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板,凌人来了。"
老K嘴角绽出一丝微笑,看着像沙袋般被人丢进来的凌人,感觉到心情愉悦,刚才烦躁的心情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凌人,刚刚有没有好好休息啊?对不起啊,刚才我要陪一个客人,所以才会冷落你,不过现在我们继续好不好?"
蹲下身,伸出手挑起凌人的下巴,老K在脑海里瞬间想象出无数折磨人的方法,身体也因此而兴奋起来。
凌人低着眉眼,尽量不去看老K噬血的眼睛,他会害怕,但他不想再让这个人看到。不论是坚强还是恐惧都会让这个人产生新的欲望,凌人在无数次的经验和教训选择漠视来保护自己,只当自己不是个人而是具尸体。
然而老K并没有这样轻易的丧失兴趣,他总可以在凌人身上找到新的有趣的东西,从皮肤上的一丝褶皱到脸部的些许表情,就是因为看不透看不厌才有趣,所以才要用各种的方式来看到凌人不同的面貌来。
"乖,我刚让人扑的羊毛地毯,雪白的哦,和你很配吧。"老K说着解开凌人的衣扣,露出伤口并没有愈合的身体。
凌人把头扭到一边,彻骨的寒冷让他的皮肤上细细密密的起了一层疙瘩,他痛恨自己敏感的身体。
果然老K也注意到了这种细小的变化,手掌抚上裸露的肌肤,"凌人,你这么快就有感觉了么?呵呵……"突然,老K感觉到手上的一阵粘腻,翻转过来凑到鼻前闻了闻,浓重的药味。
老K瞬间爆怒起来,"妈的~!谁给他上的药!这种恶心的东西!"
几个手下唯唯诺诺,一句话都不敢回答,生怕一个不好落的比眼下这个小男孩更凄惨。老K迅速的扒光凌人所有的衣物,揪住他的头发往门外拖。凌人疼得尖叫起来,拼命想跟上老K的脚步,却因为身体被翻转只能连拖带拽的被老K拖到了甲板上。"就你这个脏样子怎么可以躺在白色的羊毛毯上,先给我洗干净再说!"
凌人咬紧牙关不再坑一声。老K命令手下拿抽水机把海水引上来,自己举起高压水管对着凌人劈头盖脸的冲过去。
冰冷海水压的凌人喘不过气来,利刃般将身体支解,然后疼痛在一个刹那后叫嚣起来,像无数把针一点点把伤口重新挑破。凌人痛苦的在甲板上翻滚,远远看着船沿就在那里,恨不得立刻就跳下去,即使是死也比受这种折磨好。然而老K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宽大的甲板也决不可能让凌人轻易的滚到海里。
老K停下水管,走过去检验着凌人的身体。"这样才干净呢,明白么?"
凌人被水呛到,拼命的咳嗽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老K把凌人从上到下看了个仔细,然后满意的抱起他回到房间,丢到洁白的羊毛地毯上。
被折磨的瘫软的身体柔顺的蜷缩在一起,优美的弧线,随着呼吸略略显出起伏的线条。老K心念一闪,手指顺着凌人的脊椎骨下滑,"凌人,我们玩一个新游戏,芭比娃娃的游戏好不好?"老K微笑,似是怀念从前,"小时候我特别喜欢芭比娃娃,可惜妈妈从来不给我买,说那是女孩子的玩具。可我真的好喜欢,特别是那个体操芭比,我还记得那首歌,金牌芭比,做体操我第一!"老K用一种怪异的调子唱起来,凌人只觉得浑身发冷,不由自主的颤抖,害怕……因为他不知道老K要做什么。
老K兴奋的拿来自己的宝贝摄象机,然后挑选了一只大尺寸的按摩器没有任何预兆的顶入凌人的身体。
凌人咬住下唇,忍住呜咽,身下已是一片血红。老K饶有兴致的给凌人设计动作,"嗯,要先有个劈叉。"
一个眼神让几个手下过来按住凌人的肩膀,然后踢开双腿往下按。凌人硬撑着,看得老K一肚子的不耐烦,"身体要放松,柔软柔软你懂么?"说着抬起脚朝凌人的大腿根跺了下去。凌人一声惨叫,头拼命的朝后仰去。他听到骨头悲鸣的声音,身下的按摩器更深的压了进去。
老K把这动人的一幕收入镜头,然后考虑下一个动作。"嗯,这个只是些基本功而已,还可以这样。"他指挥着手下把凌人扭曲成各种难以想象的形状,然后让人从不同的角度侵犯。
凌人的感觉渐渐的变的迟缓起来,耳朵再听不到声音,眼前也只是一片空白,沙沙的,像没有信号的电视机。凌人模糊的想,一遍遍的想,如果可以死该多好……如果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该多好?!猛的想起刚才照顾自己的那个舒拉,凌人觉得愤怒。为什么同样的事情,他却如此幸福?看他的模样绝对没有受过任何的委屈和伤害,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的不公平!!!
这残酷的刑法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凌人并不知晓,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也许。有一个人用手掌在他身上轻轻的按压,钝钝的疼痛还有温暖手掌传递过来的些许热度。
凌人听到那人优美的声音,即使是说一些毫无生命的语言,也带着温暖。"还好,骨头没有断。"凌人确定自己听到那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凌人,你是叫凌人么?"
一个模糊的脸渐渐在凌人的眼前清晰起来,好漂亮的一张脸,在冲自己笑,真诚的笑。"凌人,在这里受了很多委屈吧。"
那人这样说道,充满了怜惜,凌人的眼睛再度模糊起来,因为眼泪。
"帮我一个忙好么?我需要你的帮助,然后我带你离开这里。结束了,一切都该结束了,凭什么只有你得不到幸福?"
"司和!"老K咬牙切齿的叫起来,头顶上的那杆枪瞬间顶紧了,老K吓的不敢再开口。"叫什么叫!"司和皱着眉摇了摇头从凌人身边站起来,他最讨厌出海,他晕船,即使是这种根本感觉不到震动的豪华油轮。
"这个人我要了。"
"凭什么!司和,我警告你,我是惹不起你们S-TION,但我要真惹恼了我可别怪我非要跟你拼个鱼死网破。"老K放下狠话探听一下虚实。自己正做着开心却被一群训练有速的持枪者给架了起来,他手下的人竟似都死了般,一点反映都没有。回过神来才发现为首的人他认识,虽然并不怎么打交道。司和和他的S-TION,国内最嚣张的组织,哪里有利润他都会强横的插一脚,偏偏人人都敢怒而不敢言,人家的实力在那里,自己也只有抚手称臣的份。可是他这种穷酸的小本生意,怎么会惹的起他老大大驾光临。
司和冷哼了一声,"就凭你私藏了我们要的人,我掀你个底掉你也得给我老老实实的认了!"
"我!我没有!"老K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这群人杀死他绝对不比捻死一只蚂蚁难多少,他是哪方神仙没有拜好竟惹来了这样的横祸。
"司先生,依乔和舒拉要进来。"司和的一个手下过来报告。他一共就只带了8个人上船,但是一个顶10,都是司和手下人才。况且他们上船的时间几乎和依乔一样,有足够的时间去布置和安排一切。
"想办法拖住他们。"司和转向吓的一身冷汗的老K,"哪,就是他们俩了。你敢说你没有?"
