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曹浩晴无力的喊,伸手抓住曹浩天以免自己倒下去,她声音颤抖、不能置信的说:“你听得懂思齐的话吗?你明白他在说什么吗?这……我不相信,这不会是真的。”

曹浩天连忙用胳膊圈住妹妹,他所受的震撼绝不小于她,所以他仰起头看着白思齐,颇不谅解的说:“思齐,平常你爱冥思胡想,我们做朋友的知道也不跟你计较,但是这一次你就未免过分了些,端敏已经死了,死了的人又怎么会活过来呢?何况是出现在这种荒山野岭之地,你清醒一点,端敏不可能再活过来。”

“也许她根本就没死。”白思齐笑着说,“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哈!”范学文拍案叫绝,夸张的说:“死而复活,真可谓奇迹之一,此话比书里的聊斋异事还要精釆有趣。”

邵立夫也说:“莫非端小姐的魂魄有灵仍不舍这段感情,因此借体还魂,想要来个人鬼之恋。”

“你们两个少在一旁瞎起哄,思齐神智不清,你们也跟着绘声绘影,他走火人魔,你们还火上加油,这……这算哪门子的好朋友?”曹浩天冒火的说。

邵立夫和范学文面面相觑,“有这么严重吗?”

白思齐走上前,拍拍两位好友的肩膀,笑着对曹浩天说:“我没有走火人魔,更没有神智不清,端敏还活着,我一定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如何证明?”曹浩天没好气的说,“别人都已经说不认识你,说你认错人了,而且还在众人面前骂你是疯子,你究竟还要让自己丢脸到什么程度,你才肯罢手呢?”

“直到她肯承认她是端敏为止。”白思齐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曹浩晴闪动睫毛,那眸子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泪似的,“那你是不打算离开这里?”

他点点头,“暂时是这样,所以接下去的旅程是没办法继续了,如果你们也愿意留下来,我会很乐意证明给你们看,如果你们想要离开,我也能够理解……”

“够了!白思齐。”曹浩天怒不可遏,“你自以为自己安排的很妥当是吗?我告诉你,你终究是要后悔的。”

“如果我再放开端敏,我才会后悔。”白思齐诚恳的说。

听闻此言,众人无话可说。

“我必须争取时间,尽快证明徐开尘就是端敏。”说罢,白思齐大步走出房门。

望着人已远去的背影,曹浩晴幽幽叹息,喃喃的说:“以前是鬼,现在是人,我注定永远是输的一方。”

曹浩天心一凛,眉头不由得紧蹙。

“昨夜我就感觉到不对劲,想不到我的忧虑真的成了事实,她为什么要再出现?为什么?我们来这儿不是为了陪他散心的吗?怎会遇上这种事?”

见妹妹神情失落,语音哽咽,曹浩天就无法再教自己视而不理,拍拍她的肩,安抚的说:“你先别愁,让我去把话跟他说清楚。”说完,曹浩天立即奔了出去。

※※※

曹浩天在广场拦住了白思齐,急迫的问:“你究竟想怎样?”

白思齐沉思了一下,似乎对曹浩天的话不太能理解。

“我只是照着我的想法去做,想证明我所说的、所看到的是事实,如此而已。”

“然后呢?”曹浩天紧迫着他,像是非得要白思齐说出一个令他满意的答案来。

“你是怎么回事?从我说出我的想法之后,你的态度就一直很激烈,好象我犯了天大不可饶恕的错误似的,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白思齐蹙眉不解。

“你先告诉我。”曹浩天叫,理直气壮的,“如果你证实了徐开尘就是端敏,端敏真的没有死,你打算怎么办?该拿她怎么办?”

“怎么办?”白思齐愣了一楞,好笑的说,“老天!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怎么现在会问我这种蠢问题呢?”

