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一段小插曲让裴楀改变了原来的计画跟行程。
在尉迟樺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的右脚也不痛之后,他回到自家屋内,从冰箱裡拿出一瓶冰啤酒,坐在酒红色的单人沙发上--
沉思。
不晓得哪裡出了差错,怎麼他的男性魅力一碰上他那身材超棒、脾气却坏透了的邻居,会彻彻底底地失效?
倏地,裴楀起身,搁下手中的啤酒,往卧房走去。
拉开与主卧房相隔的更衣间,落地镜呈现在眼的,而镜中当然有一个俊美无儔的男子。
透过镜子,裴楀端详著自己--
没问题啊,一切是如此地完美。
髮型。微染的髮色也不会显得轻佻,反而衬托他的五官肤色更加出色。
身材也。宽阔的肩、厚实的胸膛向来是女人的最爱;而且他还有很性感的腹肌呢。
穿著更是。今天的他穿著一件巴黎新锐设计师的限量恤搭配浅棕色的亚麻直简裤。
以他的品味,相信没有几个台北男人能及得上他。
这麼完美的他,该是受到所有女人爱慕倾羡的对象才对。
想不透......
裴楀回到客厅,将小几上的啤酒一饮而尽。
既然他确定自己依旧魅力无限,那他该把今早的不愉快忘掉。
就当住在他对面的那个女人近视太深、或者是个只爱女人的同志,她是个例外。
既然是例外,就毋需花费太多时间思索这件事。
他该瀟洒出门,好好享受这个悠哉的週末,晚上也许可以到喝点小酒。
以他这些天的经验,不需要他特别搭訕,就会有成群的女人如苍蝇般地黏上来。
裴楀瀟洒地爬梳了下凌乱有型的髮丝,捞起桌上的钥匙準备出门。
他愉悦地吹著口哨,确定自己已经将先前的不愉快统统拋在脑后。以后他跟他的邻居大概会从此不相往来吧。
虽然他的邻居容貌满美、身材满辣的,只是心甘情愿上他床的女人太多了,他又何必去碰一个对他嫌恶至极的女人呢?
他向来不勉强女人的,这是他的原则。
不过,原则向来是用来被打破的--
裴楀开著车到外头绕了一圈,解决了午饭,也在五星级饭店的露天咖啡座呆坐了一整个下午。
这期间不乏容貌身态都颇优的女子前来搭訕,他却是意兴阑珊。
在下午五点左右,裴楀离开了饭店,离开前还顺道在饭店附设的点心坊买了个蓝莓起司蛋糕。
他不爱吃甜食,买蛋糕当然是為了讨好女人。
讨好一个说话尖酸刻薄、对他男性魅力无动於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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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忙了一天,可是尉迟樺在返家之前还是特地跑了一趟传统市场买菜。
今晚是週末,她想亲自下厨,享受一顿美好的晚餐。
正当她在厨房忙完,所有菜餚都上桌,解下身上可爱的韩国贱兔围捃后,门铃响了。
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她啊?
尉迟樺将门打开一道小缝,很倒霉的看见她不想再见的邻居。
他嘻皮笑脸地跟她打招呼,手上还提著一个蛋糕。
「嗨,我是為早上的事来赔罪的。」
「不必了。」尉迟樺冷冷地说。
其实早上都是她在骂他、损他,他毋需道歉。只要他从此消失在她眼前,就是最好的赔罪礼。
尉迟樺正要关上门,裴楀却动作迅速地将一隻手伸进门缝。
「嘿,给我一次机会嘛!大家都要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的,每天这麼仇视对方也不好吧。」
说来说去,裴楀会登门拜访,还是因為他容不得自己的男性魅力被忽视。
对於裴楀所说的话,尉迟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很冷、很酷地瞪著他。
而他也是很冷、很酷地坚持不将手移开。
双方僵持不下。
最后是尉迟樺先行放弃。瞪一个人是要花费很大的气力的,她决定不要凌虐自己的眼睛。
她敞开大门,让她最不欢迎的客人进入。
「谢谢。」裴楀喜出望外,有那麼一丝丝对方已為他的魅力臣服的喜悦。
不过尉迟樺随即拨了他一盆冷水。
「让你进来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我肚子饿了,不想跟你在门边僵持不了。」尉迟樺逕自在餐桌前坐下,拿起碗筷开始享用晚餐。
「你自便。」她的意思是说,他手中要「敦亲睦邻」的蛋糕搁下后就可以走了。
偏偏裴橘误会了她的话意。
他自行走进厨房添了满满的一碗白饭回到餐桌前,坐下便吃了起来。
「喂喂喂......谁叫你吃饭的?」尉迟樺停下夹菜的动作,瞠目结舌地看著「落落大方」的他。
「不是妳叫我自便的吗?」说话归说话,裴楀吃饭的动作还是没有停止。
嗯,他的邻居除了长相美、身材优之外,手艺更是棒得没话说。
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餚:糖醋虾、凉拌鸡丝、青椒牛肉丝、鲜鱼汤、麻婆豆腐--光是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既然她说请自便,他理所当然以為她是在邀他共进晚餐囉。
「我哪有叫你......算了。」尉迟樺把话吞进肚子裡。是她「语焉不详」,只好白白送大色猪一顿晚餐吃。.