老K吓的说不出话来,早预料到能让依乔躲避的人一定不简单,却没有想到他沾上的是最难惹的家伙,而且他们来的这样的快!
老K吓的面色铁青,"我……我……我不知道是……是,如果我知道是司先生要找的人我有一万条命也不敢啊收留啊。"
老K渐渐的缓过神来,仔细想想,司和似乎并没有置自己于死地的心。首先是没这个必要,其次看他的样子,似乎还需要自己做些什么。老K脑子一转就已经把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顺便在肚子里把依乔骂了个够本,如果他今天死在这里,变成鬼也不能饶了那个扫把星!
果然司和笑了起来,口气也温和起来,"我知道K老板也是聪明人,这种赔本的买卖自然不会做。不过我也有事情拜托K老板了。"
"不敢不敢,请说请说。"老K诚惶诚恐低下头,这才发现司和已经让人把枪都收起来了。"一会儿依乔进来,他说什么你答应什么。替我演场戏就好了。"
老K一愣,"都……答应?送他出海?"
司和点点头,"你只管做你的好人赚你的银子。"
老K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司和一个手势,只见几个人影一闪而逝,屋子里只留下老K和他自己的人,刚才的一切就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依乔拉着舒拉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老K和他的手下或立或站,一个个疲惫不堪,而地上那块羊毛地毯上,满是刚才肆虐的痕迹,凌人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知死活。
"凌人!"舒拉立刻扑了过去。
依乔忍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厌恶笑着拍了拍老K的肩膀,"老K,玩爽了?瞧着累趴下的一群。"
老K吓了一跳,"啊……没……还好还好吧。"
依乔觉得有些古怪,却看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只笑道,"还说没事,瞧你的脸色惨白,显然是纵欲过度,你也不怕哪天真死在这上面。"
老K慢慢找回自己的感觉,这短短的几分钟,感觉像在地狱走了一圈。"老了,不比当年啊。对了,这么晚还来,有什么事情么?"
依乔耸了耸肩,用下巴指了下舒拉,"还不是因为他。小孩子喜欢上你家凌人了。鬼知道他才见了他几分钟。怎么样?玩够了没?卖给我好了。"
老K露出惊奇的表情。"凌人?"又看看怒瞪着他的舒拉,"不是吧依乔,你太宠他了。"
依乔哈哈的笑起来,"我也是没办法啊。替迟泽带孩子是有点麻烦。怎么样,说个价吧。"
老K笑的很爽朗,"依乔啊。真拿你没办法。咱们朋友一场的,这种小事还谈什么钱不钱的。你看他活着么?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跟你们走。我刚还准备叫人把他直接扔海里呢。还好你们早来一步。"
"他没有死!!!"舒拉叫起来,气的眼泪直流。
"哦,我们的小公主生气了。乖,我把他送给你好不好啊?当叔叔的见面礼。"老K色咪咪的看着舒拉。依乔立刻过去抱起凌人。"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顺利到不可思议,依乔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实在想不起来。只觉得这屋子诡异,只想尽快离开。
"多谢了。我们先走了。老K你也早点睡吧。我看你现在腿还在抖。"
***
舒拉利落的铺好床,依乔小心的把凌人放上去,然後让舒拉把药拿过来。凌人就在此时突然睁开了眼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别害怕,我们只是给你上药,不会伤害你的。"舒拉忙握住凌人的手解释。
凌人似乎明白了,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舒拉松了口气,把手中的药递给依乔。
"你说……他不会有事吧。"舒拉小声的问。
依乔一边小心的给凌人上药,一边皱著眉细细的检查,"应该……只是外伤吧。修养一下就会好的。"
舒拉仍是紧张的坐在一边,刚才如果他们晚了一步,凌人可能已经被老K折磨死了。同样是在拍AV片,舒拉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残忍的事情,是他的运气好麽?迟泽自是不必说,既不强迫也不勉强,他是一个很称职的导演很尽责的演员,虽然有时候会弄的自己真假不分,一点点温柔也被当做爱情。
依乔也不是坏人,虽然他看起来似乎也应该和老K是同一种人才对,可是依乔一直对自己很温柔很宽容,即使自己一次次的欺骗他,他仍是原谅了自己。如果自己真的能和依乔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快快乐乐的生活……
舒拉猛的想到司和,那个阴魂不散的家夥,如果自己就这麽走了,如果他真的因此杀掉迟泽的话……舒拉猛的震了一下,和依乔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幸福就在眼前,几乎忘记了从後面而来的危险,迟泽和平恬怎麽办?
"我有那麽好看麽?一直看著我的脸发呆?"依乔突然戏谑的笑起来。
舒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看著依乔竟然就这样发起呆来,"你……你少自恋了!"舒拉脸上一阵阵的发烫。
依乔也不计较,一边处理著凌人的伤口一边笑的嘴角扯到耳边。舒拉只当看不见,把所有的问题抛在脑後,专注著看依乔处理伤口,动作灵活有力,很娴熟的样子。
"你学过包扎?"舒拉突然问道。
"看多了就会了。舒拉,过来帮忙个忙。"依乔起身小心的扶起凌人,"把他翻个身。"
舒拉忙帮著把凌人的身体翻转过来。背後的伤口从肩膀到大腿内测,密密麻麻的青紫淤痕。舒拉不忍看,忙把眼别了过去。
"你先去睡吧。我的房间就在隔壁,我一会儿就过去。"
舒拉摇了摇头,"不,我等你。"
依乔也不勉强,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凌人最重的伤在他私密的地方,依乔让舒拉撑著凌人的腿,自己俯下身去给他上药,至始至终,凌人都在昏睡,到是舒拉羞红了一张脸,不敢直视。
依乔稍转过脸就看到舒拉涨的通红的脸,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才好,觉得好笑,"喂,你这麽容易脸红啊。"
"才……才不是。"舒拉嘴硬,反驳道,"到是你!瞧你看的那麽认真,鬼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麽龌龊的事情。"
依乔听了哭笑不得,"我可以把这当做是你在吃醋麽?"
舒拉别过脸不去理他,依乔反到把脸凑过去,呼出的热气吹的舒拉的脸颊痒痒的,"其实呢,我只对自己喜欢的人有感觉啦。不信你现在脱光了躺到床上去。"依乔压低了声音倒抽了一口冷气做出痛苦的样子,"哎呀,想也不能想,我现在就有感觉了怎麽办?"
舒拉也顾不得凌人,挥拳就砸了过去。依乔边躲边笑,"好了好了,轻点,别再把凌人打伤了,我们出去好不好。"
舒拉立刻停了下来,帮凌人压好了被子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依乔笑呵呵的跟在後面,熄了灯,带上了房门。
屋内重新一片黑暗,凌人睁开眼睛呆呆的望著天花板。原来人和人真的这麽不同,舒拉竟然如此幸福!泪水无声的滑落,凌人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麽样的感觉,感激嫉妒还有无法抑制的悲伤和绝望。
"你也可以像他一样的,信不信?"一个声音在凌人的耳畔响起。
"你是谁?"凌人认得这个声音,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把他拉了回来。
一双温暖的臂膀圈住了他,凌人吓的一阵挣扎,终於不再动弹,因为他感觉出这个人并不是要伤害他,而且……他的怀抱比冰冷的被子温暖的多。
"我来给你幸福好不好?"
