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成为我的女人那年,她还很年轻,年轻得不懂,无悔付出是种要不得的愚蠢行径。
她没想过时空转移,会让许多事情变得不确定;没想过人生的交会处,一个错误抉择,会走出两个完全不同的天空。
她错了、我也错了,我们都认为两个人的感情会一直走下去,只要存在彼此间的那份熟悉不离弃,牵手相携,是我们会持续进行的事情。我们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认定,她是我的一生,我是她的整个世界。
要是早知道……要是早知道,我会将她推离?
人生不能重来,所以我无法推定当时的自己,会不会舍得将她推出我的生命,所以,现在的我,只能在这里,孤伶伶地,品尝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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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允淮工作成为他们约会的固定模式。
十次约会中,总有有九次半,他得留在办公室,以瑄没有表达不满,她明白这就是关允淮——一个把事业摆在最前面的高企图心男子。
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那是小周后,不是赵以瑄,她出门很困难,但她不对允淮抱怨,没向允准提过自己的家世背景,没说过父亲将如何安排她的未来与命运。
她单纯认定,爱情很简单,只要喜欢便能解决一切困难。
一星期中,以瑄有四天要参加团练,剩下的三天,她会爬墙,偷渡到允淮身边。
幸好,她的纪录太优秀,管家和阿杰没产生怀疑,而每天工作到三更半夜的以铉,更没想过乖乖牌妹妹会越轨。
这样的生活让她快乐满足,她的爱情也在满足中慢慢累积。
她总是想他。
上课时想、跳舞时想,无时不刻都想,想一遍,甜一回;想两次,甜蜜无数,她是那么爱想他,爱到记忆里若是缺了他这号人物,记忆会变得不可爱。
今天,是十次里面那个半次。
允淮不必忙工作课业。他的研究所申请到了,这个夏季他将进入求学生涯的另一个阶段。
「明年换妳了,有没有把握考上好大学?」搂住以瑄,他问。
「我会努力让自己留在台北。」
她的功课不顶好,但人往往有了目标,便拚命往前跑,她起跑了,虽然没有想象中顺利,但她的确尽力。
「妳行的。」
身旁满地青草,几盏街灯微亮,仰头,他看见月亮,圆圆满满。
「这么看好我?」以瑄说。
对于爱情,他们做过什么?
没有。
同学说,谈恋爱要在浪漫的花前月下;要在电影院、美美的餐厅、咖啡厅或宾馆里,亲吻、谈心,探索彼此的身体。这些,他们全没做过,这样的他们,对待爱情是否敷衍?
即使对爱情做的不够多,但爱情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缺少努力而递减,相对的,一天比一天,她爱他更甚更甚。
允淮呢?他对以瑄很满意,她不对他要求、不懂妒忌或追逐他的行踪,只要给她一个笑容、一个小东西,她便快乐得想飞上天空,而他……贪恋她的快乐。
「妳念书很认真。」
刚开始,她无所事事地偷瞄他工作,这让他有严重罪恶感。一面约会,一面工作,世界上大概只有他这种人做得出来。
后来,她带了课本,她念书、他工作,即使不说话,温馨在、幸福也在,她喜欢有他在身边,他又何尝不是。
「上次月考,老师颁给我进步奖。」她说得骄傲。
「了不起。妳考上理想大学,我送妳礼物。」
允淮抓过她的头发编辫子,她的头发很长,跳舞时扎起,平时放下,乌黑柔顺的发丝在身后形成飞瀑,每每一回身,发瀑扬起,小女孩有了成熟女子的风情。
「说话算话。」
届时,她要什么礼物?一个婚礼?一枚定情戒指,或任何可以确定彼此关系的东西?