就当施捨好了。反正她做了这麼多菜,一个人也吃不完。
「吃完你要洗碗。」否则太便宜他了。:
「那当然没问题。」他许久不曾吃过这样温暖的家庭武晚餐了,洗个碗又如何呢。
说话归说话,裴楀夹菜吃饭的动作可没停过,简直可用狼吞虎嚥来形容。
尉迟樺瞅了他一眼,「喂,你吃慢一点,没人跟你抢。」免得到时候噎死在她家,害她成了杀人犯。
裴楀朝她笑笑。「妳的手艺真不赖,跟我老家的厨子陈妈的味道好像。」
他们家四兄妹从小吃陈妈煮的饭长大,直到他前往巴黎定居的前一年,陈妈才被事业有成的儿子接回去养老。,
之后家裡虽然来了个本来在五星级饭店担任主厨的厨师,但他始终吃不惯他做的菜。
陈妈?尉迟樺不悦地扬起一边的柳眉。敢情他把她当成他老家煮饭的欧巴桑了?!
「还真谢谢你对我这个欧巴桑的捧场。」尉迟樺冷哼。
「我是在称讚妳......妳非要对我有这麼大的敌意吗?」為什麼他的称讚听在她耳裡却成了损人的话?
「还是--妳向来对接近妳的男人都是如此?」
尉迟樺猛瞪他一眼。
「你信不信我不管你有没有吃饱就把你轰出去?」
「信!我当然信。」哇,防御心好强的女人。看来他正好踩著人家的痛处了。
裴楀埋头苦吃,再也不敢发表任何白以為是的言论。
开玩笑,要说什麼也得等他把饭吃完
尉迟樺抿抿嘴,对眼前的情况感到有些好笑。
一个人男人竟然為了吃她煮的饭而任由她恐吓嘲讽,而她瞧著他狼吞虎嚥的样子,心底竟有一丝满足3
甚至......在这麼近距离的打量下,她还觉得他其实长得颇帅的。他有股很特殊的味道,只要是女人,大概都抵挡不了。
他的唇薄却有型,让人忍不住想碰触那股想像中的柔软,还有他深邃的双眸,随时都散发著电力;直挺的鼻粱宛如雕刻家的得意杰作......她还注意到他修长美丽的双手,那一双连女人看了都会嫉妒的美手。
她眼前的这个男人简直是上帝的特製品,全世界六十亿人口中的独一无二,也难怪女人会為他意乱情迷,连她也--
天啊!她在想什麼?
尉迟樺赶快止住自己脑袋瓜中超出控制的想像。不会的,她绝不可能被一隻隻懂得带女人上床的大色猪所迷惑。
那、是、不、可、能、的!
尉迟樺努力耍自己恢復正常,可越是这麼想,却越控制不了。
喔喔,她是不是一开始就做错了?她不该让大色猪进入她家的,要不然她现在也不合被他的「男色」所迷惑。
手裡端著饭,眼中看的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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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樺坐立难安地在自家客厅看著新闻报导。
而她口中的「大色猪」正在她的厨房裡哼著歌洗著碗......她不晓得事情怎麼会演变到这等地步,只是她当回过神来,人家门也进了、饭也吃了。
现在她只能祷告他笨手笨脚不小心打破她的魂盘,她就可以以此為借口,把他轰出她家。
可她的祷告没有应验。
裴楀不仅顺利地完成洗碗这一项他不曾做过的事,还顺便削了一盘水果、煮了一壶很香的咖啡。
俊美高大的他穿著她的韩国贱兔围裙显得很可笑,却也迷人。
「哇,没想到我也有做家事的潜能。」裴楀很满意自己的表现。
尉迟樺瞪著茶几上的水果、咖啡跟蓝莓起司蛋糕,再抬眸看看站在一旁穿著好笑围裙的美男子。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掉入了某种陷阱,却仍感到享受。
「我这只『大色猪』还是有可取之处吧!」裴楀对尉迟樺眨眨眼。
尉迟樺啜了口咖啡,浓郁的咖啡香停留在她的唇齿之间。
这该是她喝过最棒的咖啡了......她惊奇地看著手中的咖啡。
「好喝吧!」裴楀对自己煮咖啡的技术可是很有信心的。
「尚可。」尉迟樺违背心意冷冷地说。
「妳可真挑剔。就跟妳挑剔男人一样。」
「请你不要把我说得好似尖酸刻薄的女人。」她只是比较讨厌花心的男人,而偏偏他就是。
他是认為她尖酸刻薄啊!不过这话可不能说出口,免得待会儿被人用扫把赶出门。
「妳不喜欢我,对吧?」
尉迟樺给他「你说的没错」的眼神。
裴楀苦笑。
「為什麼?」唉,这个女人真的很不给他面子。他裴楀何时在女人面前如此没行情!
