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东窗

第11章 东窗

朝阳徐徐从东方升起,将天空中的白云镶上一圈美丽金边。

我站在花园,眷恋的看着周围一草一木。

那树盛放的木芙蓉已经衰败,满地的红瓣,像是下了一场红雨。我弯下腰,拾起地上一朵依然新鲜的花,掸干净上面的浮土,放入小荷包中。

这一去不知何年才能再看到木芙蓉怒放…忽然眼睛一热,一滴清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打湿了荷包。

“绯儿,时间不早了。”身后传来哈贝里小声催促。

我擦干眼泪,“好,我们走。”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此时,裴府上上下下还在梦中。

我害怕与之航道别,更怕见到他会动摇自己离去的决心,因此特意选在这个时候悄悄的离去。

踏上哈贝里为我准备的马车时,我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之航的新房。

大门幽闭,连窗子都关的严严实实。

我想此时他正徜徉在娇妻,还有未出生的幼子身边,甜蜜的做着美梦吧…

心中有些酸涩。

“出吧。”我决绝的别过脸,吩咐车夫启程。

车夫得令后,挥鞭催动马儿。

马车带着我,颠簸的启动。

不一会儿,我熟悉的青瓦白墙已经看不到。

我脱力向靠到马车一侧,身体歪倒在地,小声啜泣着。

想,永远比做容易。

离开他比我想的更加艰难痛苦。以前不管他把我当做女儿也好,恋人也好,最起码我能常常见到他。

从今之后,我再也不能看到他,再也听不到他喊我绯儿,再也不能隔着闺房的窗纱看他夜半读书的身影…

一想到这里,我泪如雨下。

“停车…求你了…”我在心里喊着,心被撕成了无数片。

然而,我却不能停下。

此时是离去的最佳时机,也是我应该离去的时机。

他有了妻,有了子,他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一个外人,不应再打扰他。

过去四年,他尽到应尽的责任,已不欠我分毫。

我该离去,建立我自己的人生,不再依赖任何人…

马车外,哈贝里透过竹帘,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心亦不好过。

他想安慰我,话却哽咽在喉头。

哈贝里加紧**坐骑,车声辚辚,马车载着我向远处驶去。

不消多时,马队卷起的黄烟淹没了我的身影。

与此同时,裴府。

裴之航表情麻木的站在主房中央,满眼血丝,面容憔悴。

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衣物。

“将军…”雪渐走到他身后,柔声说道。

“她真的走了…”裴之航合上双眼,怅然说道。

“是。”雪渐轻叹道。

“将军,接下来该是如何面对那个人了…”之航倏地睁开眼,眼神瞬间阴暗。

“安排妥了么?”他压低声音问道。

“一切照您的吩咐都办妥了。他不会察觉丝毫。”雪渐信誓旦旦的说道。

“恐怕以后要苦了你们…”

“将军言重。能为将军,为国家献身,雪渐死不足惜。”雪渐突然双膝跪地,说道。

“嗯…”裴之航点点头,目光再次投向东边的天际。

太阳已经升上半空。

※十个月后※

龙皇南部的海上要塞――洵岛。

这里是军事要塞,也是过往船只的避风、吞吐货物的港口。

当然这些活动都是私人性质,在督军的眼皮子地下偷偷的进行。

商人们与当地官员达成不用言表的共识,一方提供庇护,另一方送上金钱。

又一艘货船进港,岸边等待生意上门的苦力忙做了一团。

这艘船比港内任何一艘都要宏伟壮观,三层的船舱以及满满的货物,让这艘大船吃水很深。

“糟糕,靠不过来。”有经验的苦力神色严峻的说道。此刻正值退潮,潮水一点点回落,更不利于大船进港。

“三叔,我们该怎么办?”年轻一点的苦力问道。年老的苦力沉吟片刻,咬紧手上的烟袋。

“我看只能在海上先卸掉部分货,再进港。阿九,准备出海,我们帮哈贝里一把。”