凌人不敢动,生怕自己是在做梦,如果梦醒来,自己会不会又落到那样悲惨的境地?如果是那样他希望自己一辈子都不要醒来。
那个人似乎明白他在想什麽,呵呵的笑起来,带著魔法般磁性的声音,"你不是在做梦,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然後,我会给你幸福……"
***
"天快亮了。"舒拉站在甲板上倚著栏杆,"我们真的可以离开这里麽?"
依乔搂住他的肩膀,舒拉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依乔却搂的更紧,"放心,一定可以的。"
舒拉沈默著不说话,依乔心疼的把舒拉搂在怀里,"对不起……让你跟我冒这个险。"
"为什麽道歉?"舒拉扭过脸看他,这个英俊的男人一定是爱惨了他才会走到这一步的,他记得自己在多少个小时之前还恨不得杀了他,而现在他却发现自己突然可以理解。带著一个也许根本就不爱著自己的人背离自己的家庭地位逃亡,如果被背叛了……不,甚至不能用背叛这个词,因为这毕竟是他一个人给自己下的定义。舒拉突然觉得心疼,这个男人信任他宠爱他到了一种让他喘不过气来的地步,然而他宁愿自己溺死在他的怀抱里,那样自己就不用再这麽挣扎。
"我……我也许不该这麽带你走,你还有你的家庭你的朋友……还有喜欢的人……"依乔勉强笑著,幸福就在自己看得见却摸不著的地方,他无来由的感到惶恐。
"你早要能这麽想就好了。"舒拉叹了一口气,望向茫茫的大海,"现在才说这个还有什麽意思。"
依乔不知道说什麽才好,他不明白舒拉到底是怎麽想的,这个孩子总可以用天真的外表掩藏住所有的心事,可他知道他并不单纯。他的笑,他的闹,他眼睛里偶尔对自己闪烁的喜悦的神采,他分不清到底有多少是出於真心。
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口,"舒拉……你……会爱上我麽?"
舒拉突然笑了,语调轻快,"怎麽突然对自己这麽没信心了?你不是斗志满满的说总有一天我总有一天会爱上你的麽?"
"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点的感觉。"依乔搬过舒拉的脸让他看自己眼睛,那里面的炙热让舒拉心慌。
"说没感觉一定是假的,但是有没有爱上你我自己也不知道。你到底值不值得我失去这麽多呢?"
"那你还愿意跟我走?"
舒拉眼里有一丝的犹豫,转瞬既逝,笑著点了点头,"恩,会的。我答应你的。不信的话你用手铐再把我们连在一起吧。"
依乔笑的灿烂,心底却一点点冰冻起来,"你要是真心愿意跟我走,连不连在一起你都会留在我身边;你要是想离开,即使拿手铐也没有用啊。"
舒拉低下头不说话,他到宁愿和依乔铐在一起,也许这样就可以阻止自己……眼圈红了,很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如果自己能狠心一点就好了。
依乔似乎并没有看到舒拉此时的表情,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摸著舒拉柔软的头发,赌输了也无非是回去挨顿家法罢了。舒拉应该不会有事,迟泽虽不是什麽善类,却也不会对舒拉太糟糕。
他一直等著舒拉说实话,但是他……
"两位在这里啊。是起的早还是没有睡?"尖锐的笑声划破了两个人之间的静谧。依乔在转过身的瞬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不到最後,他还不想承认自己已经输了。
"一夜没睡啊。在等你的消息,我现在只想听好消息哦。"
老K呵呵的笑著,"好消息,是好消息。今天晚上有一艘货船出去,我想你们还是越快离开越好。"
舒拉和依乔对视了一眼。彼此隐瞒太多,都只看到对方眼中表面的欣喜。无论事情如何发展,该有结果了吧。
"怎麽,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老K看著同时显得紧张的两人,"别担心,到目前为止,你们还是安全的。东西都帮你们准备好了。护照,档案,国际上通用的信用卡。你们的新身份是去那边经商的画廊老板。先呆上个一年半载的,有钱什麽都好办。"
依乔伸出手来和老K握了握,"谢谢你。等我在那边稳定下来,再来专门感谢你。"
"好说好说。"老K打著哈哈,"还有些时间,你们先去睡一觉吧。到时候我叫你们。"
依乔点了点头,拉过还在一旁发呆的舒拉,"走了,困了吧,快去睡一会儿吧。"
舒拉应了一声,只顾低著头跟在依乔屁股後面走,直到依乔站在自己的房间外面好笑的看著他,"你确定要和我一起睡麽?"
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窘,立刻转身,"不要!我要回自己的房间。"
"你小心不要把凌人挤到床底下去。"依乔好心的提醒他。
舒拉终於集中起精力恶狠狠的瞪著他,"我就不相信这麽大一艘船我就再找不到一个空房间!"
依乔耸耸肩不置可否。其实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舒拉心里有事情,他看的出来。"喂,"在舒拉转身的瞬间把他抱在自己的怀里,舒拉吓了一跳,拼命的挣扎起来,"变态,放开我!"
依乔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舒拉,有我在不用害怕。"
舒拉停了下来,身子绷的直直的,"我……这个我知道。"
"什麽都别想了,好好睡吧。乖。"在舒拉的脖子上留下一个淡淡的吻,依乔干脆的松了手,干脆的让舒拉觉得惊讶。可他终究没有再回头,径自朝前走。
依乔看著舒拉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拐角,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舒拉不会撒谎,他的一切心事都清楚的写在脸上,他还在犹豫,依乔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给他施加一些压力,毕竟他希望能看到舒拉自己真心的选择。
相同的房间,就在凌人的隔壁,走出门拐一个弯就是依乔的房间。舒拉推开门然後反锁上。天知道他有多麽努力才能从那里走到这个房间。依乔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一瞬间,他差点忍不住哭了出来。
舒拉觉得自己的一切都瞒不过依乔,依乔是知道的,可是他什麽都不说,什麽都不做,只等著自己选择。那是对自己喜欢的人的理解和宽容,舒拉却因此痛恨起依乔的温柔来,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残忍的束缚是更沈重的心理重负。
一头倒回床上,扯过被子把自己深深的埋在里面。黑暗中,舒拉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跳的飞快,紧张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走?还是不走?舒拉恨不得有人能替他决定这一切,强硬的也好。舒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软弱,他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却又习惯钻进自己的牛角尖,撞死不回头。他下意识追随著别人替他安排好的道路,认为那就是命运。偏偏现在有人将未来和生死都托付到他的手中,却不明白他根本承受不了!
