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为了能考上心目中理想的科系应掬欢减少了回梅苑的次数专心于课业上。顾衍对她的态度依旧冷淡两人之间的对话仍少得可怜偶尔在夜色的掩饰下她才能感受到他的热情和温柔。

这年夏天她考上A大的中文系而顾踭则以最高分考上T大数学系顾琦则考上英文系顾家上下喜得乐不可支当然免不了在梅苑庆祝一番。可惜的是顾衍人当时在欧洲没感受到这份喜悦：也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他的妻子年纪小他很多还只是个大学生他以前还以为她整天无所事事可见他对她的漠视和不了解真是实行得彻底。

日子在平淡中溜走定大学生多采多姿的生活在应掬欢身上看不到。她每天早起做早餐服侍丈夫上班后自己再赶公车去上学没课时就回家有很多的家事要做还有晚餐要煮：有时假曰顾衍还要到公司去她就会一个人回梅苑。总之她彻彻底底的为了别人而活完全没有自己的时间。顾琦常说她笨不懂得享受青春但她总是笑着说这才是她要过的生活平凡、宁静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虽然双胞胎不赞同她近乎自闭的生活顾琦更是常找她参加社团活动但都被她一一拒绝于是大家只能看着她继续过这样平淡的生活。

其实她有好多心事没人知道她内心的苦和沮丧因为她选择了独自承受。她知道顾衍不爱她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对他没有恨只有更深的爱恋和等待。不舍家人对他产生不谅解她只有更加努力的当个幸福的妻子努力的维护他。

在她上大学的第二年突如其来的转折命运打乱了原有看似平静的生活也将她推入更万劫不复的深渊中。

已经好一阵子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感到疲累才刷个几分钟地板就累得气喘吁吁休息片刻常会令她昏昏沉沉的睡掉好半天。原本她并不以为意要不是下腹莫名的疼痛她根本不会去看医生更不会知道她身体里已孕育了一个生命。

拿了药走出诊所她仍不敢相信几分钟前医生才笑容满面的恭喜她。

为什么会怀孕呢?她一直都按时吃避孕药的呀!

应掬欢仍处于震惊中漫无目标的走着走到诊所附近的小公园里找了张椅子便坐下来。

医生说孩子已三个多月早在她体内发出成长的讯息也没带给她多大的不适或呕吐什么的倒是她过多的劳动让胎儿发出严重的抗议才会有下腹疼痛感。

当她知道怀孕的那一刻她该高兴的抱着医生大叫她是那么爱孩子那么想怀有顾衍的小孩可是她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因为她悲哀的想到这是顾衍不要的孩子当初他就明白的说了不要她生下他的孩子。

朗朗晴日下她的心却因想起他的残酷言语而颤抖。看到不远处有一对夫妇正陪着孩子玩球画面是那样唯美、温馨也是她曾梦想过的一切沐浴在阳光下的孩童真是好可爱、好快乐她的孩子一定比那个小朋友还可爱吧!

她下意识地仍平坦的腹部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串串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不想哭可依然阻挡不了悲哀的泪水她知道如果还想继续当个听话的妻子就必须把孩子拿掉如果还要待在顾衍身旁她就永远不能有想要孩子的念头。但是孩子来了她无法残忍地剥夺孩子来到世上的权利她是他的母亲!爱他都来不及了怎能无情的毁掉他。

泪不停的流抚着腹部的双手舍不得放开突地腹内有种异样的感觉。

孩子动了!

她真实的感觉到孩子在她的下动了!仿彿要带给她勇气要她勇敢的面对一切。

她的泪落得更凶潜藏的母爱逐渐被唤醒她不再举棋不定不再绝望悲凄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会全心全意的护着这孩子。

孩子妈妈一定会保护你!

知道怀孕已经两天了应掬欢还是没有勇气告诉别人。顾衍到日本出差一个星期她正好利用他不在的日子好好想想该如何向他解释该如何说服他让她留下孩子。

这些天她浑浑噩噩地过着偶尔想起腹中依附的小生命她会勉强自己进食

即使没人陪伴的时候是食不知味。

眼见顾衍就要回国她依旧不知如何向他开口。

如果他硬要她把孩子拿掉该怎么办?

