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拿只和笔来!”

“去煮咖啡!”.“动作慢吞吞的,我刚要你去买的东西咧?快拿来!”

为显示自己对古篆篆没有另眼相看,蒋之腾这一个礼拜以来尽其所能的命令、抱怨、责难她。

他当她是贴身的免费女奴,连一丁点的小事都叫地跑腿,害得每天放学后便来报到的古篆篆累得像条狗似的。

可她也不抱怨,她也有她的骨气。自那一天披蒋之跃看不起后,她每回到这儿来时都紧闭着嘴,不再时蒋家任何的事感兴趣。

她服从蒋之腾的每一个命令,做任何他要她做的事。

她再也不要跟任何自大的蒋家人有瓜葛了,只希望蒋之腾能早点放过她,好恢复原来的生活。

可是天不从人愿,这——个礼拜,母亲跟她抱怨她最近的晚归,学校死党也颇不能谅解她缺席下课后的聚会。

而昨天她从蒋之腾的住处回家的路上,天空偏偏下起了大雨,什么雨具都没带的她只能以书包遮挡着。

一个小小的书包哪挡得了如瀑布的大雨,她回到家时早成了一只湿漩疵的落汤鸡。

为了争取睡眠时间,她仅将湿衣服换下,随便拿浴巾擦擦头发就上床睡觉了。

今天一大早醒来,她就微感身体不适,脑袋胀得快要爆炸:但由于今天是星期假日,她得提早到蒋家,让蒋之腾使唤她一整天,所以她强忍着不舒服上工去了。

但她越来越觉得不舒服,甚至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也许她该请求蒋之腾放她回家歇息,况且她礼拜一还得交电脑实习的作业,而她根本还没动手。

“怎么那么慢!我不是跟你说在转角的商店就买到了吗?你是跑到美国去买是不?等你买到盐,我锅里的汤都蒸发完了。”蒋之腾穿着围裙、拿着杓子等在大门口。

他注意到了古篆篆苍白的脸色,心头莫名地多跳了几拍但他随即压制下来,说服自己她是因为在外头偷懒闲晃太久晒大多太阳的缘故。

“东西拿来!”蒋之腾犹板着一张脸。

古篆篆将买来的盐递给他,还好他正在厨房里研究新的料理,也许她可以在客厅休息一下,反正打死他,他也不可能叫她进厨房帮忙的。

她的头好痛,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般无法呼吸,全身被热气笼罩……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在蒋之腾旋身要走进厨房之际,古篆篆脚步不稳整个人颠了一下,她倏地伸出小手捉住可搀扶的物体她捉住了蒋之腾的后腰以稳住自己。

蒋之腾身体一震,回过头看她怪异的举动。

“对……不起。”古篆篆喃喃地道歉,她的头已经痛到让她神智不太清醒,连口舌都不灵光了。

她用尽全身的力量让自己放掉扶住蒋之腾的手,抬高头想再次道歉,但……

天花板在转,蒋之腾也分裂成好几个。

“你……”

没有下文了,古篆篆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瘫软。

“古篆篆!”蒋之腾反应迅速,人一蹲,单手扶住古篆篆的身子。

怎么回事?怎么毫无预警就这么昏了过去呢?

蒋之腾看着古篆篆苍白无比的脸色,感受到怀中的她异常高热的体温,他伸手抚上她的额……

哇,怎么这么烫!蒋之腾一惊,心头紧束,赶紧将昏厥过去的古篆篆抱进卧房中。

他匆匆忙忙做了个了冰袋帮她降低热度,然后才拿起电话找医生外诊。

和医师通过话后,他用力地挂上电话,莫名地感到生气。

他也气自己只顾着自己的心情而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他甚至还命令生病的她做了一大堆事情。

他更气的是,当古篆篆在他眼前昏厥过去,他的心宛如被人用把利刃活生生地剖开……

在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蒋之腾守候在床边,双手交握撑着下颚陷入了思考中。

医生帮古篆篆打了退烧针,前一刻才刚离开,房内现在只剩若有所思的他和熟睡的古篆篆。

看她的脸色稍微红润了,呼吸也不再急促,他的一颗心才总算肯恢复原来的跳动频率。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对古篆篆的心态完全变了。

