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尉迟樺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四周是漆黑一片。有两三秒的时间,她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直到全身的疲累跟疼痛提醒了她。
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了,而且对象竟还是她所不齿的「大色猪」。
不过,后悔吗?尉迟樺捫心自问。像不,不后悔。她虽然不喜欢裴楀的花心,但不可否认,经验丰富的他带给她一次很美好的经验。
大多数女人的第一次都是在疼痛难忍但必须满足男方的情况下完成。但昨晚的他没有霸道索取,而是先顾虑到她的感受。光是这一点,就足以改变她原先对他的看法。
在黎明的晨曦中,她近距离细看著他--
他长得真的很俊,也难怪受女人欢迎。熟睡中的他带著点稚气,几綹刘海掉落额前,稍稍遮住了他的眼。
尉迟樺轻手轻脚地想帮他拂开刘海,却一个不小心碰触到他的脸颊,他的眉头轻皱了皱,似乎有醒过来的跡象......
啊!尉迟樺心裡惊呼一声。
怎麼办?他要是醒过来该怎麼办?她要如何面对他?
难道是对他打声招呼,说:谢谢你昨晚的「招待」?
為避免尷尬,她必须在他醒来前离开他的床。
尉迟樺挪了挪身子,却发现自己的腰部被束缚住,她轻轻地掀开丝被,发现他的大手紧紧地揽著她的腰。
喔......尉迟樺翻翻白眼,為这阻碍感到无奈。
她缓缓地拾起他的手腕并将之挪开,这之中她不敢喘半口气,就怕惊醒了裴楀。
好不容易她顺利地下了床,忍著浑身的酸痛七手八脚地穿好衣服,在要离开床边时,他醒了。
「啊......你醒了。」尉迟樺冷汗直流,生怕清醒过来的他看出什麼端倪。
「嗯。」裴楀眨眨惺忪的双眼。疲累不堪的他刚经歷了一坍病痛,但却在清醒的这当儿意外地感到无比的舒畅
他為自己身体怪异的状况感到莫名
「你的烧应该退了......我去熬些粥......你、你再休息一会儿......」尉迟樺支支吾吾,语无伦次。
她边说边退出裴楀的卧房。合上门后,她大大地鬆了一口气。
天啊,再继续待下去,她的心臟恐怕会承受不了。
尉迟樺像个做错事的小女孩般无措地捉著自己的衣襬,让自己的呼吸跟心跳稍稍恢復正常。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属於无法做坏事的人。她可不像他,对「那档子事」能如此轻鬆自在地看待。
不过,他每天都带不同的女人回家,理所当然能轻鬆应付跟他有过一夜情的女人。
他清醒过来后看她的目光没啥特别,想必也是把她当成他的「床上女伴」之一,没啥特别之处。
心头泛起淡淡的苦愁,不过她随即将之拋开。跟他上床是她的决定,她绝不会后悔。
况且她才不是因為迷恋他的外表才跟他上床,她是看在他床上技巧高超的份上,才给了他她的第一次。
没错。当她离开他的床,就代表她已经当成什麼事都没发生。
待会儿她帮他準备好早餐后就会回到自己的家,然后换衣服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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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如往常吗?裴楀可不这麼认為。
他敏锐地嗅到一丝不对劲。
尉迟樺诡异的态度当然也是他怀疑的原因之一,只是他感到奇怪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若他的脑袋没有因為高烧而失去记忆的话,他记得他该是吃了粥、服了药,然后安稳的一觉到天亮。
而现在烧退了,他会感到神清气爽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怎麼他的身体彷彿经歷过一场美好的性爱那般舒畅?
犹记得有位美丽的天使来到他的梦中,他们有了一场激情又令他难以忘怀的云雨......
那只是一场梦而已,為何他的感觉却是如此地清晰?
不,这其中绝对有不对劲的地方......裴称双手环著胸思索著。
倏地,他掀开丝被看看在丝被下的自己--
没错,不对劲的地方在这裡。他是全身赤裸的。没道理他一觉醒过来后就把自己扒光吧?
裴楀眼尖地发现自己身上「某部位」的怪异,他掀高丝被,整个头探入「详观」。
血......他在自己的男性部位发现了一丁点已乾涸的血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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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楀瞇起了眼。
他已经清楚发生了什麼事。
那些情境原来不是一场梦,而是他在昏沉中真的跟「某个女人」做爱。
而这场情爱更是那女人的第一次......
至於那女人是谁,答案昭然若揭。
难怪她的态度跟神情会如此僵硬。难怪她说起话来会语无伦次......她向来牙尖嘴利的,不是吗?
裴楀跳下床,他得在她离去前先逮住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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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樺俐落地关掉瓦斯炉炉火,将煎好的荷包蛋盛入盘中,大功告成。
一锅白粥、两个荷包蛋、一盘青菜及丁香鱼炒花生,这样的早餐该可以满足他了吧。
尉迟樺解下围裙,準备走人。
「哇,好香......」裴楀却在这个时候走进厨房。
尉迟樺解围裙的手颤了颤,差点当场腿软。
他......他怎麼会下床了呢?
尉迟樺深呼吸几次,才转过身来面对他。
「早。」没了以往的伶牙俐齿,她是能躲则躲。
裴楀颇具含意地看了她几眼,才将注意力转移到餐桌上。
「谢谢妳替我準备早餐,也谢谢......妳『昨晚的照顾』。」
她怎麼觉得他在说「昨晚的照顾」这一句话时,特别加重了语气?!