她伸出小指,他学她,指头相勾,勾住两颗年轻的心。
「说话算话。」他答。
「我看过一本书,书里说,我们创造一些东西,然后恨它。」以瑄提起新话题。
「没错,人类创造战争,然后憎恨战争;人类创造文明,却怨恨文明破坏环境;人类提倡爱与伦理,却对这种规范限制感到不耐烦。」
他喜欢同她聊天,她单纯却不愚蠢,她有思想、有见解,她看过很多的课外书,唯一缺乏的是生活经验,他想,她是锁在城堡里的温室公主。
「书里没下那么大的标题,书上说,星期一,假日结束,上学上班上工,我们创造了星期一,然后,我们好好的恨它。
「书里又问,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要让星期一,一个月只来一次?」以瑄说。
「很有趣想法。」允淮抱她在膝间,环住她的身子,把她的头扣进胸口处。
以瑄倾听着他的心跳,一声声的笃实,对他的熟悉日甚一日,她爱他,好爱。
「不有趣,如果一个月只有一个星期一,那么是不是也只剩下一个星期日?我喜欢很多很多个星期日,所以我能忍受很多很多个星期一。」
「痛苦在快乐后面接踵而至,妳真悲观。」允淮接话。
「不,累积足够的痛苦,能换得足够的快乐,我真乐观。」她唱反调。
「妳以为在红利积点?」他笑开,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在上面印上浅吻。
「有你在的时候是星期日,看不见你的世界,停留在星期一,即便星期一再苦,我总想着,没关系,再忍忍,狂欢星期日马上到了。」她讲得认真。
「我似乎没有好好规画我们的星期日。」抱歉,他对爱情不负责任,她值得他付出她更多的时间与专心。
「为什么爱情需要被规画?你在、我在,我们在彼此身边。是你让星期日变得有意义,而不是规画让星期日值得期待。」
她的逻辑特殊,特殊到让他汗颜,也特殊到让他暗地下决心,未来他要许她一个无止尽的美丽。
「妳对爱情的要求真的很少。」
「爱情不是用来被要求的,它是用来接受付出的,然后男男女女在付出间,得到快乐。」她抓起他的手,摊开五指,她的食指在上面勾勾划划,爱字划上他掌心。
「爱情是用来接受付出,这句应该大量在网路上散播,这样,离婚率会大大降低。」他取笑她。
没有听出他的揶抡,她认真道:「人们老对爱情期待太多。我们都明白,不能要求母牛产奶,又要求它跳芭蕾舞、不能要求小狗看家兼打毛线衣,那为什么我们又总对爱情存在不合实际的幻想?」
「说的好。」
「再说个故事给你听。」
「洗耳恭听。」
「有位君王带兵打仗,他在水边扎营时,爱上住在水边的女神,他们相爱缓缮,直到一日,君王发觉自己已经停留太久,便决定第二天踏上征途。
「女神留不住他,只好答应放他走。没想到第二天,满天飞虫遮住了日月,君王分辨不出方向,只好多留一日。
「第二天、第三天,情况也相似,于是君王在第三天夜里郑重对女神说:『明日出征后,我将会再回到这里同妳相聚。』并为她围上一条珍贵的绿色腰带。
「第四天,天空的虫子比昨日多了两倍,白天变成黑夜。君王瞇起眼搜寻,终于看见最上空,有一只系着绿腰带的虫子,君王搭弓一射,绿腰飞虫坠落,女神死在水边,千万幻化的飞虫消失不见,君王顺利地带兵出征。」故事说完,落寞浮上,她久久不发一语。
