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付了车资后,宁海便拉着陆静深下车,也不撑伞——反正他俩衣服早就湿了。
回到温暖的屋子里,她忍不住哆嗦起来,却顾着推陆静深往浴室走:
「快去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了。」
陆静深没反对。在宁海放洗澡水时,他自行脱去了衣物。
「你先洗,我去帮你拿衣服。」放好洗澡水,宁海转身就要离开。
陆静深捉住她的手。她转头看他。
他平静地说:「一起洗。你在发抖。」
她不动,他便也就那么站着,不肯踏进浴缸里。他全身赤裸,尽管浴室里热气氤氲,他双手仍然冰冷。
半响,宁海叹了口气,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衣物,陪他一起泡进热水陧。
冰冷的肌肤在热水的安抚下,渐渐恢复了暖度,差一点停止跳动的心脏也在确定他平安后,慢慢回复了原本的频率。
先前,她是太紧张了才会差点失控……现在他人不是好端端的在她面前吗?
他没事了。他很平安。宁海一再提醒自己。她必须冷静。
「宁海。帮我擦背好吗?手勾不到后面。」他突然说。
他倒好,没事人一般。好像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用负责似的,未免太任性了!宁海心里忍不住气恼起来,却还是拿了一个浴球替他擦背。
浴缸不小,但两个人一起泡在里面仍有点挤。
替他擦完背后,宁海匆匆洗好,准备起来找衣服穿,他却突然靠过来,手臂环住她光裸的腰。
「洗好了?」他声音跟热水一样暖洋洋的。
「嗯。」宁海简短地应了一声.才稍稍平复的情绪差一点又要溃堤。她现在没有办法与他太过靠近,她不能——
「我们没在浴室做过,对吧?」他贴着她的背,整个人从后方抱注她,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话。
听懂他的话意,宁海脸色蓦地一红,伸手掰开腰间的大掌。「我要起来了,你放手。」
他没放,甚至还收得更紧。不仅双手,连双腿都过来缠她。
「宁海……」他轻咬她耳垂。「跟我做爱。」
她躲着他的吻。「我不能……」现在不能、不可以。现在她……太在乎他,她会输……
「你可以。我们是夫妻。」他吻上她的后颈,在那细致的颈项问轻轻啃吮。
宁海仍想躲,却一时乏了力。早餐后她就没再进食,在外头奔波了大半天,心底还留有稍早惊慌害怕的余悸……此时她不论身或心,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是以当他将手探入她腿间轻轻一撩,她瞬间便溃不成军。
……
*本书内容略有删减,请谅解*
分不清是浴室里的蒸气还是欢爱所致,宁海浑身发热,头也晕沉沉,她无力地攀着他的肩,想找寻足以与他抗衡的力量,想叫他不许再做出像今天这样让她担心的事,却始终使不出力,只好由他主控了这一回……
他做了很久,久到浴缸里的水逐渐转冷,才让自己在她阵阵紧缩的体内释放。
实是折腾得累了,之后他们尽可能快速地擦干身体和头发,换上睡衣。各自喝了一杯热牛奶,宁海一躺上床就没了声响。
倒是陆静深还睁着眼,他侧身拥着宁海,将脸埋在她仍微湿的秀发中。
黑夜中,他幽声轻问:「宁海,你是不是……已经有一点爱我?」
宁海没有回答,她假装睡着了,可怎么也控制不了眼底那股涩意。甚至不敢眨眼,怕一动,就会哭泣。
她不能爱上他。他们本是不同路的人,怎么可能走到一块?
这婚姻……她看不见出口。
【第十四章】
清晨,男人摸索着打开冰箱,凭借着记忆在里头找到一包全麦土司,随后他关上冰箱门,打开塑胶袋口,取出两片土司缓缓放进桌台上的烤土司机,按下按钮不久,阵阵面包香便扑鼻而来。约莫一分钟后。土司从机器里弹起,他手上捉着一柄抹刀,小心翼翼地将奶油抹在酥热的土司上。替两片土司抹上奶油后,他又转过身,拿起一罐鲜奶,将之倒进杯子里,不小心倒太满了,溢出一些,他赶紧抽出一旁木架上的卷筒纸巾,在杯缘和桌面上抹了抹,随后才扭开水龙头仔仔细细地洗了手,而后将装有鲜奶的杯子放进温奶器里。
做完这些事后,他坐在小吧台旁,脸上带着不自觉的期待等着时间流逝。
等待之际,偶尔会见他望着虚空喃喃自语。比如——
「是摊牌的时候了,一直拖着,终归不是办法。」
「我仔细考虑过了,也做好了决定,但我还是想先听听你的说法。」
「是啊,我不了解你,甚至一开始我还讨厌过你,可是……我现在……已经不讨厌了,只是不知道你对我又是什么感觉?你……有心疼过我吧,宁海,你……可有一点点爱我?」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陆静深。
他闭起眼睛,片刻又睁开,听见大厅那边传来自鸣钟报时的声音。
早上七点整了。
宁海一向没有睡迟过,就算赖床,也会在早上七点以前起床。
是他早起了,还没六点就醒来。当时身边的她还在睡,想来她昨晚真的累到了,便没吵醒她,自己轻手轻脚地下床盥洗、穿衣,甚至还进厨房喂饱自己,然后,替她也准备了一份简单的早餐,等她醒来,摊牌。
是的,他们这婚姻不能再拖下去了。既然无论如何都得做出决定,还是趁早摊牌吧!
他闭着眼睛,想着等一会儿宁海下楼来时要告诉她的话,同时提醒自己……姿态不能放太低,不然定会被她取笑;但也不能太高调,免得惹她生气,故意唱起反调。倘若不小心吵了起来,他怕自己会忘记原本想讲的话。
所以不能吵。他告诉自己。他们需要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谈一谈.
就这样,陆静深一边做着谈话的准备,一边数着时间。
好半晌,他猛然回过神,皱着眉想道,几点了?
大厅里的自鸣钟这时再度响起,竟是八点整了。他怔了怔,意外宁海会睡到这么晚。
看来昨晚是真把她累坏了。陆静深唇角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重新烤了两片新鲜的土司后,他一手捧着装有热牛奶和土司的托盘,一手扶着楼梯扶手,踩着谨慎的脚步稳稳地上了楼去。
再不吃点东西垫胃,怕她要胃痛。
五分钟后,陆静深回到主卧房里。
房中仍然寂静,只有床上的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他将放有早餐的托盘搁在一旁的床边矮几上,脱了拖鞋回到床上,双手探进裹着她的厚重棉被里——宁海怕冷,一年到头都盖厚被子,他也只好陪她一块盖冬被——摸索她的娇躯。
「陆太太,该起床了。」他将脸贴在她温热的颈边,低低唤道。
宁海没醒。
「陆太太……宁海?」他又唤了几声。
宁海依旧没有反应。陆静深这才觉得不对劲。他手掌移到她额头上,体温很高,是盖着棉被的缘故吗?
「宁海,你醒醒。」他拧着眉头连连唤了她几次,甚至掀开被子把她抱到腿上,可她依旧没有醒过来。不只是额头,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高热,看来是病了。是因为淋了雨,感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