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翌日一早,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电话铃响侵入韩少氛的睡梦当中,令她猛然惊醒。

她浑浑噩噩的撑起上半身,左右张望了一下,在搞清楚那恼人的声音是来自电话后,无力的趴回床上。

老天,她再不去买支可以调节声响大小的电话,总有一天会被电话声给搞到神经衰韩少氛受不了电话声的折腾,最后只能没好气的抓著头发,迷迷糊糊的往外头走去,嘴上念念有词,指责最近的人很不识趣,老在她熟睡的时候打电话来吵她。

她睡眼惺松的走到客厅,才想趴在沙发上,突然被一个人影给吓到,整个人倒抽了口气,再沉重的眼皮也全被撑开。“是谁?”

朱毅文的脸微微一侧,知道自己的存在吓到了她,他没说话,只是别开脸,迳自沉默的坐著。

韩少氛眯起眼睛看仔细对方的长相后,吁了口气,她忘了从昨天开始客厅的沙发已经有了新主人,所以当她毫无心理准备的睁开眼睛看见朱毅文时,才会吓了一跳。

她尴尬的搔搔头,心里暗骂自己的迷糊,这时电话铃声仍是不停的响著,她不好意思的走过去。“抱歉,我接个电话。”

朱毅文挪了个位置,韩少氛怯怯的横越他身边,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拿起电话,暂且把他的存在抛到脑后。

朱毅文与她比肩而坐,手臂上偶尔感觉到她挥动臂膀时的碰触,这么近的距离,他可以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玫瑰花香,是睡前盥洗时所残留下的沐浴香气。

昨天晚上他根本没睡,除了摸索房间里的格局外,最主要是想看看自己的存在会不会造成她太多困扰,若他记得没错,她应该是快到天亮才入眠,虽然她在房间里的动作很轻巧,却仍让他察觉到她辗转反侧的声音。

朱毅文深深的吸了口气,倾身将两肘置于膝盖上,像是在沉思的大卫雕像一样,低著头安静倾听她轻柔且无奈的声音,他发觉她不停的在叹气,似乎有什么事情困扰著她。

韩少氛因为背对著他,所以不经意的表现出自己的烦恼,“你怎么又要拿钱?我前不久不是才汇五千元给你吗?”

她烦躁的以指爬梳过未经梳理的长发,完全忘了身旁还坐了一个局外人,只要想到父亲又要跟她伸手拿钱,一早的心情就低落到谷底。

电话那头,韩大宇拉拉杂杂的道出一大堆理由,让她根本无法招架。她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却仍是无法拒绝父亲无理的要求,只好无奈的答应。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今天会再去汇钱给你。”虽然她允诺父亲的要求,不过还是加个但书,“爸,你省点花,别再拿去用在不必要的地方了。”

安静的客厅里,除了她不断叹气的声音外,就属话筒里播放出的声音最大声,让坐在一旁的朱毅文都可以感觉到电话里的人因为得到钱财后,那种兴奋不已的心情。

韩少氛挂上电话,怔怔的看著电话好一会儿,才想到身旁还有外人在。她尴尬的红著脸回头看他,老天,人家说家丑不可外扬,她竟然当著他的面讲了一些羞于让人知道的话,不晓得他听到刚才那些对话后,感想是如何?

“呃……吵到你了吗?”她发窘的问著。

朱毅文淡淡的摇了摇头,他想像得到她狼狈的表情,所以没有刻意去追问她的问题及烦恼,毕竟现在的他根本无法帮上任何忙,只有保持缄默才是怕唯一能做的事。

“那就好。”韩少氛干笑的点点头,抬手揉了揉脖颈之际,低头注意到自己身上还穿著睡衣,令她蓦然睁圆了眼,赶紧揪住领子。

她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幸好他看不见,不然她一定丢脸死了,竟然大摇大摆的穿著睡衣在男人面前走来走去,真是迷糊到家了。

