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锣鼓声喧天,朱安庆家里又迎进一个美人。按礼纳妾应该是偏门出偏门入,就只有大学士朱安庆违背礼教,竟由正门迎进小妾,甚至还用八人大轿抬新娘入门。

如果只是京城中有名的朱癞皮这么不守礼也就算了,连不近人情的冷面王奕擎,竟随之起舞,让一个丫环从正门出府。只不过是去给人当妾,竟有这么大的面子,引起城里一阵喧哗。

等到晚间学士府里开宴,又是一片哗然,有名的花神段玉楼,竟是主桌高位上的贵宾,听说还是半个媒人。段玉楼虽然名气大,再怎么说都是乐籍戏子,朱安庆把个贱民请上高位,让当晚有官位爵等的宾客颇为不满,觉得自己还比不上一个戏子?过了那晚,各种说法不迳而走,与会的人嘴里更是流出不乾不净的话来,倒是几个当事人还像没事一般,让那流言更是越传越荒谬。

“说是那段玉楼跟朱安庆的小妾有上一腿,被朱安庆横刀夺爱,朱安庆心有所亏,所以让他人席高位……”

“段玉楼一个戏子哪能扯上端亲王爷家的侍女,分明是那朱安庆跟他之间有些不乾不净,才会让他入座学士府中。”

“你们没有与会哪知道实情,我看那端亲王跟段玉楼倒有点意思

“瞎说!端亲王是出了名的冷面王,俗事一概不理,连戏也不会看的,才不会跟个戏子纠缠。"

“谁瞎说,我听北静王说,端亲王差点为个戏子跟他翻脸,想来不是段玉楼是谁?”

“段玉楼多久没开唱了,跟端亲王扯不上关系!我看还是那丫环有鬼。从一个王府里的下人,倒变成大学士府的官夫人,肯定有不可告人之事……”

“戏园里传出段玉楼给端亲王包了。”

“听说端亲王夜奔段玉楼住所!”

“朱安庆大学士与戏子段玉楼纠缠不清。”

“段玉楼跟朱学士的六夫人有染。”

不堪入耳的小道传言在背后传染开来,奕擎倒是只带著小曲不声不响地跑到江南去游山玩水。官场中的传言他也听说了,但不像过去顾著名声,唯恐沾染上恶名。谁爱说就让他们说去,有心爱的小曲陪在身边,夫复何求?就算丢了王爷的爵位,小曲也是跟著他的。

“好的风景不看,你手在底下乱摸什么啦!”娇嫩的嗓音从棚里传出。

“风景是拿来衬美人的,不过还是美人好看,别浪费了好时光。”另一个低沈有磁性的声音回答。

“别闹了,搞得人家连路都走不得了,还说带我来玩呢!”小曲羞赧地抱怨著。

“好小曲,我是带你来玩啊!但你却不肯赏脸陪我玩玩?唉!早知道在家里还好点,一出门,连抱都不肯让我抱。”奕擎宠溺的一手搂著小曲的纤腰,一手在他唇上来回抚弄著,“走不了路,乖乖的让擎哥抱著你不成吗?”他捏著小巧的下巴,就想把唇凑上。

小曲笑著,拿奕擎一点办法没有,成天搂搂抱抱的,一刻也不放人。想来是自己的一场病吓坏了他,从当初若有似无的敷衍回避,变成此刻这个缠著人不放的模样,端亲王一向高傲的个性好像真给自己收服了。原来爱一个人要这么难,百转千回才换得一颗心。

热热的唇贴在颈上,贪婪的吸吮著,好像想把血也吸光了才肯罢手。吻得太用力了,有点痛,但胸口却是一阵饥渴。明知道奕擎不会只想亲亲抱抱而已,却不想推开他,小曲很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病还没好,怎么奕擎一碰他,身体就又热又无力的?“擎……外头有人,这江边这样安静……别在这儿……”娇喘著,小曲也要失去理“你小声点就好了嘛,每次喊得那么大声的是你耶!都有反应了还装不想要。”奕擎恶意的嘲弄他,看小曲又羞又气的样子是莫大的享受。

“奕擎!”小曲果然气得双颊飞红,眉一皱,眼眶就红了。

“小曲?别掉眼泪,你就是这么好骗……吱吱……别真哭了……奕擎温柔的吻著他眼角,长睫抚过脸上,让他不禁伸出修长的手指去逗弄带著泪珠的睫毛。

“别这样怕羞嘛,连说说情话你也掉眼泪,这么爱哭?不说你师傅打你都不哭的吗?”他爱怜的亲吻著小曲细致的小脸蛋。

“遇上你可让我把十年的泪都流光了,为你受多少罪还只管狠心欺负人……”合著水似的,小曲柔柔的娇斥。

一阵心痛,小曲……如果不是你的痴心一片,谁能让你受这些罪?都是自己太狂妄,仗著自己是个王爷,为所欲为,差点就永远失去可爱的小曲。

“我知错了,你不知道,那天见了帮你冲喜的棺,当你真走了,要让我魂飞魄散……天啊!现在想起来还是叫我吓出一身汗,我下能失去你……我怎么能够失去你?奕擎紧紧把小曲压在胸口上,想到有可能失去他,声音都快哽咽了。