提心吊胆的日子和复杂难定的心情使她忘了重要的事——

铃!——电话铃响划破了一室的宁静应掬欢回过神这才发现眼前一片黑暗原来她放学回来后竟坐在客厅里发了三个小时的呆直到天色暗了她仍然不知。她七手八脚接起电话。

喂请问找谁?她的精神仍是恍惚。

喂欢哎哟大嫂啦!今天是爷爷生忘了吗?都六点了你和哥怎么还没过来?来电的是顾琦。在顾启邦夫妇的坚持下她还是改不了对应掬欢的称呼。

应掬欢的确忘了这回事。她这才想起今天是爷爷的生日每年他们都会聚在梅苑庆祝今年也不例外。

!我忘了怎么办?都这么晚了她慌了这才想起今天也是顾衍回国的日子。

怎么办！？电话那头大吼：当然是赶快回来呀!哥不在家吗?为什么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这应掬欢不敢告诉顾琦顾衍去日本还没回来如果让爷爷知道他人不在台湾就糟了爷爷一向很重视一家团聚的时刻尤其在这种特别的日子里他更希望家人能陪他度过。

好啦!别哈拉了你们夫妻俩还是赶快回梅苑来爷爷说礼就免了只要你们平安到达就行不耽误你们来的时间了拜!那头的急惊风已挂断电话。

应掬欢放下电话万般无头绪地在屋里打转。

怎么办?少爷还没回来她要一个人先回梅苑吗?

爷爷如果看到只有她回去一定会不高兴的!

礼物呢?她竟粗心的连礼物都没准备!往年她总会准备礼物给爷爷而这些天她为了孩子的事情心不在焉根本忘了爷爷生日之事更忘了今天是少爷返国的日子。

怎么办?她现在心乱如麻好想可以什么都不见可以躲起来好保护她的孩子。

突地在她紊乱的思绪中燃起了一线生机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梅苑有着她许多美好的回忆以前被母亲放逐到高雄时她时常费尽心思的要回这个家因为这里有关心她的人、有她爱的人她难过的时候总会想着要回来。

到阳明山已经七点了付了计程车钱她缓步走向大宅。

管家赵伯眼尖地看到她。

少奶奶你可回来了。在铁门滑开之后他马上迎上去。老太爷正在大发雷霆呢!

怎么会?她惊愕的问。刚才琦打电话给我时我从电话中听到很热闹的声音!

是她太晚回来爷爷才生气吗?若是这样她就太对不起大家了她深知爷爷固执暴躁的脾气无人招架得了难怪赵伯不敢待在屋内。

是少爷半小时前来了通电话。赵伯据实以告。好像说什么人还在日本赶不回来为老太爷庆生总之老太爷听了电话后勃然大怒并要少爷无论多晚都要回来现在人气得连饭都不吃的待在房里不出来。原本他是在屋里帮忙准备餐点老太爷这一生气大伙儿都没辙只好叫他出来等救兵。他们都知道老太爷只听少奶奶的话只有她才能逗老太爷开心。

应掬欢点点头轻道：我知道了赵伯辛苦您了。原本她还在想该找什么借口向大家解释只有她回来看来她不必说谎了。

少爷总是这样从不向她交代行踪许多次他在外应酬晚归也不告诉她让她傻傻的空着肚子睡在沙发上等门。所以她并不意外他没打电话通知她赶不回来的事。

两人快步穿过前庭。

欢欢你总算来了。顾琦一见到她反应也是和赵伯一样似遇上救星的松了口气。

大宅内的众人一致看向她原本如丧考妣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爸

先别忙着和我们打招呼你先去劝爷爷出来吃饭吧!他躲在房里生闷气身体可会吃不消!顾启邦开口说道。父亲刚才发了一顿脾气进房后任他们如何叫喊就是不出来他很担心父亲年迈的身体如果又不吃饭的话可就糟了。

带着众人的托付应掬欢缓步来到爷爷门前。她轻敲门板爷爷是我欢欢我回来为您祝寿了开门好吗?

门内顿了会才低吼出声：不开!叫谁来都一样。

反正这些小辈只在乎他们自己的事不再关心他了少了他心爱的孙子作陪他还过什么生日?房内的顾老太爷仍气呼呼的想着。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全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原来救星也会失灵的时候。

都怪人年纪大什么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能生气就一个人不能来替他庆生嘛有什么好生气的累了他们这一大伙的人。

难道饭就不吃了吗?

