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分离

第七章 分离

我记得,亲爱的,记得

你那柔发的闪光;

命运使我离开了你,

我的心沉重而悲伤。

我记得那些秋夜,

白桦树叶簌簌响;

愿白昼变得短暂,

愿月光光照得时间更长。

今天菩提树又开花了,

引起我心中无限惆怅;

那时我是何等的温柔,

把**撒落到你的发上。

查尔斯在命案发生後马上跟路西法的助理罗夫连络了,虽然克莱儿一直无法善待自己的儿子,但他可以从路西法的眼中独出他对母爱的渴求,他担心一向让克莱儿关在玻璃温室中的路西法能否坚强的渡过这个打击,也急著要带回他,所以做完笔录後他立即赶到机场往奥地利飞去。

哈布诗铎格大公派出几名皇家警卫队的人把查尔斯接入天使之光,他一进门看到俊俏的圣乔凡尼斯·克里斯多福罗纳可·哈布诗铎格,不禁呆了一下,这麽年轻的人要跟克莱儿争取路西法的监护权?恐怕他对路西法的情感也不单纯吧?

乔凡尼先对查尔斯伸出手,「欢迎来到天使之光,很遗憾在这种情形下碰面,请阁下节哀,让我致上最深的哀悼之意。」

乔凡尼也守礼的穿上黑色丧服,查尔斯勉强笑了笑,「感谢哈布诗铎格大公真诚的慰问,您的温馨减轻丧家的哀恸,更要感谢您对小儿的照顾,不知道路西法现在怎麽样?」

查尔斯一句「myson」勾起乔凡尼的警戒心,他挑高眉毛冷笑著

「路西法的监护权官司下礼拜才开始,阁下似乎已把他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两人的手还握著没放开,火药味已经慢慢飘浮在空中。

「亡妻给我留下的孩子当然归我照顾,克莱儿的精神不稳定不适合抚养路西法,但在下的财力状况和心智各方面都足以照顾他,反而是阁下,如此年轻,怎麽会想到要争取一个十五岁大孩子的监护权?」

乔凡尼的眼中抖然闪动骇人的蓝光,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有点惊人。

「我是以哈布诗铎格家族的名义出面争取,路西法的天份过人,在音乐之都更可以好好的发展,相信哈布诗铎格家的财力也不亚於……」

「乔凡尼!」

路西法站在楼梯口,听到两人孩子气的争执,忙出声制止。

「路西法?你怎麽下床了?」乔凡尼慌张的走过去扶住脸色苍白的小人儿。

昨天在路西法的撩拨下他一次次占领那娇柔的身体,路西法明明就无法再承受了,却还是一再要他更激烈的操弄,乔凡尼也禁不住诱惑的任意放纵,结果却让路西法受了伤。

乔凡尼担心的在他耳边低语著:「怎麽自己走下来了?还痛不痛?昨天你都快晕过去了,还流了好多血,我看你还是回房躺著吧?」

路西法苍白的小脸泛起一抹红彩,「没事,让我跟继父单独谈话好吗?」

「我陪你……」

纤细的手指封住乔凡尼的**,「我失去母亲了,今後我要勇敢的独立生活,你一向希望我能独立的,不要又想把我关起来。」

「我没有这样想啊!我想保护你……」

「嘘……」当著查尔斯的面路西法轻吻了乔凡尼。

「我不需要人保护,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乔凡尼摸著唇上的馀温,不禁被他可爱又大胆的举动逗笑了

「就是会来这套,你呀!知不知道吻不能随便给的?」

路西法笑著说:「只给你可以吗?好了,让我跟查尔斯说说话。」

乔凡尼爱溺的看著他,「你带他去书房吧,我不跟你们去了,叫女佣拿饮料进去,你多喝点水,昨天流好多泪。」

听到这麽窝心的罗嗦,路西法凄凉的笑了笑却不说话,乔凡尼担心的看著他小小的身影走向查尔斯,他摇摇头只好自己转身走向楼梯,那转身正好闪开了路西法回首留恋的一瞥。

查尔斯把两人的眷恋都看在眼里,他很快就明白他们的关系了,心底一阵怒气把对路西法的同情给烧的乾乾净净。

「你跟他上床?」

一走进书房查尔斯就冷冷的问。

路西法在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生活下,价值观与常人不同,也没有深厚的道德感,更不知道他跟乔凡尼的关系已让乔凡尼触犯法律,跟未满十六岁的他作爱,会让乔凡尼吃上官司。

路西法小心翼翼的坐下来,身後的伤口还是疼痛,不过他希望这痛楚一直持续不要消失,这是乔凡尼留下的记号。

「嗯,我跟他上床,他爱我,我也爱他。」

查尔斯气的忍不住拿克莱儿的死打击他。

「你知不知道他请律师拿你的心理医生开出来的证明去告克莱儿?你知不知道克莱儿是因为这样才自杀的?你任性的跟人乱来,却害死了你的母亲,难道你还能再跟他这样自私的交往下去?」

