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祝头的抉择
见两人抱头鼠窜而去，徐艺这才快步来到老祝头身边，一把搀住老祝头的臂膀很是关切的问道：“祝伯您老人家刚没事吧？那两个家伙没对您怎么样吧？”
“没事没事，阿艺你小子真看不出来啊！身手如此干脆利落，蛮厉害的啊你！刚我还怕你会不小心吃亏呢，看来全是白耽心了。这本事哪里学的啊？”
“嘻嘻，祝伯，我从小就习过武，正宗的颜家拳法呢。后来参军在部队又练了好几年擒拿格斗，这些杂碎我还真没怎么放在眼里。”
“噢，原来是这样，难怪看你这几手蛮厉害的，不错不错。刚才真是谢谢你了，帮我解了个大围。刚我还在寻思着怎么脱身呢。”
“祝伯您可别这么说，我们爷俩能在麻将馆认识就属很有缘了，能帮我怎能不帮呢？何况那些赌博伎俩还是您告诉我的呢，这事我可还没有感谢过您呢。您如果没事了，那咱们就往回走吧。”
“行了，那些小花招算得什么，我也只是顺嘴一说。没想你这小子还真记在心上了。呵呵……….那只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罢了。阿艺你这麽说我可真是有些脸红了。”
两人就这么边聊边走着，慢慢往一条侧向的巷弄内走去。
“对了，祝伯，这些个家伙都是些什么来路啊，您怎么会被他们给缠上？难道和他们结下了仇怨？刚还听到他们说什么老大啊和什么东西啊之类的，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一路上，徐艺还是憋不住对之前事情的满腹疑问，因此借机就试探着向老祝头询问了起来。在他心里对这么一档子事情确实有很浓的好奇心。
这老祝头往日里在麻将馆可是个老实巴交一棍子也打不出个闷屁来的人。平素里和那些个闲人也从来没有生过气红过脸，怎么看也不像个惹是生非的人。更别提和什么江湖上的人物有牵绊了。
虽然平时在麻将馆内两人关系还很不错，但那也只是相处在表面上。其实老祝头的底细徐艺可是从不知晓。偶尔好奇之时也曽旁敲侧击的询问过他，可却总被他避重就轻的给绕了过去。
因此今天的事情令徐艺有些大掉眼镜的惊讶，心里对这其貌不扬的老祝头渐渐有了几丝好奇和神秘感。这才借故盘问了起来。
老祝头一听徐艺的疑问，半响没说话。
对眼前的这个年青人他还是很有些好感的。虽然身上有种时下颓废青年的不良习气和玩世不恭的生活态度。但经过在麻将馆内的接触了解，他还是能感觉到这个年青人骨子内的正义感和侠义之心。
并很有悟性很聪明，就因一句他无心搪塞的闲话居然就肯用心去钻研，其实本性还是蛮可塑的。而且也很善良诚实。至于那些个小毛病很是正常无比，这世界上哪里有十全十美之人啊！
再一想到近期自己所碰到的这件犯难事，恐怕一时还难以了结。这十数年的恩怨在今日居然又再次找到了他的头上，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只是现在他已经老了，早已没有当年那意气昂扬的争胜之心了，可也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听任那帮仇敌摆布。
是否要找个帮手呢？眼前这小子就蛮不错的，品性很好功夫也蛮厉害。绝对是个不错的帮手，有他相帮估计自己不但可以摆脱掉这次的危机，也许还能一举将那陈年旧事彻底的解决，从此过上真正安定平和的田园生活。
只是如此一来可就得将他牵扯进这无休无止的江湖恩怨之中了。而这对他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自己这么做是否是他自身真实的心愿呢？
是否会因此而害了他的一生呢？
真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将眼前这更本不知道江湖为何物的青年人拖下这深不可测的险恶江湖之中吗？
想到这老祝头不免有些犹豫彷徨起来，一时也难以作出抉择。当徐艺再次满脸热切的不停追问之时，他终于做出了一个两全齐美的决定。将自己的一切全盘托出，然后让这年青人自己去决定自己来选择吧。
当心思既定之后，老祝头再次黯然长叹了口气，语气幽幽的说道：“这事情说来话长，要真对你说起怕三天三夜也难以说完。这与我以前做过的一种职业有关联，也跟以前玩笑时对你讲的那个所谓的你还没有经历过，还不曾了解知悉的江湖有关。如果你真的对这些陈年往事感兴趣的话，这两天晚上如有时间就来我家里，我慢慢的将一切都告诉你。”
当听到他这么一说，徐艺不便再去追问，只是心底的好奇和疑惑更浓更深，对这两鬓已经有些苍白的老人，更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神秘和隐隐流露的沧桑感。于是也沉默着搀着他快步往他家走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老祝头的家门口，本欲把他送上楼去，但老祝头坚持不让，只对他说：“阿艺，今天真谢谢你，改天有空如果你看得起你祝伯，就来我这坐坐，如果你对我的经历有兴趣的话，我会慢慢讲给你听的。”