“擎……我不会离开你的,都没事了,小曲不是在这儿吗?我不该提这事叫你伤心的。”小曲仰起脸,捧著奕擎深深的吻他,交缠的四片唇,贪婪的互相吸取甜美的津液。

奕擎伸手抚摸结实修长的美腿,到了大腿内侧,柔软有弹性的肌肤发烫著,“放轻松点,让擎哥好好补偿你……”。

“别看那里……”小曲羞涩的要蒙上脸。

“你身上哪一寸是我没看过的?”不但看,连火热的唇也贴上了。

“恩……”就放下一切道德羞耻吧!小曲把自己投人深渊中,让奕擎为所欲为,小小的船舱中,隐隐回荡喘息声……前后受到夹攻,小曲被一波波浪潮冲到要忘了自己。

“咕噜……”吞下口中的蜜汁,奕擎眷恋的仰起头,用舌尖舔去嘴角一丝银液,俊俏的脸上藏著一股笑意。

“你!你喝下去了?”头发被汗水沾湿的贴在脸上,才从激情中回过神小曲就被奕擎放浪的作为吓了一跳。

"吻我!"像个索糖的孩子,奕擎是不会轻言罢休的。

“走开!别靠过来!色魔!再过来我叫罗……”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小曲吾爱,给我一个深吻。”奕擎紧凑过脸来。

“不要啦!”

声响惊起船公,他连忙起身去掀开布帘,“客倌有事吗?"

只见身著天蓝挂袍银腰带的客倌,身下压着一团银白色的布,带著笑回头说道:“没事,回码头去吧!我们要上岸了。”

那团布好像在动著,另一位客倌呢?不见啦?奕擎下船时手中抱著黑绍毛紫红压绣滚边大袍裹者的小曲,他可是羞得不敢见人,微露出自皙的前额,这才让船公想通了。

“哈!客倌好生保重,别忘了再来搭老头的船,老头口风紧得很。”对著远去的背影大喊,船公的大嗓子引来不少目光。

小曲手在袍下偷捏著奕擎:“都是你!丢人!"

“唉呦!再捏我放手罗!要是你衣衫不整的跌在地上,那才叫丢人。”奕擎得意的笑著。

奕孽过来给他披上一件桃花白刻丝银貂袍,“就是躺躺也得盖个被,吃了冷风又要病了。要累了就好好睡一下,别累坏了。”

桃红映著白瓷般的脸颊,让小曲更显妩媚魂人。

“不睡了。走了眠,晚上又睡不好觉。”他半睁著眼,看著逆光下的奕擎,轻轻哼起曲来。

“擎……我想要回戏台上去。”

“你还不死心?"奕擎很不满的坐在床缘。

小曲坐起身,“我好久没出场了,戏瘾正发呢!我知道自己唱得好,人家来不只是看我的脸蛋。”

“我也知道你唱得好,连我这不听戏的人都听的出来。可是我不想别人看你仪态万千的,你不知道在台上长袖善舞、衣袂飘飘的你有多迷人。”

“你信不过我吗?别人看就让人看去,反正我是你端亲王的人,谁敢动我?”

“唱戏就那么好玩吗?让你魂牵梦萦的。”他捧起小曲的脸蛋皱眉凝视著。

“你不懂,每次扮不同的角儿,好像我替戏中人活了一辈子,我就是多情的莺莺,就是苦情的昭君,那种感觉我也说不清。我生来就是要唱戏的,不能唱,我的心就活不了。”

奕擎生起气来,“连我在你身边都不够?有我在,你还敢说你的心活不了。你把唱戏看的比我还重要?”

“不能这样比呀!对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人,唱戏是最重要的事,怎么比较嘛!别这样抓著我,一讲到唱戏你就翻脸,怎么?还再伤我一次才甘心?”小曲被奕擎抓住双腕,拼命挣扎,眼底也流过一丝恐惧。

“我把你当命里唯一重要的人,唯一值得的事,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那你呢?念念不忘就是要和你那青梅竹马的师兄去登台!还说眼底只有我一个!"不让小曲完全属于他,就无法满足奕擎霸道的野心,他抓的力道更重了。

“放手!真耍弄痛我了,跟我师兄又有什么关系,别这样不讲理,你又来了,又要伤人……”说者小曲眼中泛起泪光,手腕的疼痛让他的唇色发自。

奕擎紧张的放开手,“真弄痛你?我没有要伤你的意思,让我看看。”他挟起小曲纤细的手腕,果然看到一圈红,于是充满歉意的亲吻著发红处。

“你别对人好一阵坏一阵的,要是真信不过我就算了,没见过这样霸道的人。你金枝玉叶的,享尽荣华富贵,要什么有什么。我为唱戏苦熬十年,好不容易才出的师。

如果你真不能体谅,那就算我学戏挨的打都白挨了,放弃就放弃,连命我都给得了你,不唱戏有什么了不得,总是我活该要受委屈。”小曲负气撇过头不看他。

“唉!别说气话,不是说好不再吵了,你爱唱就唱去,只是别说什么不唱戏就活不了心,明知道我多在乎你还这样讲,就是心里只有你才对你霸道。好了,要登台可以,但是每场都要我在才能开唱。"

“怎么你真成了癞皮王爷?你不在我就不能唱?你要有事不能来,我就得待在家里吗?我可不是你养的金丝雀,让你走哪儿带到哪儿。”回头娇瞪斥责的模样,正好勾起贪得无餍的欲望。

“要有那么大的鸟笼子,我一定把你剥光衣服关进去,让你离不了我的身。”奕擎说著又要对小曲上下其手。

“擎哥饶我一天吧,哪有人不分日夜的要?让我睡睡,啊!别胡来!”小曲连声讨饶,只可惜为时以晚,贪婪的魔掌伸人衣内。

“刚刚让你睡你不要,现在……”你可别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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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园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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