韩少氛赶紧爬起来跑回房间里,迅速的换下睡衣,同时也准备上班。

自从家里多了一个男人之后,她有很多生活习惯必须学著改变,例如洗完澡后再也不能大剌剌的围著浴巾坐在客厅里擦乳液,换衣服时也必须要记得把房门给带上--虽然这种动作对他而言根本没有差别,不过对她来说却是有莫大的不同。

因为她无法在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前做出私密的举动,就算明知道他看不见自己的一举一动,不过他那双炯黑的瞳子仍是令她紧张,好像可以透视她的一切似的,让她宛如裸裎在他面前。

韩少氛换好衣服后,站在镜子前面端详一遍,注意到自己眼眶底下的黑眼圈。唉,这是她失眠一整个晚上的结果,谁教她家里多了个不速之客,害她一整晚都不敢入眠,所以才会一早起来脸色就这么差。

走出房间,她将客厅电灯打开,整个客厅瞬间被光明笼罩。她注意到为他准备的薄毯完好如初的折叠在旁,看得出来他已经醒来好一阵子了。

“我现在要准备出门上班,你就待在家里别乱动,等我回来后,我再带你熟悉环境。”韩少氛边说边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她必须为他在家里留些食物,以免她下班回来后,他已经饿昏在沙发上了。

朱毅文静静的听著她交代的话,同时也听见她手忙脚乱的动作。

“下班后我会尽快赶回来,若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打电话到公司找我。”她拿著早餐和预先弄好的午餐搁在他桌子前面,然后认真的交代,“要是有电话,你千万不能接,我可不想让人误会家里藏著一个男人,知道吗?”

朱毅文只是偏头淡笑,似乎觉得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好了,吃的我都给你放在桌上了,肚子饿了只要手伸长就拿得到,还有其他问题吗?”她站在他身边,弯著身子询问。

朱毅文沉默的听著她的声音,隐约可以闻到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脂粉味,常常不经意碰触到他臂膀的长发似乎也被她盘起来了。

韩少氛见他没有发问,也不再多说,“既然没事,那我要去上班了,若没其他事,再多睡一会儿吧。”她简短的交代完后,拍拍他手臂,然后便步出家门。

他听见铁门关上的声音,接下来,整个屋子陷入死寂当中,就连他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敛去。

闻著空气中残留的淡雅香气,一天的沉默与孤独,就在黑暗之中慢慢展开。

韩少氛虽然人在公司,不过她的心却悬在家里那名男子身上。不晓得他吃了没有?

环境还可以适应吧?昨晚有没有睡好?满脑子都是关于他的问题,令她一直无法专心上班。

这种牵肠挂肚的感觉持续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她立即拿起皮包奔向回家的路。这种举动惹来不少同事好奇的目光,毕竟她是全公司最会抢钱的员工,每天总会加班几个小时,难得今天却五点钟一到立刻打卡下班。

不过韩少氛已经无心理会同事们揣测的心态,现下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回去看看朱毅文是否无恙。

回家的路上经过几条商店街,她本来是完全视若无睹,直到在等红绿灯时,刚好停在一间男性服饰店旁边,她手指一边敲击著方向盘,随便瞄了几眼,目光不经意被橱窗里的男模特儿所吸引。

看著模特儿挺拔的身材,韩少氛脑子里不由得浮现朱毅文清俊的五官。想想家里根本没有任何一件适合他的衣服,甚至日常用品也都没有,怎么说人家一个月都支付三万元的租金,这样对他似乎很不公平。

咬著下唇思考一会儿,韩少氛方向盘一转,迅速的将车子停靠在路边,进去那家服饰店帮他添购几件衣服。

不逛还好,一逛马上控制不下来,大包小包的袋子提满双手,而且还意犹未尽的从街头走到衔尾。她不知道自已逛了多久时间,直到肚子开始抗议,双手也已经没有力气,她才结束shopping。

好不容易回到家,提著一堆东西爬上四楼后,韩少氛累得几乎连开门的力气都没有。

“呼,累死我了。”她一进入家门,立刻将袋子搁在客厅的桌上,然后大刺剌的坐在地板上,一动也不想动。

朱毅文扬起眉,侧耳倾听她喘息的声音,不明白她怎么连爬个楼梯都喘成这样。他曾经摸过她的手,那纤细的手指应该不是属于肥胖的人所有,难道她是一口气冲上来的?