路西法垂下苍白的脸,「我……对不起,我真的喜欢他,他对我很好。」

「他对你很好?」查尔斯逼近路西法直视著他苍白的脸。

「看你都走不动了!别把我当小孩骗,你的身体是不是很痛?你还未成年,他知道跟你发生关系是犯罪行为,要争取你的监护权只是要留下你让他安心玩弄。」

「不是!才不是这样!」

路西法慌乱的摇头:「他以前从没有这麽过份的,昨天是我求他,是我要他弄伤我。」

查尔斯惊讶又忿怒的问:「你?你有什麽问题呀?你喜欢人家这样伤害你?」

路西法抬起头来,那双眼悲伤却无比纯洁

「只有他可以,我觉得自己是属於他的。」

查尔斯弯腰凝视著路西法,「你的监护权应该是自然归属法律上第一顺位监护人,那就是我,你不属於他,你母亲死前亲口把你交给我,你要跟我回纽约。」

路西法悲伤的垂下浓密的长睫,「我知道……我的心是他的,可是我最後还是会离开他,我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假装若无其事的爱他。我想在身上留下他的记号,我害怕自己忘了他的感觉有多好。」

「你要离开他?不,他不会轻易放弃你的,我跟他一打官司,除非你出庭指证我不适任,否则他输定了,你能看他在法庭中败诉吗?」

查尔斯脸色一暗,「还是你其实只是敷衍我,到时还是会站在他这边?告诉你,他如果要跟我抢你,我就告他对你性侵害,到时候他得去坐牢!」

「坐牢?!」

查尔斯得意的笑著,「你不知道跟才十五岁的你发生性关系是犯罪行为吗?哼!我要告他!」

路西法惊慌的说:「不要这样!我不会跟著他的,你不明白吗,我没办法再跟害死克莱儿的人在一起了,我怎麽能再像过去一样相信我们的爱是无罪的?」

查尔斯站起来跺步到窗边,难掩得意的笑开了脸。

「你不愿意跟著他?」

他回过头笑著说:「傻孩子,他不会放弃。而且法院的传票已经开出来,你的案子已经送交亲子法庭审理,到了下礼拜无论如何他都会跟我针锋相对,我会被迫拿他对你做你的违法行为来攻击他。」