耐不住饿的顾琦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精致的美食猛吞口水。难道真要等到哥回来才能吃饭?她在心底哀号着。

应掬欢不死心的再度敲门爷爷出来吃饭好吗?大伙都饿了就算不为你也为了我们的一片孝心嘛难道您忍心要我肚子里的小宝宝陪您一起挨饿吗?

没多久门刷的一声被拉开坐在轮椅上的顾老太爷神情激动不已她身后一票人的表情也是一样震惊更有欣喜。

是真的吗?你怀孕了?我要当祖爷爷了？

应掬欢红着脸笑着点头嗯医生说已经三个多月了。

顾老太爷开心的朗声大笑太好了太好了!顾家终于要有新的小生命加入了。他牵过她的手欢欢这是你送给爷爷最好的礼物。从此以后顾家将会笑声不断。

应掬欢依然微笑蹲来和他平视。对这是我和顾衍要送给爷爷的生曰礼物所以爷爷不要再生他的气了好吗?只是少爷不知道她替他准备了这样礼物她无法想像当他得知时脸上会有什么表情。

他大概想不到她会将怀孕的事先让大家知道要不是他的无情逼得她无路可走她好想好想让他成为第一个和她分享这消息的人。_5${>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生他的气。来我们赶快去吃饭可不要饿着你肚子里的宝宝。启邦叫厨子再多烧几样好菜我今天心情实在太好了要好好庆祝一下：还有补品也不能少欢欢的身子要好好补补才行。人逢喜事精神爽顾老太爷一高兴声音也爽朗有力多了。

好、好我这就去厨房看看。当上准爷爷的顾启邦连步伐也轻盈起来。

大嫂恭喜你。

顾踭是第一个过来向她祝贺的人顾琦也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怪异地盯着她的肚子。

好奇怪哟你这么瘦肚子还平平的里面真的装了个小娃娃吗?她忘了生下她们双胞胎的顾夫人更是娇小。

应掬欢莞尔一笑抚着平坦的肚子。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我感觉到他在我肚子里动了时常提醒我他的存在我想这是一个活泼的小生命。她傻傻的说也许是错觉也说不定她时常感受到胎动许是孩子要她勇敢些吧!

她的视线与母亲在空中交会母亲笑容满面她在母亲的脸上看到了宽慰。这二年来她知道母亲比任何人都关心她的婚姻生活母亲看穿了顾衍对她刻意的冷淡看出了她对顾衍不悔的等候。但有这么多的幸福和陪伴她知道自己不会孤伶伶的定上母亲的路至少生下的孩子不会是个私生子。也许她会比母亲幸运少爷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再漠视她的存在。

应掬欢兀自沉醉在编织的美梦中她不知道她的恶梦才正要开始

第六章2

从日本匆忙回国又从机场赶回梅苑已是十二点多即使因公事繁忙而身心疲惫顾衍仍不得不回梅苑一趟。几个小时前爷爷在电话中大吼大叫并扬言如果他今晚没回去便不吃饭、不休息。想到爷爷的威胁恫吓他就头痛爷爷就是这样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明知他会担心明知他赶不回去为他庆生是因公事缠身却不能体恤他的繁忙。

没办法他只好将日本那边的善后工作交由别人处理连夜飞回台北。不愿麻烦司机小张到机场载他他便召了辆计程车迅速赶回梅苑。

梅苑仍灯火通明看来一家子的人都还没睡。

少爷。赵伯看到他连忙自动开门笑容满面的迎上去。老太爷还没歇着呢!大家实在太高兴了睡不着觉。

然而顾衍却解读成另一种涵义。

爷爷还在生气?他面色凝重的想着。

爷爷身体不好怎不让他早点休息?

顾衍将公事包交给赵伯大步往前疾走害得赵伯在身后追得气喘吁吁也没空向他解释。

一进入主屋他就看到爷爷正爽朗的哈哈大笑。

他讷闷着。爷爷我回来了。不是生气吗?看起来不像。一家人围着他说说笑笑看起来其乐融融。

顾老太爷转头看着他并没有特别兴奋他的心早被那未出世的小曾孙给掳走了。

喔!你回来啦快过来这边坐。他拍拍身旁的座位。

左边坐的是应掬欢看到他仿彿有些心虚的低着头。

顾衍并不讶异妻子这么晚了还待在这里这两年多来爷爷对她依赖更甚要不是他早习惯了住在市区坚持不搬回梅苑爷爷早要他们回梅苑住了。

今晚又靠她安抚了爷爷暴躁的脾气吧!