“你先回答我。”曹浩天粗声喊。

白思齐不得不收敛笑意,正色的说:“我说过我不会再放开她,我要她,我要和端敏共度一生一世。”

“你混蛋!”曹浩天大吼,冲上前一把紧揪着他的衣襟,目光如炬,暴跳如雷,“那我妺妺呢?你把她置于何地?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浩晴对你有意,说你不懂浩晴的一片深情……四年了,她痴痴的等着你、跟了你四年,一个女孩的青春能折腾多少个四年?你不能为了一个生死不明的女人而拋下她,你听清楚了没?”

“浩天。”白思齐痛苦的喊,“感情的事是不能比较的,如果你真要用这种方式来逼我,那请你先告诉我,端敏对我用尽她一生一世,我又该如何偿还她呢!”

曹浩天大受震撼,傻了、呆了,眼睛睁得又大又凸,一动也不动,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该逼我的,这种话根本不是我想说的,我们都明白那是很伤人的,再说我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来贬低浩晴,我真的不愿意。”白思齐难过的说。

提起曹浩晴,曹浩天立即想起妹妹失望无措的神情。

“我不管!”他强辞夺理、耍赖的说,“总之,不管徐开尘是不是端敏?不管端敏究竟是生是死?你都要给我妹妹一个交代,否则……否则我们兄妹和你的友谊就到此为止,从此两不相干……”

“浩天,你不是真心的吧?”白思齐揪心问道。

曹浩天咽下囗水,硬生生的说:“真的!我说到做到,你最好记在心里。”

青天霹雳,就这样他们之间划下了第一道裂口。

※※※

老人家们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可怜的徐开尘里了脚、拄了拐杖,行动百般不便,幸好藏人有一种祖传秘方,外敷兼内服,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她就不再需要拐杖的协助了,行动也较为自由。

封明娟从外头冲进屋子里,差点就撞上了徐开尘。

“喂!小心一点,我可不想再靠拐杖走路。”徐开尘警告的说,却漾着一张笑脸。

“嗯!”封明娟上下打量着她,满意的点点头。

徐开尘被她瞧得浑身不对劲,狐疑的说:“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你今天看起来气色好多了,不像前些日子,一张脸硬邦邦的,害人家走路、说话都不敢太大声。”封明娟说得好象煞有其事,满腹委屈。

除开尘笑了出来,盯着她说:“你是要我向你道谢,感谢你这些天无微不至的照顾……”

“感谢的话就不用了,只要……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那个白思齐究竟有什么关系?”

徐开尘早有预料她会有此一问,“少来了!我早就很清楚的告诉过你,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干么三不五时就要用话来套我,好象我没有跟你说实话似的。”

封明娟心虚的揉揉鼻子,腻在徐开尘的耳边,悄声说:“有没有说实话,你最清楚啰!那--你究竟有没有说实话呢?”

“去!”徐开尘蹭了她一下,“你自己去想,三姑六婆。”瞟了她一眼,走到一旁去。

“哇!”封明娟怪声怪气的叫嚷,“我不是鸡婆,我是关心你……”

“好啦!说真的,你匆匆忙忙的跑回来究竟有什么事?”徐开尘打断封明娟的话。

封明娟轻敲脑袋,忙说:“罗大夫托人迭口信来,说他收到陕西传教士发来的求救信,得马上赶去看看,要我们别为他担心,他会速去速回,还说医疗站暂时没什么事,看我们是要留在村子里或是回镇上都由我们自己决定……开尘,你想我们是回去还是留在这儿呢?”

“回镇上。”她不假思索,“若是我的脚没受伤,我早就回镇上了,说不定还能陪罗大夫去陕西,他一个人挺危险的,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封明娟微笑不语,但眼种邪邪的,彷佛又想藉此看穿她的心思。

“你是不是又想说什么?”徐开尘不耐的蹙起眉,“我警告你,我不想听的你最好别说。”

“有古怪,一定有古怪。”

“什么古怪不古怪?我说你才最古怪。”徐开尘噘起嘴没好气的说。

“我敢打赌。”封明娟突然站在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肩头,以十分严肃的表情对她说,“你和白思齐一定有什么……先听我把话说完。首先,我发现每回我提到他,你总是支支吾吾避而不谈,而且脾气也变得很不稳定,好象随时会爆炸的火药一样,还有,你似乎很想逃离此地,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她沾沾自喜,自觉分析的很有道理,甚至下了结论,“我知道你们一定有什么,而且就发生在探视盲婆婆那一天,他……他是不是欺负你啦?”

