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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宣在扑天盖地的大雪中滑行极速,天地茫茫的,地上的雪是莹辉隐隐,天
上却是墨黑的,没有一点儿光。
天地仿佛倒了过来。那黑的是地,那亮的是天,而他不知此身在何间。
九宣觉得胸口已痛的不能承受,停下脚来,靠着一株树,慢慢的回想那化生
诀,一股真气慢慢上下游走,口角仍是不停的向下溢血。
痛,但不是不能承受,不是以前那呕心沥血的痛法。
多亏硬撑着一口气,走得快。不然在那两个人面前大口吐血,真正是不可收
拾。
他居然还可以扯扯嘴角,给自己一个苦笑作劝慰。
居然……心里装着两个人,还能活着,这化生也算是有功的。
女人不能碰,男人也不能近……想想活着也真真是没有意趣的事情。
情只是桎梏,只是恶狠狠的催命灵符……那些众人云曰的海誓山盟,不离不
弃……也得有命在才能领会享受得到吧……他从来没有和人真正的盟过约,立过
誓,他从来挨不到那时候,一粒忘情就了解了所有。
他挣扎着起来,提气向前奔行。
不服忘情,已不会死。
他医术高深精湛处早胜过师傅当年,自己的生死,自己心里了然。
还是不成的……终究还是不成。那暴烈的爱恨,他承受不来。
他只有逃。
情如孤舟,愁似深秋。
天非天,地非地,人非人,情非情。谁的情如孤舟,谁的愁似深秋?
不要动情……不要动情……
大雪纷飞中,那抹单薄的身影更淡。大风刮走了似有若无的叹息。他在他们
不知道的凄清中品尝自己的心痛和情伤,他们永不会知道,他绝然的逃离,他不
能承受的心痛。
他因爱上他们而痛。
而他们因为他不爱而痛。
严烈阳慢慢抚摸九宣适才坐过的地方,那锦褥上似乎还有一点点他残留的体
温。
他为他那些许的,即将消失的残留余香而痛。
雪夜的风,将一切都吹散了,吹远了,只留下空洞的眼睛。
他们彼此隔膜,不知道,前路通向何方。
而他们,又将被命运怎样捉弄。
时光如水。
短歌飞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