「这个故事把人性的残酷,深刻描述。」
「许多男人,为了事业理想,不惜抛弃爱情远走他乡;也有男人,为了名利、地位,舍弃糟糠妻,日本有蝴蝶夫人、中国有秦香莲;千百年来,爱情是女人的生命,却只是男人的娱乐之一。」她有几分抗议。
「妳担心我为事业牺牲妳?」勾住她的下巴,允淮细看她的表情。
「刚开始时,是的。后来想清楚了,我们不一样。」
把头埋进他怀间,悄悄在他心脏上方烙下亲吻,那是她的专属符咒,但愿她的符咒和苗女的蛊毒一样有用,从此,她控制他的心,轻而易举。
「哪里不一样?」允淮顺着她的头发,十指在发间穿梭,千缠万绕,像两人相系纠缠的爱情。
「我不会为了留住你,唤来千万飞虫,让你的前途困难重重。我会跟随你的脚步,亦步亦趋。」
「妳有权利要求我,留更多时间给妳。」第一次,他主动把权利送到女人手中。
「我喜欢跳舞,喜欢你分享我跳舞成就;你喜欢工作,喜欢我分享你事业成就;虽然,喜欢的事情会瓜分掉我们的相聚光阴,但我快乐,你便快乐了;你有成就,我也与有荣焉。爱情,是心中有彼此,不需要时刻黏在一起,对不?」
是的,彼此有心,何必时刻相聚?倘若同床异梦,就算把两人绑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她的道理让允淮开心极了。
允淮郑重说:「我的事业占据我太多时间,但不代表它在我心底,比重比妳多。」
以瑄笑了,问道:「所以,你喜欢我和我喜欢你一样多?」
「不对,我爱妳更多一点。」
「为什么?」
「我比较高大,高大的男生比娇小的女生心脏大、血管粗、器官肥厚、荷尔蒙多,自然分泌出来的爱也比较多。」
说着,他凭恃着自己的高大将她抱起,他抱她奔跑、抱她转圈圈,一圈、两圈,三个、五个……停不下来的圈圈圈圈,她尖叫、他大笑,笑语在静谧的夜空中串起协奏曲。
终于,他放下她,短短几秒,她平衡了,脱去鞋子,拾手、举脚、旋转、跳跃,在柔软的草坪间,她为他舞出夏夜记趣。
她是只刻意的凤凰,为爱情展尽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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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了!她考上理想大学,能留在台北、留在允淮身边!
确定这件事,她第一个想通知的人是允淮,打开手机,他听见她的开心,约定晚上见面。
晚上见面……说实话,晚上约会很危险,因为刚上榜,总不能借口念书,又把自己关进房间里面,而且大哥知道后,肯定要替她庆祝一番。
那,怎么溜出去呢?总不能因为一场庆祝,惹来东窗事发。
「我十二点过去找你?」计画在脑中飞掠,以瑄迅速作决定。
「不行,女孩子十二点还在外面游荡太危险。」他否决。
「司机会送我过去。」
来来往往,以瑄指定了同一个计程车司机,一年半的约会期,他们的配合默契无人能及。
「可是……」
「没事的,十二点之前能把工作做完吗?今天很特别,我想任性求你陪我,别陪无趣公文,可以吗?」
允淮在电话那头笑开。谁说这算任性要求?
