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恋情吹了不打紧,但这样的说法严重打击了她一向平静的心灵。
一直以来,她平平顺顺的过自己的日子,不随八卦传言跟人们的批评起舞,她做简简单单的自己、过简简单单的日子,难道这样也有错吗?
由于心情大受打击,她便约了好友一同到Pub喝酒。
然后……她只记得自己喝了好多好多酒,之后的事情她就不太有印象丁,脑海中的记忆变得断断续续。
她记得她被菉言她们架上了车,然后应该是回到了家……李丰宽前来开门……接下来脑中有一大段记忆是空白的。
太阳穴倏地揪疼一下,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浑身赤裸的她坐在李丰宽的大腿上,脸上是舒服跟痛苦掺杂的表情,手指紧紧掐着他的背……
接着,所有的记忆都回笼了。
范璃屏住呼吸整整有一分钟之久……
她完全被自己的记忆给吓傻了。
天啊!
她到底做了什么?
看来她不用翻身就可以知道钳住她腰身的大手主人是谁……
范璃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会吵醒李丰宽。
现在她真的不晓得该如何面对他……
他们只是打小一块长大的邻居,两人也以兄妹的身分同住,没想到她会酒后乱性,硬是强迫他跟她……
丰宽个性敦厚老实,想也知道一定是她酒醉大着胆子强迫他的,而且她一定还说了不该说的话。
问题是,她压根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吐露了什么心事。
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确跟丰宽上了床!
证据就在眼前——两个人赤裸相拥在床上,而她全身又酸又痛,尤其是两腿之间……
喔,谁来杀了她吧!
范璃巴不得自己此刻化成一道轻烟,消失在空气中。
她极度无奈的合上眼,叹气……
既然事实已造成,她就该坦然面对,所以她决定——
「落跑」先!等她收拾好心情再面对他。
她不是不愿面对喔,也不是逃避,反正先「落跑」,一切以后再说……
做了决定后,范璃紧张的做个深呼吸,先缓缓用拇指跟食指「夹」起李丰宽搁在她腰际的大手。
她力道非常轻,甚至不敢呼吸,生怕惊醒了李丰宽……
好不容易将他的大手「夹」起,稍稍移开些距离,然后她将自己的身子慢慢的移出……
很好,到目前为止都很成功,他似乎没有苏醒的迹象。
由于背对着李丰宽,范璃只能凭着感觉来判断,同时心头不停的祷告。
接下来是最高难度的动作,她必须缓缓的将他的手放置在床上。
夹着他的手缓缓下降……上帝保佑,希望能「安全降落」。
慢慢的、慢慢的……
「啊!」范璃突地发出尖叫,因为她的手被反握住了。
所有的动作几乎在下一秒间完成——
范璃用力甩开李丰宽的手,拉起身上的丝被裹住自己,跳下床,大步跑出李丰宽的房间,头也不回,仿佛背后有鬼魂追赶似的。
「范……」李丰宽浑身赤裸,没有丝被或衣服可遮掩,仅能一手遮着自己的重要部位,一手伸出企图挽留范璃,姿态可怜。
范璃砰的一声甩上房门,他的可怜被抛诸身后,没有人理会……
自那一天飞奔离开房间后,范璃便躲躲藏藏地,不敢跟李丰宽见面。
好在她有三位住在同一层楼的好友,她们都很好心的收留她。但收留前她们都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知道她躲着李丰宽的理由。
范璃本来就不太会编织谎言,所以只好据实以告。
现在她们都知道她对李丰宽「霸王硬上弓」了。
三人的反应不一。大女人夏菉言拍拍她的肩,笑着称赞她真行;娇滴滴的古谖柔则是频频抽气直呼不敢置信;活泼可爱的巫安语则是笑到肚子疼,鼓励她干脆将错就错,反正李丰宽是一个难得的好男人。
这荒唐事又不是发生在她们身上,她们当然可以一笑置之。但她就没有办法那么轻松的面对了。
她在三个好友的住所轮流投宿,白天上班,晚上则趁李丰宽去实验室时偷偷溜回家拿衣服跟私人用品。
范璃像只鸵鸟一样,以为将头埋在沙里就可以不看不听不用面对已发生的事实。
问题是,这样的日子她要过到何时?但直到目前为止,她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李丰宽,只好继续当鸵鸟。
她当她的鸵鸟,并不代表李丰宽就全然无知。
第一天,他就从夏菉言口中知道范璃的下落。有好友收留她,他心中的一颗大石也就放下了。
范璃的避而不见当然有点伤他的心,毕竟他们会发生关系并不是因为两情相悦。
说起来很乌龙,也很不可思议,但事情毕竟是发生了。逃避不是唯一的方法,至少他愿意面对一切。无奈范璃不肯配合……他能体谅她的惊慌无措,所以愿意给她时间。
只是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都一个礼拜了,范璃依旧过着她逃避的鸵鸟生活。
于是,在范璃轮住三位好友住所的同时,李丰宽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搬出范璃的公寓。
毕竟他只是范璃收留的一个客人,没有理由主人都不回家,任他这个客人鸠占鹊巢。
收拾好行李,李丰宽如同他第一天来这借宿时,没有累赘多余的行囊,一派潇洒。
他在夏菉言的住处找到了范璃。
夏菉言看着他手中的行李并没有多问,仅是拍拍他的肩说:「我现在得到公司拿一份重要文件,我不介意你们使用我的客厅,一切请随意,不过走时请帮我带上门,顺便把那只流浪的鸵鸟给带回家,谢啦。」
说完,夏菉言便离开,敞开自家大门让李丰宽进去「捉鸵鸟」。
刚洗好澡的范璃仅穿着一条短裤,拿着一条大浴巾擦拭湿发,没注意到此时走入客厅的李丰宽,还以为是夏菉言。
「是谁按门铃啊?」她问,抬起螓首却看见站在她面前的李丰宽,他的脚旁还放着手提行李。
「啊……怎么是你?」她连湿头发也忘记擦了,连说话都有点结巴。
尴尬的氛围即刻围绕在两人之间,范璃始终瞄不到夏菉言,心头急得很。
「菉言呢?她帮你开门的不是吗?」怎么在最需要朋友的时候偏偏不见她的踪影?
「不用找了,她回公司拿文件。」也许只是一个借口,但他谢谢她。现在他最需要的便是跟范璃单独相处。
如果她那几个好友现在出现搅局的话,他不确定自己能跟范璃好好谈。
「菉言不在?」范璃的希望落空。她本来还寄望有第三者的存在能够缓和一下她紧张的隋睹。
太突然了!李丰宽的出现让她措手不及,因为紧张微微打颤的身子完全阻塞了她说话的能力。
范璃不安的两脚交换站立着。
她该说些什么做为两人一个礼拜不见的开场白呢?
好久不见?你最近好吗?
这似乎太过客套。
其实我一个礼拜没回家,是想试试在外头流浪的滋味……
这个理由又太过牵强好笑了。
范璃的脑袋瓜涨成一团。她到底该说些什么好呢?
嗯……就说很抱歉那天酒后乱性,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强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