徐开尘叹囗气,不耐的说:“你在胡说些什么?瞎猜!”

封明娟仍不肯死心,加紧追问:“有事就告诉我,如果他真的欺负了你,我可以替你出气呀!”

“你省省吧!还说自己不是三姑六婆,我看小肉球都没你这么啰唆。去、去、去!”她伸手推封明娟出门,“你还是去找她,你和她比较有话聊……”

突然封明娟眼睛一亮,说道:“说人人到,真巧。”

“谁呀?”徐开尘抬头望夫。

“男主角啰!”封明娟大剌剌的囗吻,“咿!他拉着璇儿做什么?好象不是璇儿口也!开尘,你想他又来做什么呢?他身边那位姑娘又是谁?”

“我……我怎么知道……”

话还没完,封明娟口中的“姑娘”已朝她们大步奔来,口里同时高喊:“小姐、小姐、小姐……”

封明娟当场傻眼,余光瞄向一旁的徐开尘,喃喃的说:“这下可精釆了,你说她是叫你,还是叫我?”

“我……我怎么知道……”

封明娟话还没说完,那小灵儿已经冲进屋内,满脸又是眼泪又是鼻涕,两眼直直的望着徐开尘,未语却已放声痛哭,“哇!”然后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匍匐在徐开尘脚边。

“小姐……原来你真的没死……真是太好了,小灵儿日盼夜盼能再见小姐一面……想不到……想不到今日居然成真……”

封明娟吁了一囗气,庆幸痳烦找的不是自己,她推推徐开尘,低语:“你麻烦大了,为避免麻烦,我还是退到一边去。”说着,就忙溜至一旁--看好戏。

这时,徐开尘的眼眸正好和白思齐的眼眸交会,两人想些什么?也只有各自心底有数。

徐开尘弯身扶起脚边的小灵儿。

“姑娘。”她说,“我想你大概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家小姐,你看清楚我不是。”

小灵儿愕然的眨了眨眼,伸手揉了揉眼睛,再仔仔细细的看个清楚:

“哇!”她再度放声痛哭。

“小姐,你是小姐……你怎么不认得我了呢?我是小灵儿呀!小姐……我是小灵儿呀!你怎么会不认得我了呢?”

封明娟看她哭得这么惨,忍不住又走上前帮腔。

“哎呀!开尘,你看这姑娘多可怜哪!你就当做善事,充当一下她家小姐好了……”

徐开尘手一挥,将封明娟推至一旁,“不关你的事,你别开口。”

她走到白思齐面前,全身冒着火,囗吻极差的问:“又是你,你到底想怎样?你把这个好哭的女人带来这里做什么?”

“小姐,我是小灵儿呀!你怎么会不认识我呢?”小灵儿说,眼泪依旧不止,伸手抓住徐开尘的手肘,“我和小姐同生共死,难道小姐真忘了吗?”

徐开尘拉开小灵儿,抽回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说:“你不要再哭了,我想我或许真的很像你家小姐,但是我真的不是你家小姐,我真的不认识你,你再怎么哭都是一样的。”

小灵儿微张着嘴,缓缓走到白思齐身迸,喃喃的说:“白少爷,小姐说她不是小姐……像你说的她真的忘了自己是谁,这……这该怎么办呢?”

“白思齐,你太过分了,你认错了人我已经不跟你计较了,现在居然找别人来乱认,你这种把戏还要玩到什么时候?”徐开尘像连珠炮似的,一口气直嚷,“你最好现在就把她给带走,并且停止这种无聊的举动,我有自己的亲人,不需要你替我四处找亲人。”

“是呀!”封明娟又忍不住上前帮腔,不过这次是帮徐开尘,“我去过开尘的家乡,见过她的爹和娘,徐大叔和徐大婶都是很好的人,当开尘是掌上明珠,疼得不得了,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是吗?”他显得有些失望,望着徐开尘一眨也不眨。

“哇!”小灵儿又放声痛哭,她哭眼前的人不是端敏,哭端敏并未活着。

“白少爷……这……怎么会这样……这该怎么办……”

“回去吧!”徐开尘说,“我想你也有你的家人,则让他们担心,早点回去吧!”