"睡觉睡觉睡觉,不要再想了。"舒拉自己安慰自己,如果可以躲避该多好,"真想这样睡著就不用再起来了。"
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舒拉隐约看到依乔站在自己的床边笑。
"天黑了麽?"舒拉趴在床上不想动,浑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又累又困。
依乔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记,"笨蛋,睡糊涂了麽?天都亮了,不是说好以後早上都要出去运动的麽?小懒猪,该减肥了。快起来。"
舒拉脑子里有片刻的混乱,随即想了起来。是了,他们顺利逃出来了,已经有半年了,一直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前两天自己感冒了,半夜发高烧把依乔吓的半死,结果医生开了堆维生素这个A那个B的,末了嘱咐道,一定要多多进行体育锻炼。
舒拉喜欢睡懒觉,依乔却跟上了发条似的,每天准时的把他从温暖的被窝里揪出来。想到这里,舒拉把身子又往被子里钻了钻,"乔……我还想睡……"声音从被子里模模糊糊的传出来。
依乔早习惯了他每天早上必定上演的"赖床记",伸手拎住被角,"少来,快点起来,我数三声掀被子了哦。"
"不要!"舒拉尖叫一声,小脑袋从被子里一拱一拱的钻出来,满脸的委屈,"你就会欺负人。"
依乔在一旁笑,"那你到底起不起来啊?我说话算话的啊。"
舒拉闭上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脸蛋,"给亲亲就起来。"
"这要求不算高。"依乔俯下身来献上双唇,可惜目标不仅限於脸蛋。等舒拉发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睁大了眼睛看著依乔近看更是漂亮的过分的脸。"闭上眼睛,哪有人接吻像你这样瞪著死鱼眼的?"
舒拉气的想反驳,刚努力张了张口就被依乔侵占了个更彻底。只需片刻,大脑宣布罢工,舒拉也只得让他抱著任他轻薄了去。还好依乔自制力依旧强的令人惊叹,自己曾说过男人不会控制自己的欲望就和只动物没什麽区别,所以舒拉坐在餐桌边啃著燕麦面包看著在厨房里给自己煮牛奶的依乔,怎麽看怎麽觉的满意,满心的欢喜。
"帮我打开电视,我要听新闻。"依乔在厨房里喊,舒拉懒的动,伸直了脚尖去够电视机的开关。早上第一轮的新闻刚刚开始,年轻美貌的女主持人长的有点像AV女星,丰乳肥臀,舒拉比较不爽她在每个报道结束後抛的那个媚眼,以至於每次见依乔看的津津有味都觉得依乔动机不纯。
可今天豔丽的女主播难得露出了一张惊慌的脸。"昨天晚上,23街区发现一具男尸。尸体被支解,腐烂严重……请看报道。"
画面上显出一个个黑色的塑料袋。有警察把袋子打开,舒拉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干呕不止。那一团东西哪里还看的出是个人?倒霉,舒拉低低的咒了一声,跑到沙发边去拿遥控器换台,就见电视里给出了尸体复原的图像,受害者是一个外国人,叫……迟泽……
舒拉呆呆的立在那里,动弹不得。电视里继续报道著调查结果,要求知道此人详细情况的人和警方联系。舒拉只觉得一阵恶心,刚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地上的秽物刺激了肠胃,一吐再吐,直到跪倒在地上撑不起来。
依乔从厨房里冲了出来,一把把舒拉从地上拽了起来,"舒拉,舒拉你怎麽了?"
把舒拉扶到沙发上坐下,舒拉眼睛像是看著什麽,又像什麽都没看到,"依乔……我记起来了……"
"什麽?你记起来什麽了?"
"我们逃跑了。丢下迟泽和平恬自己逃跑了,他们杀了迟泽,我看到了。"舒拉指了指电视,"那是他。"
依乔扭头看了一眼,"你认错人了,迟泽在国内呢,他没事的。"
"不,是他,就是他!!"舒拉尖叫起来,"他们把他的尸体扔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看的!!是我自私的逃走了!都是因为我!!!"
"舒拉,你醒醒,你醒醒!不信你再去看一眼电视,那不是他!"依乔摇晃著舒拉的肩膀,舒拉惊恐的睁大眼睛,什麽都听不进去,完全陷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舒拉,醒醒!醒醒!"依乔晃著被恶梦惊的满头大汗的舒拉。这个家夥居然把头埋到被子里睡觉,不做恶梦才怪。
"不要!"舒拉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站在床边一脸阴郁的依乔,有点搞不清楚现状。客轮在此时长鸣起来,舒拉吓的几乎从床上跳起来,却也因此清醒了过来。
"天……黑了?"
"太阳快下山了,那艘货船要进港装货了,我们必须现在就进去。"
"哦。"舒拉缓慢的从床上爬下来,收拾了一下睡的皱巴巴的衣服。依乔在旁边冷著脸不说话,见依乔收拾的差不多了就走出房门,舒拉忙跟了出去。
"那个……我刚才做恶梦了。"舒拉犹豫著开口,偷偷去瞄依乔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的一张脸,"我说什麽了麽?"
"我没听清楚。"依乔很快的回答。他听到了,没有进门就听到舒拉痛苦的喊叫,他在叫迟泽。依乔把拳头握的紧紧的,他知道自己也只是没有勇气承认而已。在舒拉的心里,自己毕竟比不过迟泽。
夕阳渐渐的沈入海面,在水天相接的地方抹上笔墨无法描绘的瑰丽色彩。舒拉和依乔肩并著肩,却一句话也不说,各怀心事的走下船。
乘小艇来到港口,远远的就看到凌人站在一艘货轮前冲他们微笑。"凌人!"舒拉有点惊讶,刚才自己几乎忘了凌人,没想到他竟然先到了,欢呼一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你看起来已经好了呢。"
凌人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来脚下一软几乎要被舒拉压倒在地上。依乔忙扯著脖领子把舒拉拽过来,"喂,人家身上的伤还没好,你不想让他活了麽?"
舒拉这才发现凌人已经疼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了。忙低头道歉,他居然这麽不小心,即使恢复的再快,凌人那一身的伤怕是连长时间站立都成问题吧。
"我本来去叫你的,可他们说你已经先过来了。怎麽样?不要紧吧。"依乔问道。
凌人忙摆了摆手,"没关系的。我还没有谢你们,你们这种时候还要带我离开。我……我不会拖累你们的,本来我还想先过来帮你们收拾一下……"凌人有些尴尬的苦笑。
舒拉心直口快,立刻就问,"那你怎麽不上船啊,这里这麽冷。"
依乔无奈的拍了拍舒拉的脑袋,"舒拉……"
舒拉一愣,这才发现凌人正看向货船,顺著视线向上看,老K正站在上面冲他们招手。舒拉恨不得立刻拔了自己的舌头,"对……对不起。"
"不是不是,是我对不起你们。我只是……只是……我有点……"
"算了,一起上吧。"依乔顺势拉住凌人的手,一边拉一个走上船。舒拉很自然的反握住依乔的手,到是凌人觉得别扭,他一直觉得这是恋人间亲密的动作,但看两人都若无其事的样子,自己反到不好说什麽,只好硬著头皮让依乔牵上,也许是依乔总把舒拉当小孩子牵,结果牵习惯了吧。果然一上甲板,老K的目光就盯上了这几双相连的手,可惜当事人没有一点自觉性,照旧小朋友手拉手团结友爱。
老K只好收回目光换了个话题,"还有两个小时货就装完了,一会儿会有人来检查,不过也是表面的东西,不会有问题,只要能安全出港,以後就没有问题了。"
依乔上下打量了下这艘不大的货船,"半路,还有在那边入港不会检查麽?"
