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记者站要办挂牌庆典大会(1)
次日一早还未醒来,蔡老师叽里呱啦把我们吵醒了。尽管很不不情愿我们都还是起床了。出门3天了,和羽老师、蔡老师他们一见格外亲热。小庞则不见人,羽老师说请假了。我自然简单介绍了此行的情况,听说还有八千元的广告,他们都说可以了,算是不虚此行。问羽老师这几天有什么情况,她说没有。蔡老师则说写的包河镇水费过高的稿件已经登出来,报纸收到两天了,包河镇上也看到了,该镇书记在报道的报纸上做了批注,派人把做了批注的报纸和解释材料送到站上来了,等我回来商量处理。
要过报纸和材料,只见包河镇是这么解释的:水费镇上只是代收。造成水费过高的原因是基本建设近年占用了大量土地,农民人均户均土地拥有量均比前几年下降。而水费的核准是以前几年的基数为参照的。现有的减少的农田亩数要承担原有的老亩数,差额部分只好给现有亩数分摊上去,这就造成水费略高的基本原因。要恢复到现在的正常额度,需要县上有关部门重新核定农田基本亩数,同鸡头关水库管理局再协商,将原来的老底子更正,这样问题就解决了。但是县上有关部门认为包河镇农田减少非国家政策性、建设性征占,而是包河镇自己建工业园区、宅基地占用等项目造成的农田减少,因此原土地承包合同上的总亩数不能变更。
当然,包河镇也在材料中诉了不少苦,说水费代收是鸡头关水库管理局同县上有关部门协商,以命令的形式要求代收的,他们不仅落不到多少好处,还要承受农民的不理解和谩骂。如今是有部分几年不交水费的农民被起诉到法院了,但是那是鸡头关水客管理局干的,同包河镇没有关系。
看完,我问蔡老师该怎么办。蔡老师说不好办,可能到此就结束了。他想了想说你在去汇报给林站长,看他还有什么高见。知道林站长此时正和杨副站长谈西部工学院的事情,我就没有去找他。我和小匡商量如何写到巴山县采访的新闻稿件,这小子居然完全指望我写头搞,还美其名曰让我练笔。我则毫不客气地说你们采访韩书记我不在场,没有办法写。我决定自己写建筑公司老板的宣传文章,其余的就不管了。小匡竟然嬉皮笑脸地说那就让林站长写。说完他跑了。
看见杨副站长从门前过去了,知道他和林站长事情已经谈完。我赶紧猫进站长办公室。给他看了包河镇的稿件样报及解释材料,林站长指示继续深挖,突破口是建工业园区占用的土地水费不能转嫁到农民的头上,应该由园区出,顺便查查工业园区占用土地又没有合法审批手续。我点头。说了写采访巴山县的稿件一事,林站长同意我的意见。我顺便问了问西部工学院什么事情。林站长笑嘻嘻地说好事情,该学院一名已经身为人父的男教师,同一名女学生在外面租房同居,现在女学生已经生下了小孩。
哇塞!!!
