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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看我的孩子。”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没见着孩子,他不放心离去。
“呃……这个……”护士有点为难。“医院有规定……”
“让我看一眼就好。”知道护士有为难之处,铁擎军退一步,希望她能宽容。
“好……好吧,但你只能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看。”
铁擎军点点头,虽然他多么地想抱抱孩子。
护士进去婴儿室之前,问道:“请问,孩子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铁翎莙。”
“铁翎莙?”护士愣看他一眼。“请问你是孩子的……”
为了见自己的孩子一面,铁擎军捺住性子,回答护士的问题:
“我是孩子的父亲。”
闻言,护士疑惑的瞪大了眼。“可是……可是一个钟头前,孩……孩子的父亲来过了……”
“你说什么?”
“一个钟头前,孩子的父亲拿着喂奶卡和身份证到婴儿室来,把孩子抱走,说要母婴同室……”
“我说的是铁翎莙的孩子。”他想,护士也许是听错名字了。
“是铁翎莙没错。”
想到了什么似的,铁擎军脸色丕变,转身急走回产后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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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铁擎军回到产后病房前,有人发现了婴儿的床柜被弃置在楼梯间,婴儿已不知去向。
“铁小姐,孩子呢?”护士一脸焦急的进来问刚醒的铁翎莙。
“孩子?孩子不是在婴儿室吗?”看到铁擎军也来了,翎莙想坐起身,却没有力气。
“你不是让孩子的父亲,把孩子带来产后病房的吗?”护士心急如焚的质问。
翎莙的视线移向铁擎军身上。“孩子……”想到他真的把孩子带走了,她的眼泪瞬间落下。
“孩子不是我带走的。”铁擎军冷厉的眼神,直瞅向她。
“孩子到底抱去哪里了?”惊觉就要背上玩忽职守的罪名,护士都快急哭了,眼见在此问不出答案来,护士急忙赶往婴儿室再做确认。
护士离开后,铁擎军把门关上,一回身,劈头冷厉的道:“你以为把孩子带走,就可以威胁我吗?”
冷冽质问的话语,令她哑口无言,拼凑出最大的力气滑下床,跌坐在地上,翎莙含着眼泪,想伸手拉他的裤角,但一对上他冷冽的目光、无情的眼神,她微颤的手,停在半空中。
“哥,求你把孩子还……还给我。”
“做贼的喊抓贼?”蹲下身,他狠狠地抓住腾在半空中微颤的手,握住的瞬间,冷冽的目光里,渗进一抹复杂的神色。
明知道孩子是她叫人抱走的,也许她的目的正如父亲所担忧的那般,此刻他该严厉的逼她把孩子交出来,但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他的心竟还为瘦弱的她感到不舍和怜惜。
倏地放开她,他起身背对着她。
“我再说一遍,你别以为把孩子藏起来,日后就可以拿孩子来要挟我。”
“我没有……孩子不是你抱走的吗?”
“你还要狡辩!”他回头,怒气腾腾地瞪着她看。“如果没有你的身份证和喂奶卡,我能抱走孩子吗?”
经他一提,她两手抵在床面支起虚弱的身子,走到桌子旁,拉开抽屉,翻找着她的身份证和喂奶卡。
“我……我的身份证和喂奶卡……全都不见了……”
“当然是不见了。你的动作可真快,昨天我才说要带走孩子,今天你马上就叫人把孩子抱走。”
“孩子不见了……哥,你把孩子还给我。”心头慌乱之际,翎莙心想,不可能有人会来偷抱走孩子,孩子一定被抱回铁家去了。
“够了!”他不耐烦的低吼:“我的话,你最好给我听清楚。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把孩子交给我,三天内孩子若进了铁家,我会承认他是我的儿子,我也会给你一笔钱,就当作是……代理孕母的费用。”
“代理孕母”这个名词轰进她的耳里,震得她脑袋一阵赤力力的摧塌,原来一开始……他就只是要她当他的代理孕母?