他坐了下来。爷爷真对不起我这么晚才回来匆匆下了飞机什么都没买改明儿个我买样东西给您老人家陪罪。礼多人不怪爷爷也该体恤他日理万机。

顾老太爷闻言笑咧了嘴还送什么礼物?不必啦!欢欢已经把礼物送给我了这是我这辈子收过最珍贵的礼物呢!

哦?是什么样的礼物让爷爷这么开心?他狐疑的问。利眸直盯着妻子犹低垂着的头。

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一定有问题。

应掬欢心里净是忐忑。这是他们结婚两年多来她第一次违背他所说的话；以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乖巧的奉为圭臬不敢违抗如今为了腹中的小生命她不能再当一个没有声音的妻子。

怎么?你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吗?顾老太爷很讶异但更得意欢欢将这消息第一个告诉他。你快当爸爸了。他笑弯了眼的宣布。

真的吗?顾衍脸上没有太多笑容面对这个喜讯他表现得太过平静。

这句话其实是在质问一直不敢开口的应掬欢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事而心虚了。

当然是真的啦!顾启邦开口道：欢欢说三个多月了再过不久我们这些长辈就可以享受含饴弄孙之乐。顾家还是人口旺一点比较好如果欢欢能多生几个小萝卜头就好了。

一股遭背叛和不受重视的滋味让顾衍心中狂怒不已。她竟敢罔顾他所说的话怀了孕并先告诉他的家人她以为这样做他就莫可奈何了吗?

他不会称她心意让人有牵着他鼻子走的机会。

是吗？三个多月了。顾衍噙着不易察觉的冷笑我这个为人丈人的实在太失职了竟然最后一个才知道。她想瞒他多久?还是她早就设下这个圈套等他回来自投罗网?

她真高招、真阴险利用爷爷来牵制他!

顾老太爷拍拍他的肩你不要怪欢欢她也是这几天去检查才得知的你人又不在台湾她自然想等你回国当面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怎料你会耽误了回程回来她又看到我为了你不能及时回来而发脾气才会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我们。

怎么?欢欢没让你第一个知道你生她气啦?顾老太爷调侃的问。谁要你只顾忙着公事都忘了你还有个妻子。

欢欢虽然嘴里不说更不曾向他们抱怨可他知道这两年多来的婚姻生活委屈了她。顾衍对事业的那股冲劲让他想起年少时白手起家的他冷落妻儿的结果造成他老来的遗憾和思念。

他不希望看到孙子和他一样抱憾终生。

一旁吃着零食的顾琦以为看到了哥哥难得一见的吃醋模样不怕死的吃吃笑着。

爷爷您真爱开玩笑我怎会忘了您和爸帮我挑的好妻子呢!顾衍皮笑不笑的回答话里不带任何感情。他痛恨她将他弄玩于股掌之中原来她的城府是这样深在他面前故作安分了两年多原来早已作了安排。

被愚昧想法蒙蔽心智的顾衍直觉应掬欢故意设下这个陷阱现在他只想早早离开这些只护着她的人群。

刚下飞机一定什么都还没吃吧!顾夫人心疼地问着儿子：要不要我叫厨子弄点吃的给你?

不了时间晚了我和欢欢也该回去才是。扫过她一眼后他沉声地说。

他今晚就要知道她有何居心回去他会好好和她算帐。

这太晚了我看你们今晚就住下来吧!顾老太爷不赞同的说道。

是呀!顾启邦也加入游说行列。你才刚回国一定很累明天一早再叫小张送你们回去。

一旁的顾夫人及应晓绸也同意地点点头。

不。顾衍坚持不留下我到日本出差了一个礼拜有很多话要和欢欢好好的聊聊。他若有深意地盯着她看直盯得她头皮发麻、坐立难安。

这些话听在旁人耳里甚是暧昧只有他们夫妻心知肚明。

顾老太爷马上意会过来他哈哈大笑地道：早说嘛是嫌我们霸占了你妻子太久是不是?好吧!看在你们送上的这份好礼我也不勉强你们留下不过欢欢有了身孕你可不能聊太久让她累着了。别太晚睡了才是。交代完他吩咐小张准备好车送他们回去。