老K哈哈的笑了两声,"来,我带你们看看吧,这艘船可不像你们想像的那麽简单哦。"老K在前面带路没,领著一行三个人步入船舱。这只是货轮,客舱并不多,而老K径直把他们领到了仓底。偌大的船舱灯火通明,几个工人正爬上爬下的检查货物。老K绕过他们,带著依乔他们来到一个集装箱的後面,这才停了下来。
依乔没好心给老K卖弄的机会,只看著老K并不开口询问。这集装箱後面不可能只有这一面舱壁如此简单。老K等了半天没见三人露出疑惑的表情,颇不是滋味的咽了口吐沫,在舱壁上摸索了一下,似乎是按到了什麽东西,舱壁顿时向两边分开。
并不是很大的空间,但并排躺下10个人并不成问题。舱内的一角铺著被褥。三套衣服和随身携带的包并排整齐的放在那里。
依乔终於笑了,"准备的很充分麽。"
老K仰起了头,"自然不能亏待了老朋友。"
几个人一起走了进去。舒拉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这里的通风并不好,只有一扇排风扇不知道通向哪里,舱内没有任何灯,如果关上铁门,这里定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老K啊,你没往少往这里送冤魂吧。"依乔忍不住冷冷的笑起来,这不大的空间是老K偷渡的宝贵地盘,大有寸土寸金的意思。一些被国外的美丽传说蒙蔽了头脑的人拖家带口耗尽积蓄挤上这艘船,能乘10人的地方有时候甚至塞进了近百人,舱里空气流通极差,有时候船到了港,因为窒息死在里面的人会有一半之多。
老K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发,"大家都这样你也是知道的。"老K呵呵的一笑,"可是这次我可是专门为你们留出来的地方哦,没有让任何人搭班。"
依乔笑了笑,"是啊。毕竟是让你老K受累了。"依乔心底暗骂,他付的钱比他搞几个月偷渡赚的还多,亏他还有脸说是照顾了自己。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依乔确信自己在很多时候比任何人都能够忍耐。
老K见依乔没有不高兴的迹象,越发自得起来,也不谦让,呵呵的笑个不停,"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低头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小心的征询依乔的意见,"那……时间不早了,我这就走吧?吃的,水什麽都在包里,不过十几个小时,睡一觉就过去了。"
依乔点了点头,脱了鞋踏上铺好的被褥,舒拉忙跟了过去,坐在最靠里面的地方。凌人坐在最靠边的地方,离得远远的。
老K退到门外,"再有两个小时吧。听到船鸣三声就是开船了,其实也能感觉的到。"说著,冲几个人挥了挥手,"旅途愉快。"舱壁很快的关上了。
舱内顿时一片漆黑,时间似是放慢了速度,连空气都凝结了起来。依乔听见舒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凭著感觉伸出手去,恰好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果然冰凉冰凉,满是汗水。依乔控制住力道捏了捏他的掌心,"害怕?这麽大了还怕黑?"
"才不是。"舒拉逞强的想把手掌收回来,抽了两下始终被依乔抓的紧紧的,索性放弃了。"这里感觉不太好,不信你问凌人。是吧凌人?"
凌人的声音似乎在距离很远的地方响起,似乎还带著些许回音,"我习惯了。来这边的时候我就坐在这里,後来海上起风暴船耽搁了几天,等他们打开舱门的时候我才发现母亲已经死了。"
舒拉惊的不知道说什麽才好,依乔皱起眉毛,安慰似的拍了拍舒拉的手,啪啪有声。凌人突然又笑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一进这里面就很想说些什麽。跟做梦一样,一觉醒来自己就已经不属於自己了,说不定现在再睡一觉,醒过来我就回到家里了。不说了,睡吧睡吧。"话音一落就不再有任何动静,整个人像消失了一样。
舒拉不自觉的朝依乔靠过去,直到感觉到对方的体温才觉得安心些,"我……我睡不著。"可怜兮兮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要被吓哭了。
依乔笑著挪了挪,让依乔趴在自己的怀里,紧密的肌肤相亲,彼此证明著在这片黑暗中的存在。"那就说话好了。"
"说……说什麽?"
"随便好了。到了那边想干什麽?"
舒拉想了想,"嗯,搬一个板凳坐墙根晒太阳。"
依乔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来,用力的拍了拍舒拉的脑袋,"啊,你真可爱。海的那一边可是世界上有名的海滨浴场,怎麽不去那里晒太阳呢?"
"哎,忘记了。"不耐烦的拨开依乔的手,"别拍了,把人家都拍傻了。"
"你本来就很苯。"
"比你强!"
"我是让你懂不懂,别人我才没怜香惜玉的心情。"
"切,真冷酷。"
"我冷?"
……
……
两个人一边斗著嘴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从自己的爱好到自己的家庭自己的成长,说著说著两个人都沈默了起来。依乔抿了下嘴角,有些事情不可避免的浮到两人跟前,即使是同样离开自己的家庭,改变既定的生活,被迫和自愿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心底的一种负罪感又冒了出来。依乔骂了一声,这种时候!
"依乔你生气了麽?"
"没有。"可是口气很差。
舒拉半天没说话,依乔正想再找点别的话题,舒拉突然又说,"我想……也许时间久了就都能习惯了。别人也都理解了。"
依乔几乎是在瞬间狂喜起来,虽然心底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不要完全相信不要完全相信,可是依乔还是觉得很开心。
舒拉突然又问,"依乔,你到了那边要做什麽呢?"
"老K不是说新身份是画廊老板麽。我觉得这个就挺好。"
"你懂画啊?"舒拉掩饰不了自己的崇敬。
依乔有些得意,只轻轻的切了一声。"你呢?还想拍AV?我首先是不同意的。"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为什麽啊?"
"我的最终目的是让你爱上我,自然恨不得先把你藏好了,省得以後再有人和我抢。"半真半假的说出理由,依乔树起耳朵等待舒拉的答案。舒拉却半天没吱声,依乔逼的快急了,舒拉才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不至於吧,这麽哀怨。"
舒拉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的笑起来。"不是不是,我也没再打算去拍AV,进军好莱坞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美的你!"
"只是……"舒拉又叹了一口气,"好歹自己也混了这麽久了,连个VSM奖都没拿到,真不甘心。"
依乔也跟著一起哎声叹气,"是啊是啊,拿不到VSM奖,真是枉在AV圈走一糟啊,何况你条件不算太差。"
舒拉狠狠的瞪著他,即使知道依乔看不到,"你不就多拿了几次VSM大奖麽,至於骄傲成这样麽?"
"舒拉……"依乔的声音突然在舒拉的耳畔响起来,近的让舒拉吓了一跳,感觉这个人又趴到他肩膀上了。"干嘛?"
"现在拍其实也来得及啊,旧的生活还没有完全结束,船还没有离港不是麽?"
"你开什麽玩笑。"舒拉推开肩膀上沈甸甸的大脑袋,"这黑咚咚的怎麽拍啊。"
"有声音就一可以了啊。"依乔像是在包里摸什麽,哗啦啦的响,"我刚才在包里摸到手机了。老K挺舍得花钱的,最新款,可以当摄影机用,最长能录2个小时,我决得这个时间我动作快点能弄完。不过效果……就别太挑剔了。"
舒拉气得一拳砸过去,半道就被依乔截住了,掌心突然多了一样冰凉的东西,蓦的发出温暖的桔色光芒,"看,电刚充足呢。"
依乔的脸在这一小片灯光的映衬下笑的格外灿烂,舒拉觉得心跳露了几拍,呆呆的看著依乔,自己似乎还没有认真的看过他的脸。依乔是一个好男人,玩的时候像个小孩子,认真的时候让人尊重,温柔起来像唠叨的老太婆,耍起酷来……人家本来就是当老大的。
依乔的声音突然变的异常诱惑,"舒拉,我们来做好不好?"