小灵儿还是哭,哭自己千里迢迢前来却见不到端敏、哭家乡还在千里外,她哭得真是凄惨万分。

“够了!别再哭了。”徐开尘不耐的说,“死人无知觉,你再哭她一样没有感觉,就算死人有知觉,你再哭她也一样活不过来,你懂不懂呀?”

小灵儿一怔,不哭了。

哎呀!封明娟又看不顺眼了,她上前搭住小灵儿的肩臂,指着徐开尘骂,“你干么说这么重的话吗?人家想她家死去的小姐,多掉几滴眼泪,有什么关系吗?”

徐开尘又上前将封明娟拉到一旁,“你少搅和了,我的头就快炸了,拜托你少说两句话。”

说完,又掉头走到小灵儿身边,将她拉到白思齐的面前,郑重的说:“我想你已经得到你要的答案了.请你把她带走吧!”

白思齐向外探了探,回过头来,居然冲着她咧着嘴笑,慢吞吞的说:“好是好,不过眼看天色就要暗了,想走也走不了,我住的地方人多,没有空余的房间可以安置小灵儿,是不是可以让她住在你们这里……”

“不可以,你休想。”徐开尘立即回绝。

这时封明娟又开口说话了,“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们这里空间大,又都是女孩子,让小灵儿在这儿住,不会有麻烦的。”

“你……”

封明娟不理徐开尘,径自拉起小灵儿的手,向屋里走去,边走还边跟小灵儿说:“你安心住下来,不用想太多,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因为你家小姐的脾气一定比开尘好很多、很多,她一定不会像开尘凶巴巴的对你大吼大叫,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小灵儿点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

封明娟大笑,“你放心,在这里有我保护你。”

“‘疯’小姐,哦!不!”白思齐立即纠正,“明娟小姐,那我先谢谢你啰!你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等我安排好回程,我会来接小灵儿的。”

封明娟微笑点了点头。

白思齐和小灵儿互相交会一抹会心的眼神后,他就离开了。

徐开尘看着封明娟,也冲着她咧嘴一笑,“痳烦是你惹回来的,为避免麻烦,我还是回我的房里去。”说完,她也走了。

封明娟杵在原地,冲着小灵儿笑,笑得十分尴尬。

“没关系!别在意、别在意。”封明娟说。

※※※

一晃眼,过了两天,白思齐却不见踪影。

小灵儿成天对着徐开尘跟进跟出的,虽然徐开尘甚少理她但已不再赶她了,小灵儿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徐开尘,似乎这样就能够找到答案,悟出小姐不认自己的理由来。

有时封明娟看不顺眼,就会说徐开尘两句,但说多了也等于白说,一个坚持认错人,一个坚持小姐复活,结局如何?惟有天知道,旁人根本理不清也插不上手,局面就僵在那儿。

直到这天夜里,小灵儿来敲徐开尘的房门。

徐开尘应声开门,看见来人是小灵儿,便无奈的叹了囗气,闷声说:“难道你就连夜晚也不放过,还要来监视我、观察我的一举一动?没用的,我真的不认识你,小灵儿。”她喊,声音有些无奈、有些疲惫,“我不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人,你家小姐的遭遇我也很难过,而且我也很欣赏你的忠心侍主,但是你们硬说我是你家小姐而不断打扰我的生活,已经让我疲累不堪、深觉厌恶,所以怪不得我的绝情和冷漠……我这么说你能了解吗?”

