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4节 住 手
⑷住手(请君推荐收藏阅读愉快)
又到夜餐的时间,担任保安的仍是原班人马,早已各就各位了。兴许是受过训斥,保安们的脸上已全无昨夜那温和的表情,仿佛进入“戒备”状态。
今夜的两个窗口,一个卖面条,一个卖水饺。别提这水饺了,一提起来就叫人呕心。所以,多数人还是选择了面条。少数“馋虫”们想,人家还能老干缺德事,赚黑心钱?再说,这水饺仍很诱人!
孙磊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小时候讨饭时,四处流浪,寄人篱下,什么脏东西没有“品尝”过?不过,他现在学精了,他没排队,而是等前面的人买来吃上了,他才决定买,反正他不想吃“烂糊面”。真的吃腻了。
不一会儿,几盆水饺及面条都一一端了出来,接着两个玻璃门打开的哐当声算是宣告正式开卖。
孙磊在后面冲胡彪喊道:“快点打啊,打来尝尝好不好吃!”
中年师傅一听,自然很不乐意。他板起瘦猴脸朝窗外瞪了一眼,忍了没作。
一连有许多人打了水饺。胡彪先尝了一口,不觉如何好吃,又说不出里面的馅是什么味,反正怪怪的,吃不出肉的味道,但又不是韭菜、芹菜或者其他什么菜,就像路摊上卖的“鱼圆”,白不白,黄不黄的。
孙磊急了,拿起筷子挟一只放到嘴里一咬,坏了,这***什么味道,怎么跟臭豆腐一样?他立刻吐在了桌上。
“什么,臭?”胡彪又挟起一只放到嘴里,“嗯,好像有点……”
“什么好像有点,都变味了……你吃不出来呀?”孙磊冲胡彪说道。
这时,其他先买到的人开始纷纷品尝起来,结果却是一个味。
“嗯,不能吃!”
“就是啊,一股怪味道……”
“有不知是什么做点?去,找他去……”
一时间,在水饺窗口排队的人都改排面条窗口去了,并且众口一词,弄得中年师傅不免惊惶失措。
“哎哎,不要捣乱?”保安吓唬道。“什么臭啊,这水饺怎么会臭哪?啊……”
随知这群人根本不吃这一套,他们据理力争。“不相信你们尝尝看?”
“尝什么尝?这都是我们刚做的很新鲜,”中年师傅一边争辨、一边又装作一付无奈的样子想博得保安们的同情。“真是故意捣乱……”
一个大个子保安还是夹了一只尝了尝,马上,他很快全吐了,“是变味了……”
另一个保安又尝尝其他人碗里的,结果都吐在地上了。保安们感到为难,相互望了望,不知如何言。
何刚还没有打面,眼看着室内乱成一团,于是他挤进人群,他虽说话管用,
但有些时候,民工们情绪上来,总有几个犟人会不听劝阻。他最怕会有人失去理智,得礼不让人。
何刚和保安商量:“我看还是不要讲多少,请你们帮忙叫食堂里赶快给这些工人重新下面吧,吃完了还上班的……你们看呐?”
这时,有几个民工言语粗鲁的骂着:”
“简直就是猪……”
“猪还不如哩!”
……
“请不要吵了,啊!都不要吵,可能是人家师傅一时疏忽……反正,给我们重新下面就行了……”
这时,仍有人在骂着。大个子保安立刻招呼道:“大家不要吵,听你们班长的……”他走到窗口,跟那中年师傅商量,“哎,师傅,我看这样,这水饺看来不能卖了,也不能吃啊!给他们下面吧,行不行?”
那知,这位中年师傅根本不识相,“你是不是有毛病,胳膊肘往外拐?”
“师傅,不是我有毛病。只是这水饺不能吃这是事实啊!”
“这帮人有意捣乱……”
“哎,师傅,你这样说,我可就没有办法了……”
“什么没办法,我还不卖了呢……”中年师傅气凶凶的将门一拉。“不卖了,操娘的……”
“这是什么态度?”大个子保安气愤了。
“不卖,不卖不行的!”胡彪一个劲的嚷着。“我们不能饿着肚子吧?”
“就是呀!这水饺是人吃的吗?你们自己吃吃看……”
“识相点……赶快给我们下面……”
就这样,工人们一个劲的叫喊着。
这会儿,那个一向斯文的年轻师傅终于没法再斯文下去了。“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操娘的都反了,老子说不卖看你们又能怎样?”
“你骂谁呀?”胡彪先作出反应。“你敢不卖吗?”
“哎这赤佬,就不卖看你怎样?”
