将军,也不管管自个儿的身子。大将军受伤要休息,你受伤还要处理公务,职务也没有,替人白忙。大将军是人,你就不是人啦?”
罗文琪越听越好笑,在柳星鼻子上刮了一指,“怎么听起来酸味十足的?嫉妒大将军不成?”
话一出口便发觉有语病,再看柳星颊飞红晕,羞态可掬,自知失言,讪讪地缩进水里。
一低头,清澈的水映出光无寸缕的身体,不禁窘迫,“你先出去,我要穿衣。”
柳星一眼溜见罗文琪修长匀称、柔韧灵活的躯体,一道道细细的水线沿着光洁细滑的肌肤流下,湿漉漉的泛起了水光,清新如莲……
忽觉口干舌燥,不禁唬了一跳,慌慌张张转身就跑。一个没看清,脑袋“砰”的撞在门梁上,“哎哟”一声,狼狈万状地逃出。
罗文琪“扑哧”笑出了声,要不是心中有事,以他顽皮的个性,早过去捉弄柳星一番了。
柳星在客厅站了半天,脸上的热潮才消退下去,要是罗大哥知道自己刚才想什么,那就不用做人了……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柳星连忙摆好四碟小菜,盛好饭,“快吃吧,你已经几天没正经吃过饭了,这样下去哪受得了?”
回过头,只见罗文琪半倚在桌边,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湿发披在肩上,沐浴后的神情有几分慵懒,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轰”的全身血液冲上了头脑,眼前一片缭乱……
罗文琪看了看饭菜,拍拍柳星的肩,“别发呆了,把这些送走,我去大伙房吃。”
柳星一时没听明白,“什……什么?你不是一直在小厨房吃饭吗?”
罗文琪白了他一眼,“边城粮草紧缺,我还吃小厨房?再说,我现在只是一员小卒,吃饭当然该去大伙房。”
“不成,伙房的饭是一份粮配四份野菜,你怎么能吃那种东西?”
“就这样的饭,如今都是三顿改两顿……士卒们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罗文琪神情已然变得严肃。
“你……你不一样……”柳星急得面红耳赤,“皇上是停了你的职,可没削你的爵位,照龙骧将军的待遇,你也应该吃……”
罗文琪不听他的分辩,罩上外衣便走。
柳星横身拦在门前,“我知道,你是在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