小灵儿看着她,缓缓点了点头,慢吞吞的说:“所以我来向小姐辞行。”

徐开尘愣了一愣,随即眉开眼笑,拉着她走进屋子里,请小灵儿坐下,还替她倒了一杯茶,自己坐在一旁,开心的说:“你终于想通了是不是?我很高兴你不再钻牛角尖,其实你早该回到你的家人身边,那才是你该花心思的地方。”

小灵儿却说:“小姐,我知道你不肯认我一定有你的苦衷,看见你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很愉快我就放心了,不管你究竟是谁那都不重要、不重要了。”

徐开尘微微震动了一下,眸里确实飘过一抹伤痛,但随即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冷淡的说:“如果这样想能使你感觉好过些,就随你吧!”

“小姐。”小灵儿嗫嚅的说,“前两年我已回家乡嫁给了大牛哥。”说时焉然红了脸。

徐开尘微微一笑,“原来你已经嫁人了,他对你好吗?”

小灵儿点点头,眸里闪着光芒,彷佛爱人就站在她身旁,一副幸福甜美的模样。

“他是个种田的粗人不懂得说好听的话,也不会花心思做讨好我的事情,但他勤奋耕作,让一家温饱也保护一家人,对我娘家也很体贴,我真的很满足也很高兴自己嫁对了人。”

小灵儿握住她的手,眼里噙着泪水,哽咽的说:“我一直想把这些话告诉小姐,让她知道我很好、很幸福,你……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话告诉我家小姐呢?”

徐开尘心头抽紧了,双手不由得颤抖,摇摇头,艰难的说:“我不能……不过我相信如果你家小姐知道了,一定会对你说‘平凡才是最大的幸福’,你说对吗?”

小灵儿全身一震,蓦然想起四年前火轮车上的一幕,泪便滚了下来,紧握她的双手,一连叠激动的说:“对、对、对!小姐一定会这么说,一定是的、一定是的,谢谢你,真谢谢你。”

徐开尘温和的笑着,抽出手抹去她的泪,“你真的好会哭,听我的话不要再哭了,好吗?”

小灵儿立即点头,迅速抹去留在脸上的泪痕,随即漾起笑脸,直直望着徐开尘。

徐开尘也望着她,“告诉我,你们有小宝宝了吗?你做了人家的妻子,是不是也做妈妈了呢?”

小灵儿晕红了脸,垂下头,伸手轻抚小腹,温柔的说:“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我还没机会告诉牛哥,不过我希望是个小子,将来好为他爹分担工作,最好能像他爹一样勤奋努力。”

“什么?”徐开尘睁大了眼,人受震撼的说,“你有着身孕居然还千里迢迢跑来这里,你……你也太不注意、太不懂得保护自己了,万一伤了腹中的孩子,该怎么办呢?”

“收到白少爷的信,知道有我家小姐的消息,我是一刻也不能耽搁的,虽然……没能见到我家小姐,但是总了了一桩心愿,这样我才能安心,也才不会牵肠挂肚。”

“这都要怪白思齐。”徐开尘生气的说,“若不是他擅作主张,也不会搞出这么多事情出来。”

“我想……”小灵儿顿了一顿,怯怯的说,“我想白少爷是太想我家小姐才会这么做的。”

“你不需要替他说话--”

“我不会的。”小灵儿立即抢道,“他把我们家小姐害得那么惨,死了也没尸骨收殓,我恨死他了,我才不会替他说任何好话,不过……我说的是实话。”

徐开尘撇开头,故意不去理会小灵儿话中所要传达的意思,一径固执的说:“不管怎样,他都不应该干扰到我,他的所作所为,只会使我对他更觉得厌恶。”

小灵儿猛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你……你真的是这么想吗?”

“当然!”徐开尘不加思索,“小灵儿,你要走时也顺便帮我把他劝走,好不好?”

小灵儿睁大了眼睛,“我……我怕自己做不到……”

“那起码你是答应我啰!”

小灵儿咧着嘴勉强笑了笑。

※※※

第二天,小灵儿要离开的消息,终于招来了白思齐。

“怎么样?她是不是?”

白思齐进到屋内后便紧盯着小灵儿,他的眼睛闪着热切的光芒,脸上充满了期待之情,一颗心不安的跳动着,血液即将沸腾起来……他要徐开尘无所遁形、现出原形,他要他的端敏重新回到他的怀抱,是以他催促的追问道:“告诉我,她是不是?是不是?”