韩少氛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喘过气之后,拿起便当坐到他旁边的位置。

“我刚才在外面替你买了一些东西,所以耽搁了点时间,你肚子很饿了吧?”她边说边将其中一个便当递到他大腿上。“先吃点东西吧,等吃饱后我们再来看看我买的东西合不合适。”

她走向厨房为自己倒杯开水,走了这么多路,累得两腿发酸不说,一张嘴也跟店员杀价到口干,赶紧为自己补充水分才比较重要。

韩少氛仰头饮了几口,感觉那股沁凉将身体流失的水分瞬间补足,她率性的以手背拭去嘴边的水渍,问道:“昨天睡得还习惯吧?”

朱毅文没吭声,任由沉默的气氛填满整间客厅。

在以前,韩少氛对他冷漠的态度一定不知该怎么接话,不过现在她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只是无谓的耸了耸肩,干笑几声。“我怎么老忘记你的话很少,呵,都怪自己太长舌了。”

她自嘲的笑著,目光移向旁边的厨房和浴室,突然想到昨天因为太累,竟然忘了要为他介绍一下屋子里的格局。

“对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房子的格局好了。”她将筷子搁在桌上,先微笑的轻轻拍著他的手,然后站起来立在他面前,开始踏出步伐,并且数著。“你只要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一、二、三……七步,就是厕所的位置,再住右边走一、二、三、四、五步就是厨房。至于冰箱呢,就放在厨房门旁,还有大门只要沿著厨房左边墙壁直直走就可以碰得到。”她讲完后又跑到电现旁边,拿起遥控器朝他走去,将遥控器放在他手中,然后蹲在他面前笑笑的解说:“这是电视的遥控器,因为我没钱装第四台,只有无线频道,所以不必担心按键太复杂,还有,这是收音机,无聊时听听广播也是不错的。”

朱毅文安静的听著她解说,感觉到她的手不时碰触到自己手指,将温暖从他的手指慢慢传送到心坎,令他冰封许久的心在不知不觉中化成一池春水;还有她的声音,总是夹杂浓浓的笑意,一点也不畏惧他只是个陌生人。

在以前,人人对他望而生畏,有时就连报上名字都足以让人不寒而栗。这倒也不是因为他生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而是因为他在黑道上铁面冷血的行事作风,所以愈到后来,愈没人敢亲近他,只是没想到韩少氛竟然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

韩少氛细心的交代每一件事,一点也不在乎他淡漠的态度,只要看到身边任何可以介绍的东西,她都为他做最详尽的说明。环视了屋子一圈,在确定屋子里的所有摆设都介绍完了后,她笑笑的将目光又移回他的脸上。这时她突然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是她在带他上台北时,临时向蓝凯诚借的,虽然蓝凯诚颀长的体格在一般人中已经是鹤立鸡摹,不过他的衣服穿在朱毅文身上,还是太小了些。

韩少氛赶紧从旁边的纸袋里取出新衣服,将它们放在浴室里,然后走回来对著他说:“我擅自帮你买了几件休闲服,衣服已经放在浴室了,若肚子还不太饿,要不要先梳洗一下比较舒服?”