一开始他恨她捏造身分跑到他这儿来胡搞瞎搞,又被厨房白痴的她害得一身是伤,当时他巴不得马上揪出她,好为自己报仇雪耻。

后来在市场中意外得知她其实的身分时,他可是热血沸腾地计划着他的复仇大计。

对了,应该是在威胁她的那一夜吧,她直率坦白的性子给他相当深刻的印象。

古篆篆很勇于表现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在他面前她从不扭捏作态,有时候还霸道无赖得很,连向来说话恶毒的小弟也不是她的对手。

说采也好笑,他竟受这样的她吸引。

她的行为举止鲁莽,但和那些在地面前就会惺惺作态的女人比起来实在好太多了。

至少她会将心里所想的全说出来,不会故布疑云,说些暗藏玄机的话来试探他的心。

是她的率直掳获了他,但他却固执地坚守自己早巳沦陷的心。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当她是免费女鹰使唤了—个礼拜,到头来她因此病倒了,折磨的却是他的。

望着床上人儿憔悴的小脸,蒋之腾想起母亲曾经对他说过——“也许你还没遇到你希望共度一生的女孩子吧,所以你总是不够有耐心。等你真正爱上一个人后,你便会发觉要对自己所爱的女人温柔其实是件很简单的事,你毋需刻意,爱会替你做到一切。”

母亲的话回荡在他的心胸,蒋之腾决定不再束缚自己的心了,从现在开始,他要积极追求他的所爱。

篆篆,你就等着接招吧!

古篆篆别扭死了。

今天她就一直坐在书房的沙发床上,手捧着一本书无聊地陪着蒋之腾。

他正在撰写他第三本烹饪书,而他给她的命令是:陪他。

古篆篆不时地偷瞄蒋之腾宽阔的背影,小脸因想到她生病那一天睡醒过来时蒋之腾热烈注视她的眼神而嫣红起来。

不、不、不!古篆篆赶紧打断自己的遐想,怎么她会变得如此奇怪,对蒋之腾……

他是控制了她的弱点以要胁她的小人啊,她怎么可能对他有好感呢?她一定是被一时的气氛感动,那种感觉是不准的。

可是那一天那温馨的画面一再在她脑海中重复“醒了呀!头还会痛吗?”蒋之腾俯在她身畔轻柔地问。

她这一睡可足足睡了八个钟头从白日睡到夜幕低垂,不过还好她的高烧在睡眠中退了。

“不会了。”古篆篆回避着蒋之腾的注视。

她怎么这么没有用呢,竟然昏倒在他怀中。这可好,又欠了他一个人情,她可以想见自己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肚子饿了吧?我熬了些稀饭,你快吃了然后吃药。”原来对女孩子温柔不是一件难事嘛,蒋之腾倒觉得他挺能适应的。

“我不吃,我要回家了。”蒋之腾干嘛对她这么温柔啊?八成吃错药。

“也好,你也出来一整天了,家人—定会担心的。”蒋之腾顺着她的意。“来,我送你回家吧。”

蒋之腾非但没对她冷嘲热讽一番,还要送她回家?古篆篆着实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不必了,真的不必了。”她掀开棉被下床,想赶快逃回家。

她不习惯这样的蒋之腾,也被现在两人间怪异的气氛弄得心慌慌,小脸莫名地染上一层粉色。

“我坚持。一个女孩子这么晚独自回家太危险了。”蒋之腾说着,倏地将那张俊美非凡的脸靠近古篆篆。

古篆篆的心怦怦地跳动,蒋之腾靠她那么近,两人的鼻尖都快碰在一起了。

“哈,你真爱说笑,之前我还不是这么晚才一个人回家,怎么你今天终于良心发现了?”为打破暖昧的氛围,古篆篆故意用很尖锐的语气说话,“要是你真的良心发现,那你就该终止对我的胁迫,从此以后我跟你毫无相干,即使两人迎面相对也当作不认识。”

“不可能。”