纵然想留下应掬欢也不敢说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背后而顾衍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好可惜哦欢欢!顾琦这才有机会过来搂住应掬欢的手臂说话。我还以为我们可以一起聊到天亮呢!她不是没看到哥哥脸色不太对劲是工作太累的关系吗?还是听到欢欢怀孕的事太震撼了?总之这时候还是不要和他有所接触才好。

改天吧!应掬欢有些不自在的笑道。她何尝不愿意留下来呢?

一一向众人告别后小张载着他们离开梅苑。在车内她和顾衍各据一方谁都没开口说话。车内的气氛沉闷得几乎令人窒息然而对应掬欢来说她早习惯了!二年多的他对她依旧冷漠。

她好希望这一段路是无止境的遥远远到她忘了他不爱她的事实远到他可以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

老天爷没听见她的祈求她终究要独自面对他的怒气。

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顾衍一进门口气便转为恶劣冷漠。

她担忧地凝望他我对不起孩子是个意外。

既然是个意外那就去拿掉。他不拐弯抹角对她仍是残忍至极连孩子都不放过。

可我想留下。这是她第一次对他有所求。

自从知道肚里有孩子之后她深刻地感受到孩子的声声呼唤那坚强的生命力让她感动更令她不忍。

终于露出本子吧!他冷冷讥讽。拉了拉领带他坐在沙发上邪魅地看着她先告诉爷爷他们你怀孕的事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改变主意?我早说过了不要孩子你还不懂吗?与其生下血统不优良的下一代不如不生。

对我很笨我是不懂。她揪住衣襟神情激动。为什么不能留下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呀!她好无功好想掉泪可是如果真落下睽违已久的眼泪来只怕她会伤心得一发不可收拾那样的话少爷会更加厌恶她巴不得马上带她去拿掉孩子。

一旦没了孩子她会回到的原点这辈子她更休想能拥有他的孩子。

你忘了真正原因吗?想再听一次吗?他走近她唇边噙着惯有的冷笑以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姿俯视她我就是不要你这女人生的孩子你听明白了吗?

看着她刷白的脸庞身子颤抖得如落叶他有一丝和得意。没有人可以在违背他的话后全身而退就连一个他从不在乎的女人也一样别想。他发过誓绝不让人有伤害他的时候玩弄他的人他一个都不放过!

他知道她懦弱无用即使他对她恶形恶状、颐指气使她也没胆回梅苑哭诉。

不不要她的心好痛。我要留下这孩子我一定要留下他

她迅速地远远逃离他的阴影不敢与他有所接触生怕他真的会伤害她腹中的孩子。

她颤抖着身子缩在角落里。

看着她缩成一团他更是满腔怒气。

到底是谁的错?他现在累得只想好好休息却必须强忍睡意和这蠢女人周旋?

五百万。

看到她不解地抬头望着他顾衍冷冷地解释：你把孩子拿掉我就给你五百万。她的目的是钱吧!

他以为他在对女说话吗?为什么要这么无情?孩子对她来说是无价的呀!应掬欢的心在淌血。也许是悲伤到深处她的泪水反而一滴也流不下来。

她摇头身心的巨创已让她失去了所有力气。

他拧着眉又说：一千万。

他到底要伤她多深才肯罢休?

带着微弱的笑容她润一润唇困难地道：就算你把顾家全部的财产给我我也不会伤害我的孩子。

是了这是她的孩子她会保护到底。

他眯起眼声音从齿缝进出：顾家全部的财产?这就是你的目的?好很好你慢慢做你的春秋大梦吧!直想要离这诡计多端的女人远远的他转身向大门走人。

少少爷你要去哪里?看到他要离开她顿觉无助情急地在玄关处拉住他的衣袖。她仰着小脸哀求：好晚了

顾衍恶狠狠地睨着她。等你把孩子拿掉我就回来。说完甩开她的手他无情的离开。

是痛得太深才会到欲哭无泪的境界?应掬欢顺着墙跌坐在地板上呆呆地坐在地上一整夜

爱一个人怎会爱到这么狼狈、这么不堪?她不懂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