"好。"舒拉在大脑还没有完全思考的时候就自己答应了。依乔果然吓了一跳,舒拉反映过来却不想悔改,只觉得脸上发烧,拼命的想解释,"那个……那个……嗯,反正只是拍一个片子而已。"
手机上的灯光熄灭了。
舒拉听到依乔在自己耳边呼吸的声音,沈重的,压抑的。依乔不说话,这片静默让舒拉觉得不安。他……他怎麽会答应了呢?凌人还在,而且……而且……
"你是认真的麽?"依乔突然问,很认真。舒拉一下子说不出话来,说不出拒绝的话来。鼻腔里发出细微的声音,含义不明,依乔当他是肯定。
"不过我要先跟你说好哦。我要做攻,你不准再耍赖皮,声音要大一点这样才能录的清楚,不准做到一半又哭著叫著不要了。"
"你那麽多麻烦!"舒拉又羞又窘,还好黑漆漆的谁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依乔又加了最後也许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请不要叫错我的名字。"
两个人瞬间沈默下来。舒拉咬著嘴唇,"你把我的嘴巴堵上吧。"
依乔摇了摇头,"不要。舒拉你对自己没信心麽?"
"你不也一样。"舒拉小声的嘀咕。又是沈默。舒拉发觉自己喜欢上这样的环境,看不到彼此的表情反而觉得安心和真实,听说人到了午夜总会显示出和白天不一样的面貌来,就是因为黑暗给人提供了某种遮掩,心理上会放松下来。
依乔嘿嘿的笑了两声,听起来有些邪气,"放心,我会好好开放你的嗓子,保证让你光凭声音也能拿到VSM大奖。"
舒拉不说话,依乔突然去喊凌人,"喂。我知道你醒著呢。"
凌人在某个角落里发出一声叹息,"我以为你们把我忘了呢。"
"少来了,过来给我们摄像吧。"
凌人有点哭笑不得,"摄像?我不会……而且这里什麽都看不见。"
"你只要过来看著就行了。"
"看不到啊。"凌人倔在那里。
"感觉就可以了。"依乔伸出一只手掌,按亮手机,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的空间,"到我这里来。"
舒拉有些紧张的抓住依乔的衣服,"依乔……"
"怕什麽。"依乔猛的转过脸去,舒拉突然觉得灯光下的依乔有些可怕,"你是为了拍部片子所以才要做,我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才要做,我都不介意,你还怕看麽?"
舒拉一瞬间变了脸,这才察觉到依乔的不对,他……生气了?因为自己说的话很过分是麽?舒拉揪住胸口的衣服,觉得难受,"我……依乔我……"
凌人幽灵般出现在二人面前,跪坐在地上默默的看著,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依乔也许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重,换了口气又说,"其实没有关系的,一句话本来就是不同的人能听出不同的意思。我们合不合适做了才能知道。"
"依乔……"
灯又灭了。依乔把手机递给凌人,"已经开始录了,你拿著。我们是不是彼此相爱,我要你做一个证明。"
"依乔!"舒拉叫了起来。做爱怎麽可以当做是爱的证明?!欲望和感情根本不是一回事!就如同他们的第一次,谁用的是爱谁用的是情?高chao来临的时候有什麽不同?迟泽的那句有关做爱的名言,讲述的就是先有性後有爱的道理,舒拉一直把他们分的很清。工作是工作,爱情是爱情。性是性,情是情。
"证明……做什麽用?"凌人突然问,依乔觉得他几乎能看得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出一种美丽的神采,比黑暗更纯粹的黑色,此刻唯一可以分辨的色彩。
"证明就是见证事实让每个人都明白。也许我们都不清楚,反而是一旁的人看的明白呢。"依乔编了一个名词解释,能表达自己的感情就好。
舒拉急的声音都抖了,"这怎麽能行呢!开玩笑!"
依乔突然打断他的话,"你这麽著急干什麽?如果你真的爱我,或者有可能会爱上我,我会很满足自己的魅力不减当年。"依乔笑了一下,在舒拉张口前继续说,"如果证明咱们之间真的不大可能产生爱情这种东西我想我会苦恼一下,然後再想办法给你一个很好的交代。"
舒拉觉得心跳的很快,原本在黑暗中静谧下来的心又变的躁动不安,说不清楚自己的不安到底是因为什麽。怕自己爱上依乔还是怕自己不是真的爱依乔?舒拉觉得奇怪明明是自己也不相信的东西,却又在冥冥之中敲打著脑子里的每一根神经,叫嚣著它的真实。
"啊,别犹豫了,让我们彼此相爱吧。"修长的手指捧住舒拉的脑袋,然後一点点的摸过去,"我要找准地方不可以亲歪了。"
依乔认真的努力的样子让舒拉笑出来,然而瞬间唇舌就被侵占。闭上眼睛眼前会飘过五颜六色的片片光晕,整个人像在云中漫步一样。
依乔的技巧非常娴熟,他知道如何勾引起一个人的情欲,仅仅是接吻就让舒拉重重的喘息起来。"会录的很清楚的哦。"依乔停下给舒拉喘息的机会,然後不等他完全直接把他压倒在床铺上。闷闷的响声,舒拉觉得後背撞的生疼。
空气似乎在逐渐升温,但是在上衣被剥掉的那一瞬间舒拉还是觉得寒冷,身子一颤,皮肤上泛起细密的颗粒,汗毛根根竖起。"这样你会变的更敏感哦。"
舒拉感觉到依乔的唇舌在他的胸口打转,舌尖灵巧的吻遍每一个褶皱,却偏偏不去碰已经娇豔欲放的花骨朵,舒拉有想骂人的冲动,这样的黑夜里他看得到这麽清楚麽。
在舒拉骄躁的快要放弃的时候,湿热的舌尖终於在胸前的花蕾上轻触了一下。舒拉呀的叫出声来,又咬住嘴唇拼命忍住。
依乔闷笑的声音再次响起,手指伸进他的嘴里,"乖,张嘴,没有声音怎麽录呢?不要浪费你的好嗓子。"
胸前的敏感不断被挑逗著,舒拉的申吟的声音水银般流泻出来,连成一片,异样起伏,随著依乔的指挥奏出不同的音符。
身上的衣服什麽时候被脱光的舒拉已经不知道了。舒展著身体享受著唇舌的膜拜,舒拉只觉得想哭,不用语言解释,把感情透过紧密相接的皮肤直接传到心脏。下身的昂扬被温暖的包围住,一遍遍的抚慰,叙述著相爱的辛苦,那样的温热从下身直接传遍全身传到八万六千个毛孔,舒拉拼命的抱紧依乔,渴望他的温暖渴望他的怀抱,喜欢到恨不得溶在他的身体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舒拉张开双腿大声的哭泣,依乔的手抚过大腿周围颤抖著的皮肤。"你抖的好厉害,凌人都可以看的清楚。"
肌肉瞬间紧绷,连哭泣的声音也低了下来。依乔好笑的再次去挑拨舒拉敏感的欲望,"看不到就自己想。我是在如何爱抚你的。从你的腰间到臀部,然後分开你的双腿沿著内侧的线路一路前行……"依乔叙述著自己的进攻步骤,双手只是挑弄著舒拉前後的欲望,却让舒拉的每寸肌肤都起了反应……
真好,可以和自己爱的人分享快乐。舒拉叹息著昏了过去。
"舒拉,舒拉。"有人在喊自己,是乔么?舒拉睁开眼睛,漆黑的一片,以为自己没睡醒。
"你还好吧。"轻轻的笑声,是依乔。舒拉清醒过来,真丢脸,居然会做到晕过去。即使看不到也想像的出现在依乔一脸怀笑的表情。
舒拉不愿意说话,拱了拱身子,想找一床被子直接钻进去。依乔好笑的揽著他的肩头把他拉起来,"不要这样睡,穿好衣服再睡,这里太冷,会感冒的。"
舒拉撅著嘴还是不愿意说话,任依乔把衣服套到自己身上。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楚,舒拉觉得身上衣服穿的别扭,终于忍不住开口,"好像穿反了!你别弄了,我自己会穿。"
"哎?说话了?我以为你真打算一辈子不说话了呢。"依乔呵呵的笑起来,"感觉怎么样?我觉得你还是爱我的嘛。"
舒拉立刻反驳,"你才是爱我的呢!"