蒋之腾知道古篆篆一时间还不能接受他的追求,毕竟他前后的态度差了一百八十度。

所以他现在唯有继续利用这个胁迫,才有理由继续将她留在他身边。

“你还是得每天来我这儿报到,我也会每天送你回家的。别忘了你答应过要假扮我的女朋友,在我父母亲还没放弃要我结婚之则,你都必须负起责任。”把假的关系弄成真的,这是他目前最重要的课题。

结果那天晚上,蒋之腾便很霸道地开车送她回家,还亲自送到家门口,前来开门的母亲一见到偶像欣喜若狂,压根没注意到自个儿的女儿回家了。

唉……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你想什么想得出神?”蒋之腾察觉到背后的安静,从埋头苦干的书桌前转身。

他盯看了古篆篆许久,而出神的她犹然没注意到他的凝视。

蒋之腾离开书桌来到她眼前,叹口气后才说话,“你的书都拿反了,我真怀疑这一个多小时你看进了多少。”

“要你管!”古篆篆抢回他手中的书。

蒋之腾装作无谓地耸耸肩:“我是看你这些天来好像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才好心先开口问你,你不想说就算了。”

他佯装站起——“等一下!”果不其然,古篆篆挣扎后还是决定问了。“你到底打算让我们维持这种暖昧的关系到何时?”

由于她生病昏倒的意外事件,让蒋之腾魄父母亲现在也知道她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他们欣喜若狂,已将她视为未来的二媳妇。

而别说他的父母了,就连她的妈妈也每天逼问她和蒋之腾的关系。虽然每次都被她含糊带过,但她都快被烦死了。

再加上最近她自己的异状,她对蒋之腾……。

“喂,你别光盯着我,说话呀”又来了,他又用那种热烈过了头的眼神注视着她……

她的脸一定又红了。

“说什么?”蒋之腾傻傻地看着她粉颊泛起的晕红。

“你不是说有我当你的挡箭牌后,你的父母就不会每天催逼着你的婚事了吗?但我看现在这情形刚好和你说的相反。”蒋伯母和蒋伯父怀抱着好大的希望,希望她赶紧嫁进蒋家来,问题是她是个冒牌货呀!

“这情形倒是和我当初预想的不大一样。”不过爸妈的心急倒给了他一个大好机会。

“那你想想办法呀!”这样欺骗一步和蔼的长辈她实在于心不忍,况且她也得给她妈妈一个交代。

“要不你就真的嫁给我算了,一劳永逸。”蒋之腾半开玩笑地说。

啥?古篆篆杏眸圆睁,气恼自己在言词上被占了便宜。

她随手拿起沙发床上的抱枕往他头上砸去。“蒋之腾,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谁要嫁给你了?我又没瞎了眼!”

虽然嘴上这么说,古篆篆的心头却因为他的话而泛起涟漪。

不是没有男生追求过她,以她在同侪中中上的姿色,有许多男同学也对她表示过爱慕之意,她也曾和其中几位约会过,但到最后总因为没感觉而不了了之。

蒋之腾和他们不同,他是成熟有魅力的男人,但他同时也是她痛恨的男人,他不仅勾引她母亲,还恶劣地威胁她。

她怎么会对这样子的男人心动呢?古篆篆在心中重复一次她刚刚的话。

她怎么会对这样子的男人心动呢……哇!她用的是既定事实的语气,也就是说,她……对蒋之腾心动了?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现在就下楼跟你妈妈说去,说我的身分是假的,如果你不爽的话,大可去向我父母拆穿我在你这儿胡来的事情,我豁出去了!我再也不要跟你有什么瓜葛!”

古篆篆被自己的想法骇着了,说话语无伦次的双手胡乱在空中挥舞,也极力避开蒋之腾的注视。

她起身想离开书房,却被蒋之腾从背后猛拉住她的手,她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沙发床上。

蒋之腾飞快地压住她,炙热的身子只着她,她的双手被他拉高至顶上箝制住了。

古篆篆用眼神控诉着他,“放开我!”