在她愣得说不出话之际,他又道出了另一段更狠绝的话--
“三天之后,若是你不把孩子交给我,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承认我有过这个儿子,日后相见,我会当他是没人要的……野猫野狗。”
撂下狠绝的话语,铁擎军神色冷厉的瞪她一眼,倏地转身离去。
摧心的话语,在病房内回荡,无力的滑跌在地上,翎莙突然回魂似的放声大哭起来。
“不……我不要我的孩子当野猫野狗……孩子……我的孩子……”
吃力的爬着,想出去找孩子,无奈晕眩的感觉袭来,还未爬离床边,翎莙就已昏了过去。
独自坐在庭院的角落,铁擎军神色肃穆的陷入沉思中。
在确定父亲也没有叫人到医院去偷抱孩子后,他更认定孩子是翎莙叫人抱走的。
孩子失踪已经第三天了,两天来他让蝉姨劝翎莙把孩子交给铁家,却一直没有收获。
知道孩子失踪,父亲更是怒气冲冲的认定,翎莙一定有想毁了铁家的计谋,爱面子的父亲当然又动用关系,把这件事压下来。
这两天,他都待在家里没去公司,也没去医院调查是谁抱走孩子,泰半时候只静静地坐在家里沉思等候。
他不去调查她叫了谁偷抱走孩子,是希望给她留点面子,更希望她能主动把孩子送回来。
但两天了,却还得不到她要把孩子送回铁家的消息。
手机铃声在他脸上浮现失望神色之际陡地响起,他忍不住默祷这通电话带来的是好消息。
“喂,是擎军少爷吗?”电话那头是蝉姨焦急的声音。
“我是。”
“翎莙小姐有没有回铁家去?”
“她不在医院?”
“护士说,昨晚巡房的时候她还在,可是一大早就没看见她,还以为她只是在医院里走动……可是我找遍了医院,连外头附近的商家都找过了,也没有看见翎莙小姐……”
闻言,第一个跃入铁擎军脑里的念头就是--翎莙带着孩子逃跑了。
“该死的!”铁擎军怒吼着。“我马上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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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莙没有逃跑,她咬紧牙根,一大早撑着虚弱的身子,离开医院,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着她的孩子。
她看过医院调出来的录像带,发现有个男人三天前在蝉姨急忙回家去照顾受伤的儿子后、她睡着之际,潜入病房内偷走她的身份证和喂奶卡,旋即到婴儿室抱走孩子。
她不认识那名男子,但她一辈子都会记住他的长相,因为他抱走了她的孩子。
两天来,蝉姨一直劝她把孩子交给铁家,她想,孩子应该不是被抱回铁家,否则何需还让蝉姨来劝她?就如他所说的,给她一笔……“代理孕母费用”,打发她走不就得了?
不能报警请警察帮忙找孩子,铁氏作风,她向来就懂。
第三天了,她心头焦急,她想通了,只要孩子能平安回来,她愿意把孩子交给铁家,铁家会给孩子最好的照顾,最重要的是,她不要让孩子和她一样成为没人要的野猫野狗。
她一定要在晚上之前找到孩子,否则她的孩子就不被铁家承认,她不要孩子和她一样,背负着不明的身世。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经过她身边的每一个脸孔,她都仔仔细细的看过,希望老天爷能让她幸运的找到偷抱走她孩子的人。
折了前进的方向,她走到路边,看向对面人行道,企图寻找那张深印在她脑海的嫌犯脸孔。但眼前愈来愈模糊,站在路边一处空的停车格,她完全没有发现有一辆车要停进来,喇叭声连声响起,听到急按的喇叭声,她想退离停车格,无奈脚一软,人已晕倒在地--
原本想要把车停进来的司机,见她晕倒,吓了一跳。
“少……少主,那女人晕倒了,怎么办?”