小灵儿看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什么?你……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希望愈大失望愈大,也就愈容易想逃避,所以他拒绝思想。

她战战兢兢的说:“她不是小姐,虽然我也希望她是,但是她不是,她只是长得像小姐罢了……”

青天霹雳,他不由得猛吸一口气。

“白少爷,小姐早已经死了,你又何苦念念不忘呢?再说我们这样已经打扰到人家了,小姐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也不希望我们为这种事伤神或伤心,你还是早点回上海吧!我想白家老爷也一定盼着你……”

“够了!”白思齐跳了起来,一把捉住了小灵儿,激动的说,“我请你千里迢迢赶来,是要你帮我指认徐开尘就是端敏,而不是要你反过来帮徐开尘说服我……告诉我,她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所以你才会帮她,是不是?你说!是不是?”

“白思齐。”徐开尘冲上前把小灵儿拉到自己身后,瞪视着他,朗声说:“她现在有孕在身,你要她赶来这里就已经很不对了,现在你又对她大吼大叫的吓她,万一伤了她或她腹中的胎儿,试问你担待得起吗?”

他心惊一退,忙说:“我不知道,我不是有心的,我只是……只是太心急了,太想从她口中得知--你就是端敏……”

“很可惜!连小灵儿也说我不是,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就如同她所说的,请你快点回上海吧!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她冷冷的、淡淡的对他说。

他用伤心的眼眸看着徐开尘,看得那么深、看得那么沉,彷佛想藉此宣泄积压在他内心的深厚感情。

但是她视而不见,回予他的只有冷漠。

“不!我不相信。”他摇头吶喊,“我知道你们之间一定有了某种约定,所以才联合起来骗我……小灵儿,你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要帮她隐瞒身分?难道我的保证不够吗?我的痴情真爱,你们当真看不见吗?”

“你用不着说这些!”徐开尘也不客气的回吼,“现在证实我不是端敏,你要吵、要闹都请你先离开这里,请你出去。”

“不、不!”他连忙缓和自己的态度,小心翼翼的说,“我不是存心来找麻烦的,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直盯着徐开尘,徐徐的说:“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是端敏,你要知道你当年的死讯带给我极大的震撼,那几乎将我推至地狱边缘,四年来我对你的感情有增无减,我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你,我想这就是老天给我最大的惩罚,因为我不懂得珍惜;如果你是端敏,请你告诉我,我将用尽我一生去疼惜你、照顾你,再也不会让你从我手中溜走。”

“我不是。”她冷冷的说。

“你不是、你不是。”他喃喃重复,一甩头,潇洒的说,“如果你是徐开尘,我也不打算放过你,谁教你有一张和端敏一模一样的面孔,我要定你了。”

此话一出,众人屏息。

他一下子紧握住她的手、盯着她,朗声说:“听清楚了吗?我要定你了。”

徐开尘睁大了眼睛,结舌的说:“你……你疯了……”

话还未说完,她发现自己早已远离了他,还看见不知何时进来的仰智怜握起拳头,重重的挥向白思齐,按着她一阵尖叫,只见白思齐倒在地上,而嘴角正淌着鲜血。

“你这无赖!”仰智麟指着白思齐,恶狠狠的说,“你要再敢来骚扰开尘,我保证绝不只是一个拳头那么简单,你最好给我记在心里。”

这时白思齐的朋友们也都赶来,冲进屋内连忙将他扶起。

“有话好好说,干么非要动手呢!”曹浩晴难过的说,连忙取出手绢拭去他嘴角的血渍。

“我这一拳已经算客气了,叫你的朋友安分一点。”

“你……”

“浩晴,别理他。”曹浩天怒声说,“这里的人根本不讲道理,我们走。”

“对!我们走。”邵立夫和范学文附声道。

四个人七手八脚的连忙把白思齐抬回去,在临跨出门槛前,白思齐挣扎着回过头来,对着屋子里的徐开尘说:“我绝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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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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