尉迟樺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他。她真佩服在昨晚之后,他竟还可以如此自然地面对她,她就无法做到这一点。
「对了,我们都还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吧。我姓裴,单名一个楀字。妳呢?」裴楀看向她,等待她的回答。
「你说过了。」昨晚他就跟她介绍过自己了。
「我有说过吗?我不记得了。」昨晚烧得糊里糊涂,他说过什麼话、做过什麼事都不记得了。
要不是身体的感觉太过强烈,以及他在自己的男性跟床单上发现的秘密,他还不知道自己干了啥好事。
「你不记得了?」尉迟樺的表情活似生吞了颗鸡蛋。
「嗯。可能是烧糊涂了吧。」裴楀说。「我只记得妳叫我吃点粥垫垫胃,然后吞了颗退烧药,之后我就睡著了......」他边说边观察她的反应。
原来他都不记得了......说不出来是鬆了口气还是失望,尉迟樺勉强的勾起嘴角笑笑。
她的神情裴楀都看在眼中,但他依旧不动声色。
「今天早上的妳有点奇怪。妳平常见到我都会跟我斗嘴,怎麼今天这麼安静?」
「我是看你大病初癒,先饶你一回。」尉迟樺极力掩饰心头的失望。既然他什麼都不记得,那她也该把昨晚的事给忘掉。
两个人就回到原点,她依旧是讨厌他的邻居,对他依旧抱有成见,不因為昨晚而有所改变。
开玩笑,她尉迟樺要什麼男人没有,何必因為跟他上过一次床就觉得他特别!
「我昨晚有什麼逾矩的行為或是说了什麼不得体的话吗?」裴楀突地问道。
尉迟撑有些怔愣於他的问题。
「没有。」她怎麼可能说她趁他昏沉之际爬上了他的床呢?
「是吗?可是我今天早上觉得身体挺不舒服的。」裴楀故意动动手、伸伸腿,一副腰酸背痛的样子。
不会吧......尉迟樺在心头惊呼。难不成是她太过「火辣激情」,而导致他浑身不舒服?
这也难怪;她自己也是全身的骨头好像拆掉又重组过一般,更何况他还是个病人,而臣昨晚似乎是他「卖力」的成分居多。
「呃......你会很不舒服吗?」不知怎麼地,她有些内疚。
「也还好啦,但就是有一种全身的精力被搾乾的感觉。」裴楀一边说还一边瞄看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尉迟樺的脸色有些变了。
怎麼会这样呢?
他明明常跟女人上床,看他早上也都神清气爽、生龙活虎的,怎麼偏偏跟她就......
应该是他生病身体太虚的缘故吧!可话说回来,她明明知道他生病,却还爬上他的床,这岂不是摆明要搾乾他?
喔......她深深為昨晚的冲动感到后悔。
万一他想起昨晚的事,然后很没品地反过来嘲笑她怎麼办?她向来最厌恶好色的他,怎麼却趁他生病昏沉之际,爬上了他的床呢?
尉迟樺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事情都做了,现在再来后悔,不是存心让自己不好过吗?
她现在只想赶快离开他家、离开他的视线,最好从此以后两人都不要再碰面......
尉迟樺虚弱地笑笑。「我上班快来不及了,我得走了......」没了以往的气势,连说起话来都有气无力。
裴楀看著她离去的脚步,忽地开口,「若妳也不舒服,不如请假休息一天吧。」
尉迟樺迟疑地缓下步伐,旋身狐疑地说:「我身体没有不舒服啊。」為何他会这麼说呢?
她只是心头有一些失望的泡泡在作祟罢了,难道这他也看得出来?
「不要逞强。很多女人在第一次的隔天,全身会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顿,连走路都有点困难。」裴楀说这话时,自然的好似在聊天气。+尉迟樺的反应是立刻瞪大眼,猛抽了一口气。
「你......你知道?」他刚刚说......第一次?
裴柄声耸肩,「我建议妳最好泡个澡。请个假应该无所谓吧。」他这可是体贴她。
「啊......你......」尉迟樺惊骇到语无伦次,看著他逐渐逼近,一时心急地喊,「你不要靠近我!」
裴楀很听话地停下步伐,就在只差她一大步的距离站定。
「你......既然你知道昨晚发生了什麼事,你要笑就笑吧,我......我认了。」虽然是他先将她压倒在床,但她可以轻而易举地逃离他的怀抱,不是吗?说来说去,还是她主动的成分大,所以她认了。
「我為何要笑妳?」刚刚佯装不记得一切只是逗她,想看她的反麼罢了。
「因為...‥因為我平常都叫你『大色猪』,也最不齿你每天跟女人上床的行径......」尉迟樺声如蚊蚋。
「所以昨晚妳上了我的床,把第一次给了我,代表我就有权利嘲笑妳?」裴楀帮她说完。
尉迟樺很僵硬地点点头。她已经做好被嘲笑的準备了。
裴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
他走向她,只手抬起她的下顎迎向他,一俯身,覆上她的红唇。
尉迟樺惊呼,却让他的舌有机可趁。他迎向她柔软芳甜的丁香与之交缠,双手将她紧紧拥入自己的怀抱。
他的吻让尉迟樺意乱情迷,几乎瘫软在他怀中。
彷彿过了一世纪之久,裴楀才离开她芳甜的美唇,但依旧将她锁在他怀裡。「我不会嘲笑将宝贵的第一次给了我的女人,那不是一位绅士该有的作為。更何况昨晚的经验是那麼的难以忘怀,我现在只想再爱妳一次......」
再......爱她一次?那他的意思是......
尉迟樺浑身发烫,他就这麼近距离地盯著她,双眸写满想要她的慾望,哪个女人可以承受得住这样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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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如狂风席捲了两人。
裴楀的吻落在她的雪颈间,吸吮著她......尉迟樺双手紧紧地锁住他的颈后,贴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