「如果他不到场呢?」

「嗯?」

「我看了LAWANDORDER这个节目,他不出庭就自然败诉,对不对?」

查尔斯嘴角扬的更高,「你怎麽让他不出庭?」

路西法轻轻的说:「我有办法。」

「只要你不告他,我有办法能让他不出席亲子法庭。」

他的天份不只在音乐上,只是克莱儿如同囚禁般的教育方式让他与世隔绝,而初嚐爱情的滋味,他已经能准确的掌握乔凡尼对他的宠爱,并以此为利器……

和查尔斯达成协议後,路西法直觉的走上五楼露台,果然乔凡尼站在露台上抽烟。

「你的烟瘾好重,老头子,不怕死吗?」

路西法忧郁的笑著拿下乔凡尼指间的烟,这几天看著电视的公益广告,都讲抽烟会致癌而死,虽然要离开乔凡尼了,他也不希望乔凡尼早死。

「嗳,我烦呐~」乔凡尼笑著要抢回他的烟,「别玩!会烫到手。」

路西法闪躲著,「烦就抽烟?让我也试试。」

「不要闹!你不习惯会呛到的。」乔凡尼烦恼的追著他,看著路西法娇憨的玩闹著,既觉好笑又怕他真呛著了。

「咳!咳~~」路西法果然呛到了,蹲下去把头埋在膝间猛咳著。

乔凡尼苦笑著跪下来替他拍背,「你呀,要拿你怎麽办呢?真像放出笼的小猴子,皮的不像样,又舍不得骂你,等等,我去帮你拿杯水来。」

路西法紧紧抓著乔凡尼,抬起来的那张小脸却爬满了泪,「乔别走!」

乔凡尼惊讶的捧住他的脸,不舍的吻去泪珠,「你怎麽哭了?怎麽哭成这样呢?」

路西法靠在他身上轻轻的说:「别走,我只是不习惯烟雾这麽重,薰痛了眼,没事的。」

乔凡尼爱宠的亲吻他的发际,「小乖乖,我忘了你怕烟味,以後我为了你戒烟,再也不抽了。」

以後……没有以後了……

路西法用力吸著乔凡尼身上混著香水的烟味,深怕这一刻消逝的太快,他要把他身上的味道跟著这醉人的温柔刻划在心上。

「我好爱你,乔,你会不会有一天忘了我有多爱你?」

乔凡尼抬起路西法的下巴,若有似无的用唇触著他的鼻梁「你老是把爱说的太凄凉,我怎麽忘的了你呢?爱的这麽心酸呐?真是傻孩子……我就爱你这个傻呼呼的样子。」

路西法用唇磨蹭著他的下巴

「我也不会忘了你,真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

「我知道你伤心,我会陪你走过这个打击的。」

「……我可能永远都走不过了,伤恸会一直跟著我的。」

乔凡尼失笑,「还说不想吃抗忧郁症的药,我看你还是乖乖的去看心理医生,这件事给你的打击太大了,你又开始忧郁起来……忧伤的白色提琴手。」

点点的轻吻落在脸颊跟唇上,路西法急著用唇寻求著另一双**

「等我回纽约再说吧……吻我的唇……」

「说错了,应该是等你从纽约回来维也纳再说,我陪你过去参加丧礼,等一切结束後你还是回去教琴,让我帮你再找一个好一点的心理医生好吗?」

路西法愣了一下,「我……我要一个人回去,这是我跟克莱儿之间的句点,你要让我独自画上。」

乔凡尼疑惑的看著路西法,「你单独跟查尔斯回去?不行!他如果不让你回来呢?下礼拜你的监护权归属案要开庭了,我提早到纽约也好。」

路西法紧紧用双臂圈住乔凡尼,「没有法庭了,查尔斯要我这个废人做什麽?这世上只有你能这麽爱我。」

「他放弃你的监护权?你是名人,他甘心放弃你可以给他带来的名利?」

路西法低声说:「我以後的收入都让罗夫帮我成立基金,他碰不到,当然我也没用处了。」

这有一部份是事实,查尔斯刚刚也说他不希望路西法以为他要的是路西法的钱。

乔凡尼欣喜的说:「我不敢相信一切这麽顺利,他如果真的要争,只怕美国的法院还不愿你依亲到奥地利来,要上法庭我输定了,他真的愿意让你到我身边?」

路西法柔柔的笑脸上浮现酒窝,「他只想让我好好的跟克莱儿道别,你留下来等我吧,我想一个人去面对,好吗?」

乔凡尼为难的皱眉不语。

「乔~~你怎麽不肯让我一个人回去呢?你信不过我?我的爱不够深吗?相信我,我这麽信任你,你也要相信我,好吗?Please,Please~mylove~」

路西法耍赖似的撒娇一向让乔凡尼难以抗拒,他叹了口气

「我怎麽会不相信你?只是你突如其来的坚强挑战我对自己的信心,不知为什麽,我总觉得你会一去不回。」

路西法鼻头一酸,泪水差点又涌上来,他忙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泪水。

「我不会不回来的,我爱你,我爱你……给我一个吻……」

乔凡尼不安的亲吻著那张哀求的小口,路西法要的他都愿意给,只是,这股莫名的恐惧从哪里来?他不能失去他的路西法,他会不会……失去心爱的路西法?

「我总觉得不对……」

路西法不肯停下他的吻,更焦急的探索著他的唇。

「从没有对过……这一切……都是错的。」

乔凡尼震惊的说:「你怎麽能这样想?我们的爱是真的!是最纯最美的!」

「乔……有人死了,那是我的母亲……你要我怎麽看这件事?」

乔凡尼猛烈的摇头,「不对!她在这时候自杀,根本是存心的,她就是要你後悔一辈子,怎麽会有这种母亲?太差劲了!」

「不要批评她!」

路西法突然的失态让乔凡尼心凉了半截,「你不会回来了,对不对?你不打算回来了。」

路西法愣了一下,马上吼著:「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去找别人啊!」

乔凡尼也大声的说:「我怎麽可能再找别人?你把我的心占满了,还要我去找谁?」

路西法捂住嘴颤抖的摇头,「才两个月……」

乔凡尼痛苦的抓住他的肩膀,「在一起才两个月,可是我无路可退了,没有你不行,真的…..别走好吗?」

我也是……乔,我也是只有你……可是……对不起……

路西法擦乾泪,柔柔的笑著,「你干嘛这麽激动啊?我又不是真的不回来了,讲成这样,把我也招哭了。」

乔凡尼看著那张忧郁的笑脸,不断的寻视他的每个表情,没有变,从一开始他就是这样忧郁的笑著,现在也是一样。

「你信不信我啊?不信就算了。」

「信,我相信你!这个世界上就算所有的人我都不相信,也还是相信你的。」

路西法直视著他的眼睛,在那一片湛蓝深海中看著自己开口,用陌生的声音说

「我真的爱你,不心酸,说真的,我一辈子都爱你,我一定会回来的。」

乔凡尼偏著头宠溺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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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提琴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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