说完两个人呵呵的笑起来,同时为自己的孩子气感到好笑。舒拉觉得脸上烧的厉害,幸亏黑暗中依乔也看不到,不然一定又被他笑死。可惜他不知道他同样错过了依乔面红耳赤的样子,因为开心和兴奋。
凌人在此时突然幽幽的开口,"我知道你们都把我给忘了。"
两人一愣,啊,好像真的是忘了呢。舒拉想到自己刚才叫的声嘶力竭,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那个……凌人……"
依乔到没有不好意思,忙问这位唯一的欣赏者有什么感觉,"怎么样?怎么样?听出爱的味道了么?"
凌人故意拿腔拿调的拖长了声音,急的依乔和舒拉恨不得立刻拿拳扁他。就算爱不爱只有自己最清楚,也非常渴望能由别人的嘴里得出肯定,更何况这是他们自己确定的见证人。
"你们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做爱。字面意思,做,爱。"
依乔和舒拉在黑暗中对视,确信对方都能看到彼此眼中快乐,没有什么能比得到爱人的回应更快乐的事情了。
呜~~~~~~~~~~轮船终于拉响了汽笛。黑暗中的三个人瞬间安静下来。这笛声残忍的提醒著每一个人这是选择的最后时刻。
依乔不著痕迹的松开舒拉,汽笛响过,舒拉愿不愿意跟他走就确定了。他不想再这个时候阻挡舒拉,他想听他说实话。
舒拉觉得心跳的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拖到这个时候,他已经走不了了。不是他不想去救迟泽,而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回头,可是……如果对依乔说,他放不下迟泽……会怎么样?依乔应该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如果他知道司和在用迟泽逼他……
"舒拉……"舒拉突然听到有人在用极小的声音叫他,然后抓住了他的手。汽笛的声音很大,舒拉勉强听出这是凌人的声音。凌人似乎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这次的声音大了一些,"拿这根针扎他一下,里面是麻醉药,是司和让我来帮你的。"
舒拉惊的几乎叫起来,手里突然多了一样东西,摸上去是一个袖珍型的针管。第一声汽笛响过,依乔突然叫舒拉的名字,声音从另一侧传过来,"什……什么?"
第二声汽笛拉响了,声音再次被汽笛盖过,依乔凑到舒拉的耳朵边,"舒拉,愿意和我一起走么?"他的声音虔诚极了,令舒拉想到婚礼的教堂上,牧师的声音。愿意么……愿意么……舒拉下意识就点了点头,"愿意。"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一个声音在另一侧的耳畔响起,"舒拉,迟泽死了,你就可以安心和依乔一起享受幸福么?"
舒拉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依乔开心的把舒拉搂在怀里,"舒拉,我……"
第三声汽笛拉响,尖锐的声音终于刺穿了舒拉最后的心里底线,"我不要!!!"舒拉尖叫起来,声音盖过汽笛,清晰的传到依乔的耳朵里。依乔只觉得腰间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伸手过去拔下一只针管。
汽笛声停了下来,船并没有开动的感觉。一片沉默……舒拉突然站起来,以一种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平静语气说道,"对不起依乔,我不能和你走。迟泽如果死了,我再不会得到幸福。"
"说的好!"舱门突然在此时打开,船舱内的灯光瞬间照亮了狭小的空间,三个人伸出手臂挡住眼睛,好半天才适应过来,站在那里微笑的是司和。"干的好啊舒拉,多亏了你的帮助我才能找到这里来啊。"
舒拉面色惨白。司和怎么会来这里!?他明明已经把那个跟踪器丢在依乔家里了啊。对了,司和早来了,不然凌人为什么会这样帮自己呢,他是受了司和的主使呢。舒拉有些绝望,又一次的背叛已经形成,就算这并不是他所愿意的。可是……自己潜意识还是希望司和能找来吧,不然他就会把事情提前告诉依乔了。错在他自己,自己。
依乔死命的咬著牙,舒拉几乎听到牙齿咯咯做响的声音。一个空针管甩到了舒拉的脚下,"原来这才是我最终得到的结果啊。舒拉……"依乔苦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么?"
舒拉呆呆的立在那里,依乔的话听到脑子里却激不起半点反应,只是隐约著知道依乔生气了,这次他不会再原谅自己了,不会再宽容了。胸口像被什么戳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啸著灌了进去。
"凌人,先带舒拉出去吧。"司和吩咐道。
凌人点了点头拉著毫无反映的舒拉走上甲板,司和过去跪在依乔旁边。"好了吧,玩够了该回家了。"
依乔低著头,"很像玩家家酒是么?"
司和笑了一下,"爱情冲昏了你的头脑,这种幼稚的事情不是小孩子玩家家酒是什么?"