这时,后面又有人起横了。“不卖,不卖把食堂砸了……”
“对。你敢不卖,不卖我们就砸。”
年轻师傅到底年轻气盛。“你们胆子还小哩!”随着他话音未落,只听哗一声,胡彪气愤至极,连碗带饺一齐砸在玻璃上。吓得里面的师傅本能的拿起铁勺,暴跳如雷。“操你娘的,你不赔玻璃看你走得了……”
“好啊,我给你赔!”
“赔你妈个……!”
“你这个***有种的出来?”
接着,一些工人纷纷将碗盆一起砸了过去,一下子砸碎六七块玻璃。那碗盆里的水饺飞旋在空中,又落在师傅们的头上。里里外外溅得到处都是。
尽管何刚与保安的疾声劝阻,但已无济于事,要求重新下面的呼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就差把屋顶掀了。然而,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两位师傅仍然不思悔过……
“哎,我再问一句,到底下不下面?”胡彪敲着破碎的玻璃。
“你以为还会下面给你们吃?”年轻师傅仍旧那付鸟样。
“那好菜票退给我们?”
“不可能,赔玻璃还不够呢!”
“告诉你不要把老子惹火了……”
“你充谁老子?”
“就充你的,你有种的出来……看我们不揍扁你……”
年轻师傅用铁勺敲着台子,同样不甘示弱着狠。“你有种进来……”
“你以为我不敢哪!走,弟兄们……”因为进去要经过大门外,于是随着胡彪一挥手,立刻就有十多个哥们往外冲。谁知。未出门口,却见那个司炉工手执铁铲突然出现在门口。
此时,那四名保安早已不知去向。何刚慌了神,乍看这司炉工硕大无比,其实不过都是肥腩赘肉而已,那里是胡彪这帮人的对手。据说,胡彪曾伤人入狱过,是个十足的亡命之徒。他跟孙磊同属一类,两人有着相似的经历,头脑简单,四肢达,从小就已江湖闯荡,炼就了“一身武艺”一身是胆……在这班组里,一般没人敢惹。再则,因为两人又同是文盲,动不动意气用事,不思后果,马老板多次想撵走他俩,但最终还是没撵成。因为他俩一走,会有一帮人跟着走掉。这个工种繁重,招人不易,这帮穷光蛋都没啥文化,也不计较薪水多少……所以,只要不闹事,其实做老板正需要这样的人。然而,今夜的情形,一触即,弄不好就将闹出事情,老板又不在,何刚怎能不担心?
情急之下,何刚冲司炉工正言厉色的制止道:“师傅,请你冷静的不要乱来,大伙都不要乱来……”
司炉工不理会,说:“今天不赔玻璃就别想出去……”
“你要干什么,我看你想找死。跟你说,赶快把铁铲放下,不然你要吃苦头的……”
这帮人本想过去揍那两个混蛋东西,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们正急无处泄,这不正好,这混蛋居然送到面前。
“你这狗杂种的,那两天的账还没跟你算呐,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是吗?”孙磊说道。
“对,你凭什么不供热水……”众人义愤填膺。
“那是你们老板没付钱……所以就要关……”
“放你娘的狗屁,”胡彪骂道:“就是没付钱也轮不到你来管……”
“我就是要管怎么样……”
“你要欠揍了!”
“嘿嘿,我会怕你们……”司炉工朝胡彪扬起铁铲挥动着,几乎横眉怒目,骑虎难下。
双方对峙,情形紧急。何刚立刻喊道:“我看这位师傅请你先把铁铲放下……”
众人异口同声,强烈要求司炉工放下铁铲。可是,司炉工面对众人的呼声,置若罔闻,执迷不悟。
“你听到没有,把铁铲放下?”一向喜文弄墨的刘终于憋不住了,他很懂攻心策略。“否则对你没有好处,大家天天相见,何必这样是不是?”
这时,有人突然冲上去抱住司炉工那壮硕的肥腰。司炉工立刻反抗,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何刚一个猛冲想夺下铁铲。但是慢了一点,反被司炉工一铲打在大腿上,几乎同时,胡彪等人乘机一拥而上,夺下铁铲,照着这个玩固不化的混蛋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何刚被人扶到旁边。刘一挥手,“给我狠狠的揍……”
大伙早已激怒,于是一古脑地将手中的碗盆连同未吃的面条一起劈头盖脸的朝这混蛋砸去。顿时,碗盆飞舞,面如雨下,头上、身上、墙上、地上……整个室内犹如“面的世界,面的王国”。
这时,只听一声吼叫,原来那两个混蛋冲了进来,一个手拿铁勺,另一个握一把雪亮的菜刀……
紧跟着,又听到有人叫喊:“住手,都住手!”
只见门外,四名保安如猛虎一样冲了进来,先将两个混蛋摁住缴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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