我用了两个小时,将建筑公司王老板的宣传稿件写出来,我给王老板点的是“山窝里飞出的金凤凰”这样堂皇的标题,但愿他能喜欢。因为写好稿子了才好收钱,所以张老师放下手里的工作,急急打这篇稿件。稿件打完,做了必要的校对,林站长小匡都不在站上,只好暂时先搁着。下楼吃了快餐。回到宿舍睡觉。等我醒来到办公室,下午三点整,刘主任说林站长已经看过稿件,并且已经传真到巴山县那个建筑公司去了。回到新闻部办公室,鬼影都没有,蔡老师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我把这两天的脏衣服抱到卫生间用脸盆泡着,打算下班后洗。做完这些回到站办公室看报纸。刘主任也不在。张老师在电脑上看股市行情。
17点,估计站上不会有客户上访户来了,我在卫生间洗好衣服,决定到夜市摊去看看,几天不见妻子了,有点想她。
八点多回到宿舍,蔡老师躺被窝里看书。我也钻进被窝。蔡老师要我明天继续和他到武侯县采访。我问是包河镇水费的事情吗,他说这只是其中的一件事情,还有两个村有事情。我打着哈欠问他今天去那里了,他说到汉水市委副书记何明章办公室去聊了两个小时。真的假的我无从知晓,也没有必要知晓。睡觉吧。
林站长,小匡几时回的宿舍我没有一点察觉,天亮才看见两个被窝里有人。我们住在一起有个习惯,只要一个人早上醒了,就会想方设法让另外的人睡不着。今天早上我醒了也不例外。咳嗽、跺脚、将脸盆用脚踢过来踢过去。蔡老师比我醒的还早。林站长也醒了。小匡还是呼声大作。我将他的被子从盖脚的那头揭起来,揭到腰部,把头给他盖的严严实实。这个家伙喜欢裸睡,一丝不挂的下半身很滑稽地摆床上。蔡老师说不要把他冻感冒了。几分钟,小匡就醒了。我说:“是怕你打枪把被子弄脏了,才这样做的。”
又周五了,早上一上班,刘主任在站办公室对面的墙上出了个通知,写着明天的例会有重要事情要宣布,全站所有人员不得请假,必须准时参加。新闻部这会人到齐了。小匡还想让我写采访煤矿的稿件,我说了声“拜拜”,就同蔡老师走了。
在去汽车站的路上,蔡老师说要去的另外一个镇河和包河镇很近,另两件事情都在这个镇上,都是村委会班子贪污挪用集体财务、私卖宅基地方面的问题。其中老丈寺镇李寨村的事情比较严重,以前行部的周军生、林站长都去过,对方也都比较怕记者站。农村的事情我很熟悉,也不很感兴趣。我知道农村的村官不带点村霸地痞的气势很难镇住人,而且他们也不属于国家干部,待遇基本没有,撤职之类的处分对他们没有任何诱惑力。除非他们确实贪污了几万几十万,而且证据确凿,否则他们不会在乎的。
先到包河镇工业园区。说是工业园区,其实不过是紧邻河边的滩地,四周用围墙围起来的两百亩左右的一个院子,破破烂烂的。园区里有几家石材加工企业,还有编织袋厂。据蔡老师说还有生产高档烟酒名牌服装的厂,没有找见。沿园区转了一圈。到园区办公室,门锁着。蔡老师说园区是村上办的,镇党委书记挂名园区管委会主任,但是具体不管事物。园区业主是包河镇红星村。蔡老师是这片的人,很熟悉,直接找到了村支部书记的家里。支部书记又联系了村主任,几个人复又回到园区办公室。刚坐下,一阵喇叭声,原来他们还通知了包河镇。镇政府来了一个副镇长,一个企管员。副镇长姓武,他一坐下就认出了蔡老师是他管辖下的村民,因此说话就不怎么客气。武副镇长说:“这不是红光村的蔡有才吗?什么时候摇身一变当了记者了?二流子也能当记者,本身就是好新闻啊。”
蔡老师气的脸成了猪肝色,和武副镇长对骂起来,劝都劝不住。到后来撕扯在一起,武副镇长将蔡老师9成新的皮西装肩膀部位撕了条口子。就这样直到派出所来人调解。蔡老师老办法,给武侯县公安局政工科科长打了电话,派出所干警接了局政工科长的电话后连说了几个“是是是”。他们到那边接受派出所调解去了。我和余下的几个人开始谈话。当然,采访变成了议论蔡老师的话题。