朱毅文抬头望著她,对于她今天特别热心的态度感到相当迟疑,不过疑惑只是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他还是配合的站起身子,往她的方向走去。

韩少氛见他站了起来,本来想扶他到浴室,不过一看到他轻松的步伐后,马上缩回了手。看来他对整间屋子的格局都已经摸得很清楚,这样也好,省得她成天担心他会碰撞到或跌伤。

趁著他在洗澡时,她赶紧回到房间换掉身上的上班服装,同时也将今天的发票全部拿出来核对金额。今天花了她这么多钱,说不心痛是骗人的,何况父亲才又跟她讨了一笔费用,让她的生活更加吃紧。

不过她却也把这种支出当成一种投资,期待他哪天飞黄腾达时,或是他真是个富家公子哥儿,到那时他可能会回馈她这几天来的照顾也说不定。

韩少氛自我安慰的将发票全丢回抽屉,然后将长发放下来,任由发丝披在肩上。她转身走到客厅,这时浴室门突然打开,白茫茫的蒸气顿时从浴室里窜出,连沐浴香气也同时侵袭它的嗅觉。

朱毅文扶著门边缓慢的走出浴室,一面甩动他那狂野不羁的头发,他已经换上新衣服,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原本邋遢的样子全部不见,整个人焕然一新。

韩少氛讶异的露出笑脸,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瞧他不过是换了件合身的衣服罢了,所散发出的轩昂气质就更引人注目。

她笑笑的仔细打量一番,“衣服穿得舒服吗?会不会太大或太小?”

朱毅文因为听到声音而停止用头的动作,他抬头望向她所在的方向,浅笑道:“不会,很合身。”

韩少氛听到他这般回答,不用怀疑也知道他一定穿得很舒服,因为他连笑容都毫不吝惜的对她展露了。她退了几步,满意的抚著下巴打量起他,不过盯著他愈久,她的眉心却慢慢的皱了起来。

虽然全身上下都洗净了,连衣服也换过了,不过总觉得好像还有个地方需要修饰,到底是什么地方呢?

韩少氛抚著下巴偏头看他,突然停止动作--她知道了,是他的胡子!

她明明把所有的东西全放在衣服上面,包括超市买的便宜刮胡刀也一并摆著,怎么他肯洗头换衣,就是没把胡子也刮掉呢?她皱眉抚著自己的下巴,好像朱毅文下颚那些胡碴就长在自己的下巴上一样,令她觉得浑身不对劲。

“呃……你的胡子……”

朱毅文听见她迟疑的口气,不解的摸摸自己的下巴后,蓦然了解她想要说的话,并且莞尔一笑。他可以想像自己全身干净整齐,却满脸胡碴,这种极端不协调的德行,看起来一定很好笑。“我本来想把它刮掉,不过因为我看不到镜子,所以就没刮了。”

韩少氛愣了一下,原来是这个原因,怎么她当初没想到这点呢?

“那我明天帮你真个电动刮胡刀,这样你就不怕刮伤自己了。”她笑笑的说著,暗自在已经出现赤字的家计簿上心痛的添上一笔金额。

朱毅文抬起头望向她,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大约可以摸清楚她对金钱的看法,像她这么克勤克俭的人,相信今天的花费已经令她暗自捧心忍痛,再让她花一笔昂贵的金额买支电动刮胡刀,她的心不滴血才怪。“不用了,你不必为我花那笔钱。”

“可是你这样子不会很不舒服吗?”她自己看了都不舒服,相信他当然也不会觉得好受。

朱毅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不然你帮我刮胡子好了。”

韩少氛一听,当场张口结舌。“你……你说什么?”

他可以想像得到她错愕的表情一定相当逗趣。“刮胡刀既然已经买了,不用也可惜,反正我又看不到,干脆你帮我刮胡子好了。”

她眨了眨眼,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呃……可是我没帮男生刮过胡子,我怕自己手拙会弄伤你。”

“我相信你的技巧。”朱毅文对著她微笑,表情充满坚定。

韩少氛几乎被他迷人的笑容勾去心魂。她搔搔头,想想一支电动刮胡刀的价钱,再想想已经买好的便利刮胡刀,这舍小钱花大钱可是奢侈的罪过,她根本做不来。

迟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再看看自己的双手,韩少氛深吸一口气,只要可以省下一笔钱,要他出院住在家里都没关系了,刮个胡子又算什么呢?“好吧,你等一下,我马上去准备。”

听到她答应后,朱毅文浅浅的笑容更是扩散开来。老实说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会讲出刚才那番话,鼓励一个女人拿刀搁在自己的脖颈之上。看来住进她这里之后,他的确变了许多。

韩少氛从浴室里拿出泡沫液和刮胡刀,见他已经端正的坐在沙发上,她鼓起勇气走到他身旁,却呆呆站著不敢动手。

朱毅文昂起下巴,一副任由她宰割的模样,她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反正他都不怕死,她还担心什么?