「因為你是只『大色猪』。」尉迟樺回答得乾净俐落。
裴楀暗自深深一叹。
「我知道我是只『大色猪』,因為从我们第一次碰面,妳就不停地提醒我。」
害他差点以為自己的俊脸上就刻著『大色猪』三个字。「小姐,就算要定我的罪,至少也给我个理由吧。」他裴楀是爱女人没错,但他风流却不下流,陪他上床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他从不勉强。
「色就是色,还需要理由吗?」
「小姐,我们是不认识彼此的陌生人,妳不觉得妳第一次见到我就指著我的鼻子骂我是『大色猪』,是件很没礼貌的事吗?」
「我们之前见过面啊。」
「又来了。」裴楀翻翻白眼。「对不起,我真的没印象,请妳说明白好吗?」
「既然你要理由也要明白,我就告诉你。我们在电梯裡见过面。不过你对我没印象是当然的,因為你忙著拥吻跟爱抚瘫在你怀中的女人。」光是回想那一幕,尉迟樺的眼裡就充满鄙视。
「就这样?」所以她就定了他的罪,从此痛恨他并贴上「大色猪」的标誌?现在台湾还有这麼超高道德标準的人啊!
「不只这样。」既然都开口了,那就一次说完吧。「我不晓得你是有暴露狂还是喜欢跟别人分享你的床上经验......可不可以麻烦你以后做爱时把卧房的落地窗拉上?我实在不喜欢每天晚上都听到有人叫春的声音。」就是因為他的癖好,害她现在每天都得拉上落地窗睡觉。
「原来妳都听到了啊。」看来他每晚跟女人翻云覆雨时,隔壁都有一个寂寞的女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叫那麼大声,推听不到。」喔,為什麼她得跟他探讨叫床声大不大的问题?
「妳就是因為而这样讨厌我?」终於真相大白!
「没错。」
「好吧,我為我吵到妳的睡眠而道歉。但是我不认為妳可以就此判定我是只大色猪。」
「你这种行径对我来讲就是。」
「妳的道德标準可真高啊......」裴楀突然打量著她,「莫非妳还是个处女?」
他这话一问出口,尉迟樺马上脸红了。
「我是不是......关你何事?!」她死瞪著他。
「天啊!妳真的是。」裴楀肯定地惊呼。
「你住嘴!」恼羞成怒的尉迟樺气恼地想将手中的热咖啡往他身上泼去,没想到由於起身时太过激动,整杯咖啡却反而泼洒到自己的身上「啊!」液汁烫伤了她的肌肤。
「小心!」裴楀想阻止她的大动作也来不及了。
「好烫......」尉迟樺叫了出来。热烫的咖啡浇淋在她的恤,灼痛了她的肌肤。
「快冲水!」裴楀赶紧拉著她冲到浴室,也没得到尉迟樺的允许,便动手脱了她的上衣。
他紧接著扭开莲蓬头,动作迅速地压下尉迟樺的身子冲水。
直到尉迟樺不再喊疼,他才关了冷水,顺手拿了条毛巾递给她。
也直到这个时候,两个人才发现--
「哇!妳的胸部真是漂亮。」裴楀往她只穿著粉色内衣的胸脯看去,讚叹地说。
「你脱了我的衣服!」顺著裴楀绽放光芒的视线,尉迟樺也低下头看自己,才為时已晚地发现自己的恤早被脱掉了。
「色狼!」尉迟樺第一个反应是将他手上的毛巾蒙住他的眼睛,然后开始对他拳打脚踢。
「你这隻大色鬼、色猪、种马、大猪公......」头一回被男人看到自己娇躯的尉迟樺浑身发颤,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也忘了刚刚裴楀可是為了避免她美丽的肌肤受伤。
「喂,我这是帮妳啊......」抗议无效,裴楀被蛮悍的尉迟樺打出了浴室。
偏偏他又不能还手,打女人可不是绅士该有的作為。
「你给我滚!以后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大色猪......」尉迟樺哪听得进裴楀的「狡辩」,她巴不得立即将他逐出自己的视线。
「我不是大色猪!要不是為了帮妳,我干嘛脱妳衣服啊......」事实证明,绅士遇到泼妇是有理说不清。
「喂,妳讲讲理好不好......」裴楀试著将理智塞到尉迟樺的脑袋,可尉迟樺的动作更快,她拉开自家大门,然后用力地将裴楀往外一推,再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浪漫狂狮2
每次见到妳
就有一种莫名的反应
有一些刻意有一些刺激
像嗜醉的人被酒香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