红星村村主任和蔡老师是中学同学,他说:“蔡有才年轻时候还可以,有才气,先后借调到镇政府、县委宣传部做通讯干部,后来一直借调到市交警支队办公室做文书,专门给市交警队做宣传报道。那个时候他混得不错,如果把握住机会,早就转正成正式干警了。可惜他个人问题上那时没有很好解决,老出问题。以一个临时工的身份,为了一个女人同交警支队支队长争风吃醋,后来自然被一脚踢出了交警支队。那个时候他还有点关系,被省交通厅聘用,曾经做过几年‘西部交通报’记者编辑,遗憾最终也没有转正,还是回到农村。他不喜欢种地,喜欢写点文章可又养活不了自己和一家人。有时也靠代写诉状、代理简单官司挣点零花钱。总之,日子过的清淡。这几年不知道怎么又和报社打上了交道。”
村支部书记也说:“都是这一个片区的人,老是整包河镇的不好的事情,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不过,对你们工人报我还是有好印象的,但是对于新闻记者近年来越来越没有好感了。好印象是两年前园区刚成立不久,你们省总工会主席,好像还是省委副书记呢,不知怎么的来到园区视察。本来我们和县上演练好的,省上领导怎么问我们该怎么答都心中有数。可是那天偏偏出了意外:在园区打工的两个外地工人刚好那天请假回来,被省领导拉住问话。省领导问他们都加入工会了吗?回答不知工会是何物?接下来工会的一系列事情他们都是答所非问,一窍不通。问题就出来了,武侯县总工会当年欲申报全国工会系统先进单位,这下当场丢了丑。陪同的市、县有关领导脸也没有地方搁,武侯县先进工会的美梦自然泡汤了,还连累的市上总工会也在省上领导面前落了个弄虚作假的印象。这说明你们省上领导还是讲究实事求是的,是好样的。对你们的坏印象是:去年初园区要扩建,砍了河边的一些防护林,没有办理砍伐手续。导致先后有两拨记者来采访。经你们提醒我们才知道私自砍伐重点流域的防护林是违法行为。为此,我们园区花了好几千块才平息了此事。这是坏事。我想这件事情肯定也与蔡有才有关。”
那边的事情总算协调好了,武副镇长出5oo元钱,赔蔡老师的皮衣,其余的概不追究。闹到这个地步,采访很困难了,我简单问了园区相关手续问题,回答说是这个园区是县开区区块的延伸,手续都在县开区。我又对武副镇长说了园区占用土地相应的水费之类的规费不能转嫁到村民身上的建议,他说回去反映给书记镇长。要留我吃饭,我起身告辞。得知我去老丈镇,武副镇长让我搭他的车去。我上了车,蔡老师也毫不客气地挤上车。武副镇长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
老丈镇街上一个卖农药的铺子,蔡老师要我和他进去。一个特别胖的中年男人在吃饭。见了我们,头抬起来说:“买什么药?”
蔡老师笑嘻嘻地说:“买你的头!”
这人打量蔡老师一眼,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蔡大记者,你看我这眼睛不中用了。快请坐,快请坐。”
蔡老师瞅瞅说店里说话不方便。于是我们来到里屋。此人姓毛名小狗,是老丈镇上的大姓人户。毛小狗说镇中心的‘老丈大楼’是老丈村的产业,目前正在公开拍卖。本来要卖到几百万元的,村两委会的干部却说只能卖3o多万元,这不明摆着几百万元被贪污了。毛小狗主要反映的就是这件事情。我和蔡老师来到镇中心,找到老丈大楼,及其普通的一栋四层楼房,面积也不是很大,要说是值个几十万还差不多,毛小狗说价值几百万,确实太离谱了,对此人还反映的其他问题,我表示怀疑。蔡老师也有同感。
吃饭时间到了,蔡老师拉我到镇派出所去蹭饭。所长倒是见到了,不过他表示饭已经吃过了。蔡老师讨得两杯茶,又闲聊一阵。所长哈欠连天要午睡,我们知趣地出来了。蔡老师又说下午要去采访的李寨村的一个线人在街上开有一个小饭馆,去那里解决温饱问题。小饭馆老板是一个很显苍老的中年男人,也姓毛,书名毛建军。他沉着脸说了句“蔡记者你们来了?”,就把我们让到饭馆后院的一间小屋里里。毛建军倒上茶水后说:“蔡记者,你们来采访了两次后,镇上、县上工作组到村上来了人,也查出了一些问题,不过,结论还没有出来。原任村长书记也在加紧活动。将几个村民列入了向外通风报信的嫌疑人,扬言要打击报复。我这个地点也被他们盯上了。”
说的神乎其神。