货船上,我全身男装站在甲板上,望着近在咫尺的6地,手紧握栏杆。

很难相信眼前就是我魂牵梦绕的故土(一部分)。

现在的我与十个月前大不一样,海上航行给我的皮肤晒上一层健康的淡粉色色。

而且我比从前长高了,也变得强壮了。

就连眼神也比十月前离开时快活雀跃得多。

这十个月里,我追随哈贝里的货船,出访了真腊、壁婆罗国、狮子国、北天竺、安息还有大食等国。

一路上的见闻可谓彻底颠覆了我的思想与观念。

现在的我比以前更加独立,更加自主,更加不愿意被束缚。

可惜有些事却没生什么改变……我的眼神忽然黯淡,望着脚下碧绿的海水,它们正是我快乐的源泉,一登上6地从前的情绪又将再次将我笼罩。

这时,从岸上传来不好的消息,我们的货船有搁浅的风险。

“要在这里卸货?”我歪着脑袋,看着哈贝里。

这里可是茫茫大海啊,卸到哪儿去?

“呵呵,哈贝里好久不见啊。”我正踌躇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反射性回头,看到一张饱经沧桑的脸。

“三叔,有你在我就放心了。”哈贝里恭敬的说道,双手抱拳,似乎很尊重这位衣着朴素的老者。

有感我的注视,老者忍不住将我上下打量一番。

昏黄的老眼闪过惊愕。

我被他看的心虚,急忙躲到哈贝里身后。

后者小山一样的身形,刚好可以将我挡得严严实实。

“这位是?”

哈贝里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扭到老者面前。

“这是我小兄弟,叫裴鑫。”老者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两只眼中写着我看不明白的情绪。

“哦,呵呵。裴小兄弟别见怪,”老者恍然大悟的说道,“你的模样与我一位故人有些相似,只是年龄差了太多。老朽失礼了。”

“没…没什么。”我粗着嗓子说道。

为了避免祸端,哈贝里让我装成男子。

这十个月我便是这样度过。

老者不再看我,他跺跺手里的龙形拐杖,对手下说道:“准备卸货!”

多亏了三叔的帮忙,我们的货船在潮水退却前,安全进港。

从货船走下那刻,我的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一股思念之情从心底产生。我知道我思念之人不再此地,远在那座边疆小城,在那栋青瓦白墙的小院里。

“绯儿,你好像有心事?”晚餐用毕,哈贝里放了这次出航的佣金。其他船员们相继离去,三三两两做一群向莺歌燕舞之处走去。

只有我和哈贝里还呆在客栈。

哈贝里看到我郁郁寡欢的模样,我的心事他已猜到三两分。

“再想他?”他坐到我身边,关切的问道。

“啊?没有!”我心思被拆穿,急忙端起茶杯以喝水做掩饰。

“哈哈哈哈,你啊跟他一样口是心非。”哈贝里仰面长笑,身体得意的往后仰,只用两只后腿撑地。

“哈贝里,”我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

他半眯眼睛,同时挑起一根眉毛作为应答。

“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哈贝里突然睁大双眼,身体前移,正襟危坐。

“那是十七年前,我在影都附近行商时遭遇土匪,幸好遇到靖远(之航的字),才从土匪手里逃过一劫。”

“难怪你们关系那么好。”

哈贝里居然和之航相识过十年,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在裴府时,之航很少提及以前的事,我对他的过往一片空白。

“这只是一个原因。主要因为他人品优秀。否则,我才不会找他这么个闷货做挚友。”

我嘴角轻微上翘,笑而不语。

依照哈贝里的归类方法,恐怕全部龙皇人都会被他归为“闷货”。

“呵~~~”我打了一个哈欠,揉揉通红的眼睛。哈贝里见状,宠溺的摸摸我的脑袋,“瞧你,眼睛都成兔崽子了,快睡吧。”

“嗯…你要去哪儿?”等我我躺下后,哈贝里却穿好蓑衣,朝门口走去。

“我还有事,你先睡吧不必等我。”

我懵懂的点头,脑袋一沉进入了甜美梦乡…

哈贝里在我睡着后,形色匆忙的离开了客栈,拐进了一条陋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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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情深:邪王的宠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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