蒋之腾不理会她的控诉,盯着她诱人的红唇,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如果我把虚构的事变成事实的话,就算你到我父母面前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古篆篆听不懂他的意思,却对他越来越靠近的俊脸感到害怕。

“我的意思很简单,等我做完你就会知道了。”说完,蒋之腾侍古篆篆还处于“雾沙沙”的情况中时便攫住了她的唇,同时也将她的惊呼吞进自己的嘴里。

他吸吮着她的甜唇,用舌沿着她优美的唇形如爱抚般地描绘着……

古篆篆一开始是完全不懂他的意思的,但随着他异常发亮的眼眸和脸庞缓缓地靠近,她顿时明白了。

他要吻她!她……啊,来不及了,她保留了十九年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古篆篆震惊地睁大瞳眸,她的唇正被吻着,但她的脑袋中却空白一片,仿佛自己的灵魂被抽离旁观着一切。

她没有挣扎,因为她太过震惊而忘了。

直到蒋之腾用火热的舌撬开她紧抿的唇瓣,进入她生涩的口中嬉戏舞弄——“放开我!”古篆篆使尽吃奶的力气推开蒋之腾,用手背死命抹着自己的唇,直到唇都红肿起来。

委屈的泪无声地滑下,沾湿了她的脸庞。

“篆篆……”蒋之腾万般心疼地伸手想拭去她的泪。他是太猴急了,没有给她太多的心理准备……他现在燠恼死了。

“别碰我!”古篆篆拍掉他安慰的手。

她觉得自己好窝囊啊,被一个她不想动心的男人夺走了初吻,然后还在他面前哭泣。

“篆篆……”他的声音里充满不舍。

古篆篆才不理会他呢,她用力地推开蒋之腾,像颗子弹般冲出书房。

砰!啪答!砰!先是书房的门被甩上的声音,紧接着是大门的。

古篆篆离开了,带着快逃离他的身边。

蒋之腾愣坐在沙发床上,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露出苦笑。

滚面对的总得面对,况且蒋之腾自认不是个畏畏缩缩的人,于是他在拥吻事件后的第三天来到古篆篆的家。

三天应该够她消弭对他的怒气了吧?选在这时候对她坦白不知是对他有利还是无利,要是她对他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以前的恶劣呢?

蒋之腾对着手上所捧着的十九朵向日葵无声地一叹,妈妈说女孩子都吃这一套,希望它真的有用。

古篆篆三天没上蒋家最紧张的莫过于他的父母了,他们以为是他的坏脾气又气走了她,每天对他耳提面命,要他去道歉。

他是来了,也带了花,但他可不是来道歉的;对于那一天那—个算是强迫性的吻,他可不打算道歉。

每一个男人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都会成为大色狼,这是天经地义的,毋需道歉。

今天他是来向古篆篆表明他的心意的,并正式向她宣战——男女之间追求的战役。

蒋之腾举高手要按门铃,顿了顿后又放下。

老实说,这是他活到二十七岁首度尝到紧张的滋昧。以往他从不对任何女孩子用心,所以即使因外形之利永远不缺女朋友,但最后却都落得分手的卜场。

他觉得女孩子是种很麻烦的生物———结过婚当了***女人例外。

她们总是动不动就撒娇,要不就是要脾气、故意刁难男朋友,问一些荒谬可笑的问题。

他讨厌她们。在他和第N任女朋友分手后,他确认了这个事实,然后决定要单身一辈子,直到率性的古篆篆出现。

也许在古篆篆第一次以那一身可笑的装扮出现在他住处的时候,就注走了他俩的姻缘。

蒋之腾头一次发觉自己竟然是个宿命论者。要是其他三个兄弟看见他捧着花在女孩子家门前犹豫着是否要按门铃的拙样,不笑掉他们的大牙才怪。

唉,随他们笑吧……

蒋之腾下了决心伸出手按下门铃,心想待会儿也许得先打发古篆篆的父母亲。不过那不是件难事,她妈妈可是他的崇拜者,搞不好他说要将她女儿娶回家,她还会举双手赞成呢。

“谁呀?”是年轻的女声。

古篆篆的铁门被拉开,探出头来的是古篆篆本人,两人看见对方都怔忡了三秒钟,没有半点反应。

他料想不到会是她本人来开门,而她更是想不到他还有脸来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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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辣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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