“我要下手啰!”在动作之前,她还是先告知一声,让他有心理准备。

韩少氛将泡沫挤在他的脸上,并且以手指轻轻的抹平泡沫,让它们均匀的覆在他粗糙的下颚及脖颈之间。她的动作相当轻柔,像是在触摸一样易碎品似的,指腹感觉到他的胡碴刺在手上,胡子是男性的成熟象征,摸在手上,让她感觉怪怪的。

虽然明知道他看不到,不过她仍是可以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直对著自己,让她呼吸急促,相当紧张。

朱毅文因为身处在黑暗当中,所以对于周遭的触觉及声音反应变得敏锐,当她的指腹轻轻碰触他时,他更是用心去感觉那种温柔的对待。

缓缓的闭上眼睛,感觉那冰凉的刀而微颤的紧贴著他的肌肤,然后顺著他脸型的弧度开始往下移动,起先她的手还会微微发颤,每一个转弯口都小心翼翼的不敢使力,直到慢慢熟悉他脸部的曲线后,便不再紧张,为他除去残余胡碴的动作也慢慢熟练起来。

朱毅文的鼻间除了充斥著泡沫液的柠檬香外,还夹杂著她的体香与发香,整个感官填满了味道所带来的刺激,他任由她在脸上刮过一刀又一刀,也让自己沉浸在这种特别服务带来的亲密感当中。

没想到他竟然会让一位素未谋面的女人刮胡子,这种经验是前所未有的,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排斥,反倒有种甜蜜的滋味慢慢在心头漾开。

韩少氛刮完最后一刀,终于如释重负的吁口气。“好了。”

她满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并且退开几步端详自己的杰作。看著他迷人的轮廓,不晓得是他天生长得帅,还是她刮胡子的技巧好,竟然可以把他“刮”得如此俊俏。之前他脸上还有胡碴时,只是觉得他的颓废模样很有味道,想不到在除去碍眼的胡碴后,更显俊美,简直是女人的天敌。

朱教文低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光滑的感觉令他微笑起来。“想不到你刮得比我自己刮得还要干净。”

听到他这么夸奖,她不好意思的笑答:“是吗?我本来还担心会把你刮伤,看来我的手还挺巧的。”

他含笑抚著下巴,显然对她的成绩相当满意。

韩少氛看著他淡淡的笑颜,感觉在除去障碍物后,他笑得更显性感,足以勾人魂魄。

她发现他不但拥有一双剑眉星目,神韵间自然散发出冷傲的气势,再加上鼻梁挺直和不时抿起的薄唇,整个人更是流露出性感的味道,额前刚好落下几络不羁的黑发,魁伟的身材给人一种领袖的威严感。

光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她就已经看得失神,要是他恢复视力,一定更具魅惑,足以让许多女人为他倾倒。

她目光忘情的停在他那紧抿的性感薄唇上,那唇畔始终扬著玩世不恭的弧度,有种恃才傲物的狂放气息,却又散发出卓尔不群的气质,十足谜样的男子。

这也不禁让她大胆的想像与他接吻的感觉,听说性情冷漠者通常感情狂野,不知道是真是假?

朱毅文似乎感觉到她始终目不转睛的盯著自己看,心里萌生一抹玩味,“怎么,我的英俊让你沦陷了芳心不成?”

韩少氛的笑容顿时凝在脸上,秀眉缓缓蹙起,“你都是这么自恋的吗?我承认你是长得不错,我也承认自己对你目不转晴,不过那只能叫做欣赏,你懂不懂?”