上了两碗面条,一盘炒鸡蛋,一盘卤猪耳朵,几瓶啤酒。吃喝又聊了一阵。毛建军还说西部农村报也来人了,不过他们比较狼狈,被村长支书指使的人围堵了多半天,镇政府、派出所出面他们才得以脱身。毛建军嘱咐我们也小心点。如此一番话,说的蔡老师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要到村里去也不敢去了。吃喝完毕,到镇农机管理中心去看了看,也没有什么情况。打道回府。
回到站上少不了又给林站长做了相关汇报,当然蔡老师和武副镇长吵架的事情是不能说的。林站长听完指示说包河镇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这些缺乏证据的小事情也拿他们不住,不痛不痒的稿子了不起多大的作用不说还得罪人,留着以后抓住大事情再说。正和我意。林站长还说巴山县建筑公司王老板的宣传可能要泡汤了,稿件传真过去后,他亲自打了电话,王老板说不要着急,现在不是的时候,什么时候需要,主动和我们联系。根据以往经验,这件事情也到此为止了。林站长还告诉我匡老师把另一篇稿件也写好了,在电脑里保存着,让我看看有无修改之处。
看了小匡写的稿件,我很佩服。改动了几个字。刘主任见三个采访人都没有意见,打印出来,请林站长签字,然后盖章,将稿件传真到了巴山县委宣传部。要下班的时候,巴山县委宣传部打来了电话,请求稿件先不要,他们请示领导后在给我们答复。我和刘主任过去请示林站长。林站长说韩书记也刚刚给他打过电话,也说稿件暂时别,过一两天他要到市委开会,顺便来和站上沟通。
我来到夜市摊。今天周五,生意不错。我妻子他们忙的不可开交。我也搭手理理菜,收拾碗筷盘子什么的。到九点,我担心记者站楼下的门不好进,要走。妻子嘱咐我星期天设法回家看看儿子。
周六早上的例会,人到的真齐,数数33个人,原来行部又增加了人手。还是按照惯例言。杨副站长开头,照样是站长助理杨金花代为言,她阴阳怪气地说:“本周跑的实在辛苦,大大小小的事情抓了不少,做成功的不多,广告加赞助总共有一万三千块钱的创收吧。本来抓的西部工学院教师诱奸女学生并使女学生怀孕的事情新闻价值高,影响大,我们抱有很大的希望。结果在林站长的协调下,什么希望都没有了,连稿件也不出去,真是偷鸡不着反蚀把米。不过,还是希望林站长以后腰杆硬些,太软了大事情都给搅黄了,弄得我们都没有信心跑下去了。还是新闻部好,不搞创收,也不得罪人。”
杨金花说完故意挑战式的瞧了羽老师两眼。
接下来羽老师。新闻部除了了两篇稿件外,基本没有创收,有个八千块钱的广告还悬在空中。真没有什么好说的。羽老师匆匆几句就完了。行部弄了半天还是一周一杜两个主任。林站长要行部言,两个主任都不吭声。林站长只好点名让杜主任先说。杜主任言照例又是先忆苦思甜,高谈阔论上一辈人的丰功伟绩,照例又被林站长强行打断,杜主任照例有心有不甘地说:“林站长我知道了。行部现在人手十一人,上周加本周共行杂志723份。个人业绩我终于获得了冠军,一人征订了1o8份,上上周的冠军凌小琴这两周降级为亚军,征订了81份,第三名差异就大了,也是老人手小郭,征订了33份。征订款接近四万元。林站长打算给我们什么奖品呢?”
林站长对行部的工作很满意,带头鼓起掌来,稀稀拉拉的掌声一片。周军生主任开口言了:“我还没有言呢,鼓的什么掌?这两周我因为个人的一些事情,行工作做得不是很好。但是我也绝不出风头,把成绩业绩尽量分给和照顾手下的弟兄们,我不像有些人只顾自己.....”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杜主任跳起来手指着周主任说:“你说谁不顾手下人的死活......”
两个主任斗鸡式的闹起来。林站长赶紧灭火。
都言完毕,林站长表态,说本周工作局面和业绩都不错,会开完后请全体同志们去吃火锅,并且要刘主任立即电话联系火锅店,气氛立时活跃起来。林站长给行部前三名奖:冠军一个不锈钢口杯;亚军一个中号的人造革采访包;第三名一个小号的人造革采访包。杨副站长说:“我建议以后其他部门每周的业绩也进行评比和奖励,这样才公平合理。”
林站长说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