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是尾声,也是另一个开始
关於,一个可爱的小狗小姐与一位俊帅酷哥的爱情故事。
许多年以後……
龚千雅匆匆忙忙地拖著行李赶到了约定的地点。
进了饭店大厅以後,她伸长著脖子找寻著熟悉的脸孔——
「千雅!」刚从饭店门口走进来的秦宝蓁身上还穿著法官的大袍,显然是刚刚从地方法院搭车直奔过来。
龚千雅缓了一口气,走向秦宝蓁。「其他人似乎都还没到。」真是的,到底是谁订了这家饭店来办同学会的呀。这么偏僻难找。
秦宝蓁看了下时间。「阿维说他会晚一点,在打一场官司。那些男生喔……」瞥见她手上的行李箱。「你刚飞回来吗?美国那边的市场经营的怎么样?」
「还好,一切顺利。」龚千雅大而化之的道:「你呢?台湾史上最年轻貌美的法官大人,工作顺利吗?」
「累得要死。」她毫不讳言地说。
「其实,我也是。」龚千雅很能体会职场女性工作上的辛苦。
毕业这么多年来,他们都各自有了新生活,然而最难忘的,还是大学时代那一段……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穿著正式西装的男人跑了过来。一看见秦宝蓁,便一把抱起她转了好几圈。
龚千雅笑看著他们。
秦宝蓁连忙拍开他。「快放手啦。」眼里有著相识多年的了解。「打赢了是不是?」瞧他高兴成这样。
「赢了赢了——」瞥见龚千雅的身影,孔令维笑开。「好久不见了,大美人。」
「迟到的人,嘴再不甜就没救了,大律师。」龚千雅故意调侃他。
「咦,宗奇还没到?这家饭店是他订的耶。」孔令维挽起袖子,正气凛然地道:「待会儿看我好好修理他。」
「修理你自己吧。」正义的使者——大法官——宣判了。小律师只能委屈地噤声。
「啊,慕恩来了。」孔令维大步走向门口,将一身风尘仆仆的画家迎了进来。
「刚开完画展,很辛苦吧。」龚千雅问说。
李慕恩笑道:「再辛苦,也要来跟大家喝杯咖啡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路上塞车——」
「塞你个头!」四只来自不同方向的拳头一齐捶向晒得黑漆漆的刘宗奇。主办人还迟到,真该打。
「哇,不对,是天上塞机啦。」
「海上还塞船咧。」龚千雅凉凉地道。
刘宗奇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龚千雅蓦地胀红了脸,住口不语。
刘宗奇微笑地看了她一眼,转头对大家说:「今年还是老样子,那两个人还是不能来。不过MissDog交代我一定要告诉大家,她很想吃卤味,而Mr.Ice则说他很想念大家—好了,事情宣布完毕,我们到包厢去吧,这家饭店的温泉SPA很有名喔,待会儿填饱肚子、消化完後,一定要好好享受一下……」
至於那远在天边的两个人呢,日子还很长,以後,一定会有再见面的一天的。
这是他们毕业第三年的同学会——秦宝蓁是学姐,不算喔。
同一个时间,在北半球的另一端——
江云冰下了飞机,婉拒了接机人员,自行搭车前往英国著名的皇家音乐学院。
沿途拦下几名学生询问後,他在学院里一个僻静的角落找到了郎彩。
两年前,她终於决定继续进修,在拒绝被推荐的情况下,自己考进了皇家音乐学院。
看来她是决定要认真地弹钢琴了。他真高兴她做了这个决定。
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躺在树荫下睡午觉,脸上盖著一本钢琴琴谱。
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拿起那本琴谱随意地翻著。
郎彩依然睡得很熟,直到他终於忍不住在她身边躺下来,修长的手指调皮地在她身上轻轻敲著。
DoReMi……
「嗯,好痒……」翻过身去。
纤细的腰部躲不开调皮的戏弄。不得已的,只好醒过来。「安东尼……」没睡饱不高兴的嘴巴翘得比天高。
他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我没有太多时间,等会儿就得走了。」
郎彩捉开他还在她身上东敲西敲的手。「快走快走。」
後天他首次与伦敦交响乐团合作,联合举办音乐会,并且将要弹奏拉赫曼尼诺夫的第二号钢琴协奏曲。这首作品被所有钢琴家视为演奏技巧与艺术境界的试金石。过了这一关,他就算是一个成熟的钢琴家了。她真希望他能成功。
「我拿了票来给你,贵宾席。」他将音乐会的票塞进她的口袋里。
「可是我——」正想推拒,但转念一想,又将票收好。她仰起头看著他依然好看,但逐渐成熟的脸。「好吧。」
「你想音乐会会顺利吗?英国的听众和媒体会接受我这个东方人的钢琴吗?」
「只要尽力就好啦,而且我相信你绝对没问题的。不过如果你不小心出岔了,不可以像拉赫曼尼诺夫那样得到忧郁症喔。我可不要一个郁郁寡欢的琴伴。」顿了顿。「你妈妈会来吗?」
「嗯,她明晚会到。」
「那……雪金老师呢?」
「我还没打算原谅他。」
「很爱记恨ㄋㄟ。」唉,算了。「把头低下来一点。」
他照办了。只见郎彩解下束住她那头下羁黑发的红色缎带,在他的衬衫领下打成一个领结。「安东尼,後天我与你同在,要smile喔。」
这样就够了。江云冰闭上眼睛,临走前再用力拥抱了她一下。
然後……
音乐会当天,伦敦的爱乐人准时地走进了亚柏厅——RoyalAlbertHallinLondon。
江蔷霓坐在贵宾席上,既骄傲又有点紧张地等待音乐会的开始,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在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而那个人正紧张兮兮地看著她。
再然後,音乐会开始了。
江云冰没在贵宾席上看见郎彩,反而在那个留给郎彩的位置上看见了爸爸。真是受不了她。他眯著眼在黑压压的人海里寻找著她的身影。然後他看见了她——
仿佛担心他会找不到似的,她站在中排的位置,手里挥著一条红色大手帕。真受不了,这里又不是斗牛会场——想必这傻瓜一定是自己掏腰包买了门票,却又因为阮囊羞涩,只能买中後排的优待券,然後又趁有人临时无法前来而坐到别人的位置上。
尽管如此,他还是安心了。在他人生最重要的这个晚上,三个对他来说最最重要的人都在这里陪著他。
看著那台闪烁著光采,等待著他的钢琴。
他勇敢地走向前去——带著郎彩耳提面命的微笑。
郎彩拉著身边一个陌生大胡子老伯的衣服,兴奋地道:「看,台上有我最爱的人。」
她不知道,她自己的未来也将迈入另一个阶段。
坐在她身边的人是柏林交响乐团的首席指挥,特别从柏林赶来聆听萧邦·江云冰的钢琴。
看来今晚将有一个美好的开始。或许还不只一个喔。
祝福他们。
以及他们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