坐在车后的人,按下车窗,往外一瞧,旋即道:“把她带上车来。”
“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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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Boss,这是天佑公司拟定的企划案,请您过目。”
“什么企划案?”视线从计算机屏幕上移转至男特助脸上,铁擎军蹙起两道浓眉。他不记得铁氏集团和天佑公司有任何合作的计划。
“就是……”上司一个轻瞥的眼神,代表他对这案子没有兴趣,男特助又开始紧张起来了。“他们上回提过的无障碍度假村。”
眼神加冷了一分,铁擎军淡然的道:“我不是让你捐五百万给他们吗?捐钱可以,合作--我没有兴趣。”
铁氏集团在短短一年内,已成了跨国企业,他忙的蜡烛两头烧,哪还有时间去搞度假村?
“可是……他们要的是合作,不是捐款。”男特助不怕死的把企划案再度呈上。“他们说,请你务必先看看企划案内容。”
“如果他们不要捐款,那就不用再谈!”丢下企划案,铁擎军摆明了对这案子没兴趣。“我不谈这件事,你最好也做好你份内的事。”
知道上司在责怪他多事,男特助赧颜的收起企划案,恭敬的退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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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一杯威士忌,刚洗完澡出来的铁擎军,裸着上身站在卧室窗边,没有一丝温度的视线,凝望窗外那不变的点点灯火。
夜深了,累了一天的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一年了,他的孩子失踪一年了,他甚至连看过他一眼都没有。
他看过医院的监视录像带,孩子失踪那天,蝉姨离开后,有个男人进入病房,没有多久又出来。因为没有拍到病房内的情形,所以无法断定那男人是小偷,还是翎莙派他去的。
父亲一口咬定那男人是翎莙的帮凶,但他查过那男人的身份,那是一个大陆来的偷渡客,令人扼腕的是,他查到时,那名偷渡客已经遣送回大陆了。
他很怀疑翎莙是如何去找上偷渡客的,他的问题至今仍得不到解答,因为翎莙离奇的失踪了。
他找了她一年,但她就像在世上蒸发了一样。
点点灯火中,翎莙会落脚在哪个地方?他们的孩子是和她在一起吗?
小桌上摆着翎莙的相簿,那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数一数有二十多本,大多是一些她参加各种比赛得奖的照片,还有她和母亲亲昵的合照……当然也有和他的合照。
每一张照片都是一个故事,也都是一个回忆。
每当他睡不着,他就会翻着她的照片,一一细看,思念的情绪在三百六十五天以来,堆积如山。
杯里的酒液一饮而尽,他想再为自己倒一杯思念的苦酒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杨妈来敲门,得到他的应允后开门进入。
“少爷,邱小姐她又来了,我看她喝了不少酒……”杨妈一脸无奈,每回邱雅珊三更半夜来,总会闹上一回才甘愿。
“叫James押送她回去。”他的男特助家里正在整修,他这个上司大方的让他们一家人暂住在铁家,反正铁家客房多。
但他就是不愿让邱雅珊住在铁家,他一再拖延婚期,是希望她能主动取消婚约,他想不透,他们两个之间没有爱情,她为何执意要嫁他?她在外的花蝴蝶封号,他不是没听过,他相信父亲也知道,所以父亲也没再逼他尽快娶她。
原本娶谁对他而言,没有差别,也没有任何意义,但翎莙这一走,仿佛把他的心也拉走了。
任何人他都不想娶,唯有翎莙。
“好。那……要先通知秦夫人一声吗?”因为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秦若梅,杨妈索性就称呼她为“秦夫人”。
“不用了,等邱雅珊回去,秦姨自然会知道。”
“好。”见他未睡还在喝酒,杨妈关心的道:“少爷,你也早点睡,别再喝酒了。”
“我知道。”
关上房门,原想再倒酒,但方才杨妈关心的话语还在耳边盘旋,轻笑着,他听话的把酒收起。
杨妈就像是他第二个母亲,她更是翎莙的贴身保母,她关心他们,就像关心自己的孩子一般。
收起酒瓶,他看着翎莙高中时演话剧的照片,那是唯一一次她不演女主角,而是演女主角的母亲。
那时他人在国外,她传E-mail告诉他,她不想再演女主角,她好想挑战别的角色。
他知道父亲不会答应让她演女主角之外的角色,即使是学校的一场小小话剧,父亲也会严格把关。但为了翎莙,他和校方越洋通了电话,把女主角的母亲,重新塑造成一个端庄的贵妇,圆了翎莙想“挑战”其它角色的梦想。
虽然事后父亲很生气,但至少这个角色表现得还算可圈可点。
看着翎莙扮成贵妇的模样,他忽地莫名的联想到秦若梅。
这一年来,他对秦若梅的观感急速好转,她默默地照顾他父亲,不求任何回报,对媒体的询问低调响应,平日态度大方,有女强人的风范,却不强出头。
很多时候,他似乎在秦若梅身上,看到翎莙的影子,那感觉很奇怪,除了脸型之外,翎莙和秦若梅没有太相像的地方,可是每一回他见到秦若梅,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翎莙--
撇唇一笑,他想,也许他思念翎莙已到走火入魔的地步,才会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吧!