他认识很多女生,多见两次面,她们就认定自己有立场提出要求,要求陪看电影、陪吃饭、陪逛街……相形之下,以瑄太可爱,在这么特别的日子里,她仍顾虑他的工作,小小的要求,竟用任性来形容。
「十二点过后,时间都是妳的了。」他承诺。
「我带东西过去?」她提议。
「妳想带什么?」
「带酒,把你灌醉,侵犯你的身心。」她笑得暧昧。
「妳练习过如何性侵?」他摆明看她不起。
「同学说,那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不需要预备或演习。」
「女生聚在一起都讨论这种事情?」
「不行吗?同学说,男人聚一起讨论最热烈的话题,是女生内衣型号。」男生不比女生高明。
「我没有。」他替自己撇清。
「虚伪。」
「哪个人不虚伪?酸儒生分明没本事赚钱,却说自己品德高超,不为五斗米折腰;上流美分明虚荣,还解释爱名牌是因为名牌耐洗耐操;假仙男的女友明明比人家老婆漂亮,得意之余还要发表两句,糟糠之妻,登不得大雅之堂。」
以瑄笑不停。「再说下去,人类揭开那层虚伪面皮,就什么都不剩了。」
「没错,就是这样。」他同意。
「原来,我爱上的是你的虚伪。」以瑄添上重药。
「因为是妳,我的虚伪里有一部分真。」
「哪个部分?」
「爱妳的那个部分。」
短短一句,他的温柔人心。他不谈爱情,却总是不经意,燃上煤,为爱情添温。
她想接话,然大哥脚步声自房外传来,她匆匆道:「不说了,你快点工作,晚上十二点,我去找你。」
挂掉电话,以瑄冲上前开门,奔进以铉怀抱,撞得他倒退两步。
「大哥,我考上了,真的考上了!」她连声欢呼。
「以瑄太厉害了。」以铉将她抱进房内,双双坐在床沿。
「大哥,这次不是你的杰作吧?」搂住大哥的脖子,她笑说。
「什么杰作?」以铉被问得一头雾水。
「你去恐吓校长,逼他收我这个学生。」她瞇眼斜看大哥。
「妳以为我是总统、行政院长,还是黑道?太高估我了。」以铉说的好笑。「对了,送妳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再过几个月,爸要回国了,这次要待两三个月。」
自从父亲把公司经营权交给大哥,这些年,他专心致力于美国分公司的经营,一年难得回来两次。
乍听消息,以瑄的笑容变得勉强,咬咬唇,言不由衷;「真好。」
「妳怕爸爸,是吗?」
「哥,我不想嫁给林至期。」
这是父亲的计画,自她懂事开始,父亲不断地告诫她,身为赵家子女应尽的责任义务。父亲不在,她可以假装忘记这回事;父亲要回来,她不能不面对现实。
「为什么不?他是个好男人,我见过他几次,相信他能带给妳幸福。」这件事,爸爸口气绝对,恐怕不会轻言改变。
「我的爱情,不想被安排。」
「大哥替妳安排了所有的事,从小到大,妳不是过得很好?给林至期一个机会好吗?别那么快否定他,他是菁英,在国外受过十年教育,想法、人品都很受肯定。」
「我不喜欢他。」
「以瑄,主观会影响妳的判断力。」
「大哥……」
「先不讨论,等见过林至期,也许想法会改变。告诉哥,妳想要什么礼物,哥带妳去买。」
心情低落,因大哥站到林至期阵营,她不要人才菁英,她要的是单纯爱情。
「不要,我只想睡觉,从今天晚上睡到明天晚上,不要任何人来吵。」以瑄叹气。
「要求这么简单?」以铉盯住怏怏不乐的妹妹。
「我本来就不是麻烦人物。」她闷闷回答。
「好吧,先下楼吃饭,管家准备了丰盛大餐。等一下我回公司前,吩咐所有人都不准打扰妳,让妳睡到明天太阳下山。」
点头,以瑄稍稍开朗,那代表,她有整整二十个钟头可以和允淮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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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渡。
半夜十二点,以瑄来到允淮面前。
员工都下班了,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允淮的背影。
以瑄小跑步,自身后环住他的颈子,允淮伸手,像抚摸小猫咪似的,抚着她纤细柔嫩的手臂。合上卷宗,允淮背起她,走向自己的专用休息室。
今夜,公事不准相扰,这是承诺。
背后,以瑄在他耳边说话,暖暖的气息从颈侧流向耳朵。「我喜欢你背我。」
「为什么?」进入房间,他应该放下以瑄,可她说喜欢,他便背她在屋里绕来绕去,不放下。
「居高临下,我有坐龙椅的尊贵感。」
「妳把我当人肉龙椅。」
「还是电动的。」
「好吧,给我一点能源。」允淮说。
她蹬身,在他颊边印上亲吻。
有了电源,他哼起莫札特的小步舞曲,肢体不协调的男人学芭蕾动作,笨拙得惹出她咯咯大笑。
舞过多久?没计时,不记得了,终于,允淮放下她,她取来红酒,学起舞娘,跳艳舞、喝醇酒,同时把酒往他嘴里灌。
一杯杯酒红色液体进入肠胃,染红她颊边,醉了他眼帘。
当她又注满酒杯时,他伸手接过,喝掉。「这种喝法会醉人的。」
「喝醉又怎样?」
以瑄的口气有几分不平。对,她是故意的,故意用酒精浇去愤怒。
因为大哥对林至期的称赞,拧了她的心;因为远在美国的父亲,自作主张替她的人生作决定。她更气更气自己,哭闹也好、绝食抗议也罢,她该拿出办法护卫自己和允淮的未来!