朱毅文知道她不会承认,不过他向来相信自己的魅力,即使目前看不见她的反应。

“如果你不是对我有意思,怎么可能对我这么好?”

韩少氛不敢置信地哼笑了一声,“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对你好纯粹是人道因素,你以为我暗恋你啊?”真是无里的男人,救了他也不懂得感激,让他住下来也不知道分寸,竟然还这么夜郎自大的对她说这种话,想想她当初干嘛这么费力救他,干脆任他自生自灭算了,省得救回来气死自己。

“是吗?”朱毅文唇畔扬起若有似无的微笑,突然朝她伸出手,“过来。”

韩少氛愣了一下,直觉的往后退开一步。“你……你要干嘛?”

朱毅文的脸微微一偏,左手仍是伸向她,“我想‘看’你。”

韩少氛迟疑了一下,前一秒他还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下一秒却又一脸认真的说想看她,不知道是不是存心玩弄她……虽然她很怀疑他的目的,不过她仍是将手交出去,放在他手上。

朱毅文引著她坐在身旁,伸出手碰触那张光滑的小脸,想像著她的轮廓以及长相。

韩少氛僵直的任凭他探索,当他的手轻柔的碰在她脸上时,原本她还觉得有点错愕,但在感受到他认真的态度与动作后,她只是静静的任他触摸,没有抗拒。

朱毅文厚实的大手从她额角缓慢的移到她的眉毛,想像她拥有一双细致的柳眉,往下略移,密长睫毛轻颤的动作令他嘴角扬起弧度,再抚过挺直的鼻,来到她的唇部,他停顿了一下,先以食指轻轻按在那饱满的唇瓣上,然后再以指尖轻柔的勾勒唇形外围。

韩少氛因为他指腹轻柔的碰触而感到阵阵酥麻,忍不住抿了一下唇,并且以舌尖湿润唇瓣。“唔,好痒。”

他的手指停住,嘴角微扬,然后便伸长手捧住她的小脸,感觉她的位置,慢慢的倾身向前,伸出舌头取代手指,在她唇边轻轻游移,然后吻住她。

韩少氛睁大眼看著他俯靠过来,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等等--”

朱毅文没有理会她的反抗,因为只要是女人,都会渴望他的物,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迳自以舌尖挑开她的唇瓣,然后探进她的嘴里,温柔的吮著她的舌,并且顺势将她推倒在沙发上,整个上身贴在她柔软的躯体上。

在他的热情之下,原本错愕的感觉渐渐变成迎合,并且抬起纤细的手,轻轻抚摸著他的面颊,感觉他的吻所带来的震撼。

他本来是可以浅尝即止,不过她的唇实在太香甜,加上她身上的气息刺激他生理变化,令他无法控制的转为狂野,努力的挑逗她的舌尖与他共舞。

韩少氛在他火热的狂吻当中,全身血液慢慢的沸腾起来,几乎侵蚀掉她的思绪,让她无法思考,不由自主的回应他的吻,学著他的动作慢慢伸出舌尖。

得到她的反应后,他更是加深自己的吻,并且轻轻移动姿势,让她不至于察觉他身体的变化。他心中响起警讯,知道自己若再不结束这个吻,接下来绝对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于是他缓缓退开,喘息不定的抚著她微烫的脸。

韩少氛自混沌状态中慢慢恢复过来,睁开迷蒙的双眼,他俊逸的五官立刻殃人眼底。

“老天……”她顿然清醒,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最后迅速的推开他的胸膛,赶紧逃回自己的房间,并且将他隔离在房门之外。

她倚著门慢慢的滑坐在地上,抚著自己微肿的唇。

天哪,她是鬼迷了心窍吗?

韩少氛懊恼的将脸埋在膝盖当中,不敢去回想刚才的画面。

而外头的朱毅文只是淡淡的以舌尖画过温热的唇瓣,像一只优雅的金钱豹对美味的食物意犹未尽一般。他感觉到那残余在唇畔的甜美气息,嘴角扬起淡淡的笑容。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一个满足的悸动。

韩少零,他记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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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情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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