摸着翎莙的照片,心里深处浮起一道吶喊的声音--
翎莙,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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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秋姐,我可以自己来。”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十八岁男孩,咬紧牙关,自己转动轮椅,越过一座小拱桥,轮椅随着坡度急速滑落。
“志杰,你小心一点。”跟在男孩身后的叶凝秋,急急跑上前拉住轮椅。
“凝秋姐,你别紧张嘛!我早就练就一身好本领了。”拍拍轮子,表志杰年轻的脸孔充满自信。“下一届的帕拉林匹克运动会,我一个人就可以为台湾拿回两面金牌。”
“我相信你可以的。”叶凝秋微笑着。
“我要去练网球,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不用跟着我。”说着,表志杰像个活力十足的运动选手,冲向属于他的战场。
看着他进入室内网球场,叶凝秋静静站在原地,想着他方才说的话--去做你想做的事。
叶凝秋没有自己想做的事,叶凝秋该做的事,是给表志杰很多、很多的鼓励,但她真正的自己--铁翎莙,却有很多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是的,她是铁翎莙,一年前她昏倒在路边,让表家少主给救回来,于是,她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她沉思之际,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凝秋小姐,少主找你。”
陡地吓了一跳,看见是表承善身边的保镖微力,她松了一口气。“好的,我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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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屋内,叶凝秋在保镖微力的带领下,绕入密室。
密室里,表志杰的哥哥表承善正在里头等着她。
“少主。”
对上一张邪魅俊俏的脸孔,叶凝秋从一开始的害怕,到现在已能和他正视不惊慌。
“志杰他这几天还好吧?”比了个手势请她入坐,表承善开头就问。
“他很好,请你放心。”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她微笑的响应。
朝向她微倾上半身,表承善带笑道:“我其实比较希望你能来坐我旁边的位子。”
微笑不语,一年来她已习惯了他的“幽默”。
“凝秋,今天我想带你出去。”
闻言,她惊诧的望着他,眼底登时浮现了一抹惊慌。
她窝在这栋大宅内整整一年,一年内,从未踏出这里一步,今天他突然说要带她出门,她顿感有些害怕……想到要走出这里,她感觉自己就像被剥了壳的寄居蟹一般,没有壳的保护,她会没有安全感。
“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吃了你的。”他看出她的心慌,大抵也猜得到她的心慌所为何来,是以,他用他的“幽默方式”,想平缓她的心情,但似乎效果不彰。
“我……我可以不要出去吗?”
“不可以!因为我今天特别想要你……跟我一起出去。”表承善斜撇着唇。“我想,如果能帮志杰完成心愿,你一定也很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吧?”
“志杰的心愿?”