「我漂亮吗?」
她醉了,醉出大胆,醉出嫣红笑颜,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皆是勾引。
「非常漂亮。」
凝视她的柔软身子,跳跃、旋转,她是仙女,伸手,他想抓住她。
闪身,他没抓到。
以瑄咯咯笑着,笑得他的心弦震荡。
「哪里漂亮?」以瑄问。
不由分说,她凑进他怀间,送出香吻。
这不是初吻,在一起的五百个日子里,他们吻过无数回合,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
她热烈、她积极、她点燃两人隐藏的熊熊烈火。
他不想侵犯她,他是个有原则、有理智的男人,不做好万全准备,绝不会轻意冒险。
但,以瑄的热吻让他失去准备,他抚着她的曲线,拥住她的柔顺,爱她,不是今天明天。
她加深了两个人的吻,大胆的手在他身上磨蹭,她不太晓得该怎么做、做什么,但她明白,她不想离开,不想让热烈褪去温度。
都说酒精不是好东西,它会催心催情,催动两个人隐约感觉,可是,她好爱喝哦,甜甜的滋味、茫茫的知觉,她浮上云端,像飞舞中的彩蝶。
「妳再动下去,一定会后悔。」允淮勉强推开她,残存的理智,提醒他最后一分良知。
「为什么会后悔?」她娇憨的面容在他面前晃啊晃。
「我把持不住,妳将失去妳的忠贞。」他招认自己的冲动与欲念。
哈!她笑了,温柔恬静的赵以瑄居然笑出风情万种、笑出他从未见过的妩媚。
「你说的是贞操吗?」
「对。」忍不住地,他吻吮她皙白颈项,在上面留下红痕。
「我的贞操因你才重要,不是你,我哪里在意它是否存在。」
以前不懂,现在她明白,贞操是为了保留给最爱的男人,而他是,是她此生最爱的男子。
她虽醉,并非醉得一无所知,她明白自己的行为,将引发什么状况。
「明天醒来,会不会哭着要人为妳负责?」
这句是玩笑话,却伤了人,她并不是随便的女生,却也不是事事要赖别人。
咯咯轻笑,以瑄假装不在意。
「我满十八岁了。」
他笑着舔吮她的耳朵,对于性爱,他和她一样缺乏经验,但他比她强一点,他看过A片,而且健康教育课本念得不坏。
遵从了人类本能,他封住她的唇,封住她所有知觉,交融的气息,纠缠的身躯,纠缠起一夜缱绻欢情……
这天,以瑄考上理想大学;这夜,她为理想情人献身;今夜,她清楚过了今夜,人生将有所不同,但她绝不后悔!
隔天,以瑄在允淮胸前醒来,发现两人在移动的计程车内,往车窗外望去,天未大亮,蒙蒙的月娘还挂在西天上。
允淮低头,对她笑笑。「妳睡得太甜,舍不得吵醒妳。」
既然如此,她不客气了,重新窝进他怀间,靠在他宽宽的胸膛上,闭上眼睛,拿他的心跳声权充安眠曲,缓缓地,再度入眠。
最后,他带她回自己的单身公寓,交给她一把钥匙,告诉她,从此,妳是这里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