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叛月不疾不徐地走上前,平静地道:「额娘,请别生气,叛月并不觉得让人争夺是一件得意的事——我从来就不这么认为。」

「那你当时为什么没阻止他们俩?」德妃还是一迳地责怪她。

「恕叛月说一句忤逆的话,十三爷的个性,额娘理当比叛月还清楚——他既已决心这么做,任谁都阻挡不了他的,不是吗?」

听了许多有关彧瑄的传言,还有几次的照面,叛月约莫了解彧瑄的性情。

叛月的话,让德圮一时哑口无言,可又揪出了另一层的疑惑。

「叛月,额娘问你一件事……」德圮顿住了话,用眼神示意服侍的婢女离开。「现下只有你我两人,你老实的告诉额娘,你是不是觉得嫁给彧琊大委屈你了?是不是……是不是觉得彧瑄……比较好?」

德妃的担忧,叛月尽收眼底。她为之一笑,坚定地道:

「额娘,我嫁给了彧琊,毫无委屈之说,他待我极好,至于十三哥……我承认,他的确处处比彧琊优秀——」

「那你……」德妃神情极为紧张。

「我是彧琊的妻子,一辈子部是!」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劝退彧琊呢?把你的心意告诉他,或许他就会打消心中的念头!」松了一口气之余,德圮又喟然长叹着。

「请额娘恕叛月别有用意!叛月是希望借此机会,让彧琊重拾上进的心。」

德妃诧愣住,随即恍然道:「原来——唉,难为你了!」

原本的斥责化为云烟,德妃赞赏地看着叛月的同时,眸底浮现了欣慰——

【第九章】

汴水流、泗水流,流列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列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深书一层、浅昼眉、蝉鬓弱髻云满衣,阳台行雨回。

巫山高、巫山低。暮雨潇潇郎不归:空房独守时。

——白居易《长相思》

彧琊坐在凉亭里,心绪紊乱王极,手中虽拿着论语,嘴里喃喃的反覆低念,但能记住的,似乎不多,

「子日: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挽,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放下本子,起身背对着石桌,望着池里的莲花,喃喃背诵着方才的字句。

「子日: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无……无……唉!」

「大车无挽,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叛月从曲桥那头走来,柔声地接了他的话尾。

彧琊上前去揽住她的柳腰,喟叹了声:「唉,我的心放荡太久,这会儿要念书,才真觉得难呢!以前公孙先生教书时,我是最闲散的一个、也是最教他头疼的——现下要读书,还真有点想念公孙先生呢!对了,公孙先生的病好了吗?」

叛月摇摇头。「还在休养中呢!」

「公孙先生年纪大了,合该让他返乡养老去!」

「皇上应该会替他安排的!」叛月将书本翻开来看。「怎么了?读不下去吗?」

「唉,天气热;心烦气躁,静下下心,也记不住!」彧琊撇撇嘴无奈地道。

「要不要先用午膳?」她拿起扇子,体贴的帮他法热。「我来帮你漏风。」

「吃不下!」彧琊盯视着她,神情肃穆地问:「叛月,你说,这场文试,我有几成胜算?」

伸出葱白柔荑,覆住他的大手,她清亮的水眸凝视苦他。

「别问胜算,只要尽力就行!」

「我看彧瑄是玩真的,若是他赢了呢?你会跟他走吗?」

他心中仍是挂意着这件事。

「我对你有信心,只要你肯努力,无论输赢,我都是你的!」

「为了你,这一场文试,我一定得赢!」彧琊面色转为凝重。「彧瑄在武的方面是最拿手的,武的我胜不了他,文的一定不能输!」

叛月没答话,只是笑笑。

彧琊知上进,她固然欢喜,但他似乎把成败看得太重要了——

不是她看轻了彧琊,只是,这场文试究竟谁输谁赢,她早已有谱!

「……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业已!」

叛月早在英国时,就熟读了各国书籍,论语是她喜爱的读本之一。

「子日: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

叛月读出这一句,是他昨日读到的。「别说,让我来对出。」

「友……友善柔、友……友……唉,想不出来——」他拿趄书本翻着,「友什么呢?」

「在这儿呢!」叛月压住了书本,指苦方才念的字句给他看。

「噢,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彧琊重覆地念了一遍。「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这三者作何解释?」

「只会逢迎讨好而不正直的朋友、喜欢矫柔做作而不诚信的朋友、还有只会口辩而没有真才实学的朋友,对我们都是有损害的!」叛月详细的解说一遍。

听见她的解说后,彧琊蹙起了眉头,「怎么我交的朋友,好像都是这些!」

「那你现在该知道如何去分辨好、坏朋友了吧?」

「我有了你,那些朋友都不要了!」彧琊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道。

叛月只是笑睇着他。

「我来陪你一起读。」

「我脑昏昏的,读了也记不住。叛月,你教我,你都怎么记住这些文绉绉的字句?」彧琊很讶异也很佩服叛月的聪明。一个外国女子,竟饱读古人的诗书,让他觉得颇为汗颜。「我的脑子是不是不灵光了?」

叛月轻笑着。「读书,人人能读,只要常读,久之,就能记住!」

「就剩半个月了,我下知能背多少!」

「我陪你一起读,加强你的记忆!」叛月说着,便随口道出一句:「千日: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l

「吾尝终日不食……唉,心烦意躁的,今儿个天气怎如此燥热?」

「到房里读吧!」

她见他二苋日待在凉亭,也没读上几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遂建议他回房里,她想试试,昨晚她想出来的法子,对他是否有帮助?

「回房里?」

纵使心中纳闷房里是否会更加闷热,但瞧她似乎有什么好法子能帮他读书,他也不问什么,乖乖地跟随着她回房去。

回到房里,叛月把房门关上后,便帮彧琊把衣服脱下,拧了一条湿毛巾,帮他擦着背。

「这会儿,我倒是感觉凉爽多了!」彧琊荡开笑容,伸手想抱住叛月,却扑了个空。

「你坐下,只管专心看你的书,我来提头、你来接尾。」

彧琊点点头,把书本放在单柱蟠龙纹圆台上,拉来一张花卉纹鼎足凳坐着,依着叛月的意思去做。

叛月立在彧琊身后,伸手解开前襟的蝴蝶盘扣,徐徐地褪去上身的紫地暗花绸大襟衫,身上仅着一件鱼戏莲纹饰肚兜,和一件镂花贴绢绣色裙。

叛月双手搭住彧琊的双臂,屈膝跪在地上,挺直背脊,她的唇正好可以贴在他的后头……

「噢,叛月……」

柔软的唇贴在他的颈肌上,那湿滑的触感冲激着他的脑门,令他亢奋地倒抽一口气。

「别回头!别管我在做什么,你只管看着书本就行了!」叛月开始给他出题:「子日: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下一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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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君惹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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