“是啊,志杰一直想盖一座无障碍的度假村,可惜,他不想要我的一毛钱……”说至此,表承善轻叹了一声。
看到他的表情,她愧疚地道:“对不起,我还是没帮到你。”
她知道表志杰对他哥哥执掌帮派一事非常不谅解,就是因为这样,他不愿意用哥哥的一毛钱,国中毕业后,他开始半工半读,有一天晚上赶着上课却出了车祸,伤了脊椎,从此依赖轮椅。
从她决定留在这里,她就自愿照顾表志杰,她陪着他走出伤残的阴影,让他重拾开朗的笑容,但她仍是无能为力化解两兄弟间的僵局。
“不,你帮了我很大的忙,至少志杰开朗多了。”他把话题转回:“你也知道,志杰一直希望不只他能有一个偌大的活动空间,他甚至希望全台湾坐在轮椅上的人,都能找到一处为他们量身订做的无障碍度假村。他要的不只是台北,而是北、中、南和东部,全台湾至少要盖有四座无障碍度假村,而且度假村里,除了一大片的花草绿地外,还要设有各种适合坐在轮椅上的运动。”
轻点着头,她知道的。
当初她和志杰刚认识时,志杰整日窝在房里埋首案前,就是在画无障碍度假村的设计图,她也因为提供了一些意见,才让志杰慢慢地接受她,甚至信任她。
“别说志杰不愿意用我的钱,就算要我出钱,短时间内,我也筹不出这一笔庞大的资金--”盯着她直看,他笑道:“所以,我帮他找了个金主。”
被他盯得心慌,她心底忐忑不安。
“我……我不认识什么金主。”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认识金主,你失忆了,不是吗?”瞅定她,表承善笑得满脸算计。
“我……”
“你唯一记得的,是你有个儿子,但我很抱歉,没帮你找到孩子。”
他的话,又揪起她心头的痛。
当初他救了她,她昏迷了三天才醒,醒来后她执意要离开去找孩子,但他问了几个问题,让她顿时只能挫败的留在这里枯等。
孩子长什么样?身上有无明显的特征?如何失踪的?在哪里失踪的?孩子会不会已被送到国外去了?
他的问题,她回答不出来。
她只见过孩子一面,连孩子身上有没有明显特征她都不知道。为了铁家的面子,她不能说出孩子是如何失踪、在哪里失踪的。
她唯一给他的线索,就是请画者画下偷抱走孩子的嫌犯画像。
她知道他尽力了,除了帮她找嫌犯,还帮她找和她儿子出生月份相符合的孩子。他的手下拍了不下千张婴儿照片回来让她看,连几个很可能是她儿子的婴儿也被抱回来,和她做DNA比对,但找了一年,仍是没找到。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当初铁风爸爸说的话言犹在耳--
……难保她不会也有那种不负责任的遗传因子,我可不想日后我们铁家的子孙,被当作野狗一般丢弃……
不,她没有不负责任,只是她真的找不到孩子……
“凝秋,你没事吧?”见她眼眶泛红,他出声把她陷入回忆的思绪唤回。
“我……没、没事。”深吸了一口气,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我的直觉告诉我,今天你绝对是我表承善的LuckyGirl,但你……算了,既然不愿意去,我也不好勉强你。”
“不,我……只要能帮志杰完成心愿,我愿意去。”她乐意的点头,他帮她太多,能回报,她自是乐意。“可是,我去能做什么?”
“我直说啰,当花瓶,你不介意吧?”
愣了一下,她点点头。“那,我去跟志杰说一声。”
“不,千万别让志杰知道这件事,改天他若问起,就说这事是魏经理全权处理。”
魏经理是一家贸易公司的经理,他儿子也是坐在轮椅上,是以夫妇俩对推动无障碍度假村,也是不遗余力。但以魏经理的能力,绝不可能说动金主拿出大笔资金来,所以这事还是必须由他表承善亲自出马。
点点头,她知道他的难处。“那,现在就走吗?”
“不,还不能,你得换一套衣服,还得换个不一样的造型。”
“Boss,天佑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