“好的，祝伯，您自己注意点，如果那些人敢再来骚扰您，您给我招呼一声，我立马就到。”祝伯摆摆手转身上了楼，徐艺直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道里，这才调头快步往自家方向走去。
回到家中，徐艺悄悄潜入进了自己的房间，丝毫也不敢惊扰到已经熟睡过去的父母，免得惹来一通无休止的唠叨和责骂。
对于自己这些年的不求上进和率性妄为，他自己也知道这都让自内心极为疼爱他的父母很是失望伤心。
虽每每痛下决心不再继续这样下去，不再让已经隐隐有些华早生的双亲担忧伤神，可是在事情一旦降临之后，却还是难以拗拧过自己倔强冲动的性子。
看来真得等经历过一次完全成熟的蜕变之后，自己才能不再让他们为自己操劳忧虑了！想到这徐艺心底不免深深有些愧疚和歉意。
但当他躺在自己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凝神注视着头顶黑蒙蒙的天花板，又不自觉的再次忆起了刚才这莫名神秘的一幕，心底那种感觉探到了神秘冰山一角的欣喜感油然而生。
与这老祝头相结识的一幕一幕，就如黑白的老电影片段般清晰而生动的再次缓缓从他眼前心中飘过。
说起和这个老人的相识经历真有点戏剧色彩。这应该是徐艺刚学会玩麻将之时的事情。那时他因为很是无聊，就经常去离家不愿的街道另一头的一个麻将馆去消磨时光。
这去的时日一多徐艺的水平在他兜里的金钱直线下滑的刺激下也渐渐有了很大提高，毕竟是有付出就会有收获。慢慢的他也对在麻将馆内经常出现的人基本相熟了。
老板娘刘姐是个很精明的女人，这馆子的生意在她的细心打理下比其他麻将馆好上很多，看得出她在家应该属里外一把手的形象，对待上门的街坊四邻很是热情。
而经常来她这打麻将的老客都是一些家门口的人。象对面李家的媳妇红英，她老公是包工程的，整天在外面，小孩又在学校寄读，她每天空闲时间一大把，无处打只能在麻将桌上消磨了。
还有一个叫燕子的，这女人年纪应该比徐艺大不了几岁，长的很是漂亮俏丽。她老公徐艺也曾见过几面，是那种英俊有型的成熟男人。
不过在听刘姐和其他人嘴里得知这燕子其实命也蛮苦的，她老公在外面早有了女人，燕子自己也知道只是没把事情捅穿而已，原因就是燕子本人无法生育。
故此这美艳女人就只能经常流连于麻将桌上以此来麻醉自己了。在徐艺了解了这些事情后他心里很是同情她，他们的关系也因为经常的玩牌和聊天变得很熟络起来。
经常来麻将馆的还有老祝头，他不大爱和人说笑，来了后就静静的坐在一边看人打牌。时不时从兜里掏出根劣质的大红花来塞在嘴里，然后微眯着眼边看牌边吞云吐雾起来。
老祝头牌品很好，在牌桌上从没见他与人争执，更为奇怪的是他牌术也相当不错。整整一场牌下来难得见他点炮。这个秘密还是因为徐艺和他同桌多了慢慢留心才看出来的。
还有个奇特的地方是他的右手居然只有四根手指，而那根手指是怎么断的却无人知晓。徐艺几次好奇的想问问他怎么回事，但终没问出口。
有时他总感觉得老祝头有些神秘，心里隐隐觉得在他那干瘪的身躯里埋藏着许多秘密似的。于是渐渐对他留意起来。在言语里也尊敬的称呼他为祝伯。
老祝头似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嘲讽，一时对徐艺的称谓感觉很不习惯，但时日一久，看徐艺的态度蛮有诚意的，也就对他亲近了很多。
随着他俩的关系越来越好，他和老祝头之间的话也慢慢多起来了。有几次他手气不怎么好，输得极惨时，老祝头还善意的笑他牌艺太臭。
他不服辩驳时老祝头非但说出了一番的道理，还教了徐艺一些粗浅的偷牌技巧和一些留牌扣牌的窍门。也许正因为这样徐艺这才能与张力联手做起了空手套白狼的买卖。
因此在今晚他看到遇到麻烦的居然是他很为感激的老祝头，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挺身而出。这点些微小事对于有着一腔热血和侠义心肠的徐艺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但唯独让他疑惑和不解的就是老祝头心中那些隐藏的秘密，以及如何会与那些社会痞子结下冤仇。而在两人分手之前老祝头一番意味深长的话语更是令他好奇和神往。
神秘难测的江湖，侠气率性快意恩仇的江湖，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江湖啊？
在迷惑和期待之中徐艺缓缓的沉睡在了甜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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