依乔终于也笑了起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满脸的苦涩,"是啊……所以输的心服口服,没有办法啊。"他沉默了一会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从我第一次和舒拉相见到现在,整整10天。"
司和耐心的听他说完,并不著急依乔又似想起什么似的发呆,直到他嘴角微微的上扬,"我是真的喜欢舒拉的。"
司和摸了摸他的头,"我知道。回去吧。"
"舒拉,你别想的太多了。你的选择其实没有错,不管你是不是还爱迟泽,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对吧。"凌人笨拙的安慰著舒拉,他不懂爱情,爱情对他来说一直都是一种虚幻的影子,他不知道对此刻的舒拉说些什么才好,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却也因此伤害了自己喜欢的人,"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你连我都救,自然不能做那种自私的事情。嗯,还有……"
"是司和救了你才对吧。"舒拉突然说道。
凌人一愣,想了一下才说,"他有他的目的,可是你没有。其实……是我对不起你,帮司和来……我觉得他不是要害你。"
舒拉终于抬起眼看他,"凌人,你觉得我和依乔……"
"他爱你你爱他。是爱情。"凌人似乎知道舒拉要问什么。
舒拉终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谢谢你。"
远远的看依乔跟著司和走过来,舒拉立刻摒住了笑容。直直的看向依乔,依乔也看著他,两个人目光对视,没有丝毫的闪躲。
司和拉依乔过来站在舒拉的面前,"你们都这么大了,离家出走不是一个好游戏,过来握一个手吧,都该成熟一些了吧。"
依乔面无表情的伸出手,舒拉迟疑著,终于也伸出自己的手。"对不起。"两个人异口同声,然后都是一愣。舒拉脸色更难看,"不,其实是我……"话没有说完依乔已经背了身过去,打断了他的话,"一切都是因为我的任性吧。该道歉的人是我。"
舒拉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那我们走了。你放心,我会放了迟泽的。这次的事情就算过去了,大家就都忘了吧。"司和说著准备离开,凌人急走两步拦住他,"……我……司和先生……"
司和看了看他,"你要留在这里还是要回国?我会让人把钱给你,你自己……"
"我可以跟著您么?虽然我什么都不会,但是我会学的,请给我一点时间!"凌人激动的说,一眨不眨的看著司和,他想留在他身边,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这样想。
司和想了一下,然后笑了下,"来吧。反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难得我做好人,做到底好了。"
凌人立刻欣慰的笑起来,乖巧的跟在司和身后跟舒拉挥了挥手。然而舒拉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依乔半秒。依乔没有生气没有愤怒没有对他吼没有对他叫,只是说了声对不起就再也不愿意再看自己。
明明就在那么一点点的时间之前,他们紧密的结合在一起诉说著彼此相爱……恍如隔世……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熟悉的感觉,舒拉不用回头就知道这个人是谁。"迟泽……我很难受……"
果然是迟泽,拍了拍舒拉的肩膀。"从你们第一次相见到现在不过七天的时间,过段时间就好了,时间长了,你可能就会发现自己并不如想像中那么爱他。"
"如果是真的相爱,可以在一起么?"
迟泽很久都没有回答,舒拉转过脸看他,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迟泽?"舒拉叫了他一声。
迟泽回过神来,"我觉得……只要不放弃希望,一定能的。"
迟泽透过舒拉看向那片大海,微笑起来。
舒拉没有再说什么,也许真像司和所说,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孩子们玩的家家酒,他们都有著自己的任性,都有明知道无法摆脱也要去试一试的勇气,然而楼塌了,他们还是没有属于自己的家,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天真了,天真到以为自己已经长大。
可是在里面付出的感情呢?即使是游戏,即使是家家酒。舒拉知道有些伤口一定会一辈子留在心口。他的骄傲,他的悲伤,他流过的眼泪他迟迟体味到的爱情。如果重头来过,舒拉确信自己会做出相同的选择,他不会轻易的相信依乔的承诺,也不会轻易忘记迟泽。他一定会再次爱上依乔,并且再次狠狠的伤害他。他就是那种犹豫不定软弱的性格,他自己知道。
一切的一切舒拉不后悔,唯独……伤害了依乔。舒拉觉得自己再也不会有补偿的机会了。只希望有一天时间能让彼此的伤口愈合。
"迟泽,肩膀可以借一下么?"舒拉哽咽著,"我……觉得……觉得……"
迟泽一把把他搂在怀里,"哭出来可能会好受些。"迟泽很想开口道歉,突然又觉得此刻再去追究事情的起源已经没有意义了。没有人有错,错的是爱情从来就是这样可遇而不可求,全然不顾两个人是否有足够的力量来承受。
"不要抽了,凌人,把窗户打开。"司和开车,皱著眉头看依乔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根接一根的抽。
依乔自己把窗户打开,猛烈的风吹进来,依乔把剩下的半根烟往外面一仍,闭上了眼睛。"迟泽已经到那里了么?"
"应该到了。"司和眯了眼睛看他,"怎么,你还在担心舒拉?不如担心下你老爸回头怎么收拾你。"
"要别的没有,要命就这么一条!"依乔大笑,"到是老K那个急色鬼,我怎么放心把舒拉一个人留在那里。"
司和叹了口气,大力的摇了摇头,"哎……痴情人啊……被人家几次三番的背叛欺骗还是痴心不改,要不要我给你立个贞节牌坊?"
依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手又抽了根烟点著了,"你少来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哦?你知道什么?"
"你去威胁舒拉我是知道的,我在舒拉换掉的衣服里看到了那个跟踪器,那时候我就知道我跑不出你的狗爪子。"
司和苦笑,"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既然知道你还郁闷什么。舒拉怎么可能不管迟泽的死活跟你一起逍遥去。"
吐出的烟圈很快被风吹散了,依乔苦笑了一下,"我希望他至少能够信任我,至少不能又把我打昏自己跑掉吧。"
"舒拉爱你的。"坐在后面的凌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引的前面两个人都转过脸看他。凌人被看的不好意思,红著脸低下了头。司和忍不住笑骂,"你懂什么爱不爱的!"
"是爱。"凌人不甘心的低声强调。惹的依乔哈哈大笑起来,"我当然知道。虽然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发生的不合适的爱情。"
"我呸。"司和在一旁吐了一声,"就舒拉那种直接绑人去做A片?就你那种不管其他拐了就要去过二人生活?照你们的这个逻辑,到是满像一对儿的。"
依乔被说的忍不住笑,一不小心被烟呛到,咳嗽个没完,狼狈的要死,忙趴到车窗上吹风,末了感叹起来,"好想和舒拉好好谈一次恋爱啊。"
"对了,电话给我。"依乔扑向司和。
"打给谁啊?"
"迟泽。"依乔自觉的去翻司和的口袋,"我知道你有他的电话。"
司和一惊,想去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苦笑著看依乔熟练的找到他的号码,"我不用猜你给他起的是名字,电话簿里第一个肯定就是他的。"司和没有否认。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迟泽一手搂著哭泣著的舒拉,一手掏出电话。"喂。"
"我是依乔。"
"你还想怎么样?"
电话那头半天没有声音,司和发现依乔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他……在哭么?"
"你自己听不到么。"迟泽没好气的说。
依乔又不说话,半天才用很快的速度说,"替我好好照顾舒拉,如果你再让他拍AV,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说完干脆的挂了电话。
"靠,这么放心!"迟泽收回电话,低头看看在自己怀里哭到无力的舒拉。想了想,拍著他肩膀终是一句话都没说。宝贝,不会伤心很久的,你们还年轻,一定还有机会。
司和哭笑不得看依乔挂了电话,"不是吧,你。这么相信他?"
"他要真对舒拉有意思就不会等现在了。"依乔把脸转向窗外,看海岸线慢慢的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喃喃自语,"其实……我还是很卑鄙的,我并没有告诉舒拉我其实什么都知道,我知道他会选择什么,我只是觉得不甘心。我没有觉得他又欺骗了我,我生气是因为他不肯明确的告诉我他的选择,那个笨蛋还在哭呢,说不定会郁闷很久……"
司和觉得依乔似乎哭了,从反光镜里看依乔的脸,风吹乱了他的头发,糊了一脸都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但是这样……他就不会轻易的忘记我了吧。"依乔说。
司和看到依乔迅速的擦了下眼睛,是眼泪还是沙子迷了眼睛?司和突然发觉自己在探询一件很无聊的事情。依乔爱舒拉,他不是早知道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